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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川立刻入戏：“普通人讨厌天才不是很正常吗！”
你点头：“也是。”
及川：“不准也是！快反驳我！”
这位难伺候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的耐受度在过去的一年得到了极大的锻炼：“好的，反驳你。”
及川对你的敷衍表示嫌弃，但还是顺着话题接了下去：“同样的托球技巧，我要花很长时间认真磨练才能掌握，而你们在旁边看过几次就学会了，这还不够讨厌吗！”
你：“诶——”
“「诶」是什么啦，快说点其他的。”
想了想，你问出一个困扰许久的问题：“为什么你觉得自己是普通人呢？”
及川：“因为我本来就是普通人啊。”
“普通人应该达不到你这样的水平吧？”你说，“据我所知，目前县内没有比你更优秀的二传手了。”
及川得意地哼哼两声，很受用地承了你的夸奖。
“那当然了，其他人可不会像及川先生这样努力。”
说到这里他皱起脸，“所以说我才讨厌你们这些破坏平衡的天才。”
“可是，”你还是不理解，“天才能做到的技巧，你也能做到啊。”
“你到底有没有在认真听啦，都说了二者之间花费的沉没成本完全不一样嘛。”
你看了他一眼。
“如果把才能比做花朵的话，”你说，“早开或者晚开，不都是花吗？”
及川皱眉思考。
“虽然乍一听好像很有道理……但你果然是在偷换概念吧！可恶，差点又被你骗到了。”
你表示惊讶：“原来你之前有被骗到过吗？什么时候？”
“我才不告诉你！”
最后是岩泉的重拳打击中断了你们的哲理探讨。
“再敢胡思乱想影响自己和队友老子就揍你。”
及川捂着脑袋：“遵、遵命……”
休息时间刚好结束，教练吹哨集合，岩泉伸手扶你起来。
“他只是在说气话，你……别多想。”
你笑起来：“我知道。”
第32章 支线·青空（补万字）
不合时宜的阵雨悄无声息停了下来, 金灿灿的阳光从云后探出，墙角青涩的绣球花苞上挂满了雨珠。
时针与分针重合，体育馆里纷乱的落球声趋于平静。列队时间到, 你丢开手里的排球，和队友们一起走过去集合。
总监督两手背在身后, 一脸严肃地对今天的练习成果进行了总结, 末了随口称赞了一句：“影山, 进步很快。”
收到表扬的一年级二传不卑不亢应了声是。队伍领头的及川不服气地皱起脸, 被身旁的岩泉及时用眼神镇压。
好在总监督没注意到这点暗潮汹涌, 因为他转头看向了女排这边，点名批评了你在今天练习赛时全程单手托球的偷懒行为。
“知道如何在比赛中节省体力是好事，但那都是正式比赛要考虑的事情, 平时练习给我好好把姿势摆出来, 听到了吗？”
捕捉到二传关键词, 影山顺着他的方向望过来, 开学至今第一次和你对上了视线。
来自这位总监督大人的助攻真是该死的甜蜜。
一年级学妹们被总监督可怕的表情吓得不敢吭声, 亲眼见识过你去年入部时壮举的三年级学姐们则纷纷投来同情的目光。
在总监督那里留下不可磨灭的深刻印象就是会带来这样那样的特殊关照，你朝前辈们眨眨眼睛，状似乖巧地低头回答：“听到了。”
听到了, 但不改, 下次还敢。
训话结束, 今日份的社团活动到此结束，部员们三三两两离开体育馆, 留下来自主练习的依旧是那几位老熟人。
你像往常一样靠在桌边等及川和岩泉结束, 顺便还能刷一手国见的偶遇。负责收尾工作的一年级们推着拖把跑来跑去, 一团忙碌之中，你看到影山抱着颗排球走向了及川。
“及川前辈。”
“又干嘛？”
“我想请教……”
“都说了我不会教你跳发的！”
“不, 这次我想请教关于托球的问题。”
“那也不教！”
圆头圆脑的小学弟无辜地眨着圆眼睛。
及川被良心刺痛了一下，但还是梗着脖子不妥协。
拎着四桶水路过的岩泉出声责备：“有点做主将的样子行不行？”
心理年龄不满五岁的幼稚主将切了一声。
“所以说为什么每次都要来问我啊，及川先生很忙的好吗？”说着他挥手一指，“那边不是有个很闲的二传吗，去问她！”
影山顺着他所指的方向转头。
正在捏水瓶玩的你：……？
韭菜头金田一提着整理箱探头过来：“战斗前辈，这些水瓶我先收走啦。”
影山收回视线，语气一本正经：“可是，我觉得她没有及川前辈专业。”
专业的及川前辈反应了一下。
专业人士试图憋笑。
没憋住：“噗……竟然说saya酱……哈哈哈哈哈！”
手上一个没收住，你一把捏爆了水瓶，把刚要伸手的金田一吓了一跳。
“啊，不好意思。”你松开手，主动把瓶子放进整理箱，“这边待会儿我来擦。”
韭菜头诚惶诚恐：“没没没没事！我来就好！前辈好好休息！”
以天才二传的严苛目光来说，你过分自由的托球方式稍显吊儿郎当，确实不够具有专业素养。不出意外的话，这位落后同级一个月大进度的排球笨蛋，走得是欲扬先抑的「前辈竟然如此强大」攻略路线。
但及川笑得实在太大声了。
好感可以以后再刷，揍人必须现在开始。你站起身正要过去，手腕突然被人拉住。
金田一战战兢兢拎着整理箱，看了看你，又瞧了瞧不怕死在这个点凑上来的自家小伙伴。
后者正低着头仔细为你擦干手上的水，端的是一派泰然自若：“前辈晚餐想吃什么？”
你顺着他的话想了想：“没什么特别想吃的。你那边收拾完了？”
“嗯。”国见放开你，“今天轮到我做饭。”
怪不得会问出刚刚那句话。你对乖巧后辈的厨艺表示了期待，对方游移了一下视线，再看向你时，眼神里带了点可怜兮兮的意味：“其实我不是很擅长……可以请前辈帮帮忙吗？”
金田一一脸见了鬼的表情。
你眨巴了一下眼睛。
主动邀约哎……听起来能蹭好多好感值的样子。可恶，好心动。
乖乖猫继续加码：“不用前辈动手，只要在旁边指点一下就好……可以吗？”
——好乖的崽，好顺的毛。
你下意识点头：“可以。”
战斗前辈揍人未半而中道被后辈拐走，好在当天的晚饭足够美味，这次突发事件获得的好感值奖励也足够丰厚。
走出食堂，你习惯性要进行零嘴投喂，一摸口袋才想起来没带糖。
“给。”
国见伸过来一只手，手掌张开，掌心里躺着两颗太妃糖。
是没见过的新包装。
你狐疑地看着他。
国见坦然回望。
一阵无声的眼神交流后，你了然。
你从善如流地接过糖果，然后再投喂回去。
这次国见只接了一颗：“谢谢前辈。”
-
黄金周合宿结束后不久，很快就是新一轮的县内IH预选赛。
赛程排表到手，女排的分组出现了大变动。去年和你们缠缠绵绵拉扯了五局的优胜队伍，今年在四强就会遇到。
学姐们的表情都有些凝重。
回家的路上，及川故意凑上来和你讨论分组的问题。世界上表达关心的方式有很多，每次及川都会选择最欠的一种：通过言语激将法惹怒对方从而获得攻击加成buff。
优点是有效，缺点是费人。
比如这次，框框给队友上强度的及川就被岩泉反手扔出五米开外。
“别担心，”岩泉看向你，“这次一定会赢。”
这次一定会赢。
你会。
我们也会。
晚风轻柔，月光掩盖在云层之后，头顶星光暗淡。
你低头躲开他的目光：“……嗯。”
于是到了四进二当天。
去年的女排冠亚军在决赛前遇上，消息一经放出，吸引来了不少凑热闹的观众。
县立体育馆大厅里人来人往，端着相机的记者，拿着报纸的大叔，穿着不同制服的学生，三三两两凑在一起互相交谈着。大开的玻璃门折射着日光，蓝白配色的队服逆着光走进来，有谁低声说了句：“来了，北川第一。”整个大厅的视线瞬间聚了过来。
同校男排的比赛已经结束，两支队伍迎面在选手通道里遇上，双方主将互相交换视线点了点头。
擦肩而过时，及川顺手揉了揉你的脑袋。
“可别输给及川先生了啊。”他头也不回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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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场热身，列队，隔网握手，各自站位，开始比赛。
有过去年交手的经验，教练特意在赛前设计了专门的针对性战术。对面显然也是有备而来，并且毫不意外地，将针对目标锁定在了你身上。
值得对手研究攻破的不是最强就是最弱，而你恰好二者兼具，就差把「脸T」二字缝在队服上。尽管多少有些心理准备，真正站上赛场的时候，还是免不了被恶心到。
一整局下来，只要轮到对面发球，不管你轮换到哪个位置，排球都会自带锁定雷达朝你冲过来。纵然一传不用你来接，但接球需要缓冲卸力，一传二传靠得太近难免要出点状况。
给队友让位需要移动，去追飞远的二传需要移动，为了节省体力你基本不参与拦网，偏偏对面攻手还要瞄准你扣球，铁了心让你转职做自由人。
但进攻的目的性越强就越容易被抓到破绽，对面不要命似的针对你给了其他队友很大的发挥空间。比分你来我往涨到局点，这次没再追平，北川王牌两个后排进攻连续得分，顺利拿下首胜。
听说过副攻做诱饵，二传做诱饵的还是头一回。一局打得比加长赛还累。累就算了，最主要是憋屈。
观众席看台上。
及川趴在围栏上啧啧感叹：“iwa酱你看见了吗？刚刚那个背飞，saya酱可真敢托啊。”
岩泉双手抄胸皱着眉一言不发。
中场休息的哨声吹响，场上的前辈们迅速围上来关照你的状况。一网之隔，对面二传手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你。
“果然还和去年一样啊。”她的神情间带了几分讥笑，“只能活在队友保护下的娇弱二传。”
娇弱二传？
谁？
……说一年级跳发就能让总监督挂彩的你？
队友们一个个面面相觑，你懒得费力气搭理她。大约是把这气氛当成了扎心成功，对方得意洋洋归队去了。
两边交换场地暂作休息，教练站着你坐着。
到目前为止战局都和教练预想的一致。放掉第一局只是对面设下的幌子，主要目的就是为了尽可能消耗你的体力。
很冒险，但赌的就是你会受上一局的心态影响，在接下来的拉锯战中产生失误。
换而言之，她们有足够的自信放掉一局也能翻盘。不出意外的话，下局就要出意外了。
在此之前你遇到过的豪强队伍只多不少，被豪强队伍贴脸开大还是头一遭，你感到很新奇。
两支队伍实力相近，对面二传也很优秀。你的搭档不再是实力超模的天才主攻，想赢的话，只能靠自己。
——有挑战，喜欢了。
短暂的休整过后，双方重回赛场。
哨声再次吹响，充满未知的第二局比赛拉开帷幕。
这一局对面换了一位主攻手上场，在保持时不时恶心你一下的基本战略方针下，融入了全新的进攻手段。新上场的主攻个子很高，左撇子，力量型，各方面都有点女版牛岛的意思。难为他们能把真正的王牌藏到现在，不过效果确实不错，突然改变的球路扰乱了你们的一传，现在，作为二传的你需要做出的位移更多了。
一方出其不意，一方咬紧不放。这局的比分增长比上局慢了许多，全程在以1:1的进程螺旋上升。
看台上岩泉的眉头越皱越深，一贯爱看你乐子的及川面色也沉了下来。
比分来到20:20.
连续两次一传接飞，北川第一这边的比分暂时落后下来。裁判吹哨，对面王牌一个跳发朝你扣过来，自由人学姐扑得太急，你还没来得及让位，直接被撞倒在地。
急促的紧急暂停声。
率先着地的手掌火辣辣的疼，皮肤下隐隐渗出血丝来。出于安全考虑，教练将你换下场去医务室检查。
隔着长长的走廊，赛场上的声音消失不见。所幸只是受了一点外伤。你坐在椅子上抓紧时间调整状态，抬手任由岩泉帮你往手指上缠绷带。及川走进来，告知你第二局比赛结束的消息。
“赢了？”
“你们输了。”
“这样。”
“早就让你注意走位注意走位，总是慢吞吞的，这下出事了吧？”
最佳二传对你在上一局的表现进行了批判性复盘，接着以观众的角度分析了对面的阵容长短板，絮絮叨叨一通念叨，优势劣势对比下来，最后把自己说急了：“哼，及川先生给你说这些干什么，真是的。”
你很给面子地感谢了前辈的指导。
他别开脸傲娇了一会儿，突然又转回来：“对面后来上场的王牌，是不是和你以前的搭档很像？”
“比若利还是要差一点吧。”你回想着答。
“这种时候了你还替那家伙说话！”及川大声嚷嚷，“听好了，这场比赛你绝对不能输，敢失败回来及川先生就和你绝交！”
岩泉丢过去一个眼刀：“闭嘴。”
“我是认真的。”
及川皱眉盯着你。
“你会赢的，你一定能赢，对吧？”
绷带缠完，你试了试手指的弯曲力度。
“及川彻。”你说，“看好了，这一次，我来做你的天赋。”
及川愣了一下。
“给我好好对前辈用敬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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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赛场时，第三局已经开始。
你向教练汇报了检查结果，教练点点头，示意你先在教练席休息，等轮换到合适的站位再上场。
替补二传位置的是今年刚入部的一年级学妹，对面倒没怎么针对她，但毕竟有着经验上的差距，北川第一的比分始终要落后一些。
第三局领先两分到达15分便算获胜，一圈站位转过来，比分已经到了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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