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去你家。”她喝醉就喜欢笑,这句话说得也是笑语嫣然。
“那就不去。”
贺连洲长臂轻轻揽住她的肩膀,将人带在怀里,骨节分明的手指轻易拧开一瓶蜂蜜水递到她唇边。
男人的胸膛坚实滚热,烫得祝夏身子骨没劲,她不想动,只微微张了张嘴,啜几口水。
“不要了。”
贺连洲拧好盖子,搁置回原处。
祝夏看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醉眼朦胧问:“现在去哪里拿钢笔?”
“Bella家。”
“哦。”
挡板隔开前后座,材质隔音效果极好。蔡叔听不到他们的对话,若是听见,肯定会知晓祝医生酩酊大醉了。
因为Bella家和少爷的家,完全是一个地方。分毫不差。
车子平稳开往浅水湾,街道的路灯偶尔投射进车内,光影交错间,祝夏摸到了贺连洲的手腕。
手是感触最直接、最细腻的部位。她的指腹在他碗间探索了少许,迷瞪道:“贺连洲,我摸不到你的脉搏。”
“明天再试试。”男人反手扣住她的手,攥在手心漫不经心捏着。
“刚刚为什么亲我?”他在暗影里盯着她的眼睛,想从中窥出一丝渴求的情愫。
祝夏:“因为很好亲。”
闻言,贺连洲捏着她手的力道收紧。
肌肤贴实的触觉像一簇跃动燃烧的火苗,让祝夏一时猝不及防,脑子储存告急的清醒如同游鱼般胡乱逃窜。
祝夏抬头回看他,染上一层清雾的眼眸依旧明亮灼人。
“只是因为好亲吗?”他问。
男人的眼神有温度,烤得她面颊发热。
祝夏垂下眼睫,以免被烫伤。
贺连洲圈住她的手臂收紧了些,两人的距离愈发近,眨眼间,他的鼻尖已然亲昵地蹭上她的鼻子。
温柔亲近的举动让人心头涌进一股暖流,肌肤摩擦间体温升高,男人身上的气息和酒精的醇香交织在一块,蛊惑般萦绕在她鼻翼。
“痒......”
两人鼻尖相抵,他低声问:“拿你钢笔生我气了?”
祝夏现在不想思考,也根本不记得贺连洲说的生气是怎么一回事。
她恢复几分清醒,手掌摁在他坚实的胸膛,想把他推开。
男人捏着她肩膀的大手却忽然往上移,捏住她的下巴。
下一瞬,他薄唇压上她柔软温热的嫣唇。
祝夏感受到男人的侵入,平静地撩起眼皮看了眼他,似是好奇。
耳边响起不大不小的鸣笛催促声,她猛然惊醒,手握拳锤他的肩,断断续续地小声说:“贺连洲……车……有人……”
“放轻松,听不到。”
贺连洲手臂轻抬直接将人抱到自己大腿上坐着,他箍紧她纤细的腰,急不可耐地掠夺她。
口腔内酒精的味道越来越浓郁,祝夏意识回笼半分,偏过头:“你醉了。”
贺连洲将她的脸掰过来,直视她:“我很清醒。”
祝夏望着他幽沉的黑眸说:“我醉了。”
“嗯,我知道。”
话音落下,他又吻上她。
男人的气息灼热,啃咬着她的唇瓣,祝夏稍稍一挣扎,他便吻得越凶越狠。
情愫混淆缠绵,彼此的呼吸难舍难分,她气息紊乱,五指不由自主攥紧男人的衬衣。
原先恢复的一些意识顷刻间被他吞噬,消失殆尽。她的脑袋晕乎乎的,分不出半点思绪去思考。
祝夏全身发软,五脏六腑像是被温盐水泡皱了,只能去攀着贺连洲,胳膊缠绕在他脖颈上。
接吻清晰的音响传入耳畔烫得她眼尾发红,长睫颤抖。
四唇纠缠不清,天地间像掀起一场狂风暴雨般的暧昧,席卷着他们。
“祝夏。”贺连洲轻咬她的唇珠,哑声喊她。
祝夏没应,不知是醉得迷糊,还是因为什么缘故。
男人用力咬她,祝夏吃痛,不善地瞪他一眼。
贺连洲却笑了,似是满意她的反应,眸色晦沉看着她的眼睛,抬手把人勾近,吻得更加缱绻。
就在祝夏感觉自己要窒息的时候,他松开她,给她喘气的时间,大手轻抚她的脸,额头相碰,面颊相贴,急促的鼻息交缠。
仿佛犯了皮肤饥渴症,每一厘皮肤都恨不得狂热紧贴在一起。
不知过了多久,祝夏推搡贺连洲的肩膀,携着细微零碎的抗拒声:“够了,不要了。”
他岿然不动。
第52章 【港夜贪欢(4)】
见他不放,祝夏撕咬他的下唇。
“贺连洲!”
血液的铁锈味弥漫开来,贺连洲才松开,眸色晦暗不明盯着她。
祝夏头发有些凌乱,眼睛水光涟漪,羽睫随着呼吸起伏上下颤动,脸颊薄薄的绯红,樱唇仿佛涂抹了彩釉,异常红艳。
男人箍住她腰间的手掌使劲,祝夏猛地被一股力量推动往前挪,贴紧他,不禁发出一声哼唧轻喘。
祝夏还没从酥麻酸软反应过来,贺连洲手掌扣住她的后脑勺,将她的脸摁进他颈肩。
呼吸间,她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他脖颈的皮肤。
祝夏感受得到贺连洲扶着她腰的手指硬朗而有力,以及他起伏的胸膛透着不轻易示人的欲望。
被男人禁锢着,贴得紧密又危险,祝夏一动不动坐在他怀里。
她缓了缓呼吸,半晌才囫囵闷声说:“你放我下来。”
“靓女。”贺连洲手臂收了收,将她整个人抱得特别紧。他偏冷的嗓音因为刚接过吻,声线带着致命而惑人的性感。
“好乏。”
祝夏本就醉得不清醒,听到熟悉的话语,更是分不清今昔是何年。
像是无数个从前,他将她拥抱在怀。
男人的胸膛坚实灼热,仿佛能把她烫化,可她还是下意识搂住了他的肩膀。
方才的迷乱渐渐变淡,取而代之的是平稳的呼吸。
-
兰桂坊,The Iron Fairies酒吧。
包厢里,李柏泽刷着手机,【搞事业铁三角】群组的最新消息还是林嘉月发的,叫祝夏到家给他们报个信。
祝夏就算烂醉如泥,语言表达依然有逻辑,很少有人看得出来她是真醉还是假醉,只有熟悉她的人才会知道,一旦她笑容满面,那就是真的醉了!
李柏泽抬起头,看向林嘉月,问:“就这么让那个男人带Sumer走了?”
林嘉月低头欣赏自己手指佩戴的钻石戒指,戒指在包厢灯光下闪着耀眼光芒。
她反问:“你知道那个男人是谁吗?”
贺连洲有让人一眼牢牢记住的本领。李柏泽想起上次在青禾轩祝夏的回答,颔首说:“Sumer的前男友。”
“binggo!答对了!”
“那不是更危险?”李柏泽皱眉不解。
“Sumer要是不想走,谁也带不走她。即便她喝醉了。”林嘉月说,“最近乱糟糟的事情太多了,让她放松放松也好。”
思起祝夏的脸色,李柏泽还是担忧:“若是她生病了呢?”
“那就病呗。医生要是连生病的资格都没有那也太惨了。总不能一直都是她照顾别人,偶尔也得别人照顾她。”
林嘉月打消李柏泽心底的顾虑,继而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男人都一个样嘛。你担心Sumer,我也担心。不过Sumer说过贺连洲很照顾人,那应该不会差。反正肯定比我们两个好,你看以前我们照顾她,哪次不是搞得乱七八糟的,最后还得Sumer自己收拾残局。”
李柏泽思虑片刻,觉得她的话没毛病,旋即勾起车钥匙,扬眉:“回去吗?”
林嘉月说:“我晚点还有局。”
“回见。”李柏泽手一挥,潇洒离去。他摸着自己的下巴,能感觉到扎手的胡茬……确实该剃剃了。
偌大包厢内,只剩下林嘉月一人。她坐在沙发,指尖旋转着左手无名指处的戒指。
沉吟思索许久。
林嘉月从包里拿出手机,编辑讯息,给祝夏发去。
「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
「做人呐最重要的是开心!」
祝夏看到消息时,人正趴在浅水湾别墅的浴室里。
浴室很大,淋浴间外边是浴缸。浴缸充盈着汩汩温水,蒸汽氤氲,上面铺满了鲜艳嫩红的花瓣,弥漫着沁鼻入骨的清香。
祝夏坐在一张软凳上,胳膊搭着浴缸边沿,手指轻拂浴缸里漂浮的花瓣,回忆自己是怎么到这里的。
车上贺连洲那句“好乏”给她整困了。她就坐在他身上,被他拥抱着,脑袋窝在他颈肩沉沉睡去。
再度醒来,发现自己已经在他家了。
那个男人还一本正经问她一个人能不能洗澡。
瞧这架势,她要是说不能,他会尽地主之谊,亲力亲为把她洗得干干净净香香甜甜的。
体内的酒意翻滚,祝夏视线又开始模糊,她捧起一把水,扑到脸上。清醒过来,扭头看见浴室另一侧的落地镜。
镜子里的女孩子,两只脚光溜溜地踩在厚厚的地毯上,外套滑落半肩,露出里面的红色绸缎吊带上衣。
艳丽的红,细腻的白,颇具视觉冲击力。
祝夏恍惚想起来,她多年前来过这里,也是这么一个浴室。
这间卧室应该有一面落地窗,从落地窗外能看到海,早晨醒来,明媚阳光铺在水面,远远望去波光粼粼。
一晌贪欢……那不过是一晌。
她闭上眼睛,身躯往前一倾,额头垫在胳膊肘,脑袋放空,状态清零。
眼皮沉重,迷迷糊糊睡着,左手掉进红彤彤的浴缸里都不知道,只觉暖烘烘,很舒服。
贺连洲在门口叫了她几声,没有得到回应,直接走进来。看见的就是这么一个画面。
活像是割腕自杀。
看得他心脏下沉,皱了皱眉头。
贺连洲先把祝夏扶起来,她衣袖全湿了,他将她的外套剥去。
衣服脱到一半,祝夏遽然睁眼醒来,一双剔透莹润的大眼睛直勾勾盯着他。
“你干嘛脱我衣服?”
“你说呢。”
贺连洲动作不停,三两下就撤掉了她的外套,遂抽条毛巾擦干她的手。
祝夏上半身只剩一件红色吊带。她伸手解他的衣衫纽扣,一颗、两颗……一路解下去,衬衫逐渐敞开。
男人胸膛到腹肌的流线一览无余,全落入她眼中。
祝夏盯着他结实有力、肌肉分明的姣好身躯,不知怎么着,视线偏挪,低头瞅瞅自己两条细瘦的胳膊,若有所思地眯起了眼睛。
贺连洲都看笑了,他把深灰色衬衫脱下来,套在她身上。
祝夏感受到温暖,五指揪了下衬衫衣摆。
贺连洲伸臂把人捞起来,勾着膝弯拦腰抱在怀里,阔步走出浴室。
第53章 【交易】
酒意汹涌而来。
祝夏像从悬崖边掉下去,坠落感令她心脏酸胀,难受得反胃想吐。
贺连洲的气息铺天盖地袭来,流向身体每一处,强烈、霸道地吞噬掉那股异样,只留尾调干净而好闻的冷沉香味。
祝夏闭上眼睛,知道他把她放在柔软舒适的地方。
应该是床。
祝夏掀开眼,在贺连洲离开前,抻胳膊搂住他的脖子。
卧室昏暗,仅开了一盏床头灯,浅光映亮男人英挺的眉眼。
祝夏眨了下睫毛,说:“跟你商量件事。”
他毫不犹豫:“不同意。”
四目相对,祝夏看着贺连洲深邃的黑眸,心脏似乎短暂地停止跳动了。
少许,她问道:“我们两个各退一步不好吗?”
“祝夏,你不是会后退的人,我也不是。”
贺连洲盯着她,似是愠怒了,嗓音更具清冷寒意,“别把自己当筹码。”
“我们两个不是睡一两觉就能断干净的。”
男人的面容虽平静,周身却散发着恐怖的压迫气场。
祝夏揽着贺连洲脖子的手臂缓慢滑落,手指戳了戳他饱满的喉结。眼神澄澈,语气纯粹问:
“那你想睡几次……”
话音落下的瞬间,贺连洲扣住她的手腕,牢牢压在床上。
祝夏蹙了一下眉,无所畏惧地迎着男人沉冷的目光,继续轻声说:“一两次不够,那三四次?或者五六次?”
贺连洲神色淡漠地凝视她,心底的烦躁转瞬即逝,他缓了脸色,口吻冷淡:
“拿性来做交易。祝夏,你自己说过,交易之下的关系没有意义。”
“你再是靓,再钟我意,我也不会分不清楚情况。”
“你现在跟我说这些,是还在气我拿了你的钢笔?”
出人意料的,他说太多话了。
祝夏处于半清醒半混沌的状态,大脑宕机,一时半会没愣过神来。
她先是想,她有说过那句话吗?好像有。
然后思索,她有生气吗?没有吧。
最后琢磨他话里话外,什么靓?什么钟意?
贺连洲松开祝夏的手腕,拉被子盖在她身上。
“睡吧。”
男人转身离开房间,祝夏指尖抓住被子往上拉了拉,整个人蜷缩进柔软的被褥里,深呼吸几次。
她身上穿着他的衬衣,不是外套,是触及肌肤的衬衫。
鼻息间,气味愈加浓烈,好似人还没走。
祝夏轻轻吐了口气,有点气自己心神不定。
她得冷静冷静。
贺连洲离开房间,在走廊接了个电话。结束通话,他接了杯水,折回房间。
祝夏已经安稳熟睡,蜷缩在被褥里,像是藏在蚌壳里的珍珠。
贺连洲把水杯搁置在床头,拿起她的手机,几乎是肌肉记忆般输入密码。
0521。
正确。
他把她的手机调至静音,放回原位。
贺连洲站在床头看了一会儿,掀开被子,掖了掖,露出祝夏的脑袋。
他伸指轻轻撩起她脖颈佩戴的戒指项链,凝眸端量好半晌,才离开房间。
……
祝夏没听见闹钟铃声,只觉头疼口渴。
中途惊醒,喘了大气,瞥见床头的一杯水,不管里面有没有毒,直接一饮而尽。
她倒头,重新入睡。
翌日清晨,祝夏朦胧醒来,盯着墨黑色的被褥,猛地坐起身。
没三秒,卸掉一身警惕,后仰躺下。
她在贺连洲的卧室。
身上还穿着他的衬衫。
祝夏抓了下头发,慢腾腾从床上爬下来。
巡视四周一圈,偌大的房间深色调,干净整洁,目光所及没有看到人影,贺连洲不至于躲在柜子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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