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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意思？”
那天狠狠整蛊了曾经表白过的网友以后，袁潇雅简直神清气爽，腰不疼了腿不酸了，连 996 都格外有劲了。
可是，她周围的人似乎都陷入了上吐下泻之中，而她却一点事情也没有。
然后袁潇雅当天网上冲浪的时候，热搜上除了挂着群体食物中毒之外，还有一条她实在是忽略不了。点开以后，视频里是一位丰神俊朗的男青年在广场中心留着飞机头，穿着小脚裤豆豆鞋在摇花手。
如果事不关己的话，袁潇雅此刻一定大笑起来。
只不过这条视频所配的题目是：瘟神帝君突破结界只为当精神小伙，不停摇花手发癫为哪般？
这时，袁潇雅意识到自己那位失踪已久的网友原来是神明，而自己的的确确得罪了瘟神大人。
袁潇雅在工位上大叫出声。
呜呜怎么办？这位神明之前还帮助过自己的母亲。袁潇雅真的慌了，她后悔，后悔极了。但是她哆哆嗦嗦拿着手机不敢联系对方，只敢在引擎上搜索，亵渎神明要判几年，搜索的结果是――死刑！
她快吓死了，简直不敢面对现实，只能跟鸵鸟一样把脑袋埋进土里，默默等待着神罚的降临，还猜测自己最后究竟是被雷劈死还是得病而死。
虽然社交网络上那位瘟神大人一直没联络自己，惩罚也似乎迟迟没有降临。但是袁潇雅认为这是心灵上的凌迟，好让她永远提心吊胆。
从那天开始，袁潇雅无论发生什么倒霉事，她都觉得是神明的惩罚。
早上堵车了，是神罚！
下雨没带伞，是神罚！
吃饭被噎住了，还是神罚！
公司裁员她被优化了，这一定是神罚吧！！
于是袁潇雅终于绷不住了，她决定投案自首，直接枪毙她吧，不要再心灵折磨了！！
听完她的叙述，周浔没憋住，一口水喝下去差点呛到。
瘟神吕岳心心念念的那位网友，原来就是眼前这位可爱的女青年啊！
“这位警官，你把我逮捕吧！”袁潇雅抽泣道。
周浔表示，他们这是妖局，神仙的事情归神局管。
袁潇雅闻言，抽抽嗒嗒准备起身离开。
“等下！”周浔赶紧拦住她。
“嗯？”
“不过，你说的这位神明我是见过的，他人很好，不会跟一个人类计较这些的。”
而且这是法治社会，怎么可能因为这个枪毙人类！
“那我遇到的那些事情怎么解释？”
周浔缓缓开口道：“你就是，单纯的，特别倒霉吧……”
“啊？”
袁潇雅当场石化了。
周浔赶紧住嘴了，心想自己这又是高情商的一天。
犹豫了一下，周浔还是说出了真相。
“那位神明对待你的感情，跟五年前一样。”周浔舒了口气，谈论别人恋情似乎总是更容易一些。
“什么意思？”
袁潇雅警觉起来，一瞬间她联想到邪神，祭坛，无辜少女，鲜血淋漓……
“不是，你思维能不能不要那么跳跃！”周浔扶额苦笑道。
接着，袁潇雅发出了灵魂质问。
“神明爱上人类，你觉得这可能吗？”
周浔挠了挠头，犹豫道：“可能？我觉得有可能。”
袁潇雅忘记了恐惧，指着周浔咧嘴一笑说：“你这种人在缅北保不住腰子！”
周浔：“……”
第43章 遛狗
“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毕竟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啊，我上次还看见猫去上学呢！”
看到自己被鄙视了，周浔试图为自己找补。
不过袁潇雅丝毫没被说服，她问：“神明嘛，什么没见过？”
袁潇还说，五年前她只是清澈愚蠢的大学生，所以相信网恋这种东西，可是一位神仙少说活了几千几万年了，还会拥有这么单纯的大脑吗？
“难说。”
周浔想到了上次见瘟神大人的场景，然后周浔打开电脑，前几天精神小伙打扮的吕岳摇花手的录像已经在网上被剪成各种鬼畜视频了。
周浔一摊手，袁潇雅赶紧闭上眼睛，不管看多少次都太有冲击力了，这不仅仅是她亵渎神明的铁证，还是瘟神大人平滑脑沟的诊断书。
“我这辈子算是完蛋了，还是回老家种地吧！”袁潇雅瘫坐在椅子上。
见她彻底消沉了，周浔赶紧说：“别，别灰心！我觉得你还是好好跟瘟神大人说清楚比较好吧，与其这样钝刀子割肉，天天担惊受怕，还不如快刀斩乱麻！”
袁潇雅瘫坐了好久，慢慢回味周浔这番话，然后问道：“你跟瘟神大人很熟悉吗？”
周浔摇了摇头，说自己身边有位神明跟瘟神吕岳是朋友。
听闻此话，袁潇雅身体前倾明显来了兴趣，她说：“哇，你是神使？好厉害！”
“临时工罢了。”
她表示自己只是兼职的猫咪饲养员。
“那你一定对神仙比较了解吧！”
“说不上了解。”周浔有点惭愧，目前她对神仙的认知仅仅停留在不食人间烟火和麻烦制造机这两点上。
见袁潇雅逐渐放松下来，周浔就把全市食物中毒那天她和神君如何劝说吕岳的经过简单讲述了一遍，她说了很多关于吕岳的好话，试图为这位下垂狗狗眼神明挽回一些形象。
“嗯？为了不给我造成压力，所以瘟神大人才没告诉我他的真实身份啊。”袁潇雅再一次刷新了对吕岳的认知。
吕岳希望他们之间是纯粹的精神共振和灵魂共鸣。
“不过，五年过去了，我对他的感情早就不一样了……”袁潇雅挠挠头，看起来思虑重重。
如果两情相悦，那自然是好的，但是既然袁潇雅早就没了心思，那她还是直接拒绝比较好。
“没有关系，你不要有心理压力！”周浔继续鼓励她。
看袁潇雅面有犹疑之色，周浔提出了后备方案：“或者，你还是心里害怕的话，你就说点什么看似高深实则无用的话来转移一下他的注意力，想必这位神明一时半会儿也反应不过来。”
等他反应过来，估计几百几千年就过去了。
“嗯？！”
袁潇雅惊呆了，还有这种操作的嘛！
周浔点点头，不过想到那位狗狗眼纯爱战士神仙，她良心有点痛，自己的思维已经逐渐申公豹化了。
“就当 plan b 吧，如果你觉得想不出拒绝的说辞，我这里可以提供大师课辅助你。”周浔让袁潇雅加了自己的联系方式。
实在不行，还得要申公豹出马，不然瘟神大人如果为失恋而再次冲破结界，那可就麻烦了。周浔捂住心口，良心，真的很痛！
“好，谢谢你！我还是回去思考一下吧！”袁潇雅的心情看起来好了不少。
告别了袁潇雅，周浔开车离开了妖局，她今天还有很多事情要干。
先是联系了尹清书的一些同学和朋友，询问她平时是怎样的人，得到的结果出奇地一致，尹清书的风评很好，没人能挑出她的一点儿毛病来。她十分优秀，对所有人都礼貌友善，但除了日常避不开的交往以外，她从不参与同学聚会，跟任何人都没有私交。
简直是，很奇怪的一个人。周浔觉得她像只被封在展览柜里的天鹅标本。
接下来周浔又去见了尹清书的导师，终于她得到了一些不太一样的消息。尹清书的导师暗示读博的这三年里似乎心猿意马的，毕业论文和毕业设计都一塌糊涂，所以今年能不能毕业还是个问题。
周浔默默记下来，如果自己的推测没错，尹清书的确参与了谋杀自己的家人的行动，那她的动机是什么呢？延毕的确是一种动因，完美优秀乖乖女的形象即将坍塌，她或许无法面对，但是这远远不够。
究竟是什么让她做出如此违背人性的选择？
最后是与尹家被辞退的住家保姆进行交谈，周浔开车上门。
这位阿姨今年才刚满五十，她十六年前就来尹家工作了，她的日常任务就是负责专心照顾尹清书的日常起居。平时父母工作繁忙，这些年来，阿姨已经跟尹清书处得如同家人一般了。
说到被辞退的事情，这位保姆阿姨简直泣不成声。
“我的人品怎么样，尹家人是知道的，不然我不可能干那么久！说我偷东西，把我辞退了，我真是冤枉死了！传出去我怎么做人？”
周浔静静聆听，这位保姆是案发前夕被辞退的，倘若她继续干下去，恐怕当天也会凶手杀死吧。
在周浔说了尹家的灭门案以后，阿姨更是难过，但是听说尹清书幸存了，她才松了口气。
接着周浔问她一些关于尹家人的问题，比如这对夫妻平时对她怎么样，有没有仇家，还有尹清书日常生活中是什么样的人，有没有朋友之类的。
不过保姆阿姨受了巨大的情绪冲击，东拉西扯，不得要领，几乎很难得到什么有用信息。但是周浔还是认真聆听了，等她在回忆和倾诉中情绪稍微稳定下来，周浔让她把尹清书从小到大的日常安排说给她听。
周浔在笔记本上记录着，这位幸存女儿的日常安排一直都被各类兴趣班、补习班塞满了，几乎是睁开眼就被司机送走，一天忙到精疲力尽才被送回家。直到这几天才勉强增加了遛狗的选项。别说交朋友、谈恋爱了，就算是喘口气都困难。
周浔叹了口气，就算是有钱人家望女成凤，也不至于这样高强度吧？
压抑的人生，周浔在本子上记了下来。她似乎瞥见了完美大小姐的另一面。
在阿姨仍旧说个不停的时候，周浔忽然问她：“你觉得他们是合格的父母吗？”
听到这个问题，保姆阿姨忽然一愣，她想着，虽然这对夫妻经常因为工作忙而不着家，但是他们给尹清书提供了最好的学习和生活的环境。
她说：“怎么不算？他们平时虽然严格了点，但都是父母的一片心啊。”
“可是尹清书好像没有朋友，没有自己的生活。”
“他们是都是为了女儿好啊！”阿姨的声音里充满了笃定。
周浔叹了口气，眼见再也问不出什么，于是起身告辞了。
阿姨把她送到门口，临走之际周浔忽然又问：“最近这几年，尹清书身上发生过什么不寻常的事情吗？”
阿姨一愣，回忆瞬间涌了上来，但她没有第一时间开口，犹豫起来。
周浔捕捉到了她微妙的情绪，赶紧追问。
“大概在半年前，有天晚上清书遛狗的时候受了伤，她说是在山坡上摔倒了，可我怎么看都不像，她脑袋后面出了那么多血，右边的眼也肿了……但是她求我别跟家里人说，不然肯定两条狗都得送走。”
“伤口不像摔的，那像是被人打的吗？”
阿姨点了点头，她说：“她求我不要跟任何人说，咱也不知道是谁打的，谁会打这么好一个姑娘？”
“那她后来还有受伤的情况吗？”
阿姨摇了摇头。
会是谁动的手？周浔第一个怀疑的对象就是凶手陈默。
陈默进过尹氏夫妇开办的妖类诊疗中心，身心肯定都遭受过折磨。也许长大以后，时间并没有抚平她的伤痕，她选择报复。但是尹氏夫妇很难接触到，所以尹清书就成了陈默复仇的对象。
遛狗之时是尹清书唯一落单的时候，也是凶手唯一有可能接触到她的时候。也许陈默袭击过尹清书，可后来为什么又改变主意了？
周浔决定一会儿再回一趟案发现场，从两条狗身上着手调查。如果陈默和尹清书之间真的有联系有密谋，那么她们就不可能只见过一次。
忙完了调查走访、收集信息这些事情，周浔开车又回到了案发现场，别墅里浓重的酒味依旧没有消散。
受害者一家养了两只狗，其中边牧叫 lucky，德牧叫贝贝。它俩也都属于对陌生人比较警惕的狗狗，再加上昨晚一夜的骚动，所以被关在笼子里的这两只狗始终处于焦躁的状态，经常对着来往忙碌的工作人员狂吠不止。
周浔一开始接近它们的时候小心翼翼，听到它俩的低吼警告后蹲下身子，试图降低自己的威胁程度。不过周浔向来是吸狗体质，很快边牧和德牧就对她放下了戒备，周浔伸出手让它俩闻了闻，算是建立了友谊。
打开笼子，拿出玩具以后周浔陪两只狗玩了一会儿，等它们完全放松下来之后，她才拿出牵引绳准备带它俩出门遛弯。
看到绳子，狗狗们条件反射般活泼快乐起来，可怜的狗子们还不知道家中发生了什么震荡和变动，仍旧一脸天真、老老实实等待周浔为它们拴绳。
很显然狗狗们被主人养得很好，不仅毛皮顺滑有光泽，而且性格稳重，出了门也不乱叫和爆冲，熟练地走上遛弯儿之路。
周浔牵着狗在别墅区里不紧不慢前进，任劳任怨铲屎，是一天中难得的悠闲时光。傍晚时分，虽然这附近入住率不算高，但是周浔也能碰上几个出门遛弯的居民。
有的认出了这两只狗，也听说了尹家的惨剧，于是周浔过去自然而然与他们攀谈，打听和调查受害者一家的情况。不过别墅区里面地广人稀，除了每天都遛狗的尹清书，其余人一年到头也见不上几面。
周浔牵着狗走出了别墅区，沿着环山路继续前进，周围绿化面积广，空气良好，温度自然也比市中心低一些。附近治安不错，这个时间点也正是出门散步和夜跑的好时候。
作为狗派人士，周浔相信“狗狗社交法”，即出门在外狗的社交圈比遛狗的人要广。周浔回父母家遛吉娃娃的时候，只有她牵着狗的时候小区的保安和邻居才认识她。
所以，周浔牵着两条狗根据尹清书平时遛狗的一贯路线溜达。此时夜色初显，星如碎钻，春风浓稠，已闻虫鸣，周浔难得有了闲适时刻。
不过并没有休闲多久，她就感觉到手臂上符咒之处微微一暖，很快申公豹就乘着黑雾突然出现在了周浔面前。
“哼，果然在遛狗！”
申公豹十分委屈，这家伙最近沉迷工作总是把自己晾在一旁。这几日都是苗乌骑着小电驴接送他，申公豹坐在后面腿都伸不开。
“咦，神君你怎么来了？”周浔还有些惊讶。
“怎么，不行吗？本座是来视察监督你的工作的。”申公豹露出尖牙，很是不满。
周浔不知道这家伙又在发什么癫，但是身边这两条狗在见到申公豹的一瞬间变得无比躁动，边牧夹着尾巴低吼，德牧警惕地发出呜呜警告之音。
申公豹一甩袖子，腰间玉石叮当，他也毫不示弱呲牙挑衅回去。
眼见猫狗大战一触即发，周浔赶紧指着路边一辆五彩斑斓、放着可爱音乐的车感叹，试图转移申公豹的注意力。
“神君你看，这是哪吒三太子的宣传车！”
车身上以莲藕和莲花作为装饰，还印着几个字：请为哪吒三太子投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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