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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同人)清穿之雍正后宫养老记——是正经作者【完结+番外】

时间:2024-10-29 23:11:04  作者:是正经作者【完结+番外】
  允祥闷闷道:“还请皇兄明示。”
  到底是什么奖赏?他先听一听。
  雍正指了指桌案,笑道:“朕这副书法作品,怎么样?”
  允祥:“……”
  他觉得不怎么样。
  别人兴许对皇上的亲笔题字示若珍宝,感恩戴德,可他却不会,不为别的,只因为怡亲王府的书房里,雍正的墨宝实在太多了。
  小时候一起练笔写的大字,没即位前的书信,即位后的朱批……他缺这一副字吗?
  允祥无语,却碍于身份,不好反驳。
  雍正哈哈大笑,提笔在宣纸旁补上一行小字:赠怡亲王,没写日期,命人去装裱好,道:“朕一言九鼎,等你办好这件事,朕再盖了章,送去你府里。”①
  也不再故意逗允祥,道:“陪朕去御花园走走。”
  苏培盛明白,皇上这是有话要单独和十三亲王说,不让他们底下人跟着了。
  只是,平日还好,但今天不行,这两位都是要紧人物,万一淋了雨,感染风寒,他可担待不起。
  他壮着胆子提醒道:“陛下,外头下雨呢。”
  经他一提,雍正方想起来,今天的天气确实不方便,他从小习武,倒没什么,而是老十三被先帝在宗人府圈禁过一段时间,身子骨弱,确实要注意保养。
  雍正刚要改口,允祥却不想因为他,扫了四哥的兴致,先一步开口道:“臣弟刚从外面进来,只零星飘了些雨丝,想是不要紧。”
  顿了顿,又道:“听闻内务府新进贡了一批穿心莲,臣弟以前从没听说过,莲花会在初春时节盛开,正想见识一下。”
  他一番心意,雍正反不好拂逆。
  雍正深深看了他一眼,淡淡道:“穿心莲又叫春莲,说是莲花,其实是牡丹品种的一个分支,长得有点像莲花,故此得名,你既想见,那便去看看吧。”
  也不让人跟着,和允祥一人撑了一把伞,一边说话,一边往惠风亭而去。
  去的时候,雨势确实不大。
  到了亭中,看着湖中春景,赏着亭下牡丹,别有一番滋味。
  允祥便和雍正对坐在石桌旁,想起前事,允祥见四下无人,也没那么拘束了,开口道:“四哥,我还是不明白。”
  “不明白什么?”
  “四哥为什么要我去户部查账。”
  “你觉得呢?”
  允祥摸了摸下巴,道:“臣弟记得,四哥在潜邸时,曾奉命追讨国库欠银,却因有一官员自尽,被八哥他们联手弹劾,导致此事失利,四哥被逼无奈,辞去郡王一职,没过多久,便立下一番豪言壮志,说若改日为帝,必将除尽天下贪官污吏……”
  雍正笑道:“只有你还清楚记得朕说过的话。”
  允祥略显犹豫道:“臣弟只是想,四哥莫非是为了弥补前事?”
  若真因如此,那他可得好好想想,怎么劝说。
  雍正勾唇道:“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自己人都会这么想,别人大约也会这么想……”
  自己人指的是允祥,那么别人,必然是指和雍正作对的八王一党了。
  允祥心念一动,道:“四哥的意思是说……”
  他此趟差事,还有别的政治目的?
  雍正站起来,望着亭外朦胧细雨,声音像蛰伏的巨兽一样,有几分危险,又像远山一样沉稳而有力。
  “老八他们,朕必除之。”
  允祥反应过来,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去户部查账,查的是贪官污吏,但查出来之后,处置的却不一定只有贪官污吏了。
  允祥忍不住击节赞叹道:“四哥,你这一招棋,不但高妙,而且稳准狠。”
  高妙处有三。
  其一,用查账的名头,可以麻痹八王党羽,让其以为,四哥只是想翻案,好一雪前耻。
  他们下一步,必会想方设法的毁除当年那名官员自尽的相关线索,视线也就被转移了。
  其二,等他们忙于毁除线索时,他正能趁此良机,搜罗八王一党贪污受贿的罪证,等罪证收集完毕,纵不能一击将八王他们治罪,也可借机遣退八王他们安在朝中的钉子。
  纵是雄鹰,被剪除羽翼后,也再不能飞了。
  其三,四哥肃清朝臣后,还可以趁机安排自己的势力进去,进一步加强对朝政的掌控力。
  除此之外,还能用抄家大法,顺势填充一波国库,国库正空虚呢。
  雍正见允祥会意,也很高兴,重新坐下来,又问起今日他冒雨入宫的缘由。
  听他提及太后,雍正脸上的笑容便有些淡淡的。
  允祥叹道:“四哥的烦心事,臣弟都明白,只是,老十四毕竟是有功之将,一直不让他回来,恐怕说不过去,只有太后出马,方能平复一二。”
  雍正道:“老十四不能回来。”
  老十四与八王等关联甚广,如今八王一党尚未根除,再让老十四回来,岂不是如虎添翼?
  允祥也知道这个道理。
  但他不知道的是,雍正和太后的关系,僵到了何种地步。
  雍正想起前段时间,太后因为他肯放老十四回来,扬言要绝食自尽的事,眉宇间便笼上了一层戾气。
  他甚少表现烦躁。
  允祥见状,心里咯噔一下,立知自己提这个话题不合适了,想了想,改口道:“说到户部,最近张廷玉来找臣弟下棋,闲谈时,说这两天国库进了一笔意外之财。”
  雍正随口问道:“什么意外之财?”
  允祥卖关子道:“皇兄不妨先猜猜。”
  雍正沉默了。
  要说国库钱财来源,占大头的主要有两项:
  一是朝廷专卖。
  譬如部分商用和住宅土地,经朝廷授权后,可以通过楼店府,进行买卖和出租,得到的钱便会流入国库;
  再譬如盐、铁、茶、酒之类的特殊产品,都受官府管控,禁止民间私自贩卖,但因又是百姓生活必备消耗物资,所以国库可以获得源源不断的进账。
  二是税收。
  税收的类型很多,像朝廷专卖,其实也属于其中一种,不过是间接收税。
  而直接向百姓收税,分为丁税、商税、田税、还有杂税。
  丁税也就是户税,又叫人头税,一年收取两次,春季一次,秋季一次,和田税一起缴纳。
  现在马上入春了,也到了缴纳人头税的时间。
  雍正思及此,沉吟道:“十三弟莫非指的丁税?”
  他尚未更改先帝税制,按理说,康熙五十一年的时候,先帝下过一道政令:“滋生人丁,永不加赋。”
  有这道政令在,照理来说,人头税只有递减,没有递增的,张廷玉怎么会说是意外之财呢?
  雍正想不明白。
  允祥不禁笑了,道:“不是丁税,是商税,最近内务府新出了一种珍稀花卉,叫雪顶春梨,上至王公贵族,下至朝中臣子,听说此花独得皇兄偏爱,纷纷斥巨资购买,一时洛阳纸贵,内务府大赚特赚,按着律例,因要缴纳商税,竟破天荒的给户部拨起了银子。”
  雍正越听,越觉得不对味,眉头深深锁了起来。
  雪顶春梨是什么,他从未听说过,怎么就独得他偏爱了?
第25章
  雍正罕见的露出茫然的表情。
  允祥也懵住了,最近四哥喜欢雪顶春梨的消息在前朝后宫传的风风火火,说的有鼻子有眼的,权不似空穴来风。
  而且,他记得,四哥在潜邸中常住的圆明园里就有一大片梨树林,每年春天时,漫天梨花如雪般挂满枝头,美极了。
  正因如此,他在听到这个消息时,下意识以为是真的。
  难道事有蹊跷?
  允祥皱起眉头,道:“四哥当真一点儿也不知情吗?这雪顶春梨还是后宫先发出来的,据说和一位住在乾西四所的太常在有关……”
  “又是乾西四所……”
  雍正若有所思的摸了摸手中玉扳指,道:“你且仔细说说这雪顶春梨。”
  允祥见他似乎有点印象,方松了口气,道:“这花的名字叫雪顶春梨,实际上就是梨花的一个特殊品种,只是,它绽放的比寻常梨花早,颜色更加洁白柔嫩,香气也更加淡雅幽然。”
  “之前有官员送了我几瓶,我看过后,发现确实不错,白蕊梨枝经精心修剪后,插在苹果青釉瓶中,既有早春蓬勃的气息,又有一股出尘不俗的韵味。”
  雍正抓住了问题的关键,道:“你是说,雪顶春梨就是梨枝插瓶?”
  这么说细想似乎有些不对,但好像也没错。
  允祥犹豫道:“四哥,这种梨花与其他的梨花不同,想必培育起来颇费功夫,依我看,完全配得起一瓶五六十两银子的价钱。”
  雍正古怪的看着他,道:“培育?”
  允祥颔首道:“对呀,据说这雪顶春梨是乾西四所那位太常在精心培育出来的,耗费了不少精神呢。”
  雍正:“……”
  如果不是那晚他让苏培盛去了一趟乾西四所,从那丫鬟口中打探来的消息是:“那梨树自己跟成了精似的,一夜之间窜出一尺多高,给她都吓完了。”
  这会儿他还真就信了。
  可是,苏培盛打探的消息真的准吗?
  从海东青到贵人常氏,再到雪顶春梨。
  一桩桩一件件,都在吸引着他的注意力,都与瓜尔佳氏脱不开关系。
  倘若不是巧合,而是精心设计的布局呢?
  先是算准了他多疑多思的性格,知道他不论大小事,都不喜脱离自己的掌控;
  再用海东青飞入乾西四所作为鱼饵,让他以为自己才是猎手;
  然后恰如其分的利用常雯儿,引诱他去乾西四所,看到那几树梨花;
  甚至连允祥都成为了他们算计的一环……
  如果真是这样,那幕后之人一定是个多智近妖的角色,且对前朝后宫之事知之甚深。
  雍正的防备心顿时提到了3S级别。
  他细细想了一遍,将眼底的凝重之色敛下,随即站起身,走到亭边,背着手望着乾西的方向,漫不经心道:“十三弟,方才与你谈的高兴,都没注意到,这雨,下得越发大了。”
  允祥站起身,走到雍正旁边,忆及今日之事,唇边露出一抹苦笑。
  “皇兄,都是臣弟不好。”
  早知道这雨会越下越大,当时在御书房,他就不该说那番“只飘着些雨丝,应是不要紧”的话。
  这会儿没护卫跟着,两人还被困在亭子里。
  说着,允祥余光忽然看到雍正明黄色褂袍下摆处,有一团晕开的深色湿污,看起来格外明显。
  应是刚才被雨水淋到,起身时风一吹,又挨到了桌沿或亭柱上,就被弄脏了。
  雍正顺着他的视线,也发现了那块污渍,他立即浑身不适起来,紧皱眉头,就要将外面穿的褂袍脱下来。
  允祥知道他家四哥的洁癖,见状,并未多想的脱下自己身上的青狐皮褂袍,却在就要将自己的褂袍搭在雍正肩上时,手顿在了半空。
  如今四哥为君,他为臣子,身份不一样了。
  譬如说这褂袍,从前他们为亲王贝勒时,穿的都是月白色锻青狐皮制的褂袍,换来换去,你穿我的,我穿你的,也没什么。
  可现在,四哥的褂袍是明黄色锻紫貂皮御制的,如何能再穿他的褂袍呢?
  僭越不说,还落人口实。
  但不去搭这件褂袍,他心里更不是滋味。
  现在才二月末,天气尚冷,尤其外头还下着大雨,俗话说“春捂秋冻”,初春本就容易感染风寒,这会儿露天习地的,不穿保暖的褂袍,怎么能行呢?
  允祥很纠结。
  雍正也有几分纠结,但他纠结的点却和允祥不一样。
  首先,他脱去褂袍的动作是下意识的,在发现允祥紧跟着脱他的褂袍时,雍正意识到他要做什么,反射性的想要阻止,允祥的身子骨单薄,如何受得住风寒?
  但老十三脱衣服的速度太快了,他都没来得及说话,他就把褂袍脱下来了。
  雍正的下一步计划,是打算在允祥将自己褂袍让给自己穿时,来一波孔融让梨,以允祥身体不好为由,再劝他穿回去,允祥要执意不听,他就拿皇帝身份压他,命他听从。
  可他计划的好好的,却见允祥提溜着脱下来的褂袍,半天都不动作。
  原本预期的感人场面:自己的好弟弟,不忍自己受冻,大下雨天的,把防寒的外套让给他穿。
  怎么没了?
  雍正怔了怔,恍惚中明白了允祥细腻的心思。
  这一瞬间,雍正忽然觉得状况有些棘手了。
  允祥的褂袍,他到底是穿还是不穿呢?
  穿吧,他穿了允祥的衣服,这大冷天的,让允祥穿什么?他方才脱下来的褂袍吗?可那上面脏了一块,自己尚且嫌弃,却让允祥穿,弄的好像允祥低他一等似的,这不合适。
  不穿吧,拂了允祥的好意不说,还冷冰冰的,私下里相处时,难得的兄弟关系也变成君臣身份,相当于在两人之间划清了楚河汉界,就算他再怎么用语言描补,这件事情也会成为一个疙瘩,允祥往后更不把他当哥哥,而是当君主了。
  总之,为人是难做的,即便皇上也是如此,一旦想要两全,要顾忌的事情就太多太多了。
  雍正心里感叹,正为难时,苏培盛领着一队侍卫和御辇朝这边浩浩荡荡的寻来了。
  帝王仪仗来了,必然带着替换的衣服。
  雍正松了口气,却没有打算等苏培盛过来,穿自己替换的褂袍。
  而是,自然而然接过允祥手中的褂袍,穿到身上,笑着打趣道:“还记得小时候你皮的很,衣服弄坏了,便偷偷把朕的衣服穿走,害的朕找不到自己的衣服,还以为阿哥所里闹了贼,没承想如今倒反过来了,果真是苍天有眼,一报还一报。”
  允祥也笑了,他也看到了苏培盛,还看到了跟在苏培盛身边的――他的贴身随行。
  以及他的随行们带着的,他的替换衣物。
  即便四哥要将帝王仪制的替换褂袍给他穿,他也绝不肯的,他的随行来的正好。
  允祥穿上另一件青狐皮褂袍,一转头,见苏培盛暗暗去瞥四哥身上那件青狐皮褂袍,似动唇想说什么,到底没说。
  他笑道:“皇兄衣服脏了,先穿会儿我的,外面冷,等回去再换,也是一样的。”
  “是是是。”
  苏培盛赶紧对怡亲王做了个揖,怡亲王人好是真的,但他是奴才,哪里能对着堂堂王爷的解释,表现得无动于衷、理所当然呢?
  转头,苏培盛对着雍正又陪笑道:“皇上,雨下大了,回去吧。”
  雍正本欲答应,不知想到何事,顿了顿,面色淡淡道:“你们都先回去,朕还有别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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