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你为了保护手肘,却在不知不觉间增加了肩膀的负担。
这一切我看得出来!
而你自己,似乎并没发觉到这点吧,手冢?
若是像以往能在二十分钟内结束比赛,对你算不了什么,但要长时间比赛下来你熬得过吗?
要是持续打上一小时,你的网球生涯就肯定会完结。
本大爷能在三十分钟内打败任何对手,不过手冢啊,光只是打败你,未免太没趣了……
我至少要让你打上两个小时!
然后和那肩膀迈向破灭吧!
“冰帝!冰帝!”
“青学!青学!”
一年级三人组突然发问:“咦?那个迹部好像要故意延长比赛,为什么要这样做?”
不二栗色的眼睛紧紧盯着球场内的比赛:“他想藉由持久战毁掉手冢的手臂……”
“不能速战速决吗?”
干解释道:“迹部并没有那么好对付,他也是全国大赛的选手,如果太躁进急攻一定会产生破绽,那破绽绝对逃不过迹部的双眼。”
比赛似乎渐渐陷入焦灼。
“冰帝!冰帝!”
“青学!青学!”
“冰帝!冰帝!”
“青学!青学!”
两边都卯足了劲为自家部长吶喊助威。
迹部冷静挥拍:不愧是手冢,所打的每一球也是对我步步紧逼!
然而,大石此刻牙关紧闭,眉头紧锁,一颗心悬在嗓子上,大气都不敢出:持久战要是会对现在的你产生某些不良影响的话,那长时间的比赛将会成为你的致命伤!手冢不得不采取快攻,莫非迹部一开始的目的就在这里?
此刻迹部胸有成竹——
这场比赛完全都在我的掌控之中!
已经没时间了,你再不快点抢攻,就会造成致命伤了!
来吧,手冢,快点焦急的进攻吧。
“冰帝冲啊!冰帝加油!”
“冰帝冲啊!冰帝加油!”
自始至终,手冢未曾开口,只是用他的行动作出回答。
!
这、这家伙,难道说他!?
迹部双目圆睁,错愕不已。
“手冢国光,真是个了不起的人啊,为了青学的胜利,就算牺牲自己的手臂也在所不惜,”观众席上,一人如是说道,“手冢已决心要打这场持久战了。”
“Game,青学6比5。”
“哼!手冢你……”
烈日骄阳下,迹部喘着气,大汗淋漓:怎么会,他竟然毫不犹豫的接受跟我打持久战……
“来,全神贯注地上吧。”手冢站得笔挺,淡淡道。
“啊啊啊!怎么会有这么精彩的比赛!”
“从开始到现在已经足足经过一个半小时了!”
“我从没看过一盘打胜负的比赛会打的这么久!”
“不愧是手冢部长!到了最后关头,击球仍是这么漂亮!”
炎炎夏日,手冢汗流浃背,看着他的对手,内心一如既往的坚定——抱歉,迹部,我们青学一定会进军全国的!
迹部完全搞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你的肩膀应该早已到了极限才对呀。
“冰帝!冰帝!”
“青学!青学!”
“冰帝!冰帝!”
“青学!青学!”
“是零式短球!”
青学社员欢呼:“啊啊啊!又出绝招了!”
“分数15比0。”
“哇哦!是吊高球啊!”
“出现了!迹部部长的二重扣杀绝招了!”
“先向对手的握把使出第一次扣杀,将他的球拍震开,再用第二招……”
“拍柄受到这么大的重击,却仍没有松手!?这家伙真的好执着。”
不对,球根本没打中拍柄!而是在一瞬间用拍面挡住了我的扣杀!
迹部眉头一皱,发现了是哪里出了问题:“那么,这次打向右边的空位,看你怎么接!”
有人高声大呼:“是手冢领域!”
“太强了,他的强劲已经超过了一切。”
“发球方领先。”
只要再一球。
再一球……
一定要撑下去。
顷刻间,手冢想到了那天被学长打伤的手臂,大和学长的托付,如今队友的期盼以及那一颗想要让青学进军全国的信念。
不、不可以,不能再继续打了!
随着那颗小小的网球被手冢抛起,少女心中的不安在这一剎被放大到顶点。
她屏住呼吸,双目圆睁,握拳的手攥得紧紧的,连指甲掐进肉里都未感知到。
直觉告诉她,手冢不能继续这场比赛了,否则……
好像自己的肩膀也在痛。
“手冢部长?!”
青学一众社员们惊慌失措,往手冢那儿跑去。
“别过来!”
手冢捂住自己的左肩,强忍疼痛,站起身,又粗喘着气捡起自己的球拍,“退回去!比赛还没结束。”
“你说他这样值得吗?我光是看着都觉得很疼。”
“值得。”她脱口而出。
我……
音桓怔住了,她不知道自己怎么回答的如此斩钉截铁。
风声在耳边吹过,少女呆呆地望向场上的少年,忽然就想通了。
为什么不值呢?
他一向只会做自己认为正确或者值得的事情。
既然做出了这样的选择,于他而言,就一定是值得的。
平日里,这个看着内敛沉稳到有些老成的人,就像是一座山,只是站在那儿,就会让人感到安心,可是,他终究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一个对网球有着满腔热血的少年啊。
因为可靠,因为有担当,所以他才会被委以重任,也因此他甘愿带上枷锁,成为青学网球部的支柱,只为带领青学打进全国大会,奔向全国第一的位置。
正是这份责任感,他才是他,他才是她认识的那个手冢国光。
看着坐在教练椅上的手冢,音桓心中五味杂陈。
青学社员们一个个的劝说手冢,希望他不要因为这场比赛毁了自己的手臂。
音桓静静的站在原地,默默凝望着手冢。
她明白,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即使这样会毁了自己的手臂,手冢国光都不会放弃这场比赛,因为他可是一个会执着地朝着自己认定的方向坚定前进的人啊。
这个人,真的是……
没办法,谁让他是手冢国光呢……
想着,音桓突然抬手喊道:“青学加油!手冢加油!青学加油!手冢加油!”
手冢十分意外的回头看了一眼观众席上的音桓,两人四目相对,他微微颔首,在心中说了声谢谢,随后收回目光,握住球拍起身看向队友:“大石。”
“你是想履行与大和学长的承诺,带领青学进军全国吧?”大石看见了手冢眼里的坚定,“那么,加油吧!”
“青学!战斗吧!”从医院里回来的河村双手握住旗杆,在空中挥舞,“胜利是属于我们的!”
“青学!青学!”
“青学!青学!”
“只有我才可以打败你,可别输给他啊。”越前用自己的方式为手冢加油。
手冢的声音铿锵有力:“我是不会输的。”
冰帝的人大为震惊:“不是吧?!这家伙还打算继续比赛?!”
手冢语气仍旧平淡:“让你久等了,迹部,我们来做个了结吧。”
“局数6比6。”
“迹部发球!12分决胜局!”
“1比0!手冢领先!”
“手冢部长直接发球得分啊!”
“喔啊啊!太厉害了!我们还是有机会的!”
“青学!青学!”
“青学!青学!”
“唔”
不出他所料,手冢的肩膀果然还是举不起来。
“手冢,你这是什么发球呀!?”
嘴上说着挑衅的话,但迹部想不明白,明明都已经这样了,手冢为什么还不弃赛?
你的状态应该已经超过极限了才对!
“1比1!”
“冰帝!冰帝!”
“冰帝!冰帝!”
“2比1!迹部领先!”
“糟糕了,那种威力的发球根本是送分给对手了!”
“接下来由迹部发球,”干面色凝重,“手冢已经不能用发球权取得主导,对单打比赛来说,的确没有什么比这更令人沮丧的了……”
大石也是忧虑不已:“虽说抢七会由双方轮流各发球两次,可是如果单单只能靠接球时来的分,这个抢七决胜局对手冢而言便是极为不利的。”
他一定很痛苦……
这一刻,她看见,平日里那面无表情的脸上,此刻正诉说着那份剧痛有多锥心刺骨。
2比2,3比2,3比3,4比3,4比4,5比4,5比5。
每一次裁判声音的响起,音桓都能看见他的痛苦又加深了一份。
手冢……
“6比5,迹部领先!”
注视着面前的对手,迹部肃然起敬,这时他才明白,先前的自己,有多么不了解这位对手。
我,之前似乎都看错你了,手冢,原以为你是更冷静,更深思熟虑的人。我从没想过竟会看到这样的你,看到你这种热血沸腾的你,这样不顾一切的你……
在极度恶劣的状态下,仍能展现出如此高水平的表现,世上究竟又有多少人能做得到?
任谁都无法想象,你会如此的不顾一切吧。
手冢对青学那坚定不移的信念,对青学所付出的用心之深,令我实在无法一眼看穿他。
这场比赛对我来说,绝对是一场空前绝后的战役!所以我也要拿出最佳的实力,认真打好每一球!
向我展示,绝对的强大吧!
无论这抢七决胜局将会持续到什么时候!
……
“分数35比34!手冢领先!”
“分数35比35!”
“分数36比34!迹部领先!”
“太厉害了!你们有谁看过这么长时间的抢七决胜局吗?!”
“双方都不愿先失掉两分!简直是场超越极限的终极大战!”
时间究竟过了多久,观众之中,有人低声赞叹——好想永远看下去。
忽然干敏锐注意到,手冢的球拍前方下垂了3.2毫米——
手冢打回的球没滚回来,轻轻弹起。
迹部奋力往前一扑,拼尽全力接到了这一球。
只要手冢打回这一球,趴在地上的迹部便无法及时起身接到这一球。
!
“比赛结束!冰帝学园迹部获胜!局数比数7比6!”
那颗黄色的小球,最终没能过抵达彼岸,它碰到了网带后,垂直落在了手冢的球场范围。
“唔啊啊!部长真的打败了那个手冢啊!”
“太、太厉害了!不愧是我们的迹部部长!”
“冰帝!冰帝!”
“冰帝!冰帝!”
“手冢部长竟然输了……”
手冢披着外套,看向越前:“你应该还记得两个月前,我在高架桥下的球场对你说过的话吧?”
“记得。”越前拽了下帽檐,握着拍子走进球场。
手冢静静的望着场中那个少年——越前,你要成为青学的支柱啊。
原来他真正的自我这么炽烈啊,他怎么会比天上的太阳还耀眼,还夺目呢……
手冢他,还真是一个热血的大笨蛋啊……
少女未曾察觉,她的灵魂深处,正有什么东西在悄然生长,隐蔽又疯狂。
“由于青学对冰帝的比赛结果为二胜二败,一场比赛无效,所以将进行第六场候补选手的单打赛!”
太阳晒得灼热,场上的越前和日吉也打得火热,音桓却看的心不在焉,总是止不住地发呆,月姝也注意到身旁的好友在走神,但只当是音桓太热了,因为她自己也已经热的发楞好几次。
好在这一场的比赛没有手冢迹部那样打成持久战,很快的,音桓的耳边就传来裁判的声音:“比赛结束!青春学园越前获胜!局数比数6比4!”
“请双方球员队列!”
“礼敬!”
“多谢指教!”
“冰帝!冰帝!”
“冰帝!冰帝!”
……
比赛结束后的一段时间,冰帝拉拉队的呼喊声仍持续了好一阵子。
对此音桓表示:快乐是别人的,我只觉得他们吵闹。
第八十七章 人心怎能赌
大夏天的,户外热的已经跟桑拿房没什么区别,唯一不同的也就是免费不用花钱,至于平坦的大地,被太阳晒得的热浪一波接着一波翻腾,路上稀稀落落的行人们一个个都汗如雨下,还要忍受四处传来的聒噪蝉鸣。
倒是卧室内温度宜人,挂在墙上的空调正悠悠然吹着冷气,月姝身上穿了一条浅绿色的棉质碎花睡裙,腿上盖着薄毯,靠在床头边,惬意的翻看从书架子上拿下来的书,而音桓正披散着长发,盘腿坐在计算机桌前,绘制着她的商单。
“我的音桓吶。”月姝懒懒的声音打破了屋内安静的氛围。
“嗯?”
“我说,你今天怎么都发呆发了好几次啊?”
“有、有吗?”音桓说的连自己都有些心虚了。
“那是当然的咯,光是我发现的起码就已经有四次了。”
“……”
“嗯哼——”月姝扬起嘴角,摩挲着下巴,两个眼睛紧紧盯着音桓,大有一副要看穿她的架势,“你今天可不太对劲哦。”
“你这话说的可就有点夸张了吧,哪里不对劲了?”
“不夸张,你以前虽然也会有发呆的时候,但是,绝对没有今天这么频繁。”
音桓随手在数位板上画了几笔,扭过上身,和月姝对视了一眼,半开玩笑道:“没准是这两天晨跑突然就一个人了,有点不大习惯吧。”
“我记得你经常和那位叫手冢国光的一起跑。”
“你对他还有印象啊?”
“当然记得了,不,应该说是印象深刻,打了那——么久的比赛,还差一点点就赢了,一时半会儿的我估计是忘不掉了,不过他不是肩膀受的伤吗?和跑步有什么关系?”
正过身体,音桓盯着电子屏幕里的草稿图:“前几天早上的时候,他说要去九州岛那边治疗肩膀的伤。”
“诶?还要特地去九州岛?看来这伤的是够严重啊,”月姝歪着脖子,还是没搞明白,“所以这和你发呆又有什么关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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