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二哥、五哥,再见。」于欣宜说着。
徐品中分别和于家父子握手,于父拍拍他的肩膀,一行人进了电梯。
「外公、舅舅再见。」
「再见,过年得回来,要请客哟!」于父再次叮咛。
电梯门关上后,徐品中和于欣宜抱着诚诚站在电梯旁良久,二人心中都充满感谢。于欣宜欣慰自已有这么开明的父亲和开朗的哥哥们,感谢老天爷,让她在这么好的家庭中长大,也给她这么好的家人,她彷佛看见幸福的生活已展开在眼前。
「妳有个很温暖的家庭.…」徐品中无比羡慕的说。
※※※
晚餐的饭桌上围着徐品中一家三口,袁湘娟被徐品华哄骗出去了。
于欣宜边吃饭边思考着,要如何化解老公心中另外的结。
徐品中打量于欣宜心不在焉的样子,感到纳闷﹕她有什么烦心的事吗?现在不是一切都很美好吗?
「老公,明天我想带诚诚去探望一个寂寞的老人。」
「上哪儿?探望谁?」他不解。
「阳明山,听说我公公生病了,所以我得去看看他!」她保持镇定的说。
徐品中捧着饭碗的手僵住了,半晌,他放下碗筷,站起身道:「我吃饱了,先去洗澡。」
于欣宜只好暂时打住,突然想到,以前有个女性朋友说过,夫妻在晚上睡觉前的沟通,效果最好,男人通常在那个时候心情最放松,再加上妻子温柔的抚慰,效果绝对加倍﹔好吧!等晚点再来试试看。
于欣宜一晚上就陪着诚诚,帮他洗澡、陪他做功课
「好了,故事说完了,闭上眼睛睡觉。」
诚诚躺在床上,伸过手抱着于欣宜的脖子,亲亲她脸颊,说:「妈咪!我爱妳。」说完,赶快转周身,拉上被子,闭眼睡觉。
于欣宜又感动得泪水直淌。
「我也爱你,小宝贝。」她拍拍盖着棉被的小小身子,才慢吞吞的关上房门。
※※※
于欣宜沐浴后,一身清香的跳上床,令徐品中吓了一跳。
「怎么像个孩子似的!」他笑她。
「这句话是我爸的专利用语,你换别的说。」她边说边将整个身子往他身上钻,试图寻找舒服的姿势。
「欣欣别这样动来动去的,小心我欲火焚身。」徐品中不怀好意的说。
「老公,我们来讲悄悄话,好不好?」她嗲声撒娇的说。
「什么悄悄话?」
「就是甜言蜜语嘛!」
「白天谈了那么多,还不够?」
「那是你对爸爸的保证,可不是对我的爱之语。」她嘟起嘴巴。
「妳啊,真是拿妳没办法!」徐品中笑得叹口气。
「我爱你,老公,我爱你的眉,爱你的鼻子,爱你的嘴巴,爱你的体贴,爱你的──爱我。」
「什么叫爱你的爱我?」
「就是爱你的爱我嘛!爱你的一切的一切!」
徐品中感动的拥紧于欣宜,呢喃道﹕「欣欣,我的欣欣。」
「老公,你都能坦然的面对我的家人说出以往的一切,为什么就不能面对你年迈的父亲呢?你也知道,当年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你好啊!」于欣宜突然转移话题。徐品中一下子招架不住,楞住了!
「因为我惭愧!当时,我都已三十出头了,应该是个思想成熟的男人,居然如此容易的就被美色所惑,枉费我在商场打滚多年﹔况且,我爸也正式宣布和我断绝父子关系﹔这是众所皆知的事。」自尊心的强弱是随着年纪的增加而增加,年纪越大,自尊心越强。
「那又怎么样,你还是姓徐,不是吗?况且这是徐家的家务事,干外界屁事?」于欣宜一忘形便满口粗话。
「老婆,文雅点!」他按按她的嘴唇。
「再说啦,怎么样?」她耍赖。
「别逼我,让我想想好吗?」他犹豫不决。
「那我先带诚诚去看他老人家,好吗?」她征求他的同意。
半晌,他吐了口气,点了点头。
「谢谢老公,你真好,我好爱你哦!」她紧拥着徐品中。
「我也一样,老婆!」
求爱先锋队 第七章 作者:杜桦
这是个浪漫的夜晚,徐品华带着袁湘娟站在台北市最高的大楼上俯瞰夜景,望着盏盏灯火,二人心中都有一股无以言喻的感动,或许是白天所发生的事,仍冲激着他们吧!
「我很羡慕大嫂有这么开明又特别的家人!」徐品华首先打破沉默。
「嗯!他们的确是很特别的一家人。」她同意,并忆起往事。
「那年,我刚上国中,爸爸经商失败,带着全家搬到乡下,就和欣宜家毗邻而居,那时候家里愁云惨雾,爸爸整日藉酒消愁,妈妈则是一筹莫展,整日以泪洗面,我呢!就像个孤儿似的成天游荡﹔直到有一天,爸爸发酒疯,失去理智,狂乱的捣毁家具,被于伯伯冲进来痛揍一顿,结果这一揍,把我爸爸打醒了,从此我们二家人也变成好朋友,老实说,我们家之所以能重新建立起来,欣宜他们一家人的帮助最大。」她顿了顿,笑了出来。
「你想知道于伯伯是怎么知道我爸在发酒疯吗?」她瞄了他一眼,继续说:
「还不是因为于五哥当时受了希区考克的电影『后窗』的影响,居然也去买望远镜,每天就在自家顶楼上偷窥别人,被欣宜知道了,告到于伯伯那边,结果,于伯伯不但没生气,反而兴致勃勃的掺一脚,凑巧就看到我们家的情形,才演出那部武打片。」
徐品华一听,不禁莞尔一笑,难怪于欣宜的性子奇特,大概是遗传了她父亲的怪异基因吧?
她又继续说起她和于欣宜认识的过程。
「我和欣宜本来就不同班,我们是在运动场上为了一次短跑竞赛而结为好朋友的。」
也许是因为回忆往事的缘故,袁湘娟秀丽的脸庞,神情柔美而动人,双眸宁谧迷蒙,害得徐品华屏住呼吸痴傻地呆望着她﹔她嘴角漾起甜美的娇笑,一抬眼,却被他深邃晶亮的黑眸震慑住了,二人之间暗流汹涌,有如天雷勾动地火一触即发,足以令天地失色,空气中弥漫着爱情的电波,久久,久久,无法散去。
袁湘娟乍然惊觉到眼前奇异的气氛,不安的移开视线,尴尬的清了清喉咙,摆了摆手,说:「我干嘛说起这些无聊的陈年旧事?」
「我喜欢听。」他真诚的说道。
她又是一阵心跳,燥热的举起手拨拨头发塞到耳后去。
「妳相信一『骂』钟情的事吗?」他紧盯着她,彷佛看进她的心坎里。
她惊慌的掉过头,装傻的说:「你在说什么鬼话?」
「妳知道吗?那天,在我进电梯之前,才从征信社那边得知大哥就在妳们公司的消息,结果,在电梯里巧遇妳,又捡到妳掉的企画案,当时,我兴奋得不知如何是好,而妳的影子也就从此进驻我的心房,挥也挥不走了。」徐品华自我剖白道。
她沉默得不发一语。
「我不了解自己对妳的牵肠挂肚,究竟代表了什么?我只知道妳影响了我,妳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即使像个凶婆娘,也一样吸引着我。」他侃侃说道。
「别说这些,今晚的气氛都被你破坏了。」她不安的逃避的说﹕「男女之间就不能有纯友谊存在吗?非得要牵扯上感情不可吗?」
「别跟我扯这套陈腔滥调的观点。」
「那我明说好了,目前我不想谈及感情问题。」
「为什么?」他深感疑惑,难道刚才的感觉是幻觉。
「没有理由!只是我目前不想碰触任何有关感情方面的问题,我们现在的这种状况不是挺好的吗?」
「我不相信!凡事都有原因的。」徐品华坚持的想知道答案。
湘娟注视远方,神情凝肃的说﹕「我不相信爱情,因为那些都是骗人的玩艺儿﹔这世上也没有什么事是永恒的,一旦有了感情,就有伤害,多少离婚的夫妻也不曾海誓山盟,但有了婚姻,柴、米、油、盐、酱、醋、茶后,抹煞了多少感情﹔人心是善变的,况且世事变化无常,为了避免日后无谓的烦恼,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要沾惹爱情。」她对自己的感情相当没有信心。
「妳不觉得这太极端了吗?不是每个人的感情都如此薄弱易碎,我承认人是善变的,但那是在他们未找到真正的归属前的反应啊!」他开导道。
「人是禁不起考验的,尤其千万别试着去考验人们的感情….」她阻止他欲开口的反驳,说﹕「别想说服我,我只想保护自己不被伤害而已。」
「那妳总不能否认我们之间有着什么吧?」他努力想破除她的心防。
「也许有,也许没有,没啥重要,何须追究?」她不在意的笑,刻意压抑自己内心对他的情愫。
他转移话题,说﹕「无论如何,我会让于伯父下午所说的话成为事实。」
「什么事实?」
「我是妳的男朋友啊!别忘了于伯父临走前所说的,否则妳回去后要如何向家里交待?」他提醒她。
「那是个误会,下午的情形,你也看见了,我会摆平的。」
徐品华笑笑的说:「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去动物园回来的那天傍晚,在妳们住处楼下,要不是诚诚又跑下来打断的话,恐怕我们之间已烙上印记了吧!」
袁湘娟想起当时的情形!她差点就献出初吻给他了。她仍怦然不已,强打哈
哈,道:「那只是一时的错觉而已,谁叫那天我们玩得很尽兴啊!」
「是吗?妳能保证妳没有被我吸引吗?」他逼视她。
「我,我….哦,对了,我还有点事得先回去了。」她一时辞穷想逃离。
「人应该诚实的面对自己。」徐品华沉着声说。
「我回去了。」
袁湘娟正想转身离去时,却被徐品华一把拉进怀里,他吻了她。
轰!她只觉得一股热气涌了上来,他温软的唇不停地需索着,忽而温柔,忽而狂烈,舌尖不停的探向她的唇齿间﹔随着他辗转、饥渴的搅动,她不自觉的心醉神迷,浑身发烫松软,若不是他有力的臂膀紧揽住她,她早瘫倒在地了。红潮遍布她的娇颜,就在她渐迷失在他撒下的情网当儿,倏的,她的理智恢复了,她猛地用力推开他,娇喘不休,呆怔半天,而后像只受惊吓的免子般,落荒而逃。
徐品华吸了口气,不觉握紧双拳,转头凝视台北的夜景,思索着该如何让袁湘娟走出封闭的感情世界….
「妈咪!我们要去那里?」诚诚天真的问。
「去看爷爷。待会儿见了人,得叫爷爷,知道吗?」于欣宜交待着。
「爷爷!我有爷爷啊?」诚诚可从来没见过有爷爷这号人物。
「喜不喜欢有爷爷?」
「喜欢啊!那为什么我从来都没见过他?」
「因为你们没住在一起啊!」
「那」诚诚话真多。
「宝贝,别问了,妈咪已经一个头二个大了。」于欣宜赶紧制止他,免得他一
个问题接一个问题的问。
出租车停在阳明山上的一幢洋房别墅门口,下了车,诚诚先叫了起来﹕「哇!好大的房子!」
「儿子,安静。」
按了门铃,等了老半天,才慢慢走出一位老先生,头发几乎斑白,他沙哑的问:「小姐,请问有什么事?」
「我找徐品华。」
「二少爷他不在,妳有什么事吗?」
「那….我找你们家老爷。」
「我们老爷生病,疗养中是不见客的。」施伯耐着性子回答﹕心想,这女人带个小孩找上门来,会有什么事呢?
于欣宜不耐烦了,干脆直说:「我叫于欣宜,是徐品中的老婆,带诚诚来看他爷爷的。」
施伯这一听,不得了,激动的拉开门,道﹕「妳……妳是大少奶奶,他是….快点进来。」接着往屋里大叫﹕「老爷,老爷,大少奶奶带小小少爷回来看您了。」
于欣宜带着诚诚进到客厅,一边不停地打量屋内四周,一边想:不愧是有钱人,没想到自己嫁了个有钱的老公,不过呢,那是他家的事。瞧瞧这宽敞的厅堂,所有的摆设处处透露着有钱的讯息,可惜,冷冷清清的,这是美中不足的地方,世上没有十全十美的事,不是吗?
这时施伯推着徐品刚出来了,徐品刚脸上因激动而抽动着。
「妳说妳是品中的太太?」苍老而颤抖的声音扬起。
于欣宜笑着点头,道﹕「爸爸您好,我和品中刚结婚,很抱歉,没有通知您,这是诚诚。」她拉了下诚诚,示意他开口喊人。
「爷爷,我是诚诚。」他说着就走了过去。
徐品刚老泪纵横地揽着诚诚小小的身子,在一旁的施伯也频频拭泪。
「爸,别伤心了,小心身体。」于欣宜关心的提醒着。
「谢谢妳带诚诚来看我」他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品中他好吗?他知道妳们来看我吗?」
「他很好,他晓得我带诚诚回来。」
「他……他恨我吗?」
「他不恨您,只是还没有回来的心理准备,给他时间好吗?」
徐品刚点点头,欣慰的笑了。
「只要他不恨我就好,至少他愿意让孙子回来看我。」
于欣宜也走了过去,蹲下身,握着徐品刚长满老人斑的手,诚挚的说﹕
「您放心,他会回来看您的。」
「我知道,我会等他!」徐品刚开怀的笑了。
※※※
徐品中载着于欣宜、诚诚和徐品华一起回南部岳父家过年,高速公路是走走停停的,塞车塞得令人心烦气躁,只得苦中作乐,宰亏于欣宜聪明,准备了零嘴、掌上玩具、跳棋、扑克牌,任君选择,徐品华和诚诚是玩得不亦乐乎,但可苦了开车的徐品中,只有干瞪眼的份,于欣宜这厢顾不得玩,忙着兴师问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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