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莲妖刀期待与他的‘玄冥阴风掌’一会。”妖刀释一笑置之,全然不把江湖中人闻之丧胆的天魔宫宫主放在眼里。
“你这是自掘坟墓,当心玩火自焚!”练冰心挥鞭缠住妖刀,孰知妖刀凛凛,锐不可当,加上妖刀释适时运气一震,练冰心原本缠住妖刀的长鞭顿时被截断三分之一,人不由得也跟着倒退三步。
“浴火重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他若无其事的道。
练冰心稳住踉跄的步伐,媚眼露出狠芒,继而又道:“宫主不会让你有浴火重生的机会,他一定会将你斩车除根!连同‘她’也一并铲除!”
“喔,是吗?那么看样子我只好先下手为强了……”妖刀释合眸一凛,以退为进,攻势从游离下定调整为凌厉狠毒。
想动她一根寒毛,先问刀吧!忽见他手中红莲妖刀赫赫,刀芒凛冽,正是再度泣血的前兆!
练冰心见状,急忙挥舞手中长鞭挡刀,并且急欲缠死已呈半癫狂状态的妖刀,怎知妖刀释再次运气于刀,狠狠地回施一击!
“涮”地一声响!长鞭瞬间碎落,散落一地,而妖刀释的红莲妖刀则是赶在长鞭完全落地之前,抵在练冰心雪白的颈子上面,毫不怜香惜玉地划出一丝泣血红,红樱缓缓的被吸入妖刀之中。
“你……”练冰心大惊失色,吓得语不成句,做梦也想不到跟在身边多年的长鞭,就这么轻易地被他给震碎了!他的武功简直好到令人头皮发麻!
练冰心一直以为,和他的实力应该相差不远,谁知今日一见,才知道是天壤之别!难怪连同门的索命帖·尘玉萧都不是他的对手!能败给妖刀释这种深不可测的高手,尘玉萧也不算是死得很冤枉。
“你……妖刀释你不要乱来,事情尚有转寰的余地,只要你肯再次投入天魔宫门下,尘玉萧之死宫主可以既往下咎。”练冰心强忍住颈间传来的疼痛,不敢妄自蠢动。
“一指既断,恩情已还,要我再入天魔宫绝不可能!”要他妖刀释终身受制于人,听他人命令行事,倒不如一刀杀了他算了。
“识时务者为俊杰,若想活命的话就必须妥协。”练冰心不死心的劝道。
“玄幽冥派你来当说客?”他冷冷的问,身上散发着浓厚的肃杀之气。
“错,我是来救你的!”
“可笑,你连自己都救不了。”妖刀释冷笑一声,然而面具底下那张邪俊的脸庞却是毫无笑意。
他要杀她吗?他居然如此绝情?
练冰心痛如刀割心,成熟妩媚的脸庞因为绝望而微微的抽搐,放声凄厉的怒吼道:“可笑的是你!为了一个丫头惹上一个不该惹的人,值得吗?”
杀尘玉萧是为了替那个丫头报十年前的弑亲之仇,别以为她练冰心糊涂了,什么都不知道。
“值、得!”他以再坚定不过的口吻回答她。
“你以为这么做她就会感激你吗?”练冰心嫉妒得快要疯掉了。
“我不需要她感激。”他要的岂止是感激而已,他还要她的人、她的心,而且期限是,一辈子!
“你是不是爱上她了?”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他的答案是该死的模棱两可。
“那么她该死!”她怒道,不杀司空星儿难消她心头之恨!
“收回你的话,否则死的将会是你!”峻眸一凛,十足威胁的口吻。
练冰心骇愣,没想到为了一个丫头,他竟然可以做得这么绝!她恨极了!但有命才能报复,所以练冰心退一步说道:“哼,就算我不动手,宫主也会改派其他人执行任务,你若是真为她着想就应该立即跟她划清界限,又或者,马上跟我回天魔宫求宫主手下留情,对她网开一面。”
“办不到。”受不了他们纠缠不清,妖刀释干脆将话挑明了。
“妖刀释,总有一天你一定会后悔的!”练冰心挑眉怒喊。
“这句话我会原封不动送给玄幽冥,呵呵……”他低柔地说,回以一阵挑衅的轻笑。
“你不是宫主的对手!”练冰心骇愣,这家伙狂妄过头了,竟然想在太岁头上动土?天魔宫主岂是易与之辈?
“喔?是吗?那就睁大你的眼睛拭目以待吧……”
“刷”地一声响!红莲妖刀瞬间入鞘的同时,他忽地探指点住她穴道,使之动弹不得。
究竟是玄冥阴风掌技高一筹?还是红莲妖刀青出于蓝呢?
谜底,恐怕只有等两人真正对奕过后才会揭晓。
第四章
初阳乍现,春露泛光映水,徐风吹拂,使岸边杨柳摇曳生姿,映出一片水漾柔意,动人心弦。
根据书上记载,“七叶并蒂草”此药其性质属冷,极度畏热怕光,于是大胆推测,该药必然是生长在阴冷潮湿之地。
而红梅镇的云雾谷地形特征,正好符合其性,这才想到云雾谷去碰碰运气,幸运的话也许真的能让她找到七叶并蒂车也说不定。
“船家。”纤纤玉手悠然一扬,乌丝如瀑,罗衣飘袂。
佳人纤若无骨的倩影,倒映在波光潋滟彷若刀光剑影的湖面上,潜藏在柔美之下的致命危机,妖刀释一目了然。
妖刀释紧按红莲妖刀,不动声色,倒想想瞧瞧是哪个不要命的家伙,竟敢在此埋伏盯梢?红莲妖刀绝不轻饶!
渡口平时人来人往,在此讨生活的船家亦不在少数,何以今日如此冷清?司空星儿心里不禁纳闷地想着,心思聪敏的她当然不会不知道事有蹊跷。
只不过她更加担心无欲的伤势拖不得,所以也就顾不了这么多了,当下决定漠视眼前的危机。
既来之则安之,如果现下的危机当真是冲着她而来的,那么不管她有没有上船对方势必都会采取行动。在这种状况下她根本无处可逃。
换个角度想,也许对方目标并不在她呀。她有些自欺欺人的地想。
“嗳,马上就来!”
老船夫假意撑船靠岸,实际上早巳在此等侯多时,磨拳擦掌,伺机对司空星儿伸出魔爪。
“我要搭船。”生面孔,声音浑厚有力,一点儿都不像是年迈的老人,八成是易容术乔装的吧。
行医多年,司空星儿早已练就了一身识人的好本领,但她毕竟不懂武,所以也只能凭着本能提高警觉、随机应变了。
“姑娘欲往何方?”假船夫邪恶的双眸眯成一道缝,打量眼前的俏人儿,嘴角不由自主露出一抹淫邪的笑意。
“红梅镇。”司空星儿假装没有看见那抹淫邪的笑容,一心只想赶快搭船到红梅镇,也正因为这份始终如一的专注,所以使得她完全感应不到对方骤然攀升的杀气。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这个傻女人!
妖刀释一笑,倒还沉得住气,然而他手中的红莲妖刀却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仿彿嗅到空气中弥漫着肃杀的气息似的,红莲妖刀蠢蠢欲动,急欲一尝鲜血美妙的滋味。
正当假船夫撑起长竿,欲抽出事先藏匿在竿身里头的凶器时,眼前飞快地掠过一阵刺眼白芒,刹那间的光影映亮了他的眼睛,震慑得他所有动作在这一瞬间全部终止!
在这幕短暂的惊骇之后,假船夫立即感受到,颈部彷如突遭三月寒霜侵蚀般的刺痛,喉间吃力的逸出了破碎不全的字句。
“你……是……火红莲……呃——”
没错,他就是火红莲。妖刀释!
不待话全都说全了,假船夫惨嚎一声,牛目登时一瞠,眼睁睁的看着这阵以自身咽喉为起点的冰凉,竟然可以迤逦出一道狭长瑰丽、绚烂耀眼,而同时又教人怵目惊心的血色红霞,好美、好美……
“咚”地一声!断落的头颅拍击着幽静的湖面,投射出一记沉沉的闷响。
象征着悄悄然逝世的生命,无声又无息。
“啊——”尖叫声在她看见那张含笑而终的脸庞后,倏然噤若寒蝉。
猝不及防的血淋淋,毫无预警的撞入司空星儿不敢置信的美眸里,望着那具断首的尸体,她想叫又不敢叫出声,双手捣住嘴,硬是将这阵毛骨悚然、惊骇不已的情绪给压抑了下来。
然后,她徐徐的别过头,惨白的容颜昭示着她情绪久久无法乎复的事实,更加教她意外的是,这般美丽血腥的背后,那双无情的推手居然是来自于他?
忽闻“涮”地一声响,泣血过后的红莲妖刀再度入鞘。
“上船吧。”昂然挺拔的身姿,若无其事似的和她擦身而过,走到断首的尸体旁边顺手一推。
噗通一声,水花四溅,四处溅跃的水滴依稀还染着淡淡樱红,突如其来的血腥杀戮,彻底惊扰了湖面一色无限好风光。
转眼之间,司空星儿眼前所见的青山好水、绿意盎然竟然开始扭曲变形,疯狂的拉扯着她狂跳不已的心脏,痛得她几乎要昏厥过去了。
见她迟迟没有反应,妖刀释霍然跃下船。
一挨近她,佳人纤若无骨的娇躯忽然滑落,若不是他眼明手快,及时接住她颓软的身子,她恐怕已经落水了。
明明怕得要死还要硬撑,看吧,这下适得其反了吧?他温柔地将她按入怀里,向来冷魅孤绝的心湖生起爱怜之意。
“你不……不要碰我!”她颤声呐喊,想挣扎逃开却是徒劳无功。
她神色恍惚迷离,满脑子全是方才那幕血腥的画面,想到的也全都是他的残、他的酷!她不要他沾满血腥的双手碰着她!她想吐!
“恕难从命。”他知道自己吓着她了,但无论如何他绝不会松手,轻而易举将苒弱的她给攫上船,拾起长竿迳自撑船离岸。
她怕他吗?呵呵……
面具底下瞬然扬起的笑容,复杂又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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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光粼粼,碧水澄澄,湖上风光依旧还是这般迷人,映照着如沐春风的惬意丝毫不减。
忽地,天际降下一道璀灿辉煌,映亮了她空洞涣散的双瞳逐渐凝聚成焦,刺激她恍惚迷离的神智缓缓恢复意识,而后司空星儿抬眼一望,这才发现原来已经是夕阳西下了。
是她胆心子太小了吗?不要她怎会六神无主地虚度一天光阴?这下肯定让他见笑了。
上回在济人堂后院,他肆无忌惮的嘲讽她的医术有待加强,这回不知道又会说什么恶毒的话来讽刺她了。
她徐徐的别过脸,偷觑那一色绝白飘逸的颀长身影,她的心中百感交集,心头莫名其妙的涌现一阵难以言喻的酸涩,大概是对他的残酷无情还心有余悸吧?她闷闷地想。
一阵感激……纯粹是因为他又救了她一次!答案绝对是无庸置疑的。
以及一阵心慌意乱,一阵热烘烘的暖流直袭她纯洁的心扉……
啊!岂会?意识到自己的情绪太过紊乱,司空星儿仓促的撇开了视线,继而投射在静谧的湖面上,默然无言。
尽管如此,思潮依旧如雪花纷飞,不去想他偏偏却又想起了他,恼人的他完完全全占据她所有思绪,挥之不去。
她想着他干嘛?想着他杀人毫不手软,杀死一个人,就跟踩死一只蚂蚁没两样?
哼!她嗤之以鼻。
不过话说回来,他这样做也是为了她呀,如果不是他出手相救的话,她恐怕早就遭遇不测了,不是吗?
她轻叹。
欸!何以他每次出现都是这般震撼人心?不是把她骇得语不成句,就是把她吓失魂落魄、狼狈兮兮?他真的好可恶喔。
她噘了噘艳若红樱的嫩唇,娇俏的模样全落入他深沉的闇眸。
她深深吸一口气,想下出个所以然来,由得秀眉轻蹙,无意识地托着白皙的芙颊,默默的对着静若无纹的湖面发呆。
妖刀释唇角勾笑,锐利无双的黑眸,闪烁着耐人寻味的光芒,直至舟楫顺流而下,无须再以长竿支撑,妖刀释这才放下长竿,缓步走到她身边坐下来。
“怎么?吓得不敢跟我说话了是不?”他促狭地问,喉间彷若逸出阵阵轻笑若有似无。
可恶!他就不能说句好话安慰她吗?司空星儿狠狠地回瞪他一眼。
“我只是不想说话罢了。”她傲气昂然的回答道,不过听起来没有什么说服力就是了。为了不让被他看扁,她嘴硬的补充道:“死人我见多了,早上那阵仗根本算不了什么!”
言下之意是说她承受得住、她很好,所以无须他劳神费心喽?啧啧啧,真是个爱逞强的小东西呀!
妖刀释笑意更加狂炽,对她强做镇定之态下以为意,低柔富磁性的嗓音带点质疑。
“喔?是吗?”况昧不明的语丝漾成阵阵轻柔的笑声,回荡在这一片秀丽的天地之间。
忽闻他轻柔诡魅的笑声,司空星儿白皙的芙颊亦随之胀红,两抹红云渲染得她那张倾城绝貌的容颜,有种勾魂慑魄的魔力,居然教狂妄的他笑声倏然停止,一时如痴如醉,久久无法回神。
“哼,你不信就算了!”
倘若她不赌气的别开脸,此时必然可见到他那双炯炯有神的黑眸,因为臣服她的美丽而短暂失神,甚至,透露着一种贪恋近乎渴望的危险讯息。
但狂妄自傲的他,哪能容许自己这般失神呢?他连忙收敛心神,很是敷衍地回她一句:“我没说不信。”
是她自己此地无银三百银,居然还好意思同他呕气?
呵,这丫头还不是普通的有趣哩。
想着想着,他又笑了,笑声低柔且富磁性,如呢喃、似轻吟,催化得人目眩神迷,昏昏欲睡。
她忍不住打个呵欠,疲态尽露无遗,身子不禁略微一倾,差点往他结实宽阔的胸襟跌去。
她狼狈的稳住摇晃不定的身子,秀眉轻轻蹙起,表情颇为懊恼。
“累的话就靠过来睡,这样会舒服一点。”见她疲态尽露,妖刀释不失温柔体贴的说。
“不必了,我精神好得很呢。”她罢出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傲然姿态,倔强的僵直着身子硬撑,但到最后还是因为体力不支,颓软在她原先拒绝的一片好意之中。
风一扬,怀中人儿纤若无骨的娇躯轻微瑟缩,他体贴地拢了拢莹白如絮的披风裹住佳人,自动将轻柔的簇拥调整为密不可分的包覆。
见她熟睡,妖刀释徐徐摘下脸上的血纹面具,终于露出一张冷魅孤绝、俊逸非凡的脸庞倒映在澄澈的湖面上……
但是,如此俊俏绝伦的五官只换来他投射出一道矜冷、谴责的眸光!
妖刀释深恶痛绝地别开冷魅慑人的闇眸,对于这张绝对可以教人眼睛为之一亮的俊脸,始终不屑一顾。
“这张脸依旧还是那么面目可憎哪……”
他低声沉吟,若有所思似地轻合上黑眸,任由思绪缓缓倒流,追溯着从前那段不为人知的过去、不堪回首的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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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
男人盯着这张几乎和自己如出一辙的俊美脸庞,不止一次的逸出邪佞荒淫的笑声,象征着他体内最原始的欲望即将进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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