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夏尴尬地应声,看着女人离去之后,提着篮子关上了门。陆振已经走到门边,帮他把篮子放在了桌上打开盖子,里面是封好口的七碗汤。
几个人把汤拿出来,顾兰筝,谢怀瑜和莫砚看着汤碗一会,没动。夏晨风已经扯开了封口,正想往嘴里送时,被谢怀瑜一下钳住了手,制止了他的动作。
“咋了谢哥?”夏晨风茫然地看着脸色阴沉下去的谢怀瑜,又看看脸色同样不好的莫砚和顾兰筝。
夜色渐渐深了,谢怀瑜打开房间门,把提篮放到了门旁边的位置,顾兰筝从里面走出来,手上提着一盏户外灯。
“我送你过去。”谢怀瑜反手阖上了房门,隔绝了房间里面的情况,但是隔不住夏晨风的大嗓门,他在里面和明岑争吵着。
因为三张床都比较小,并在一起才勉强够三个人睡,这样一来睡中间的肯定就不太舒服。现在夏晨风和明岑就是在争吵着谁睡中间的问题。
顾兰筝没有拒绝,和谢怀瑜两个人并肩走在石子路上,绕过小木屋,走进了木屋后面的小竹林里。
说是小竹林,其实也并不小,走进去没多久,顾兰筝就觉得四周一下安静了下来,明明是在夏夜,却连虫鸣都没有。
谢怀瑜的眉头皱着,一直到刘威说的小木屋门口都没有松开,反而在推门进去之后,皱得更紧了。
小木屋在这片林子深处,只有一条石子路通往门口和外面,安静得仿佛与世隔绝。而且两边木屋的路程比谢怀瑜想象的要远得多,在竹林里七拐八弯的,有什么事都不能立刻到达。
“太危险了,还是换一下比较好。”谢怀瑜往四周看了一圈,担心地看向顾兰筝。
顾兰筝指了指屋子里面,用手里的灯照了一下,无奈地说道,“换不了,你们睡不下的。”
这个房间非常的小,只摆了一张床,一张离床很近的桌子,就只有一点空余的角落。
床也相当的小,如果是一对情侣的话,还能拥抱着睡下。但是按他们几个的身材,肯定是不可能的。这里也放不下第二张床,顾兰筝也不想她一个人过去之后,搞得他们洗漱都不自在。
而且如果她没听错的话,刚刚在谢怀瑜关上门的刹那,里面传来了明岑愤怒的指责,“把裤子穿上!今天不许裸睡!”
“没关系,我不会有事的。”顾兰筝摇了摇头,拍了拍谢怀瑜,让他安心,“有什么事你们那边也会知道的,用跑的话,花不了多少时间。放心吧。”
谢怀瑜张了张嘴,本来想说自己留在这里保护她也行,但是看这个房间的构造,连个椅子都没有,也不想让顾兰筝觉得不自在,只能咽下了到嘴边的话。
只是最后还是不太放心,交代了好几次,发生什么事的话,就什么都别管,往他们那边跑,他睡得浅,听到什么就第一时间出来。
顾兰筝送走了忧心忡忡的谢怀瑜,看他一边走一边时不时不放心的回头,终于在他的身影消失在竹林中后,转身进了房间关门。
没一会,房间里的户外灯就熄灭了,整个房间一片黑暗。
屋子周围也静悄悄的,两边的木屋里都隐约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就这么慢慢到了深夜,木屋周围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响动,还有细微的用气声的说话声。
“都睡死了吗?”
“放心,他们把汤都喝完了,肯定是睡死过去了。那可是能药倒一头大象的份量,即使是异能者,肯定也醒不过来的。”
“你确定?”
“二狗和张强一直在旁边守着呢,听着他们喝下去的,错不了。”
“行,那就动手吧。让他们负责处理这两间的人,我们去里面那间。”
“行。”
又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声,十几个人慢慢靠近了谢怀瑜他们的小木屋,有两个人则是从木屋后面走了过去,沿着石子小路走向了竹林深处。
等他们走进竹林深处后,十几个人也刚刚分成两队,摸进木屋里,房间小得很,他们一下就摸到了并在一起的三张床边。在黑暗中辨认了一下头的方向,就要过去的时候,就听到咚的一声响。
前面的人转头看去,发现是最后一个人突然倒下了,还没来得及去查看,这群人就双目圆睁,惊恐地看向床上坐起来的人影,一声都来不及喊出来,就断了气。
“我靠,还真有刁民来谋害朕啊。”夏晨风爬到床头,点亮了户外灯,拎着灯照了照床尾倒了一地的尸体,目瞪口呆。“谢哥你真……咦?”
一转头,发现谢怀瑜已经穿上了鞋子,毫不留情的把地上挡路的尸体踢到了一边,匆匆出门去了。
那两个人正摸进了顾兰筝的小木屋里,许是周围安静的环境,加上透过窗子看到床上隆起的被子,他们的心一下放下来了,胆子也大了起来。
“这次可是极品货色,长得好看不说,末世前好像还是个千金大小姐,那细皮嫩肉的,啧啧啧,今天刚看到时,给我看得都差点没忍住。”身形偏瘦的那个用铁丝拧开了反锁的房门,一边嘿嘿地笑。
“我还没玩过千金大小姐呢,这次可得哥几个好好爽了,再卖出去。”他身后的那个身形更壮一些,一边推开房门,一边探头探脑看了一会。
四周都是树林,月光透过的窗子只能照在窗框的边缘,他们看不清昏黑的房间情况,只能摸黑往里慢慢走去。
“那可不,张哥,咱两先爽爽。等他们几个处理干净那边过来了,再开火车。把她玩开了,以后有的爽。”
“动静轻点,别搞得到处都是血。刘威上次已经怀疑我们了。”
“放心,回头刘威问起就说他们一早就离开了,他还能去找不成?”瘦的那个人已经摸到了床边,只是房间昏暗,看不清楚。
后面那个走到他旁边,用胳膊戳了戳他,说道,“太暗了,这么暗什么都看不清,怎么搞?你赶紧把灯找出来。”
瘦的那个立刻把背后的包挪到前面来,在里面翻找着,因为他的翻动,包里传出几声像金属碰撞的声音。
床上依旧没有动静,两个人也安心了不少,这点声音他们也无所谓了。甚至就算床上的人醒了也无所谓,一个小姑娘,再能跑还能跑得过他们?
瘦的那个翻背包的动作也大了不少,动静大了起来,因为一直摸黑翻不到放在深处的灯,难免有些急躁。
一阵叮铃啷当的响声后,他突然向前,直直地扑倒在床上,压住了被子上隆起的部分。
“你也太猴急了!这还没找到灯呢!”旁边那个一边笑着骂他,一边去扯他起来,“我可不想摸黑玩,先把灯拿出……”
他的话一下卡在了嘴边,瞳孔放大了一下,看着昏暗的房间里,浅色的被子上蔓延开的暗色。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只觉得双腿膝盖内侧传来一阵剧痛,直接就跪在了地上。
他下意识地就忍着痛想往外爬,然后左手就被一把刀穿过了手掌,钉在了地上,右肩膀在一声响之后,像炸开了一样疼痛,痛得他眼前一阵阵发黑发白,张嘴就要叫出声来。
他想到自己的手下就在周围,只要叫出一声,就能来救他。
但是刚张开嘴,一样东西就粗暴地塞进了他的嘴里,划得他两边嘴角立刻裂开,流出的血涌进了他的嘴巴里。
他这才发现塞进自己嘴里的是一把两边开刃的短刀,刀尖正贴在在他的舌面上,他能够清楚的感觉到刀尖和风刃的锋利,张着嘴一动不敢动,浑身因为疼痛痉挛颤抖着。刀刃没动,却因为他的颤抖嘴里被划破了些许,铁锈味充斥了他的口腔。
“如果不想被一刀从这里捅穿喉咙,就安静些。”顾兰筝一只手抓着他的头发,一只手握着短刀的刀柄,站在他的身后,面无表情的低下头看着他。
第51章 安全区的夜晚(二)
他拼命地斜着眼睛,往旁边看去,却只能勉强看到床尾,看不清床上的情况。他刚刚没看清那人是怎么受伤的,只能心里盼望着人还没死透,赶紧起来帮忙。
“想看看他死没死?”顾兰筝低头看着他乱转的眼珠子,抓着他的头发,把他身体提得直起来一些,被刀穿刺的手也跟着被迫移动了位置,一下涌出了更多的血,痛得他又颤抖起来。
顾兰筝抓着他的头,把他拧向了旁边的方向,他看到跟他来的人一动不动地趴在床上,身下是大片大片的暗色,他的鼻腔里全是血腥味,却分不清是来自他的还是趴在床上的人的。
“太黑了,你应该看不见,不过他死了。”顾兰筝说道,低头看向他惨白的脸,语气轻柔舒缓,“子弹从后脑勺进去,我的枪法很准,这么近的距离之下,他应该当场就死了。”
手下的人更加剧烈地颤抖起来,额头和脖子上都在冒着汗,惊恐地看着顾兰筝的侧脸,嘴里却因为塞着短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顾兰筝看着他的表情,露出一个笑容。这段时间她一直穿的都是深色衣服,进房间熄灯以后就一直站在最靠里面的角落,放轻了气息。加上房间只有一扇在门边的窗,月光没法照亮整个房间,角落的位置就是一片漆黑。
他们进来时注意力都在床上,根本没有注意到角落里有一个人。顾兰筝也一直没有动,一直到翻动背包的声音越来越大,足够掩盖第一声细微的枪响时,她才举起手开了枪。
借着微弱的光线,眼睛适应了黑暗的顾兰筝,看到了头的大概位置,就直接一枪命中了他的头部。然后在另一个人凑过去的时候,对着他的两条腿开了两枪,阻止了他往外跑。
不过没想到这个人还能往外爬,手枪之前用过几次,当时只剩下一颗子弹,顾兰筝就直接从空间里拿出刀,钉住了他的左手,再一枪开在他的右肩膀上。
顾兰筝把枪放回空间之后,拿出来谢怀瑜给她的那把短刀,塞进了他的嘴里。
本来顾兰筝是想过用手枪堵嘴的,但是一想到他的口水和血都会渗进枪口,觉得有些嫌弃,干脆就用刀了。
就在这个时候,房门一下被推开了。
顾兰筝有些诧异地抬起头,就看到气喘吁吁的谢怀瑜站在门口,手上噼啪闪烁着一个雷电球,照得小木屋门口这块位置忽明忽暗。
明的时候能看见流了满地的血,床上蔓延了大半张被子的血色,顾兰筝手上提着的那张惨白的满嘴鲜血的脸,以及她茫然的表情。
暗的时候,谢怀瑜就只能看见一张惨白的脸和嘴里露出来的刀刃,还有握着短刀的白皙的手腕。
她一手抓着别人的头发,另一只手握着短刀的刀柄,短刀塞在那人的嘴里,时不时就从嘴里涌出鲜血,从下巴一直滴落到地面。明明是个血腥得像杀人魔一样的场景,却因为她精致的脸,和因为谢怀瑜的出现而茫然的表情,显得有些微妙的冲突感。
谢怀瑜收起异能,走进屋子里,蹲在顾兰筝面前,握住了她有些凉的手,一脸的自责,说道,“对不起。”
顾兰筝一下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地抓紧了手里的手法,疼得他含着刀刃嘶嘶抽气。
“是我的疏忽,以为他们全部都会先对我们那边下手,就想在那边一次性解决了。是我来晚了。”谢怀瑜自责地说,“下次不会让你一个人面对这些了。”
“我没事,这不是解决了吗?”顾兰筝眨了眨眼睛,把手里抓着的人提起来一点晃了晃,说道,“还有一口气,可以把他绑起来问话。”
谢怀瑜严肃地说道,“你能解决不代表一个人面对两个异能者不危险,是我的疏忽,下次一定不会这样了。”
他刚刚往这边赶过来的时候,根本不敢想象顾兰筝要面对两个异能者的情况,即使他知道顾兰筝已经有所防备,有两把手枪防身,枪法也很准,但依旧是一阵后怕和心慌。
“我来处理吧,你休息一下。”谢怀瑜叹了一口气,伸手接过了顾兰筝手里的人。
顾兰筝点点头,从熄灯站到现在,加上高度集中的压抑气息,她的体力确实有点跟不上消耗了,把短刀从那个人嘴里拔出来,从空间里拿出了户外灯。
整个房间一下明亮了起来,她把灯放在桌子上,走进了卫生间里,用水龙头冲洗了一下沾满血的短刀。
谢怀瑜站起来,一脚踩住那个人的头,不让他抬起头发出声音,一边扯过床上的被子,把被套撕成一条条的,绑住了他的四肢,也免得他失血过多就这么死了。
顾兰筝从卫生间里走出来,短刀已经被洗干净收进了空间里,她走到床边,把趴在床上的尸体掀到地上,再从被子里拿出来一个人形的东西。
谢怀瑜抬头乍一眼看去,也被吓了一跳,然后才看清那是一个商场的服装展示模特,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装进空间的。
服装展示模特头上还戴着一顶黑长直的假发,身上沾了些血迹,顾兰筝用纸巾擦干净了那些血,就把它收回到了空间里。然后翻了翻那个人带来的背包,从里面找出来一条麻绳,递给了用床单布条打完最后一个结的谢怀瑜。
谢怀瑜用麻绳把那个人捆得结结实实,走过去弯腰把滚到地上的尸体拎起来,一手拎着尸体,一手拎着被捆成粽子的人,往外走去。
顾兰筝也跟着他往外走,两个人走出竹林就看到夏晨风跟陆振在小木屋外摆着尸体,把一堆尸体码得整整齐齐,头掉了的还贴心的把头塞到尸体的怀里,扭着尸体的手臂,让手臂环抱着头。
一边摆夏晨风还一边抱怨着陆振,“都说了不要直接断头,我们又不是断头台刽子手,现在房间里到处都是血,怎么睡啊?”
陆振沉默地堆放着尸体,明岑拖着一个无头尸体从小木屋里走出来,季夏竭力伸直了手臂,隔着乳胶手套提着尸体的头,视线尽可能地不落到头那边。
被谢怀瑜提着的人看到眼前的景象,眼神惊恐,忍不住瑟缩了一下身体,嘴里“呜呜呜”地叫着,嘴角的裂口一下冒出血来,染红了堵嘴的布。
“谢哥,兰筝妹妹,来了?”夏晨风把最后一个无头尸体摆弄着怀抱着自己的头的姿势,抬头看到他们两个,眼睛一亮。紧接着看到谢怀瑜手上提着的人,有些许震惊,“谢哥,你把人大卸八块做成人彘了?”
“我做的。”顾兰筝右手提着灯,举起了左手示意了一下,脸色相当平静。
夏晨风愣了一下,然后向着顾兰筝快步跑过来,两眼放光,“不愧是兰筝妹妹,太厉害了!有没有受伤啊?你不知道谢哥刚刚直接冲出去了,吓我们一跳,我还担心你有没有受伤呢。”
陆振接过了谢怀瑜另一只手里拎着的尸体,提起来看了一眼,皱眉想了一会。明岑凑过去看了一眼,借着微弱的月光辨认着那张沾着血的脸,说道,“这个不是今天客车上下去的那个人吗?”
“是吗?”夏晨风一听,也凑过去看,看了半天才认出来,“我靠,他们阴人!这地方是黑店!”
“应该不是。”莫砚从屋子里面走出来,左手揉了揉眉心,右手捏了张湿巾,看着有些烦躁。
“我刚刚听到他们说刘威怀疑过他们,刘威和他们应该不是一伙的。”顾兰筝指了指还在被谢怀瑜拎着的人,说道,“他刚刚说卖人之类的都很稀松平常,应该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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