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闭的双眸睁开,死死盯着方茴。
明明眼神平静无波,好似无人能激起任何波澜。
世人皆知,表面越是风平浪静,底下越是波涛汹涌。
更令人可怖的是,顾笙的眼睛变成了诡异的——
红色!
方茴被吓的后退好几步。
“你,你到底是人是鬼!”
这种房间为了气氛,光线本就不太明亮,配上这样一双铺满红血丝的眼睛,真如恶鬼临世。
“不!许!碰!他!”
顾笙一字一句。
方茴从恐惧中挣扎出来,反倒不怕了,她凑近顾笙,“你放心,在动他之前,我会先让他体会什么叫心如死灰、生不如死。”
话落,她拍拍手。
门被人推开,十来个戴着面具的男人进来。
方茴咯咯笑了,“你不是喜欢勾引男人么,今日就让你尝个够。”
“为了你,我将这‘云巅之上’所有的催情药催情酒都拿了过来,燃的燃烧的烧,就连那麻醉剂里都混着媚药。”
“我待你当真是不薄呀,哈哈哈哈哈……”
房间里摆放着十多架相机,方茴随机挑了一个玩弄于掌心。
“我会好好拍清楚你的脸和你身体的每一处,保证江沉看的一清二楚。”
她站在霓虹色灯光下,嘴角勾勒出艳丽又残忍的笑。
“这世上最痛苦的,莫过于即将得到却又失去。”
“江沉,这是我对你最后的报复!”
*
此时,云巅之上,门口。
七八辆车停在门口。
从里面出来的男子身形魁梧,眼神如鹰隼。
江沉走在前头,龚瑾和阿乔紧随其后。
他招招手,跟在身后的保镖上前一步,“去堵住所有出口。”
保镖微微颔首,朝身后看了一眼,带着六人离开。
先前江沉怕顾笙再去殡仪馆,专门在她手机上装了定位。
谁知道他刚到家,屁股还没坐热,她手机的定位出现在了‘云巅之上’。
一分钟后便消失不见。
“等等……”
门口保镖话刚出口,对上江沉那张脸,直接腿软了。
“江五爷,您带这么多人是不是不太好,这里方染方总的地方,您好歹给方总点面子。”
阿乔一掌推开保镖,眉目凶恶,“滚开!”
江沉越过保镖,带着人直接往里走去。
大厅里光线暗淡又嘈杂。
“把这里清空。”
江沉扔下一句,抬脚往楼上走。
阿乔看见,老板紧握的手,一直在抖。
踩着楼梯的脚步,仿佛用尽了毕生力气。
刚踏上四楼,似有若无的血腥味在空中飘散。
江沉的目光落在其中一个包间上,大门缝隙还挂着一片熟悉的布料,正是晚上顾笙所穿的材质和颜色。
他眼里爬上红血丝,唇已经被咬破了,有血珠渗出来。
再也克制不住理智,一脚脚踹门。
“方茴,开门!”
“我踏马知道你里面,你要是敢碰她,我要你整个方家陪葬!”
“……”
阿乔按着人:“五爷你冷静!”转头问正在开锁的保镖,“还要多久。”
“松开。”江沉厉喝。
阿乔不松,“五爷你在等等,马上就开了。”
开锁的保镖小心翼翼回头,“这门是电子加机械的双保险,里面反锁,从外面打不开,得直接撬锁。”
阿乔骂了一声,“那你撬啊!撬不开就破门。”
门外的声响隐隐绰绰听不太清。
门内,方茴冷声嘲讽,“没想到江沉竟然来的如此快。”
她转头看着顾笙,“别以为他能救你,这扇门,今天,谁也不能打开!”
话音刚落。
‘咔哒’
原本被绑缚在铁椅上的顾笙猛然挣脱手铐和锁链。
猩红的双眸死死盯着方茴。
七八个男人吓得纷纷后退。
方茴心脏漏了一拍,“一群蠢货,你们还愣着干什么!”
众人面面相觑,朝顾笙伸手。
人还没碰着。
“啊啊啊——”
刺耳的尖叫声响起。
几个男人死死抱着如被成百上千根针扎过的脑袋,哀嚎声此起彼伏。
短短十秒钟,惨叫声戛然而止。
七八个男人躺在地上,双目无神,也不知还有没有气息。
方茴惊恐后退,飞快朝门口扑去。
刚跨出一步。
‘咚’的一声,直接跪在地上。
膝盖传来钻心刺骨地疼,她极力伸手,想要扭开反锁旋钮。
可惜,天不如人愿。
一只白皙的手抓住方茴的脚腕,拖了回去。
顾笙一字一句——
“不、许、跑。”
第71章 我该拿你怎么办
方茴从没有如此近距离感受过死亡。
她拖着无法动弹的双腿,边往后挪,边求饶。
“顾,顾笙,我错了。”
“你放过我!我发誓,绝不会跟你抢江沉。”
“我不要了,给你,都给你。”
顾笙居高临下看着她,如看蝼蚁。
是无声的拒绝。
是窒息。
比拿刀子搁她脖子上更令她恐惧。
大概恐惧到深处就是无所畏惧,方茴突然呵呵低笑起来。
“有本事你杀了我,我死了你就是杀人犯,永远也别想得到江沉。”
如此,她同样达到了目的。
“我得不到的,别人也妄想得到!”
她也不逃了,疯狂朝顾笙爬去。
“来呀,顾笙,你杀了我啊。就算方家不待见我,也不会放过你,哈哈哈哈哈……”
顾笙平日里本来就慢半拍,这时候反应更慢。
她歪着头,思考了下,“我不杀你。”多脏啊,“你说的,活着才能生不如死。”
方茴先是震惊,目光突然飘向躺在地上的那几个男人。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她好像看见那些男人动了。
他们……没死?
这下,方茴终于怕了,“不,你不能这样对我,不……”
话没说完,再也说不出来。
她双目圆瞪,张大嘴,惊恐仰望顾笙。
好像有一只无形之手伸进她的脑袋,揪住她的每一处神经,随意撕扯拽拉。
就如同受伤之人能清晰感受到血液流出身体。
方茴在迷失间生出最后一个念头——
她会清醒的看着自己发疯。
“嘭——嘭——”
巨大的撞击声。
一下又一下。
倒下去的刹那,门开了。
方茴看见了那个她爱了许多年、不惜一切代价都想得到的男人。
她以为江沉至少会拿她当个笑话看一眼。
他却看连个眼神都未施舍。
门快开的时候,众人脑中已经将不堪画面、顾笙死了、江沉生不如死的画面过了一遍。
门开后,所有人都躺下,唯有顾笙还站着。
屋内灯光幽暗,满地……尸体?
“我的天!”
阿乔一声惊呼,太特么惨烈了!
江沉见到心心念念的人完好无损,不,也不算完好无损,满身都是血迹。
但起码还活着!
“笙笙……”
他的声音沙哑,带着颤音。
顾笙动了,她飞快窜进角落里,把自己团成团。
“笙笙。”
江沉一步步朝她走去。
就蹲在顾笙边儿上,两手伸过去。
顾笙身体轻颤,他就不敢动了。
“笙笙,”他忧心忡忡,“哪里受伤了,你让我看看,好不好。”
顾笙摇头,“对不起。”
嗓子都哑了。
江沉剁了方茴的心更甚,出口的话更温柔,“为什么道歉?”
“我没听你的话,没有乖乖在家。”
她只是担心他们跟着江沉,会伤害他,没料到会中招。
他的手慢慢接触到她的肌肤,然后跟抱小孩的,将人一整个团进自己怀里,下巴搁在她肩窝里蹭啊蹭。
“不是你的错,不许说对不起。”
“笙笙,你让我看看你。”
顾笙摇摇头,她现在肯定很丑。
“乖,听话。”
她还是不愿意。
江沉只能哄着,“那我们先离开好不好,我不喜欢这里。”
她闷闷地,也不动弹。
江沉都打算强制带她走了,她颤巍巍的想站起身,奈何力不从心,又跌了回去。
他的心也跟着跌跌宕宕。
“不怕。”
他揉了揉她的脑袋,脱下体恤外的衬衣,披在她身上,打横将她抱起。
“不许反抗。”他凶里凶气的。
顾笙就不敢动了。
好轻。
他忘了,他的蝙蝠侠只是个普通的小姑娘。
门口,龚瑾拍拍江沉肩膀,“剩下的我来处理。”转头对阿乔说,“你先送他们回去,其他人给我留下。”
“是。”
阿乔看到顾笙的惨状,眼睛都红了。
一路霓虹飞驰后退。
车子,顾笙的呻吟声断断续续。
“笙笙,疼你就咬我。”
他将手腕搁在她嘴边。
她撇开头,看见江沉真的哭了,还一直盯着她的伤口,于是催动精神力附着伤口上。
他额头贴着她的额头。
刚刚还冰凉,现在又变烫了,江沉的心也跟着起起伏伏。
“难过你就哭出来,不丢人。”江沉头也不抬吩咐阿乔,“再开快点!”
视线落在她的伤口上,忽然顿住。
太阳穴的伤口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他以为自己眼花了。
眨眼的功夫,伤口处的肌肤已然恢复如初。
掀开盖在她身上的衬衣,鞭子留下的血痕亦消失不见。
他瞳孔骤然紧缩。
阿乔扫了眼后视镜,见江沉面露惊愕,安慰道:“五爷你别急,最多十分钟就到沉园了。”
江沉没有回答。
低头看向怀里的人,越发将他紧紧抱在怀里。
很快,车子停在沉园主宅门口。
张恒已经等候多时,见到满身是血的顾笙大惊失色,“怎么回事,怎么比上次还惨烈……”
江沉一路将顾笙抱回自己房间,给她脱了鞋,“快瞧她。”
张恒把过脉,又尽量做了详细检查。
江沉神经紧绷,“怎么样?”
“表面看问题不大,”张恒轻咳了声,满脸八卦,“就是中了春药。”
此时的顾笙面色潮红,一双杏眸雾蒙蒙的,说是中了春药,可这双眼睛一如往日干净晶透。
若不是知道原因,还以为是喝醉了呢。
春药这事儿江沉也不是没经历过。
他问:“你确定她这样子是中了春药?”
“上次她的检查报告你也应该看了,我等下抽血仔细检查下。”
这时,江沉的手机响起。
是龚瑾。
刚按下接听键,龚瑾便抢先道:“你听说先别激动,方茴在顶楼点了催情香,催情酒是用火烧挥发的,量很大。另外,两颗子弹没打中,但麻醉剂打中了……”
龚瑾越说,江沉捏着手机的力道越重。
最后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他强压着怒气让张恒赶紧抽血。
收好血液样本,张恒无奈地说:“这种药你懂得,真正说起来根本算不上药,所以只能靠熬……”
江沉的目光沉沉浮浮,视线落在顾笙衣襟上的暗红。
张叔不确定他有没有听到,跟阿乔对视一眼,正准备离开。
“阿乔,”江沉喊住他:“带上瑞和的人,今晚云巅之上所有跟顾笙有关的人事物都不许放过。”
阿乔有些迟疑,“五爷,这时候带上瑞和的人,江家那边就暴露了。”
“去吧。”平淡语气都遮掩不住其中生杀予夺的狠辣。
看来是心意已决,阿乔点头,“是。”
“她的血查过之后立刻毁掉。”江沉抬了抬眼皮,看向张恒,“我不希望再有任何人知道。”
张恒了然:“明白。”
门被关上,房间里只剩下两人。
“顾笙。”
“笙笙……”
他低头,在她的脸颊上轻轻咬了一口。
看她的目光缱绻又饱含无奈,又像是在控诉。
“你就知道折磨我。”
第72章 躺平,任她为所欲为
月半圆,莹润的光四溢。
轻风乍起,树影斑驳摇曳。
顾笙浑浑噩噩不知今夕何夕,以至于唐姨给她换睡衣时都乖乖的。
唐姨拉开门,江沉就靠着走廊的墙壁等着,见她出来,视线立马就看向屋里,紧接着往里走。
“先生。”唐姨喊。
江沉停下脚步。
唐姨有些犹豫,最终还是说出口,“那姑娘还小。”小到还没明白自己的心思,若是喜爱,便要珍惜。
既珍惜,就得尊重。
“恩。”
他应了一声,合上门。
房间很大,大到他第一眼甚至没能看清她的脸。
别看他常年居住沉园,远离繁华喧嚣,远离江家,到说到底,他也只不过是个凡人,心中有怨有恨,这地方于他而言也不只是个休息的地儿。
但如今她就在这里,他心底生出了心安。
江沉笑了。
笑唐姨杞人忧天。
他江沉想要的,就一定要得到,但这其中并不包含什么强制play,掉价。
走进床边,瞧着她额头脖颈都是汗,他转头去洗手间拿了凉水和毛巾,小心翼翼给她擦汗。
肌肤白皙莹润,他生不起半点旖旎心思。
只想着,这样光洁的皮肤下,到底有多少伤口。
表面的伤能愈合,那心底的伤呢。
不知何时她睁开眼,光线刺眼,眼里氤氲出一汪水光。
肌肤上总有凉意传来,酥酥麻麻的,她忍不住伸指尖抓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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