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西一口闷气卡在胸口下不去上不来,略显崩溃:“你到底想干嘛啊!”
“也不能说不搭,一个稳重一个跳脱嘛。”乌涅塔拍拍他的肩膀,稍作安抚:“振作一点,嗯?慢慢试别着急。”
满怀期待的一天变得乱七八糟。
以为乌涅塔会留下陪他,结果她和伊莱斯并肩越走越远。
张了张了嘴,乔西颓丧地呼气。
算了,难道把人强留下来继续看他出丑吗。
怀疑自己的同时,想起和康纳相处时鸡飞狗跳的日常,他不禁感到疑惑,兄妹之间感情真的会更好更亲密吗。
默契得好像他是个第三者。
……
走出房间,乌涅塔饶有兴致地说:“你的小O看样子挺喜欢你的,真的不再多陪他一下吗,刚我们俩走的时候他都快哭出来了。”
伊莱斯被这个称呼哽了一下:“请直呼他的名字,我倒是觉得比起我,他更在乎你的看法。”
“你们俩刚才玩得不是挺开心。”
乌涅塔忍不住唏嘘:“人家一个omega,都为你做到这种地步,不惜放下身段和面子讨好你见不得光的继母了,用情至深啊。”
他脚步一顿,眼风扫过她:“在人前,你姑且还算是我的妹妹,要我提醒你别露馅吗。”
乌涅塔觑着他的脸色,刻意挽住他手臂,语气暧昧:“真的吗哥哥――”
皱眉甩开她的手。
今天的肢体接触超出伊莱斯能承受的阈值。
他声音暗含警告:“别这么叫我。”
昨晚的谈判简直糟糕至极,明明他才是主导的一方,总是被抓住痛脚被掌控。
他愿意接纳她。
但现在前景未明,她恶习难改不说,甚至一再试图影响自己,伊莱斯头痛的同时有些焦虑。
乌涅塔笑嘻嘻地抱着双臂:“真的吗,不叫哥哥,你要我叫你乖儿子吗。”
“你确定?”她仰头看他,满是挑衅:“要是被乔西听见了,隐瞒家庭背景骗婚的事被发现,也不怕鸡飞蛋打。”
伊莱斯:“我认为我们才是利益共同体。”
“再说了,本质上就是一场利益交换罢了,请不要说得那么难听。”他冷酷地说。
就算乔西现在知道她的真实身份,这桩利益交换也不会因此受阻。
之所以隐瞒,说到底还是为了维护自己的面子。
一个小到可以当自己妹妹的继母,说出来都觉得不知所谓。
更何况他还没想好,对她的身份定位。
“更何况,你要是真的那么关心他,大可以去告诉他事情的真相。”伊莱斯说:“一边怜悯他,一边看乐子的你,虚伪得可怕。”
突如其来的语言攻击令乌涅塔有些小小的不爽。
她笑容没变,语气甜蜜地说:“亲疏有别嘛,这点道理我还是懂的,抛开你我之间这点稀薄的母子情不谈,客观地说,你还是挺讨人喜欢的。”
“尤其是昨天半死不活躺在病床上,满脸脆弱渴望的样子。”
伊莱斯停住脚步:“闭嘴!”
情绪轻易被她挑动,脸上的冷淡维持不住。
乌涅塔当然不会如他所愿:“昨晚有好多个时刻,我差点就觉得你一句妈妈要喊出来了。”
“虽然我们还没谈妥,但我是完全不介意你这么称呼我的。”
伊莱斯咬牙,面上染上一抹薄红:“所以呢,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暗示我,是表示你接受我昨晚提出的条件了是吗。”
他语气中满是愠怒。
昨晚和乌涅塔谈过之后,带着被她拒绝的负面情绪,他居然睡得不错。
伊莱斯拒绝承认这是她所谓的来自母亲的话疗带来的结果,他把那归咎于麻药和失血带来的双重副作用。
乌涅塔:“不可能。”
两人针尖对麦芒,谁也不肯退让。
恰好伊莱斯的手机开始震,屏幕上熟悉的未储存号码从早上就开始骚扰他,满脸阴沉地挂断,冷嘲她:“看样子你那位小A也是对你情根深种,挺喜欢你的。”
乌涅塔之前拿来调侃他的话,原封不动地还回来。
“她知道你装聋吗?”
第39章
乌涅塔一僵。
他语气嘲讽:“搞不好你所谓的精神创伤也是装的。”
作为亲属, 看过医院的诊疗记录,伊莱斯从她身上实在找不到半点精神不振的迹象。
干脆松开门把手,他转身倚在门边, 自上而下地打量她,说:“作为看过你们访谈, 并且深受感动的人来说,就算你那位小A知道你是装的,应该也会原谅你吧。”
“毕竟你们情比金坚。”伊莱斯忍不住冷笑出声:“她还挺重视你,连我的私人号码都能搞到。”
乌涅塔故作惊讶, 望向他手中, 紧张地说:“你没把她怎么样吧, 我都跟你回来了。”
伊莱斯表情不变,她暗自嘀咕, 对方既然已经明确知道她之前的“症状”, 这件事就应该迅速揭过才对。
跟尤利娅在一起的那一趟总的来说不亏,至少把哥哥的身份洗白了。
伊莱斯出手干预她们俩之间的事情, 是必然的,所以她才借着住院的机会撒谎,顺手来个一石二鸟。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非要执着于这件事。“乌涅塔强调:“我已经离开她了。”
再次按掉电话,屏幕熄灭没两秒又亮了, 手机没完没了的震。
本来身体劳累,再加上她昨晚的精神刺激,暂时腾不出手处理尤利娅, 可她偏偏自己撞上来。
他干脆把手机举到她面前,说:“我指的是彻底的分割。”
“她这么坚持, 你忍心一直拒接?”他甚至开起了玩笑,劝道:“接吧, 接通后亲口告诉她,她就是个被你偏得团团转的小丑,一切都是假的。”
伊莱斯认真注视着她,眸色沉沉。
他不信她这种人对尤利娅真的有情。
她利益至上不择手段,跟尤利娅闹出的这场风波,背后一定隐藏着他不知道的原因。
“抱歉,做不到。”她语气暗含警告:“我以为昨天我们已经说得很清楚。”
还有利用价值,她暂时没打算断掉尤利娅那条线,即使事情被揭穿,也不该是现在。
“我认为我们说好且达成一致的是你离开她。”伊莱斯站不住似的,身体一再往门边靠,弯着腰大喘气似的说:“是真是假我无意再追究。”
心里已经判定她满嘴谎话之后,细枝末节,他不想关心。
“你要是做不到,不如我替你接?”
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乌涅塔也烦了:“你发什么疯,脑子有病就躺治疗舱里去治。”
真接了,尤利娅那边还得想办法糊弄。
刚才的轻松氛围犹如昙花一现,两人瞬间剑拔弩张。
……
尤利娅这边的气氛也很焦灼。
助理上班后在办公室苦等她不来,日刊那边对接的人已经提醒了好几次,下午的采访不要迟到,当即火急火燎地冲到尤利娅家砸门。
半天没有动静。
助理深深吸气,发挥alpha的力量优势,老旧的门锁直接被她踹烂。
里面光线昏暗窗帘拉得死紧,身为A嗅觉敏锐,刚跨进去半只脚就闻到酒味。
助理皱眉开灯,做好面对一地狼藉的准备。
除了酒味稍浓,室内清爽干净,一丝灰尘都没有,只有蜷在沙发上睡着的尤利娅看起来皱巴巴的,看起来格格不入。
助理看了眼时间,攥紧尤利娅的衣领把人从沙发薅起来摇醒:“几点了你还睡得下去,她呢?怎么就剩你一个人?。”
她脸上一片青紫泪痕交错,一看就是挨揍了,嘴角不明液体干涸的痕迹一直延伸到脖子。
助理已经检查过了,房子里没别人,情况紧急,根本顾不上可怜她。
尤利娅半睁着眼,面前一张凶神恶煞的脸。
是熟人。
“你说乌涅塔,她走了。”尤利娅烂泥一样任由她提着,上半身悬空,本以为昨晚上就哭干的眼泪又顺着往下流:“呜呜呜都怪我迟了一步,让她被家里人抓走了。”
助理嫌恶地和她保持一臂的距离,面无表情:“所以你第一时间不是通知我做好应急预案,而是像个窝囊废一样去买醉?”
“我难过。”尤利娅呆滞片刻,说:“脑子里一片空白……“
助理脸色狰狞。
“你他爹的再说一遍。”她松开手,像扔垃圾一样任对方摔回沙发上。
“那你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尤利娅捂脑袋支支吾吾:“这个说来话长,反正不是她们家保镖打的。”
助理胸口起伏气得不轻,在旁边走来走去:“那你说现在怎么办,你这个大废物,但凡多留她一天呢。”
“完了,全完了。”她停下脚步,大脑飞速运转,想不出任何能够挽回的可能。
两人四目相对,尤利娅精神萎靡,看起来完全丧失独立思考的能力。
“算了。”助理狠狠吐气:“日刊那边由我去拒绝。”
“因为这事引起的后续事件,你自己解决。”她拿出手机,客气地思考措辞。
“之前的公务车市区失控飞驰及爆炸事件的问责,都压着在,现在节目黄了,你必须赶紧想办法解决。”
待办事项一股脑交代完,助理反而愈发平静。
尤利娅仕途完蛋,作为下属,不得不考虑之后的事和自己的未来。
以出了点意外为由,搪塞完节目组,再不看手机,助理心平气和地说:“我是真没想到,你还是个大情种。”
“你们总共才认识几天?我提醒过你的。”助理理解不了,她为什么会在短短的时间内迅速喜欢上对方。
“宣读过那么多遗嘱,我以为你应该清楚,有钱又年轻漂亮的寡妇是非常危险的。”
尤利娅继续发呆,任由她数落,抓在沙发一侧的手青筋微绽,直到对方摇头准备离开时,才闭了闭酸涩的眼,嘶声说:“我就是……无法克制。”
“昨天我真的好难受,一边为失去她痛苦,一边还要想着今天的访谈该怎么办。”
现在这种局面她昨晚已经预想过无数遍。
脑子被酒精麻痹还是无法抑制地感到恐慌。
“人财两空,我真的怕死了。”尤利娅撑着身体坐正:“我也在想,到底该怎么办。”
至少要抓住点什么,绝不能重新跌回泥里。
她和乌涅塔的这几天本就是源于一个错误。
助理:“所以你的方案是?”
她撑着额角,说:“理论上公民信息是保密的,尤其是他们家这种有钱贵族,不过作为录入家族遗嘱的书记官,我从系统里查询到伊莱斯・莫顿的私人号码。”
搞到之后立刻试探性打过去一次,刚出声就被挂断。
“我会一直打,直到他愿意跟我谈为止。”
如果他执意不接,尤利娅咬牙,她手上还有那天在会所拍的照片,能作为筹码。
“乌涅塔不在的情况下,去日刊大楼接受访问对我不利。”
到底是合作多年的老搭档,尤利娅刚说完,助理就重新掏出手机,说:“他们那边也急疯了,一直在骂,我和日刊那边争取,让他们来你家。”
指尖在屏幕上打字飞快,助理看着她那些伤痕,道:“我说你出了点事,精神和身体状态堪忧。”
“你等会装得像点。”
捂着隐隐作痛的脑袋,尤利娅萎靡地说:“我觉得我完全可以本色出演。”
助理和日刊那边对接的一番拉扯后,松了口气:“同意了,他们的人两小时后抵达这里。”
紧绷的精神终于放松,助理向她表达歉意:“我还真的以为你脑子不清醒要做蠢事。”
尤利娅自嘲一笑:“你骂得对。”
她确实有过一瞬间的动摇,整个晚上,都在给自己找借口。
尤利娅甚至想,她跟自己一样,利益至上,如果两人身份调换,乌涅塔一定会趁此机会毫不犹豫利用自己。
别被她的表现骗了。
要不是她脑子被车撞坏了,才不会跟自己纠缠不清。
至于她被强行带回去后会遭受什么,尤利娅刻意不去想。
她帮助埃克特洗白身份,乌涅塔跟她接受访问,这是两人心照不宣的利益交换。
念咒一样在心里默默重复这句话,尤利娅猛地锤了下沙发,说:“等会你再上来的时候,买几个新灯泡把楼道的灯换了。”
话音刚落,埃克特推门进来。
“你醒了?”他拎着塑料袋,外面露出一截大葱。
“我刚买了不少新鲜菜,给你煮个醒酒汤和早饭。”埃克特扭头,问助理:“你也一起吃吗?”
助理愣了一下,拒绝道:“我还有事要处理,先走了。”
临走前忍不住频频回头,觉得这几个人的关系真是神奇。
灶台上冒着白烟和汤水煮沸的咕嘟声,尤利娅彻底清醒,她环视一周,室内干净整洁,问道:“昨晚我记得自己好像吐了……”
埃克特点头,指着她嘴角旁的痕迹,说:“挺恶心的,地我已经擦过了,好在你没吐在自己身上,不然我会很为难。”
如果是妹妹的话,他一定会帮忙擦身换衣服,让对方舒舒服服地入睡。
尤利娅有些尴尬:“其实你不用做这些的,我醒了自己会收拾。”
“不用谢我,我只是不想居住环境太恶劣。”埃克特找到机会就给她灌输:“要谢就谢乌涅塔,都是看在她的份上。”
尤利娅心情又开始低落,闻到自己身上的怪味,决定先洗个澡。
出来的时候桌上已经摆好食物,轻轻一扫,没一个自己喜欢吃的。
尤利娅没有抱怨,甚至怀着诡异的期待坐下大吃特吃,这几天她已经吃习惯了乌涅塔的口味。
桌上这些才有种对方还在这里生活的错觉,她试探地问旁边默不作声的埃克特:“你不好奇她昨晚为什么没回来吗。”
“她暂时有自己的家庭,不能一直在你儿不是很正常?”
尤利娅:“?”
“昨晚你一直在叫她的名字。”
她大惊失色:“除了这些我还说什么了?”
没等他回答,尤利娅继续问道:“她跟你联系了?”
“你才是她女朋友,她都没联系你,为什么要找我。”埃克特皱眉:“快点吃,我等会还有事要办,和你聊天的感觉很怪。”
尤利娅心虚低头扒饭,说不出哪里不对劲。
她哑然,双唇张张合合,到底还是没把她们俩已经分开了的事说出来。
手上能多抓一点筹码是一点,本来还在烦恼怎么把埃克特留下,结果他们一家的道德感和爱情观都挺灵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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