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街边的招牌,她才了解到这家店是上半年开的,据说味道很正,开业至今生意一直都很好。
她跟着侍应生来到好友提前订好的桌子,到了发现宋京迪已经来了,并且她对面还坐着一位男性。
那位男性背对着她,此时两人像是在争论着什么。
望着这一幕,沈清予轻声和身后侍应生道谢,而后上前来到好友身旁,“京迪。”
宋京迪瞧见人挥了挥手,顺手扯开凳子拉人坐下,“你可算来了。”
沈清予捋着裙摆在一旁坐下,抬眼看了眼对面男人,才发现是前段时间找她抱怨宋京迪的齐明睿。
一旁的宋京迪许是看出了她的疑惑,说:“我刚发语音你没听见吗?他下午来我店里了,听到说要去吃饭也不要脸的跟过来了。”
“宋京迪你从小就扣儿。”齐明睿装腔作势地啧了声,后仰着身子,吊儿郎当道:“都认识,又不是陌生人,而且我说我请客。”
宋京迪毫不在意地撇撇嘴:“齐大少爷就请客吃顿饭,我是不是得给你买个锦旗?”话落,她没再搭理齐明睿,挽着好友问:“我给你发的语音没听见吗?还有他在旁边嚷嚷的声音。”
沈清予回想了下,如实道:“可能迎风的原因,而且你那边声音特别杂,我只听清最后一句了。”
“好吧。”宋京迪撇着唇角,故意提高音量:“那要和他一起吃饭吗?要不想的话我们换家店?”
齐明睿原本正低头看着菜单,闻言,立马抬头看着她,好似真怕把他丢下。
沈清予对齐明睿的影响还挺好的,许是因为同龄人的原因,再加上经常替父母来馆内,见面次数多了两人偶尔也能聊几句其他话题。
看出好友故意挑逗对方的神情,她悄悄弯了下唇角,“就在这里吧。”
听到这句话,齐明睿将菜单递了过去,“看看吃点什么,放开了点。”
沈清予弯着眉眼,点了一道口味较淡的素菜,把菜地递给了身旁好友。
川菜馆,来吃的一般都是口味较重喜辣的人。
察觉到对面人递来疑惑的视线,她张唇解释:“我南方人。”
“瞧我这,都忘了。”齐明睿说:“那换一家吧,换家口味清淡的。”
“没事,我能吃一点点辣。”但多了,就需要其他来中和一下。
宋京迪点完和服务员交代完忌口,插话道:“不用换,她属于不定时喜欢吃辣的那种,习不习惯看她当天的心情。”
一般是心情好了,沈清予就爱吃点口味淡的;若心情不好,她就会像自虐一样,吃一些对她来说特别辣的。
想到这,宋京迪挑眉问:“今天呢?是能吃辣的吗?”
沈清予垂下长睫,轻声说:“不能吧……”
闻言,齐明睿又加了两道清淡的。
三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大多数沈清予多作为一个倾听者。听着他们二人描述小时候打打闹闹的生活,有时正聊着,齐明睿忽然问起她以前生活,沈清予喝着放凉的茶水,仍旧用无趣两个字带过。
期间也没有冷场,甚至聊着聊着连下次吃饭的时间也已经约好了。
等吃完准备离开的时候,齐明睿结完账直接去了洗手间。
餐厅里燥的很,宋京迪也不想在里面等,便拉着她站在外面。
推开门那刻,闷热的晚风迎面吹来,宋京迪顿时有些后悔,但回头望了眼内部,最终还是选择在外面等着。
瞧着隔壁一家卖冰淇淋的店面,她双眼放光,提议:“买一份吃吧。”
沈清予顺势望了眼,瞧着队伍排的也不长,轻声应下:“好。”
两人一拍即合,那出手机给齐明睿发了条消息便直接过去了。
人潮如织的街上遍布着各种形形色色的人,宋京迪望着从眼前走过的一对学生情侣,不禁想起来大学的时光。
“你等会儿少吃点冰,今天吃了这么多辣,晚上回去胃肯定要不舒服。”
沈清予长睫微怔,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刚刚那顿饭自己确实吃了很多辣。
唇边的酥麻缓缓传来,她咬着唇点头:“好。但你放心,我家里放有胃药。”
“那就行。”
瞧着好友最近的状态,虽看
着和平日里没什么区别,但她总觉得哪里不对。
想了想,她问:“清予,你要不要换一个环境,换一个工作。”
平缓的唇角绷直,沈清予默了须臾,慢吞吞说:“没想过要换工作,但确实有想换环境的想法。”
品缘阁目前就两个店,一个是她工作的地方,另一个就是前门儿了。
这两个虽距离看着远,但也没什么差别,几乎去的客人都是同一批人,只不过看当天距离哪里近的问题。
“前门那里吗?”宋京迪想也没想,直说:“那感觉没变什么。”
“不是那里。”沈清予上前点了份抹茶味的冰淇淋,又侧眸询问好友,点完后说:“等这段时间看看吧,我还在考虑,确定了和你说。”
见好友已经有了打算,宋京迪也没再继续追问下去。
“那行,反正我店里面已经请人了,到时候你去哪,我一个月过去找你玩一星期。”
话落,沈清予还没搭话,耳边忽然响起一道熟悉又惊讶的声音。
“嫂子!?”
两人闻声回头望去,才发现徐奕清穿着简单的短袖长裤正站在两人不远处。
宋京迪和徐奕清自那次相亲之后关系一直都可以,也十分聊得来,就连她这次开工作室,徐奕清也帮了不少忙。
但这些也只是朋友上的,感情上两人对对方丝毫不感冒。
“你叫谁呢?”宋京迪皱眉问。
徐奕清扬着下巴示意,笑问:“你们在这附近吃饭吗?嫂子,等会儿一块儿吗?正好二叔也在。”
说着,他抬手指了下不远处停放的车辆。
沈清予下意识跟着望了眼,在眼前众多车辆中,视线精准落在那辆漆黑色熟悉的车辆上。
明明黑漆漆的车窗什么也看不清,可却总有种似有若无地视线在盯着她。
只不过须臾,这样的想法便随之消散。
垂下的长睫遮住眼底闪过的情绪,她和撑着唇角,小幅度摇头:“不用,我们吃过了。”
“那行。”徐奕清只笑笑没再强求,又和宋京迪聊起了近况。
距离那天才过了十天,沈清予没想到会这么快再次遇到段聿憬。
尽管没有打正面,可一旦知道附近有他的存在,她总有种喘不过气的错觉。
她挪动着脚往好友身后移了下,正好这时身后店员叫到了她们的号码。
沈清予默默松了口气,转身走上了台阶,“您好,给我吧。”
店员:“天气炎热,请尽快食用哦。”
她心不在焉地说了声谢谢,转身将另一支雪糕递给好友,“京迪,好了。”
“好,谢啦。”宋京迪接过雪糕,又说:“这样吧,这几天有时间你跟我说,我去看看货,如何?”
“行。”徐奕清笑着应下,“那我先过去了,下次再聊。嫂子,先走了。”
望着眼前快要离去的身影,透过他的身侧目光又再次落在远处车辆上。
牙齿紧咬着唇边,沈清予张唇叫住了他,面上始终带着淡淡的笑意:“那个……我和段聿憬分开了,你不用这样叫我。”
燥热的四周响起一道刺耳的鸣笛,至于徐奕清说了什么,她也没听清。
只瞧着对方闪过一瞬的诧异,而后平淡的点头。
而人走后,宋京迪拿勺子挖了一块雪糕送进嘴巴里,皱着眉吐槽:“这群人称呼也太乱了吧,问二叔叫二叔,问你叫嫂子,挺悖论的啊”
眼底情绪收起,沈清予无奈耸肩,没搭话。
宋京迪识趣地也没再追问,余光看到齐明睿的身影,连忙挥手示意。
“你这也太慢了。”她边吐槽,边问:“吃吗?吃的现在给你报一个。”
齐明睿拒绝:“我不爱吃这些,腻的牙疼。”
“切。”宋京迪冷哼,毫不留情面直说:“我没记错的话,是谁初中口袋里一直装糖的,见着长得乖的小姑娘就给人分,自己没事还嚼一个。现在装什么。”
“那白人吃的有多甜你不知道啊?”说起那段时间出国的事,齐明睿就烦:“那蛋糕、那果酱、那巧克力,吃一口齁死你,得亏你没去留学。”
听着审判两人打闹,沈清予内心混沌的心情随着晚风逐渐消散,眼眸弯起的弧度加深。
“算了。”齐明睿在低头在两人口味中选了一个,咧唇笑说:“我要抹茶的吧。”
宋京迪:“……”
-
此时,远处的另一边。
因干亲的关系,徐奕清是知道段家发生的事情。
只没想到的是,他们两人会断的这么快,并且一点风声都没透漏。
也可能是最近太忙没注意,毕竟除了刚在一起那段时间,之后二叔很少带着沈清予来聚会上玩,基本都是两人独处。
徐奕清从另一边绕过回了车上,“盛琦出来了吗?”
身旁男人处在一片阴影中,闭眼假寐。过了须臾,他低‘嗯’了声。
“那行,我跟那边儿说开始准备了。”徐奕清说完在群里发了条消息,随后又闲扯着最近谈的一些合作,过了许久,在犹豫中缓缓道:“二叔,我刚看见沈清予沈小姐了。”
交叠的指尖微动,摩挲着那枚漆黑色的尾戒。
段聿憬情绪很淡:“嗯。”
“……”
“然后呢。”
“她跟宋京迪就在对面街上,我看见叫了声嫂子,她跟我说……”徐奕清观察着身旁男人神色,“说你们分开了。”
假寐的双眼缓缓睁开,段聿憬侧眸看向窗外杂乱的景色。
人群中,身形清瘦的女孩穿着一件灰蓝色掐腰短裙,修长白皙的脖颈上围了一圈同色系的丝巾,如薄纱似的长长一条落在身子前后。白炽的光影散下,及腰的乌发随意挽在脑后,零星碎发落在颊边。
她面上始终带着淡淡的笑意,尤其是和朋友说话的时候。
他静静望了须臾,正当视线收回时,另一侧赶来的男人出现在她们身边,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指腹摩挲着尾戒上的纹路,段聿憬垂眸没再看,弯曲的手指敲打着车框,淡声:“开车。”
第42章
闻言, 徐奕清侧身透过车窗望了眼,发现两人之间忽然出现一个陌生的男人。
许是隔着一段距离,男人脸生的模样, 他也看不清。但瞧着三人相处的模式,想来是同龄人。
徐奕清只比段聿憬小两岁, 将近三十的年纪, 不认识这些小年轻也正常。
车子逐渐驶远, 他收回视线,看了眼身旁气质淡漠的男人, 缓缓张口:“那二叔, 和余家的婚事……是定了吗?”
“明天回老宅说这件事。”段聿憬没抬眼, 借着窗外渗进霓虹的光线,似有若无地视线落在泛着光晕的尾戒上,“悬。”
徐奕清难免有些咂舌,“那二叔,怎么跟她断了?”
他以为这两人分开是因为和余家的婚期定了。虽说他们这圈人身边女伴常换是正常事, 可也没有哪个人身边女伴能维持将近一年。
周遭静了静。
就在他以为不会听到答案时,耳边响起男人低沉的嗓音。
“她提的。”段聿憬声音很淡, 没有一丝起伏, 就像是再说一些特别不起眼的事情,“我同意了。”
从始而终,他并不觉得非她不可。
不过一个女人而已,他是一个商人, 对没有利益的事情永远冷血。
可这时的他不知道, 在感情里面, 永远没有利益可言。
徐奕清瞧着身处于阴影的男人,晦暗的眸色完全藏匿于黑暗之中, 只有冰冷的镜框以及指腹下的尾戒泛着不明显的光点。
-
翌日,陆淑昭一大早打了通电话。
段聿憬没接,陆淑昭像是习惯了,收起手机又让其他人打,见都没打通又给徐奕清拨了通电话。
徐奕清接到电话的时候还没睡醒,整个人由上到下都带着满满的起床气,但当看清来电人那刻,他瞬间清醒从床上坐了起来接着电话。
一直等挂断,他大早紧绷的心才缓缓落了下来
,整个人劫后余生似的朝身后床上倒去,随后又认命的拨过另一通电话。
彼时段聿憬刚健完身从浴室出来。他身姿挺拔,戴着一副金丝框架眼镜,发梢低落的水渍顺着运动后充血的肌肉轮廓落下。
周遭光影昏暗,他身材很好,标准的宽肩窄腰,而此时只围了条浴巾,配上那副框架眼镜,薄唇紧抿,无形的禁欲感在此刻不断蔓延。
卧室内的手机铃声不停地响,他随手扯了条毛巾擦拭着头发,瞧着上面将近五条的陌生未接电话,视线稍停留了半分便划掉通知,接听了电话。
他冷声道:“说。”
徐奕清知道他们母子关系不合,每次聊天都尽量避免在他面前提起关于陆淑昭的各种称呼。
“二叔,那位给我打电话,跟您说声别忘了今天去老宅。”
“知道。”
“那行。”徐奕清困得要死,打着哈欠道:“我挂了,再去睡会儿。”
段聿憬淡声应着,便掐断了电话。
之后拿着毛巾随意擦了几下,又从衣柜里拿了身衣服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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