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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扎西笑了起来：“妃子笑是一种荔枝的品种。传闻前朝有一位贵妃特别喜欢吃荔枝，皇帝就派人快马加鞭从南方用荔枝过来让他品尝。路程特别远，荔枝又极其容易腐烂。送一趟荔枝过来，不知道要跑死多少匹马。而这位妃子站在城墙上，看到马飞奔过来的时候，就知道是她的荔枝要到了。所以这种荔枝的名字也叫做妃子笑。”
宋郅泽和青音听得入神。
伏月是现代人，自然是懂得这个典故的，甚至还能把长恨歌背诵下来。当然，在这个世界中的她并不能暴露这点。
“难道你是因为喜欢这个故事，才把店名叫做妃子笑的吗？”
阿扎西摇头：“并非如此。只是我的母亲，特别喜欢吃荔枝。所以我才取了这个名字来怀念她。”
“对不起……”宋郅泽听出了他的言下之意。
“不要紧，宋少爷你也不是有意的。”
宋郅泽还是觉得很抱歉。
这家店虽然并不大，里面却很暖和，与外面的温度形成了两种截然不同的对比。
“咦，这里倒是有不少水果。”吴千凝顺手看了看旁边的货架上。
苹果梨和橘子都是当地常见的种类。
“怎么没有荔枝了？”吴千凝看了半天没见到荔枝。
阿扎西歉意地说道：“真不好意思，店里的荔枝已经被订完了。马上就要过年了，新的一批货要等上一阵子才能送过来。”
“既然没有的话就算了。”伏月没吃到荔枝有些遗憾，不过也不能强人所难。
“现在天气这么冷，你从哪里拿来的荔枝？”伏月话锋一转。
阿扎西摇摇头：“这个不能告诉你，这是我们店里最重要的秘密。”
“是我唐突了。”伏月不好意思地笑笑，“这样吧，我多买点水果，权当赔罪。”
阿扎西笑了起来，他笑得模样如同大漠上的太阳，让人觉得温暖极了。
“不用，你喜欢什么只管拿。”阿扎西道，“我很久没有见过你这么可爱的小姑娘了。”
伏月睁大了眼睛：“这样多不好，我可不能拿别人的东西。”
阿扎西看她眼睛圆溜溜地，仿佛宝石一样晶莹剔透。
江寒进到这家店后，一言不发，似乎对水果不感兴趣。
伏月暗道真是闷骚，明明上次的荔枝甘露饼他可没少吃。
和阿扎西聊了一阵子后，天色也不早了。
“少爷，伏姑娘，我们该回去了。”安兰提醒道，“不然夫人该担心了。”
阿扎西善解人意地说道：“今天遇见你们我很开心，希望下次有机会的话，大家还能一起畅谈，我让你们尝尝西域的美酒。”
说罢，阿扎西装起一袋蜜橘递给安兰：“这些橘子你们拿回去尝尝，味道特别好。”
伏月想给他银钱，阿扎西装作生气的说道：“我把你们当朋友，这些橘子是我送给你们的，如果拿钱的话，就说明你们不认我这个朋友。”
伏月只好作罢。
……
宋府的晚宴依旧很丰富。
清明却不在，据说是和王喜公公跑得太过偏远，来不及吃晚饭。
一顿饭宾主尽欢。
他们还把阿扎西送的橘子拿出来当饭后水果来品尝。
“哪里来的橘子，味道不错。”宋夫人剥了一个尝了尝，汁水四溢，香甜可口。
“那一家店的名字叫妃子笑，之前我们尝过的荔枝好像就是从他家买的。”宋郅泽给吴千凝也剥了一个橘子，把果肉塞给她。
宋夫人脸上止不住的笑意，她的傻儿子也知道心疼人了。
“不错，回头让宋文再去买一些。”宋夫人赞叹地点头，“除夕夜上的水果就用他们店里的了。”
“ 咳咳。”宋武披着一身寒气走了进来，脸上带着为难。
他也知道主子们正在吃饭，可是没办法，刘管家那边的事情还没有解决。
别说吃饭了，他这几天连觉都没有睡好。
“你们继续。”江寒率先离席，跟着宋武出去了。沈绥也随之离开。
“爹娘，你们继续吃，我也出去看看。”宋郅泽暗道这可是在宋家堡发生的事情，他这个大少爷总不能逃避责任。
“我也要去。”吴千凝放下手中的筷子，就要跟着宋郅泽一起离开。
宋夫人一把拉住了吴千凝的手：“那些事交给男人去干就好了，千凝你在这里陪我聊聊天。”
伏月见状，这可是婆婆要跟未来的儿媳妇谈话的节奏呀，她脚底抹油，也迅速找了个借口溜了。
与其听宋夫人在这里闲话家常，还不如跟着江寒去捉妖。
“伏月！”吴千凝小声地叫她，希望伏月能够留下来和自己一起面对宋夫人。
“啊？” 伏月左顾右盼，对着空气说道，“我好像听见江寒在叫我。看来他们那边人手不够。”
伏月展颜一笑，对宋夫人和吴千凝说道：“ 宋夫人，千凝，我去看看他们遇见了什么麻烦。”
说罢，她转身就离开了。
吴千凝语塞，好你个伏月，竟然这么不讲姐妹情谊。
宋夫人语气温柔，又给吴千凝夹了几筷子菜：“千凝啊，你太瘦了，多吃点，好好补补身体。”
吴千凝勉强地挤出笑容：“多谢夫人。”
“还叫什么夫人呀！”宋夫人嗔怪地看了吴千凝一眼，“太生分了，叫我伯母就好。”
吴千凝看着宋夫人眼中期待的光，还是小声地叫了一句伯母。
宋夫人喜笑颜开，如果不是怕吓到吴千凝，她恨不得立刻让吴千凝改口叫娘。
宋翰看着自己的夫人快把人家小姑娘给吓坏了，轻轻地踢了宋夫人一脚，示意她收敛点。
“好好吃饭，动什么动？”宋夫人不满地给了他一个眼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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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4章 黑雾
宋翰无奈，加快了吃饭的速度，匆匆扒了两口白饭，就借口自己有公务，先去书房了。
这下子，饭桌上真的只剩下宋夫人和吴千凝了。
既然饭都吃完了，吴千凝也想找个理由溜走。
“千凝，我那里有一些新得的布料，听伏月说你眼光特别好，不知道你肯不肯陪我这去挑选一下？”宋夫人怕吴千凝拒绝，还悠悠地叹了一口气，“要是你忙的话就算了，反正我这个老人家也习惯了一个人孤独。”
“……”吴千凝满肚子的推辞之话，根本说不出口。
“好，我陪伯母去吧。”吴千凝笑得很勉强。
宋夫人在吴千凝的手上拍了拍，一副慈爱的模样。
“真是个好孩子。”宋夫人明明还年轻，若是梳妆打扮后，看起来就跟吴千凝的姐姐似的，说话语气却十分老成。
她是宋家堡的主母，哪怕膝下没有孩子陪伴在身侧，却依旧要撑起一个巨大的府邸，在这样的环境下，再天真的人也会变得成熟。
……
“刚才有人向我禀告，好像在刘管家的尸体旁边看到一道黑影。”宋武告诉他们自己匆匆忙忙过来的原因。
“查到是谁了吗？”宋郅泽问道。
“是豆丁。”宋武一开始也不相信，豆丁这么瘦弱，为什么会在晚上出现在刘管家的尸体旁边。
“人现在在哪？”
“已经被关起来了。”宋武道。
“好，等这边结束以后，再去审他。”江寒冷静地说道。
宋武裹紧了身上的衣服，小声对江寒道：“江公子，你说……那妖怪今天晚上真的会来吗？”
“一定会。”江寒言之凿凿。
“那，需不需要小人准备些什么？”宋武之前得了江寒的吩咐，派人暗中埋伏在那个偏僻的院子外，同时也派人盯住了豆丁。
“ 不必。”
宋郅泽与沈绥也隐蔽身形，静静地等待着妖物的出现。
“江公子，都这么晚了，还没什么动静，要不我们先撤吧。”宋武在这种天气里瑟瑟发抖。
就连伏月都加入等待大军的一员，开始跟大家相顾无言。
“不要出声。”江寒警告地看了一眼宋武。
宋武立即噤声。
周围静悄悄的，世界仿佛陷入了沉寂之中。
他们看着刘管家的尸体，丑陋的尸体在月光下显得尤为可怖。皎洁的月光驱散不了人间的黑暗。
突然，吹来了一阵风。
风是凉的，在这本就寒冷的冬夜里，更让人觉得头皮发麻。
宋武觉得自己体内的血液也是冰冷的。
江寒他们几个是修士，周围有灵气护体，这点寒冷对于他们来说算不了什么。
他随手一弹，给宋武使了个保暖的术法。
宋武仿佛一下子就活了过来，周身都暖洋洋的。
“来了。”江寒与宋郅泽对了个眼神，他们知道，妖物要出来了。
一团看不清楚的黑色雾气缓缓地飘进院子，覆盖到刘管家的尸体上，眼看着就要把他的身体给包裹住。
直到它完全缠住刘管家的那一刻，江寒的剑也动了。
千山在月光下划过一道凌厉的光。
直奔黑雾而去。
“啊——”黑雾凝成人形，隐约能看出是个女子的模样。
“ 大胆妖物，还不束手就擒？”宋郅泽大喊一声，飞身冲了出去。
江寒皱眉，宋郅泽过于鲁莽了。
伏月施展引火术，想要照亮妖物的真面目。
黑雾被江寒一剑劈散，很快又凝结到一起，化作两只鬼手朝江寒袭去。
沈绥掏出一张符纸，口中念念有词，朝着妖物抛去。
在场的四个修士目标很明确，就是捉住这只妖。
他们的修为高，又施展了更多的术法，本以为可以轻松地将妖物捉住。
但是当所有的术法消失以后，那团黑雾也消失了。
“怎么回事？”宋郅泽迷惑不解，“我们把它打死了吗？”
江寒摇头：“逃走了。”
沈绥也觉得奇怪，按理来说，以他们四人之力，用的又是对待妖兽的术法，不可能会把妖物放走。
他仔细看了看刘管家的尸体，上面还残留着淡淡的黑气。
“这不是妖。”沈绥笃定地说道，“而是一只厉鬼。”
江寒点头，正是如此。
一旁的宋武看傻了眼，他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觉得一大堆光芒四射，吓得他眼睛都不敢睁开。
等一切风平浪静的时候，便听见他们四个人讨论着到底是妖还是鬼的问题，把他这个凡人吓得胆颤心惊。
“怎么会是鬼？鬼为什么要害刘管家？”宋郅泽从小听着鬼故事长大，却没有见过真正的鬼。
鬼与妖不同。
鬼生前是人，能够化为厉鬼的，皆是生前有怨念之人。
而妖，则是天地之间的草木鸟兽生了灵智修炼而成。
“难道你们忘了那个惨死的珍娘吗？”沈绥说道。
宋武打了个寒颤：“她不是都死了那么多年，怎么会突然出现呢？”
“这个问题，就要问刘管家了。”沈绥露出一抹笑意。
宋郅泽不解：“他人都死了，去哪里问他？”
伏月震惊地看着沈绥：“你不会想用什么招魂术之类的吧？”
沈绥摇头：“他已经死了这么久，魂魄早已进入轮回，哪里能引得过来。”
“那你的意思是？”
“这只鬼在宋家堡潜伏这么多年，直到最近才把刘管家杀了，其中必定有蹊跷。”沈绥定定地看了一眼刘管家的尸体，又打量了一眼这个院子。
突然在看到一个角落的时候停住了。
“ 宋武，那里曾经是不是挂着过什么东西？”沈绥径直走了过去。
那是一处屋檐，下边垂挂着一条腐朽的绳子。
“嗯，应该是面镜子吧。”宋武仔细想了想，“我记得不少院子里都挂着这样的镜子用来辟邪。这面镜子去哪里了？”
“ 碎了。”江寒仔细看了看地面，还残留着一些没有打扫干净的镜子碎片。
“难道是因为没有了镜子，才把这只厉鬼放了出来吗？”宋郅泽忍不住猜测道。
“这绳子并不是人为弄掉的。应该是年久失修，意外掉落，才把这只厉鬼放了出来。”
第265章 人面兽心
“如果是这样的话，它为什么要把刘管家的尸体放在房间，等你们发现以后才带了过来？”伏月还是觉得有问题，“更重要的是，那只厉鬼跑到哪里去了？”
“很快就会知道了。”江寒刚才在厉鬼身上下了一个追踪咒，他仔细感知了一下，“它刚才受了重伤，应该还在宋家堡。”
“宋武，你派人去好好搜查，看看有没有人行踪鬼祟，精神恍惚，表现异于常人，就有可能是被厉鬼附体。”
宋武得了吩咐，立刻着手去办。
“对了，江公子……豆丁那里……”宋武又想起了另一桩事。
“交给我。”江寒看了一眼沈绥，“你如果很闲的话，就去查厉鬼的下落。”
沈绥一脸无辜：“我哪里闲了？刚才我们不是一起捉鬼来着。”
江寒拉着伏月转身就走：“有你说话这会儿功夫就已经捉到厉鬼了。”
“你这个人，自己去就行了，拉着月姑娘干什么？”沈绥很不满，“审问别人有什么好看的？月姑娘还是跟我去捉鬼吧。”
伏月还真的想了想，到底是跟着江寒去审问豆丁，还是去跟着沈绥去捉鬼。
“你竟然在犹豫？”江寒凤眸微眯，盯着伏月。
“没有没有。”伏月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走走走，我们去审问豆丁。”
她歉意地对沈绥说：“不好意思，沈绥，捉鬼这么危险的事情，我就不去了，让我师兄陪你一起吧。”
宋郅泽点头：“就是，放着我这么一个武力高强的人不用，你叫小师妹做什么，让她去旁边给你加油叫好？”
沈绥抿了抿唇：“ 也罢，沈某自己去吧。”
江寒这才带着伏月离开。
而沈绥也准备独自去追寻厉鬼的下落，宋郅泽搭住他的肩膀：“嘿，沈绥我们赶紧去吧。”
“还是我自己去吧。”沈绥面露难色，“我一个人就够了。”
“哎，多一个人多一份力。”宋郅泽皱眉，“难不成你嫌弃我？”
沈绥重重地点了点头，宋郅泽当做没看到。
最终，沈绥只能和宋郅泽一起去追寻厉鬼的下落了。
……
“江寒。”伏月小声说道：“那只厉鬼就是珍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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