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她应该没说什么吧?没发出什么奇怪的声音吧?
祝夏扯过毯子,把自己当作僵尸,缓缓遮住了脸。
贺连洲接通电话,一边讲电话,一边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唇角微扬。
那头的蒋绮芸并没有听到祝夏的声音,电话一通,她从儿子说话的语气听出他心情不错,颇觉怪诞。
有什么高兴事吗?
贺连洲三两句说完,挂断电话,把手机丢到床头柜上,伸手勾下祝夏的毯子。
他笑看她。
“你母亲说了什么?”祝夏很快就恢复原样,状若无事问。
“想见儿媳妇。”贺连洲慢条斯理地扯掉浴巾,手臂圈着她腰,稍稍用力,她身体便不由自主地贴向他。
“哪里来的儿媳妇?”祝夏装傻充愣。男人硬朗的手指不过轻轻碾了碾,她就跟着发颤,他却仿佛火上浇油,吻住她唇,钻进去吮吸他不久前用两根手指搅动的软舌。
祝夏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了,格外干涩,她想吞咽下,可他的吻看似温柔实则凶狠,她担心自己会把他吞进去。
“祝夏。”贺连洲低哑说。他的手和吻落在每一处肌肤,嘴唇流连脖颈片刻,往下啃咬一团白腻。祝夏五指掐进他短发里,触觉隐隐湿润,不知是他洗澡未散的水汽,还是她热化了。
“嗯?”祝夏鼻音轻轻应。
“祝夏。我母亲儿媳妇的名字。”男人声音几乎蛊惑,祝夏心脏里外被撩拨着,他火热的吻落在小腹上,往下探索最敏感的一处。她眸色似水,莹莹晃动,感受着他愈来愈烫的温度。
“贺连洲……”祝夏五指揪紧被褥,小腿抗拒地抵在男人肩膀,但那力道不过螳臂当车,她要融化在他深深的吻里了,喉咙堵得慌……贺连洲起身,抻长臂拿抽屉里的方盒,纵使浑身的血液在肆无忌惮沸腾着,野兽叫嚣着要冲破牢笼,但他还是颇有耐心地拿着两个盒子晃在她眼前。
“想要哪一个。”他嗓音沙哑得过分。
祝夏睁着双漂亮眼眸,看了两遍都没分清楚区别。她纤长的腿缠住他,轻声说:“这个。”
贺连洲眼睛骤然翻滚起无数情绪,眸里充斥着沉沉的欲。迅速择了一个,完备之后,欺身压下,单手勾过她腰,将人寸寸揉进怀里。
即使做足了准备,隔段时间后的第一次亲热,祝夏还是难以承受他的尺寸。男人力劲不小,强势又带着克制的失控……她不禁呼痛一声。颤音袅袅,混着棉花般的轻柔飘进他耳朵。
“不舒服?”贺连洲小幅度动,手指拨开她脸颊碎发,发现她额头沁出薄薄的细汗。
祝夏呼吸凌乱,慢慢适应过来,摇摇头,小声说:“你好像在发热。”
相缠厮磨,满室旖旎。贺连洲深深看着她,眼瞳沉暗,见她神情无异,动作才开始发狠。“嗯,很热。”他意有所指道。
男人滚烫的身躯严丝合缝地贴着她,祝夏激颤了下,眼眶泛起了热泪。
她仅存的意识还能辨别他非同寻常的体温。
“不是那种……”祝夏搂着男人的肩膀呜咽。他与她紧紧相连,未曾彻底离去,又卷土重来。
“不影响。”他知道她说的是什么。
男人的胸膛一起一伏,微有汗意。祝夏松开一条胳膊,掌心覆在他心脏处,可以感知到强劲有力的跳动。
她面颊潮红,手臂围住他劲腰,双腿勾缠住他,紧紧地抱着。
也不知道怎么搞得,他受伤生病的时候,她好像都在场,跟她多多少少也有点关系。
“你别动。”祝夏忽然说,显然打算做点什么。
贺连洲果然没动,任由她费力气翻身,把他反压在身下。
第165章 【痴缠】
卧室灯光昏暗,落地窗全部敞开,可见外面漫天飞舞的雪花,簌簌飘落,没有停歇的预兆。
贺连洲把祝夏拉起来,让她坐在他怀里,搂着他的脖颈,自己行动。她的明眸湿润,与他沉欲眼瞳对视着,祝夏发尾摇晃,像是鱼儿一般遨游在大海里。酥麻梭巡而过,身躯颤抖不已,她身子往前倾,发丝不时扫过贺连洲的胸膛,每滑落一次心脏便顿生一缕痒意。
一丝一缕汇聚在心窝,他眸色愈发深暗,目不转睛盯着她隐隐泛起薄红的雪白肌肤,然而祝夏一会儿就没力气了,她瘫在他怀里,觉得身体各处都不是她的了。
任他怎么哄也不愿意动身。贺连洲拍拍她的脸,“来来,不能偷懒。”
祝夏打定主意了,不理会他。男人却猛地往上靠近她,突然而至的刺激让祝夏叫了声,她手指指甲挠着他胸膛,留下清晰的抓痕。
“你体温有点高……”祝夏想叫他别折腾了,可还没开口,贺连洲又把她拉起,让她手臂搂着他肩膀,说抱紧了。
男人一边与她接吻,一边不断往上,祝夏霎时缠紧他肩膀,脚趾绷紧,眼角赤红洇出泪意。没多久,她又趴在他肩上,咬着他肩膀,跟他说他温度愈来愈高了,别折腾了。贺连洲笑了下,说那我们快点。他手臂揽着她腰,一翻身,将她压在了身下。
暧昧的声响充斥整个房间。海底的深处并非永远沉静,当所渴望的鱼儿路过时,深海会激起巨大的漩涡,引她沦陷。祝夏抱着贺连洲肩背,眉眼涣散,他动作深而狠,她抱得他愈来愈紧,抓住救命稻草一般。
极致痴缠,身躯和心脏均在剧烈颤抖,祝夏咬住贺连洲,抑制自己的声音,他喊她名字:“祝夏。”
她启唇要应,声音溢了出来。
他附在她耳边笑说叫得真好听。她立时羞得咬他。
待波浪消失,一切恢复平静,已经不知是何时了。祝夏脑子混混沌沌的,她闭着眼,无力抬起手去摸身上男人的脸,贺连洲握住她的手,在她手指落下一吻。
“你都发热了。”祝夏缓缓掀开眼,眸底还有未散的迷情,“还乱来。”
语气算不得责怪,更算不得埋怨。
贺连洲侧过身,把她完完全全搂入怀里,祝夏在他怀里抬起头来,两人四目相对,于寒冬雪夜中,于寂静的房间里,明明一句话也没说,又好似说了数千句话。
他看着她,她也看着他。
被子里,祝夏脚象征性踩了下贺连洲的腿,以表达自己对他乱来的略微不满。
贺连洲唇角缓勾,笑着询问她要不要去洗澡。
祝夏摇摇头,往他胸膛缩了缩,她舒服地靠在他怀里,动都不想动。
当然,他也不能动。
祝夏阖上眼,不消片刻,便困得不行,陷入了熟睡。她不知道贺连洲什么时候抱她洗澡的,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睡着的,在他这里她总是容易卸掉防备心。只知道再次醒来,房间还是漆黑一片。
祝夏轻轻挪开搭在腰间的手臂,歪头看了下时间,凌晨四点半。
身上仅套着他的白衬衫,她蹑手蹑脚从床上爬下来,室内空调充足,温度如春日暖和,并不会冷,她便踩着拖鞋出门,绕到书房里找药箱。
祝夏向来轻车熟路,没有半点拘谨。但书房太大了,她找了许久才找到药箱。
啪嗒一声,书房所有灯全开了。突然响起的声音让祝夏一惊,她蹲在地上,转回头,看清楚是谁,心才缓了下来。
“你怎么过来了,我都没听见脚步声。”
贺连洲目光定在她身上,一言不发地走过去,一把将人捞起来,搂住。
祝夏莫名其妙被他按在胸前,整个人都是懵的,她伸手想推开他,不经意间触碰到急促的心跳,她愣了一下。
“你……”
祝夏张了张嘴,话语却哽在喉咙里,于是她没吭声,沉默着跟他拥抱。
冬日清晨的曙光较晚,天空灰蒙蒙的,雪花飞舞,犹如细纱一般,咻咻飘落。书房内万籁俱寂,除去彼此的呼吸声和心跳声外,再无其他。
半晌之后,她想着给他测体温,才慢腾腾开口:“你梦游了吗?”
贺连洲垂首,头颅靠在她肩膀上,也不说话。肩上沉甸甸的,祝夏眨眨眼,抓住他的手放在唇前,毫无征兆地咬了他一口。
“一晚上了,总算咬到你手指了。”她说。
贺连洲笑起来,低笑声响在她耳畔,“不给我检查?”
“给的。”祝夏让他松开她,拉着他手走到沙发处。
贺连洲松弛靠着沙发背,看祝夏从药箱里翻出体温计,调试调试,确定没有坏,照着他额头来了一下,她看看温度。
“不高,但有点低烧的预兆,晚些我们再测一次。”祝夏放下体温计,单膝陷在他两腿之间的柔软沙发里,抬手摁着他脖颈穴位,力道恰到好处地揉按。
贺连洲单手环住她的腰,耷拉眼皮看着她。
祝夏两只手移到他耳后,不轻不重地按摩,“你老是仗着自己身体好,不好好休息。”
说完她还捏了捏他耳朵,遂后满目诧异道:“你耳根子好软。”
她还以为他浑身上下哪里都是硬的。
“不好?给你吹床头风。”贺连洲他揽着她腰的力气变大,祝夏的头发垂落至他肩上。
“吹了没有用,在床上你又不听我的。”祝夏说。
贺连洲挑眉,说:“得看什么事。”
祝夏凑近了些,指腹摩挲他眉骨,一下又一下,缓缓抚平他的疲倦。
港区贺先生常年情绪无波无澜,神秘莫测,叫人看不透他,只能瞧出他无可挑剔的教养和与生俱来的强大气场,随意一个眼神、动作,都足以让人不寒而栗。
祝夏因为没有依附他,更没有靠他爬上顶峰,她靠自己的努力一步一步走到现在,所以能理所当然向他寻求平等。
绝对的平等。
对于感情,她不会让自己吃亏,但也不想多拿。
她只要天平两端的平等。
脖子、耳后、眉骨、太阳穴……反反复复按了三遍,祝夏手有些酸,她拿起体温计又给他测了下温度。体温有下降的趋势。
“等天亮我们再测一遍。”
祝夏抬眸看向贺连洲,结果猝不及防被压下去,坐在他腿上,他薄唇覆过来时亲吻带了侵略性,舌尖纠缠着探进吮吸。
男人炙热的呼吸在面颊处缭绕,她身躯往后仰,想躲开,却被他大手扣着后脑勺,不容置喙地带了回来。
祝夏手指抵着他宽阔的肩膀,声音含含糊糊的:“贺连洲。”
“嗯?”他含着她唇珠,略微分开距离。
“真的不是枪伤吗?”祝夏轻声问。
第166章 【枕边风】
他腰腹的伤真的不是枪伤吗?
“怎么想起来问这个?”贺连洲问她,神色并无不妥。
“看起来像是枪伤。”祝夏想了想,说,“伤口的位置很危险。”再偏一点可能就会没命。
“有你危险吗。”贺连洲抬手,慢条斯理地将她胸前的头发撩到身后。
祝夏坐在他腿上,看着他,手指沿着他薄唇游走,走过他挺拔的鼻梁、完美的眉和略烫的额头,最终停在眼睛,指腹轻轻摩挲他微勾的眼尾......她眼波流转,“应该没有。”说完她抱住他,下巴搭在他肩上,闭上了眼。
贺连洲大手抚着她后脖颈,随口问:“和宋成煜青梅竹马?”
“嗯。”祝夏自自在在地应了声。
“喜欢过他?”他又问。语调听起来漫不经心,像是不经意一问。
她却怔住了。
“没有。”
祝夏脸有点痒,蹭蹭贺连洲肩膀,又偏了下头,把脸埋进了他肩颈处,缓声说:“你不是记得我说的话吗。交易之下的关系没有意义。我七岁进宋家就知道自己和宋成煜是一场交易。这么多年,虽然也有感情,但我只把他当哥哥。”
祝夏不懂男女之情时,她只把宋成煜当哥哥。
而当她开始对男女之情有所认知时,那时候她已经不可能喜欢宋成煜了。
贺连洲向来掌控全局,不喜欢拖泥带水,却唯独在她这里,只觉得哪怕再耗费大量时间,也是可以接受的。
祝夏察觉到男人收紧手臂,毫无间隙地抱紧了她。她脸蛋往他脖颈深处凑,心里忽然被他好闻的气息搅动,身体禁不住酥软了一下,闷声说:“我困了。”
贺连洲闻言,直接把人抱起来,往卧室走。他力气多,祝夏不用走路也乐意,她一手揽着他脖子,另一手在他胸膛画圈圈。
房间的窗帘不知何时全拉上了。昏暗的灯光从床头灯罩散发出来,祝夏窝在柔软的被褥里,暖烘烘的,躺了五分钟没睡着,她从贺连洲怀里爬起来把床头灯关了。
“不需要了。”祝夏重新躺回去,解释道。
贺连洲看着她,若有所思。
祝夏也沉吟望着他,须臾,使劲翻身,趴在他身上,手在黑暗里摸索到他耳朵。
“我要吹一下枕边风。”她煞有其事地问,“你会答应我吗?”
“先说。”贺连洲整理一下被子,把她盖得严严实实。
祝夏眨了眨纤长卷翘的睫毛,走形式般往他耳朵吹了口气,接着轻声低语说:“你是我的。”
女孩子微微湿热的吐息扑在耳朵,像是清晨初晓的薄雾,澄澈干净,令人神清气爽。
“怎么样,答应吗?”祝夏问。
一上一下姿势容易引火,贺连洲把她从他身上扒下来,让她脑袋枕着他手臂。
“只会是你的。”
祝夏这才满意地补觉。
这一觉睡得沉,等再睁开眼已经九点多了。
床上只剩下她一人,祝夏赖在被窝里,梭巡四周,瞧见了站在阳台落地窗前的男人。窗帘拉开一半,式微的阳光照在他身上,把他高大的身影拉得长。她一瞬不瞬望着他,直到他挂断电话,回过头来。
贺连洲看着祝夏和他对视上一眼,立时恍然惊醒般从床上跳下来,鞋也不穿,光着脚跑去药箱拿体温计。又小跑过来,叫他低下头。
“测体温。”祝夏仰起头看他,头发还是凌乱的,顾不上整理。
贺连洲照做。她握着体温计对他额头来了一下,瞧瞧温度,恢复了健康范围。
祝夏遂又伸手摸他额头,探查温度,有一丢丢温热。不过他体温本来就比她高一点,温热是正常的。
她舒了口气,“没发烧。”
贺连洲垂眸扫了眼她光溜溜的两只脚,二话不说单手把她扛起来。祝夏猛然失重,体温计险些脱手掉地,她刚醒脑子还有点迷迷糊糊,也就忘记了挣扎。
贺连洲将人放在床尾,拎起地上的棉拖鞋,捏着她嫩白的脚踝,替她把鞋穿上。
踩了一脚软绵绵,祝夏舒服地眯起双眼。
“我去洗漱了。”
女孩子溜进洗手间,乌黑发尾一摇一晃的,显然心情舒畅。
祝夏站在洗漱台前,满嘴泡沫时,听到外面传来敲门声,似乎是管家喊了声“贺先生”,后面说的什么她就听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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