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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来不及发出惨叫。
正玉专门给了枪尖一个慢镜头，红色的血液轻飘飘地从脖颈间飞了出来，展示血珠飞散的美感。
血腥而冷酷！
白琉一直没什么表情。杀人像是喝水一样。观众们此时才明白，为什么之前给白琉这么多眼睛的镜头。她的眼神，不是冷漠和平淡，而是视万事万物均波澜不惊的众生平等。
白琉甩了甩息灾，红色的血液从枪尖滴下，枪身再次恢复了洁净。她手一翻，收回了枪，朝赵瞎子走去。
“结束了。可以叫千岩军来收尾了。”
赵瞎子从刚刚藏身的赌桌后站起身来，拍拍衣服，准备走人。
痛得跪在地上的郑二公子怎么都想不明白：本来一切形势大好，赌王遗产也快到手了，怎么突然一切就消失了？
“别……别走……”他的声音绝望而凄厉，“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赵瞎子之前的慌张全然不见，他思索了一下，笑着开口：“也好，叫你死个明白。”
白琉也停下了脚步，她偏了偏头，等着赵瞎子发话。那种我不理解但我尊重的样子格外可爱，让所有观众都会心一笑。
“也许一切都应该从开始说起——”
镜头里的画面开始出现时间倒转的特效。
“五年前的那场赌局是真的，我在这场赌局里输了，被刺瞎了双眼。我从此才明白，人类的欲望永远无法满足，非得到毁灭的时候才能停止。”
“我大彻大悟，决定从此金盆洗手，多做善事，再不赌博。”
“谁知道，辉山门的人找上了我。璃月自帝君仙逝之后，矿业的账目上出现了一笔巨大的纰漏。这笔巨款和你有关，郑二公子。”
“你平时神出鬼没，行踪不定，很难被抓，但是极其贪财，不然就不会盗走这样大一笔金钱。”
“七星早就盯上了你。辉山门就联合总务司放出了这样一条消息：上一次那场惊天赌局和前任赌王的遗产有关。”
“在这个局里，我是最重要的诱饵。”赵瞎子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十分平静，“果不其然，你上钩了。”
“不可能！”郑二公子不可置信，“如果赌王遗产是假的，为什么你瞎了还能赌石！刚刚小女孩可没参与！如果没有调换矿石，你的结果就是对的！”
“所有人都知道赌石的难度，没了眼睛，怎么赌？”
“我一共就赌了三次。”
“第一次，解翠行从头到尾全是我们的人。”赵瞎子的话让郑二公子入赘冰窟，“工作人员，群众，解石员，都是七星的人。”
“不管我在解翠行里解出了什么，都会是我想要的结果。”
“果不其然，你的手下被骗了。我成功进入了地下赌场。”
“第二次，在赌场里，又赌了一次。这一次，是白琉告诉我的。”
白琉：“在下仙门子弟，奉师命出山除恶伏魔，惩恶扬善。既遇此事，当参与其中，匡扶大义！赌场那次，我略施仙法，传音入密，直接告诉了他答案。”
“仙人子弟？仙人子弟！”郑二公子似笑似哭，“难怪她会有纸符！还有仙法！”
“那你第三次也用了仙法？是不是仙人赐予了你仙术！”
“仙人的确想治好我的眼睛，”赵瞎子看着郑二公子陡然升起希望的眼神，笑出了声：“但我拒绝了。你竟然到现在也没放弃对遗产的贪念啊！”
“我的确瞎了，也不打算再赌。只是此次希望能帮助辉山门解决问题，仙人思考再三，想要治好我，给我此行增加一些保障。”
“只不过，我拒绝了。我要这双眼睛有什么用呢？前半生我的一双好眼也没让我认清自己，反而让我陷入了欲望的漩涡！”
“你宁可相信有仙法，也不愿意相信我是真的凭借一双手，靠着几千天的练习，铸就的识石之法？”
赵瞎子摘下墨镜，颤颤地走到郑二公子面前，摸索着把他的墨镜搭到了郑二公子鼻梁上。
他低头和郑二公子脸颊贴近，无神的双眼在镜头里格外清晰。
“谁是瞎子？”
他意味深长地说，“谁被利益蒙蔽了双眼，谁才是瞎子！”
画面黑了下去。开始片尾曲和最后一部分。
赵瞎子，哦不，现在不叫赵瞎子了，他现在的名字是赵琅。他坐在辉山门的大厅里，辨别着今天从层岩巨渊送来的矿石样本。
他的修长的手指再次出现在镜头前，一一拂过那些矿石。
“夜泊石，品质较差，杂质太多，不合格。”
“石珀，可以，灯级，通透，合格。”
“铁矿石，磁性还不错，再检查一下就能过关。”
……
这时有人突然打断他的话：“赵琅，外面有人找你！”
“来了！”赵琅把手中工作一放，给了声音来源处一个歉意的笑容，在衣服上随意地擦擦手就出门去了。
他仔细听了听来人的脚步声，恍然道：“我就猜是你。来找我做什么？”
“我来是和你告别的。”白琉淡声说，“我前段时间紧跟总务司的案件进度，现在终于结案，所有犯人全部被判刑。”
“事情既然已经告一段落，我就要走了。我答应师傅，要在山下多行善事，多结善果。”
“好，祝你一路顺风。”
“再见。”
男女主利落分开，朝向两个方向渐行渐远。一个回到辉山门继续工作，一个向着山间进发。
镜头越拉越高，直到两人在屏幕中逐渐变小，直至消失。
天高海阔，就此一别，如果有缘，此后再见。
【完】
映影院里众人开始逐渐散场了，这次正玉没安排彩蛋。正玉在首映结束以后，要去和演员团队们汇合，讨论之后的事宜。其他三人都不急，想等着人群走光，在跟着后面慢慢走。
他们四人就开始讨论起剧情。
“如果我没看错，那是……？！”
“没错，真正的仙家弟子，她叫申鹤。”正玉把仙家弟子几个字故意小声说，怕被外人听到。
“你可真是大手笔。请仙家弟子来演……你怎么说服她出演的？”
“特别费力，她一开始坚决不同意。但像她这样的，真的是第一次见！我就认定了，非得请他当女主角不可！”
“我仔细研究她的行动轨迹，猜测她可能的出世原因，尽一切可能去争取。”
“后来我跟她说：当演员可以体验不同的人生和喜怒哀乐。她终于答应了！”正玉捧着脸，“我真是个小天才！”
“还有男主角，”香菱搭话，“这个演员不是瞎子，但是真的演出了瞎子的感觉！他走路的步伐和神态，跟看不见一模一样！”
正玉：“那是当然的。在拍摄之前，我们就专门进行了演技训练。男主角的最重要的训练，就是学会体验瞎子的生活。他把眼睛蒙住，就这样生活三天，再训练演技几天，之后再去体验几天。就这样反复多次之后，他对这个角色拿捏得就很准了！”
钟离感叹：“艰难困苦，玉汝于成。经过这么辛苦的训练，获得成功确是合情合理。”
“是的，这次演出成功，演员里他居首功。”正玉点头，“所以过会我去给演员发红包，他的钱最多！”
“人群散得差不多了，我要去找剧组成员了，你们三个慢走。”正玉和他们三人告别，去到映影院后台了。
“申鹤小姐，坤云先生。”正玉一见面就给他们递了个大红包，“两位主演，谢谢你们的付出！”
“不敢当。”申鹤小姐平时就像电影里一样，话语不多，几乎算得上本色出演。
“哪敢！没有您挖掘我的才能，我现在还在云翰社烧茶呢！您剧本里男主角的好机会，本来哪里轮的上我，是您一锤定音，把我确定下来的！”坤云倒是情商高，但是这样的夸赞听多了也听不好意思的。
正玉把剧组上下所有人都发了红包后，开始说正事：“此次首映效果不错！之后大概会连续一天5场继续播放。我的要求是，不得透露剧组里的信息。”
“宣发的事由我和宣传组的人负责，如果最近有什么人和你们接近，和你们聊此次映影，一律闭口不谈，即使是父母、朋友都不行！”
“我们拍摄的题材比较敏感，你们的一言一行都可能被放大！要注意不要被有心人利用，当了次剧组的罪人！”
正玉随后又放软声音：“当然，等映影上映时间过一个月后，我们抽空再去聚一次，庆祝一下映影的成功。这次映影每个人都出了力，没有你们就没有这部映影！”
“希望我们一个月后，我们都能开心地坐在一起，享受属于我们的庆功宴！”
第19章
坤云，前云翰社成员，《赌石风云》的男主角，从未像如今这样这么在意映影的风评。他对于正玉约束剧组成员的举措十分赞同，甚至可以说带头响应，这也和他的经历有关。
璃月现在最出名的戏班毫无疑问是云翰社，除此之外的其他戏班都不怎么出名，大都因为一些莫名其妙的原因衰落了。
譬如坤云在云翰社做替补之前，也曾是轩戏班的主演之一。和璃月传统戏曲不同的是，同样是在舞台上扮演角色表演，轩戏班主要采用无伴奏的对白和独白，仅仅使用少量的音乐和歌唱。【1】
因为和传统戏曲有很大差别，轩戏班也一度收获了很多粉丝，云堇也被这种新奇的表演模式吸引和坤云成为朋友。
但是莫名其妙的是，在某次演出之后，轩戏班被人扣上了不尊重传统、乱改戏曲的帽子，即使轩戏班再怎么对外解释，这是一种和之前不一样的戏曲形式，也没法挽留因为舆论离开的观众们。
自此轩戏班一蹶不振，在两年前倒闭。戏班的成员们散的散、走的走，坤云算是其中出路最好的，被云堇带到了云翰社。
但即使如此，和云翰社完全不同的艺术风格也让他没法融入戏班，直到被正玉“捡走”之前，坤云一直没有上场机会。
所以，当他发现映影的风评出现了混乱时，他第一时间就去拜访了正玉。
*
在映影上映后的日子里，书社的影评区开始逐渐出现了各式各样的映影评论。
而到了首映后的第五天，一个质疑的长评彻底成为了舆论点燃的导火索，评论区开始混战无休。战火愈烧愈烈，开始向茶楼等线下区域蔓延。
坤云来拜访时，正玉正在浏览书社送来的影评摘选。
影评人其一（着急的妈妈）：
“我并不明白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选择支持《赌石风云》。真的没人觉得这部映影三观不正吗？”
“以赌博为题材，而且男主一个赌徒，最终竟然还能为辉山门工作，还和仙人弟子交好。这样好的结局，好人尚且都得不到，凭什么男主可以？”
“至于剧情，没什么好说的！我不知道导演怎么敢把赌博放在荧幕上？你知道有多少孩子和青年看这部映影吗？你不怕他们模仿学习吗？”
“这样一部映影，竟然在播出后票房节节升高，璃月的风气都被映影破坏了！”
正玉：这个算是开地图炮，拿题材来说事，搁种花家高低也是个子涵家长。
影评人其二（白日梦想家）：
“为什么都在吹正玉导演啊？真的有人觉得她是靠自己拍出来的映影吗？”
“以我来看，正玉就是天权星的一条狗！”
“她的第一部 映影就挑在璃月的送仙典仪的时间，还敢冠上悼念岩王帝君的名号；第二部映影就敢拍敏感题材，她没点背景怎么敢的？”
“要我说，或许正玉根本就不会拍映影，她只是天权星推到台前的傀儡而已！”
正玉：想象力很丰富，不过这算造谣了吧？
影评人其三（我偏要说）：
“还有女主，为什么还有人夸她？她从头到尾都一直是一个表情吧？我很怀疑她是不是面瘫，既然一点演技都没有，为什么选择出来当演员？”
“就这还有人说仙人弟子就这样的，怎么可能？我妹妹的表哥的舅舅的儿子可是见过仙人的，根本不像这个样子好吧？”
“而且导演可真敢瞎搞，现在谁不知道仙人已经不问世事了，你弄一出仙人弟子，是不是想挑起仙人和七星的对立？”
“大家想想，璃月那么多演技好的人不选，为什么选个没演技的？她和导演肯定有交易！”
正玉：沟子文学虽迟但到，但说申鹤没表情真是意想不到的攻击角度。潜规则仙人弟子，真是连做梦都不敢想呢。还有对立，这帽子扣的，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这么厉害能挑起矛盾。
之前为了申鹤的身份，根本没准备见面会等，而且并没有对宣传申鹤是仙人子弟。所以现在大部分人都认为申鹤是一个长相仙气的普通人，这也是一种灯下黑了。
正玉看着面前的着急的坤云，温声安慰道：“别担心，你别看这些人跳的厉害，局势还在掌控之中。”
坤云已至中年，外形算是比较沧桑的叔款男士了，此刻不安的表情更让他显得憔悴。
“正玉导演，您有所不知。”他显然也是看过了这些影评，“这些抹黑《赌石风云》的评论话术，和抹黑我戏班的言论如出一辙。”
他和正玉详细解释了曾经戏班倒闭的前因后果，希望引起正玉的重视。
“竟然是这样，”正玉明白坤云的一片好心，但是有些话还不能告诉他，“这件事你别插手，事情一定会解决。”
正玉隐晦地暗示道：“这件事能发酵到这个地步看起来是不是不太正常？或许背后不仅有抹黑的那股势力在呢？”
送走了若有所思的坤云，正玉坐在桌前，想起了之前争取凝光投资成功后的对话。
*
在映影上映前正玉就和凝光商讨了映影的后续影响。其中就讨论了相关问题。
凝光：“我无意从头建设映影院这一新产业，但是，并不代表我不想在映影这行业里分一杯羹。”
“我手下本就有一部分璃月的书社股份，通过这些我完全可以控制璃月的映影评论。这其中的意义可比映影院线更重要。”
她递给正玉一个卷轴，显而易见是她自己起草的映影评论管理文件。正玉看完凝光关于影评区的设计构想，不得不赞叹她敏锐的商业嗅觉！
影评区初期，每人每天可在影评区发送三条免费评论，多的按字收费。除此以外，可以花钱让自己的评论放在醒目位置，也可以无条件举报其他人的评论。
之后会引入评论审核制度，在审核确认评论存在违规行为时，评论会被撤掉。在评论区赚到的钱也会投入到管理中去，尽量维持社区的和平。
这已经很接近种花家现在的评论区的管理模式了，正玉顺势提出了来之前就准备好的审核、分级制度的构想。
凝光看起来毫不意外，她提到了另一件事：“或许你也注意到了，吃虎岩广场的放映的广告，已经出现制作噱头的趋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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