蜷绕的指尖紧紧扣着手心,顿了一秒,她张着发干的喉咙,柔声问:“那枚胸针是要进行拍卖吗?”
“送你的。”男人语气随意,似有若无地笑了声:“看到这个想到你了。”
低低的笑声犹如无形的羽毛,剐蹭着她的耳廓。
沈清予垂下眸,紧抿着唇说:“不用为我破费。”
对面总是传来谈话声,有男有女。
那天两人并没有聊多久,电话挂断后各自都回到了属于他们的世界。
只是那晚,沈清予很晚才睡着。
平静的内心泛起涟漪,那种感觉,就像无数蚂蚁在身上攀爬。
她不喜欢这种感觉。
准确来说,很陌生。
翌日,沈清予早上七点醒来一次。但撑了没一会儿又睡着了,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下午四点了,那时段聿憬已经从德国回来在楼下等她了。
她没耽搁,起床简单洗漱一番换了件衣服便下楼了。
许是因为元旦的原因,小区里的孩童比往日都要多。
凛冽的寒风不断袭来,她没多停留,拢着衣服加快了脚步。
和往常一样,那辆漆黑的车仍旧停在门外,低调又张扬。
抬头深看了眼,随后她扯了下领口围巾,埋头上了车。
温热的暖气瞬间袭来,她小幅度搓着掌心,侧眸看向正盯着她看的男人。
可能是她的错觉,沈清予莫名觉得男人视线比以往都要炽热。
沈清予被看的有些不自在,她垂下眸,温声道:“抱歉,昨天没睡好,起晚了。”
段聿憬伸手将女孩拎入怀中,指骨分明的指尖抵在她唇边,将遮住嘴巴的围巾随手扯下,哑声问:“住的不舒服吗?前几天在市里给你买了房子,住那儿吧。”
长睫微颤,沈清予紧抿了下唇,小幅度摇头:“没,这里挺好的。”
“那怎么没睡好?太吵了?”
“有点,毕竟过节嘛。”
狭窄的空间两人相依偎,淡淡的气息还带着外界的寒冷。
望着怀里女孩亮晶晶的眼眸,男人眸色不断加深。
“这好办。”话落,段聿憬俯身在女孩唇边吻了下去。
泛凉的唇瓣相贴,沈清予缓缓闭上眼生硬地回应着身前男人。
这道吻很轻,掺杂的气味就像是雪山间的冰川,内心紧绷的弦也随着松了下来。
没一会儿,两人之间的距离缓缓拉开,额间相抵。
段聿憬圈着怀里女孩,带着薄茧的指腹在她冰凉的唇上来回摩挲。
他低声问:“没涂口红?”
沈清予对这种事情很敏感,紧是接吻嗓音也掺杂着不明显的异样。
“嗯。”她声音轻柔,小声解释着:“出来的急,没顾得上。”
“你要不喜欢,我下次……”
话没说完,段聿憬张唇打断,嗓音低低哑哑:“喜欢你这样。”
第22章
车内隔板不是很隔音, 他们也没再车内过多缠绵。
元旦前夕的北京很热闹,许多地方都举办零点放烟花,因此不少游客都赶在这两人纷纷来玩。
天色逐渐暗了下去, 望着窗外不断倒退的光景,以及另一条路堵塞的交通, 沈清予似想到什么, 拽了下快从膝盖滑落的毯子, 侧眸问:“这个时间,要去哪里吗?”
段聿憬没什么情绪地应着:“见几个朋友。”
枯叶落在街头, 在这嘈杂哄闹的街道中稍显的空寂。
沈清予小幅度点头, 没再像之前那般多问, 也没问会不会很多人。
因部分道路封禁的原因,聚会的地点在她住的地方附近的一块儿别墅区。
全程路程左不过也四十多分钟左右,但因许多地方举办活动的原因,交通比以往都要堵塞,他们两人到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
这条路格外热闹, 每家院子里都布置的特别有节日氛围,一路望过去, 恍惚间会以为到了春节时刻。
漆黑的车辆平稳地停在其中一栋别墅门外, 沈清予从车上下来,望着眼前各种各样的跑车,心里也猜到一分。
寒风吹动衣角,她站在男人身旁, 抬头低声问:“要呆很久吗?”
“说不准。”段聿憬淡声应着, 揽着女孩腰肢往自己身旁靠了靠, 随后带着她走了进去。
偌大的客厅里有各种形形色色的人,男女都有, 而基本每个男人身旁都有这一位穿着性感的女伴,一行人站着或坐着,总归是在玩闹。
刺鼻的味道涌来,沈清予捂着鼻子下意识看向身旁男人。
两人步伐不快,段聿憬揽着她丝毫不顾及众人视线,俯身在她耳边耳语:“不喜欢这里?”
蜷着的指尖微松,沈清予摇头否认,弯唇温笑:“也不是,刚进来,还没完全适应。”
他淡笑声没再说话,揽着她的腰朝人群中走去。
那里坐着一群玩牌喝酒的人,牌桌上坐着一位白金色头发的女生,长相很精致,一群富家子弟围着她,连摸牌都不用亲自动手。
那些人看到段聿憬来纷纷打着招呼,随意中掺杂着恭敬,瞧着相处模式像似认识了许久。
“二叔,要玩会儿吗?”其中一位穿着花衬衫的男人从牌桌上起身问。
“不用,你们玩。”段聿憬张唇拒绝,揽着她去一旁坐着。
那边儿基本是玩牌的,而这边则是玩着一些喝酒游戏。
一群人聚在一起,嘴巴里说着各种专业术语,一看就是老手。
他们两人刚坐下几人便围了上来,其中两个便是徐奕清和盛琦。
两人乐呵的打着招呼,盛琦和上次一样,不过多了声询问:“嫂子,喝酒还是饮料。”
沈清予微张着唇,刚准备说话说,一旁男人已经替她作答。
段聿憬有一下没一下地捏着女孩指腹,淡声道:“别给她喝酒。”
想到上次酒后发生的事情,沈清予脸上不禁染上红晕。
庆幸的是周遭光影昏暗,没人察觉。
对上盛琦目光,她抿了下唇,缓缓道:“白水就好,谢谢。”
盛琦点头应了声,挥手朝身后服务员交待了声。
没一会儿服务员送来了各种各样的饮料酒水,一群人聚在一起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往常这种时候沈清予只安静的坐在一旁,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但盛琦是个闲不住的主儿,安静没几分钟嚷嚷着玩游戏,“二叔,嫂子玩这些吗?”
闻言,众人视线都落在她身上,其也包括段聿憬的。
灯光旖旎,他半睁眼懒懒地望着她,似乎也等着她的回答。
沈清予望着桌面上摆放的各种酒瓶以及骰子,她不禁想到当初在大学时当众人面出的窘,毕业一年后她们宿舍群还在说这事儿。
她摇头拒绝,“不用,你们玩就好。”
话落,她扯了下男人衣角,附在他耳边低声说:“我在你旁边看着就好。”
段聿憬低嗯了声,随手将把玩的打火机放在她手心。
沈清予低眸看了眼,望着手心还残留着余温的打火机,疑惑在心中蔓延。
她抬头看向正与他人闲聊的男人,淡漠的神情好似对什么都不敢兴趣。
长睫垂下,她没多口去问,而是攥着手心打火机有一下没一下翻转着。
嘈杂的四周好像每人都能找到自己要做的事
,沈清予百无聊赖地坐在段聿憬旁边,时不时看一下他们玩乐,但看一会儿发现不懂规则便移开视线朝一旁望去。
不少人对她都是好奇的,就连身旁坐着的一些女生都是,她们之间隔着几人距离,视线或多或少落在她身上。
沈清予侧眸望去的时候正好与其中一位女生对上视线,对方长相明艳,火辣的身材让人很难移开视线。
她眸色微怔,反应过来礼貌点头打招呼。可就在视线要移开时,对方笑着朝她走了过来,在隔着两人的位置坐下。
“你是新人?第一次见你来这里,看起来面生。”女生笑的很好看,朝她伸出手,“我叫池媛,你是……?”
沈清予反应过来伸出手,颔首笑道:“你好,我叫沈清予。”
池媛愣了秒,反应过来惊讶道:“你就是沈清予,我知道你!上一年我去过你们馆内,当时就注意到这个名字。”
沈清予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渊源,只不等她说话,池媛看了看她身后的段聿憬,眼神里充满艳羡和怜悯,又说:“既然你选择了这条路,我跟你说个事儿,你以后碰到她走远点就行。”
眉心紧皱,沈清予好奇问:“是关于哪些的?”
“在这儿的问题还能关于哪些?”池媛摆摆手,俯身凑近的同时视线朝一旁牌桌看了眼,“看到那位大小姐了吗?”
沈清予点头。
池媛继续说:“她叫时书禾,跟这些人从小一起长大的都惯着她。脾气有些不好,你以后看见她绕路走,省得她说些什么。”
正说着,远处牌桌传来一阵哄闹声,两人顺着望去,发现刚话题中的女生正好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像是感应到那般直直朝这边走来。
见状,池媛也没再多说什么,“得,我过去那边儿了。”
话落,不等沈清予答话转头就走。
整个谈话的过程,沈清予不过就说了简短的两句话。但她此时,也大概明白了什么。
视线收回,再次准备朝牌桌望去的时候,时书禾已经过来在她身旁位置坐了下去。
淡淡的香水味铺面而来,时书禾长相偏幼态,举手投足间始终透着娇俏的气质。此时她穿着精致高奢小香风套裙,秀长的金发保养的很好。
沈清予侧眸望了眼,可还未来得及看去时,身旁女生已经凑过来挽着她的臂弯,顺势打掉男人落在她腰肢的手掌,姿态亲昵地依着她。
时书禾声音甜腻,一副两人认识许久的模样,侧身问:“姐姐,你跟二哥哥是怎么认识的?”
二哥哥?
眸色微动,沈清予反应过来,淡声道:“工作上面有接触。”
时书禾一脸不相信的模样,似乎笃定她在说谎,但又笑问:“你做什么工作的?”
女生身上的香水和她声音那般甜,沈清予不是很喜欢这种气味,不动声色地拉开两人距离,淡笑道:“我在品缘阁工作,时小姐如有业务上的需求可以来找我。”
时书禾瞥了下唇角,眼睛转的很快,“行啊,正好祖父给了我一样东西,我有时间去找你。”
话落,时书禾视线径直略过她放在身后男人身上。
看到眼前这一光景,沈清予瞬间了解其中的含义,也明白时书禾来找她的目的。
无非就是下马威。
但她可能算错了这一步,也可能是太看得起她。
沈清予无奈扯了下唇角,俯身拿过杯壁抿了口润着嗓子。
也是这一刻,时书禾上半身直接略过她,伸手搭在身旁男人臂膀,甜腻的嗓音透着娇嗔:“二哥哥,你下次去品缘阁带上我呗,我也想去看看。”
拿着杯子的手腕本能往上抬了抬,沈清予垂下眼睑,内心一片复杂。
忽然,腰间再次覆着温热的触感,男人拿过她手中的水杯,抵在腰上的手掌稍用力,将她整个人揽入怀中从她人身下抽离出来。
清冽的气息涌入鼻息,许是刚抽烟的原因,淡淡的烟草香混合着檀木让人不禁有些着迷。
熟悉的气息包裹着她,沈清予抬眸望着他,微张的唇似乎想说些什么,又缓缓合上。
在场的人都是他们一个圈子的,她能做什么?
“时书禾。”另一旁徐奕清忽然开口,紧绷的声音透着警告:“跟你说多少次了?别错辈分!”
徐奕清对时书禾具有一定血脉压制,但毕竟是被宠着长大的大小姐,被当众说教总归有些不满。
她摆摆手,故意没去理徐奕清,而是又伸手去够正玩乐的段聿憬,“二哥哥,上次电话里不是说要带我去玩吗?我就去品缘阁好不好。”
段聿憬唇角松松地咬着烟,耷着眼皮,漫不经心应着:“有时间再说。”
时书禾顿时有被背叛的感觉,却又不敢表现出来,只能蕴着委屈的情绪。
“您一直骗我,又不带我出去玩。”
“最近忙。”段聿憬淡声说着,语气明显比以往冷了下来,可透露的情绪却有些无奈,“盛琦,最近带书禾去玩儿,走我账。”
盛琦这个人虽不正经,但是个眼力见极强的人。
他立马应了下来,故意贱嗖嗖地朝时书禾吹了声口哨:“大小姐,我随时有空。”
见状,时书禾也没再嚷嚷,一行人见氛围不对,只能先把这位大小姐叫去一旁玩儿其他的。
时书禾走之后没有人再来她身旁坐着。
沈清予独自一人也乐得清静,看着一旁男人玩的酒桌游戏逐渐也明白了其中规则。那一刻她不禁庆幸自己还好没上场,比大学时玩的还要复杂。
期间段聿憬似乎看出了她的无聊,又再一次把她揽入怀中,让她也加入了其中。
温热的气息无尽落在脖颈,感受着身后男人起伏的胸腔,本就紧张她也不敢有其他小动作。
他们这群人玩的输了除却喝酒还要掏钱,沈清予知道自己微不足道的酒量,几乎被笼在男人怀里战战兢兢的玩了几局。
慢慢地,沈清予发现段聿憬很厉害,像似能洞察到人心,尽管运势不好也能靠敏锐的判断力反转局面。
一直到游戏最后,两人滴酒没沾,只时不时觉得渴了她拿着水杯润着嗓子,而这时候段聿憬垂下眸,让她喂他。
昏暗的四周蔓延着旖旎的氛围,垂下的长睫遮住眼底蕴藏的情绪,她不禁挺了挺腰背,哄着耳垂将手中的水杯往前递了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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