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德嘉:“可以配咖啡,我带了咖啡豆。”
这个提议被一致认同。
安排妥当明天的早餐,又逗逗小白马跑了两圈消食, 漫漫长日居然变得无所事事起来。
大家围着未烬的火堆聊天、玩游戏、弹唱……
冯潇第一次听陈德嘉唱歌, 他唱歌时整个人的状态和平时是不一样的, 怎么形容呢,大概就有种利剑出鞘,充满攻击性的感觉。在这个音域里,他要把控全场。
这是让她挺意外的一面。
朱彤:“总觉得这个篝火少点意思。”
高朗指了指天,说:“或许是天还没黑?”
是的,21点,天空依然还是敞亮的。
昨天刚来,有许多事情要干,当然巴不得天晚些黑,对日落时间并没有太大感觉。今日闲下来,便觉得这一天着实太过漫长了些。
冯潇比其他人体会更胜,她起得早。她大概记得昨天天黑的时候差不多已经23点。
真是从未有过的体验。
有工作人员来通知他们明天可能会有大雨,最好不要离开营地太远。其实这事主要是来通知冯潇的,她早上起的时候,营地里很少有人活动。要是下雨的话,她一个人出去,节目组认为很危险。
这是好意,冯潇答应了明早只在营地周围锻炼。
不过她在想另外一个问题,既然这里的日出日落时间不一样,那她是不是要重新安排一下自己的作息?
害,没想到在祖国境内居然也需要倒时差。
冯潇抬头看天上的云,她对疆省这样的地理条件不熟悉,不好判断天气。
但现在来看确实云朵有向中央集中的趋势,天边云朵的分布明显更为稀疏。
大概这就是要下雨的前兆?
冯潇还是按照自己的作息时间回帐篷躺到了床上,这种感觉挺新奇,天都还是亮着的就已经要睡觉。
大雨并没有如天气预报中所说的那样如期而至,甚至当他们完成了早饭之后,天也只是有些阴。
早饭吃的简单。
昨天的玛仁糖切成方便入口的小块,炒熟的咖啡豆手工研磨成粉后冲调。玛仁糖的甜度在冯潇吃起来都有些过高,但配上咖啡的苦涩香味却是恰到好处。
为营养均衡,冯潇还为每人煎了一两个蛋。
冯潇煎蛋的时候,陈德嘉就在旁边磨咖啡粉。
他提要求:“我有没有可能拥有一只溏心蛋?”
冯潇不是很喜欢她做饭的时候别人在旁边指手画脚,不过看在他一连磨了6杯咖啡的辛苦份上,满足了他这个独特的要求。
而且陈狗子身上有一种独特的气质让人无法拒绝,那就是当他用亮晶晶的眼神看着你的时候,你就会产生一种想要投喂+撸毛的一连串冲动。
你会拒绝一只帅气乖巧的狗狗吗?当然不会!
唉,冯潇忍得很是辛苦。
不过也不知道那蛋液横流的半熟煎蛋有什么好吃?她还是更喜欢煎透了的,一口咬下去结结实实,有一种把食物都揽到嘴里的满足感。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溏心蛋,满足的陈德嘉在咖啡壶上摆好滤纸放上咖啡粉,等灶上茶壶里的水沸开。
他看着冯潇磕蛋入锅,略有些惊奇地说:“我妈嫌弃我的样子和你现在的表情一模一样。”
“什么样子?”
她……虽然没化妆,但看上去有那么……成熟吗?
陈德嘉一无所觉:“嫌弃我吃溏心蛋呢,我妈老是觉得没有熟透的鸡蛋吃了会拉肚子。从小就恐吓我说这样吃鸡蛋肚子里会长虫。”他笑得得意,“这可吓不到我,我就偷偷吃。”
冯潇无语,觉得他笑得太傻。
“你妈妈都不许你吃,你怎么偷偷的吃?”还有半句她没说,毕竟狗子自己到现在也不会做饭,不像是能自给自足样子。
“哈哈哈……是啊。”那表情真是特别骄傲,“我有我哥哥呀……”
冯潇:“你哥看起来也不比你大几岁?”
狗子比了一个巴掌:“大五岁。”
他回忆道,“我记得那时候他也就比灶台高一点儿,他不想让我哭,就研究一番以后买了无菌蛋,趁我妈不在家的时候,踩在凳子上给我煎。我给你讲,我哥煎蛋可好吃了。现在他都可以不看锅煎出一枚完美的蛋。”
真是被惯出来的小少爷。
难道这件事的重点不是心疼哥哥小小年纪就踩在板凳上给他做饭?结果他居然夸起哥哥做的蛋好吃。
“你哥那么小的年纪第一次煎蛋就可以很完美?”冯潇不信。心里又在想,他小时候是有多能哭,能让他陈爱遗为了哄他早早就开始学厨艺。
“那倒没有。”狗子说,“不过煎糊的蛋他都自己吃了。”
冯潇似乎已经可以想象那个画面。七八岁的小男孩,表情严肃地踩在凳子上,和笨重的锅铲做斗争。他旁边有一个哭唧唧的奶娃娃眼巴巴地望着。
小男孩好不容易才做好一只不那么糊的简单,从板凳上下来,喂给奶娃娃吃。奶娃娃吃得嗷呜嗷呜,吃完还不忘嘴甜地夸哥哥真棒真腻害。
然后小男孩一边严肃着一张小脸将糊黑的鸡蛋吃下去,一边享受奶娃娃弟弟的赞美,并在某臭不要脸奶娃娃的糖衣炮弹之下,二十多年如一日的包容着自己那个不靠谱弟弟,纵容他种种任性行径。
一时又想,也是难得,在这样环境里长起来的陈德嘉居然诡异地没有长歪!
冯潇脑补完,再次认识到人与人之间是有鸿沟天堑的。她望着陈德嘉,他哥也就比他大五岁,他是怎么好意思那么小就开始祸害人家。
“你前几辈子大概是拯救过地球吧。”
“啊?”
“不然怎么就能投个这么好的胎。”
“哈哈哈,那大概是我跑得快,投胎技术超群。”狗子笑得尤其猖狂。
溏心蛋小火煎单面,加锅盖,上层靠蒸汽焖熟。出锅后一面金黄焦脆,一面白嫩可口,轻轻摇晃盘子,还能看到蛋黄dundun晃动。再滴上几滴鲜味酱油,撒上黑胡椒碎。不管是配面包还是单吃都让人满足。
雨一直不下,见食材存储量告危,冯潇还发动大家在营地周围摘了一堆苜蓿嫩苗备用。
等下雨的时间焦虑又无聊,狗子说:“像在产房外等一个难产的孩子。”
他们决定玩点什么。
商羽贡献出了他带的飞盘。
由于只有六个人,也玩不了什么正式的比赛,就很休闲地围圈传盘。只是,他们围圈略微有些大,两人之间间距20多米。
这项动作简单的枯燥活动比冯潇想象中要好玩,大概是最适合男女同场的运动了。
迎着风,在原野上追逐,奔跑,有一种无法用文字描述的畅快感。跑着跑着,似乎连身体都轻了起来,要与风一起起舞悠扬。
小白马也很喜欢这项活动。
它倒是对飞盘不感兴趣,就是很兴奋有那么多人陪它一起奔跑。小白马伴在冯潇身边,偶尔人立起来,畅快地鸣叫。
早上切玛仁糖时,剩下一些不规则的边角料,冯潇刚才带来喂它吃了。又是糖,又是坚果,它自然是喜欢得很。挨挨蹭蹭跟着她撒娇就想多要一些。冯潇哪能那么奢侈,能用这样甜品喂他吃够,甜甜嘴不就好了。
小白马跟了她好一会儿,没有糖吃,就嫌弃冯潇跑得慢自己冲出去。跑出一段儿后又回来等她,就这么跑跑停停,在飞盘活动场里留下一抹亮色。
人类的活动,吸引来的不只是乱入的小白马,还有一只不知哪里来的狗。
毛色黑白,毛发有些长,吻部尖细,看起来像某种牧羊犬。冯潇不懂狗,不能叫出它所属的品类。
这只牧羊犬一点儿都不怕人,还十分自来熟。只见它飞奔而来,腾空一跃,先于人类接住飞速旋转的飞盘。
它体型硕大,吓得众人都不敢动。
牧羊犬丢下飞盘,吐着舌头,好像在说,你们怎么不动了,你们不扔飞盘,我怎么接?
它也是太过高估人类对长着尖牙的大型动物适应性。
牧羊犬的位置离陈德嘉比较近,他也是神经大条,大喇喇的尝试靠近牧羊犬,捡起飞盘反手甩出去。牧羊犬如箭离弦,追着飞盘跑远,接住,又颠颠地向他跑回来,累得哼次哼次的。
陈德嘉熟练地将飞盘重新飞出去,双手做喇叭状喊话:“戴着项圈,是家养的,不咬人,就是想玩飞盘。”
这里连狗都这么率真直爽的吗?
当牧羊犬又一次将飞盘叼回来,陈德嘉就直接将其飞向下一个人,继续进行游戏。
有这位接盘小能手的加入,游戏难度顿时升级。之前只需要接住就行,现在还要和牧羊犬抢盘。但似乎也更加有趣。
那么多人陪玩,牧羊犬都乐疯了,舌头都在空中甩了起来。有时,人先它接到飞盘之后扔出慢了些,还会被它汪汪得催。
玩得正乐,几乎是突然地,云里像是有一台制冰机一样,开始向下倒冰。
是冰雹!
先是零星几颗,然后越来越密集。砸在地上、草叶上哗啦啦啦的响。
人群先是被砸得呆愣,然后开始骚乱,闹嚷嚷地朝营地冲。
草草草草草……
等了半天的大雨没有等到,哪能料想会等来一场冰雹。
第38章 粉蒸苜蓿饭
◎下雨天才是露营的正确打开方式。◎
这场冰雹打得人措手不及, 没有人预料到他们等的这一场雨会是以固体的形态下下来。
工作人员护着设备进棚,又招呼跑得慢的嘉宾赶紧回营地。
冰粒子打在身上也疼得很。
牧羊犬嗷嗷叫了几声以作威胁,见没效果就怂怂地在原地卧倒, 用两只前爪捂住耳朵跟眼睛。陈德嘉路过的时候,轻轻踢它的屁股, 笑骂:“你不跑, 捂着头有什么用。”
见它不动, 又捉住项圈往营地方向拖拽。
小白马大概是出生后第一次遇见冰雹, 被砸得傻兮兮懵瞪瞪的,在原地转着圈儿蹦跳,想要将那个砸它的什么东西甩下去。
冯潇见它那样, 又折返回它身边,用糖引导着跟她回营地去。
好一番折腾, 设备、人员、两只小动物终于都寻到了遮蔽处。
牧羊犬一点儿都不怕人, 趴在天幕边上吐着舌头看外面噼里啪啦地响,偶尔还伸出嘴去舔草地上的冰粒子。有细心的工作人员看到了, 一位小姐姐还用不锈钢盆给它放了点纯净水,它看了看,却是不喝。小姐姐又准备了一根火腿肠给它,它盯着看了更久, 都开始滴口水了,却也是不啃吃。看得久了, 最后下巴贴到地上,又用前爪捂住眼睛,委屈地呜呜叫。
便有人说它被主人教得真好。
比起在人群里自在的牧羊犬, 小白马显然十分不安, 一直小碎步地挪动着四只蹄子, 冯潇只好抱着它的脖子,不断安抚。
冰雹对于大部分人来说,是新鲜的,除了跟拍摄像还在辛勤地记录着,许多工作人员都挤在不同的帐篷屋檐前看这场热闹。
冯潇也跟着从地上捡了一些冰粒子,那雹每个都比小指头还粗,呈不规则的球形,捏一把在手里,活像是旺仔小馒头。
看着雪白,还蛮可爱。
这些小馒头杀伤力十足,砸在宽一点儿的草叶上,草叶基本半残。
这雹越来越大,还夹着风,裹着雨。雨水被风吹进天幕边缘,湿了一大片。
顾不得看热闹,导演拿着喇叭招呼众人回各自帐篷,拉好门帘。
大家齐心协力将天幕下设备用防水布盖了起来,牧羊犬被雹砸得鼠串,嗷嗷几声,夹着尾巴钻进被防雨布遮住的置物架下躲雨。
为了安抚两只动物朋友,冯潇和陈德嘉走在了最后。
牧羊犬自己找地方躲之后,冯潇将小白马往天幕中央带了带,天幕四面透风,它也可能淋到雨,但不至于被冰粒子砸到。只是淋点雨,对马来说都算不上什么事儿。
天幕所在区域就在冯潇的帐篷边上,却离男嘉宾的帐篷很远。眼看陈德嘉打算冒雨穿行很长一段距离回去,冯潇逮着他往自己帐篷走。
“先就近避避再说。”
两人进到帐篷里,飞快拉上门帘。
视线被隔阻,只能听到冰粒子和雨滴砸在帐篷布上的脆响和沙沙声。
别说,这听起来还觉得蛮解压的。天然的白噪音。
陈德嘉从一进来就显得有些拘谨,手脚都无处安放的样子。
冯潇打开行李箱,借着它的遮掩,从空间取了两条浴巾出来。一条自己披着,另一条扔给陈德嘉。
“擦擦吧。”
“哦。”
陈德嘉呐呐地接过,慢慢擦起头发来。
过了一会儿,他又低叫一声就要掀开帘子出去,被冯潇拉住。
“我去拿个东西。”
冯潇扔了把伞给他,虽然对遮雨没什么用,好歹可以让冰雹不直接砸在身上。
没一会儿就回来了,身上更湿。
他从怀中拿出个什么护着的东西。
“是收音设备。”他说。然后动手找了帐篷里撑杆把它支在棚顶,“这样就可以收集自然的声音了。”
冯潇也觉得挺有意思,问:“你以前还收集过什么?”
“多着呢,风声、雨声、船桨声、街头的喧闹、厨房的切切炒炒……”
“都拿来做什么?”
“嗯,有时候拿来给自己放松 ,写歌的时候会特别有灵感,助眠也不错。有时候也会选择一些放进歌曲里,我有一张专辑就是以自然的声音为主题的。”
冯潇上下打量这只落汤鸡一样的狗子,哦,大概应该叫落水狗更合适?
陈德嘉也被看得不自在:“看什么?”
“终于从你身上感受到了一点艺术家的气息。”
狗子哼哼两声,神气起来。好不容易聚起的艺术家光环顿时崩坏……一脸傻缺的样子。
前后反差太大,冯潇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你设备平时放哪里的?”她随口问道。
“我的行李箱里啊,使用频率也不高。”狗子理所当然地说。
冯潇震惊!
“你都回帐篷了,为什么还要冒雨过来,你们自己的帐篷也不是不能收音。”
“……”狗子自己似乎也刚反应过来自己的多此一举。
完了,冯潇觉得他看起来更傻了。
由于要收音,两人也不再说话。
这雨声实在是适合当做催眠的音效睡觉,冯潇确实也被催出些困意。但帐篷有其他人在,她也不好躺着,换了一件干净外套后,就盘腿坐在床上。
录了差不多半个小时,陈德嘉关掉机器。
披着浴巾坐在旁边的防潮垫上,显得有些无助。
他环顾帐篷顶。啊,这帐篷是不是有些太小了?一定是没有窗的缘故!连彼此的呼吸都能听个清楚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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