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瞬间觉得自己已经跟未来的他们感同身受了。
但我拿不准我有没有立场来惊讶好友的死而复生,毕竟穿越和复活这两件事要拉出来比比离谱程度的话也不过大哥不笑二哥的差别。不能只许我穿越时空不兴别人留恋人间吧。
多大点事儿吗嘛,我可是见多识广的新时代网络冲浪选手,这些套路的剧情我小学生时期都已经看腻了,根本不会震惊超过半小时。
——所以我好不容易接受了死亡设定的好友是怎么站在我面前的啊!!
帅哥是不会失态太久的,特别是一看就不好惹的眯眯眼帅哥,心思流转间面前这位眼熟的先生已经抬起步子向我走了过来。
“啊啦,这么久不见,奈奈你就是这个反应吗。”杰微笑着走近我的面前站定,拖着尾音的语气略有抱怨,又掺着笑意,还抬起手来看着是想要碰上我的头发。
为什么说是看起来?
因为他伸出来的左手被自己的右手毫不留情地一巴掌按了下去。
特别直接,并且狠狠的那种。
就啪的一声听得我手臂发疼。 ?
我莫名其妙地看着他自相矛盾的动作,实在是没摸清他的意思。咋回事啊,突然想起来要矜持,意识到了大街上随便对女高中生做这种事情是会被报警的?
而且……我打量着眼前比我高出许多的男人。
不管怎么看都是成年了的杰没错,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从第一眼起我的心里就升起了一些违和感,总觉得有哪里怪奇怪的。
他大大方方的站定在原处任我打量。就奇了怪了,不管我怎么看,他连刘海的弧度都跟记忆里没有分别啊。
“怎么了吗,奈奈?”或许是我盯得有些久了,杰有些不自在的抬起手捋了捋额前的那一戳刘海,“昨天自己剪了剪……果然很奇怪吗?”
“你……”我看着那戳其实没什么大问题的刘海,和刘海下略微明显的缝合线,停顿了一下,“技术退步了好多。”
不然怎么剪个刘海都能把头给划拉了?这完全是得去打破伤风的程度了吧。
“哎?”大概是我的语气太过委婉,杰略微茫然了一下。疑惑的小表情让我实在不忍心再去打击他。于是我叹了口气上前去拍了拍他的肩膀,真心实意地安慰道:
“以后这种事我们还是交给专业的人去做吧。”剪个头发还得见血那还得了,有几颗头去练手啊。
“呃?”杰看着有些不好意思,这就是他想小了,剪头发去理发店那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吗。
难道是没有信得过的托尼?也是,我瞬间感觉自己懂了,毕竟刘海掌握在自己手里和被别人捏在手里心里的紧张程度还是不同的。
既然我知道了他的心结所在,作为霓虹第一好朋友当然得再补充点什么令他宽心的话。
“我在银座那边有几家美发店的会员,你到时候报我的号就行了。”我大手一挥告诉他可以随便刷,一周剪三次刘海都没问题。“特靠谱哦。”绝对不是什么黑店,连待客的茶水成本都比外边高五块呢。
虽然卡里是五条老板的钱,但问题不大。给挚友的刘海花钱他肯定很愿意。总不能看着他把自己脑壳划花吧,一针破伤风也要不少钱呢。
杰听罢,多少觉得有些槽多无口,我为什么会知道,因为“无语”两个字已经稳稳摆在他脸上很久了。
我默默的住了声,也是,一个大男人怎么能允许自己花另一个男人的钱呢,又不是什么小·脸,而且听说和尚其实赚得挺多的……他现在是和尚吗?
“我是……吗?”面对我求知欲满满的眼神,杰想说自己大俗人一个,但身上的袈裟结结实实缄了他的口,实在说不出对不起它的话。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不穿它,我就不能赚钱,穿上它,我就……噗打住,打住,我没有笑。
“我听到了,两只耳朵都听到了,好大声啊。”
“所以说少看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啊。”杰摇了摇头,被我笑得有些无奈,但不妨碍他自己也被逗笑了,当然他并不承认,只说自己是陪着我笑的。
他说是就是,我一向对好友们的面子很是宽容。
重逢多年未见的好友应该做什么。
叙旧。
正常来说当街选家店坐下就能侃侃而谈了。
但杰说好久不见,要不要去他现在待的地方看看。
我说不要。
他说去吧。
我说不吧。
他说栽有我喜欢的花。
我还说不吧。
连着他接下来搬出的什么吃的喝的玩的都通通拒绝了。
他当我傻吗,独自跟去他的地盘进行双人会谈,不用想都知道会出大事的。
比如受到真伤的五条精神伤害术。
过往的血泪经验告诉我,如果让五条悟知道自己被抛出了好友聚会的话,那后果简直是人类所不能承受之烦。我完全不想遭这个罪。
而且我随着网络星座运势一周喜欢一种花,他怎么就知道他栽的那些我这周刚好喜欢。为这个摊上五条悟的指控,我不干。
于是我用一种颇有“下次一定”的语气提出等悟一起去。
然后轮到杰的表情飘忽了一下。
说,不吧。
……
我跟杰站在人来人往的路边,双目对视着。一言不发。
直到我忍不住眨了眨眼睛,结束了这个想被定身了一样的对视局面。
不吧就不吧,我以为他两关系还剪不断理还乱着,并不坚持在这上面做纠缠。
但我不纠缠不代表杰不纠缠,啊不是这个意思……也算是这个意思,杰还是想要我跟着他离开。怎么回事啊夏油杰,你不对劲。
他不对劲,太不对劲了,毕竟杰以前并不是这种把不达目的不罢休摆在表面上的人。而且不是我自傲,杰从来没有过让我觉得不太可后还坚持要求的行为,他总是默默顺着我到我好多时候都没发现其实他是在顺着我。还以为是想法一致或者他根本无所谓。
简而言之过去基本被宠坏了,所以当下立刻就发现了他的不对劲。
违和感更重了。
我都拒绝了你好多次耶。我望着这个已经面容成熟的好友,依旧是微笑着的表情,风轻云淡的样子。
我垂下视线,解开了手机,再说到“可是快四点了哎,我得先去买大福。要排队的。”
“先去”的意思就是买完了再跟他离开。杰听懂了,他认为自己也不差这些时间,于是提出了可以陪我去买。限量的东西两个人能买两份,不亏,于是我同意了。
当然其实也没有我不同意的机会。真是的,以前的杰可没有那么强势。我瞟了身边的男人一眼,冲他哼了一声转身就走。
“快点呀,再不去就卖完啦。”
杰很好脾气的应了,然后老老实实地跟了上来。
要去的店铺离得不远,走一会儿就到了。
“……”
“这个队伍,是正常的吗?”
“都说是限量啊限量,还是人气限量来着的,这也没有很夸张啊。”杰怎么这副不长见识的样子,明明我们以前排过的队比这离谱得多的都有啊,更何况这其实确实可以说是正常的队伍。“又不是第一次买了。”怎么高中的时候习以为常,到现在才来惊讶。
杰听完了我的话默默在原地沉默了一下,然后才小心翼翼地开口道:“奈奈,要不……”
“刚刚我都说已经四点了嘛,买完好久的,是你硬不同意改天的哇,现在可别想让我下次再买。”他一开口我就知道他想说什么了,无非看起来好久是下次再买什么的,我直接就从源头掐断了他的话。
至于为什么不同意,按理说我不会对杰这么不讲理的,为一份大福就抛弃好友不是我的作风,但谁让我觉得今天的他也对我怪里怪气的很强硬呢?
他不让我改天,我也不让他改行程,哼。
“啊啦,这样啊……”他被打断了也不恼,转而提起了另一个话题“这个是帮悟买的吧,对他真好呢。是惊喜吗?”
“惊喜……倒也不见得?”就是普普通通的买个零食罢了,最多也就算是手信吧。
“啊,所以,也没有特地告诉他咯。”
“倒是没有说,拿回去他不就知道了嘛。”我也不是什么还没做的事会特意去邀功的性格,再说我离开的时候悟那个样子也说不定听不听得见呢,当然这一句我没有告诉杰。
杰听罢,轻笑了一声,在我疑惑地眼神下望向我,我看着他的眼睛,那个眼神让我有些奇怪却说不上来的感觉,眼底深处似乎还藏着些些晦色,可再细看时又是平静无比。
“既然这样……”
第62章
六十
“这样的话……”
杰拖长着语调,我不太明白他突然间在意味深长些什么,但莫名让我有些不太好的感觉,这时候我才反应过来,其实今天从第一眼见到杰开始,我就已经产生了了一种哪里不对的感觉,像是不可知的预警一般。
比起见到不久前刚离开的,十年前的那个杰,重逢于这一个时代的,哪怕是我明知已经死去的杰,我的反应过于平淡了,但我并不是故意这样的,只是因为……因为什么呢?因为从第一眼看到这个人起所有的互动与对话都让我的心里升起满满地违和感?可是无论如何细看,这个人又分明是长大了的夏油杰没错。
总不会是因为年龄的差距让我觉得认不出来吧……我还真有这么想过。多年不见重新相处有些陌生也是可以理解……想想当时悟的反应,对不起了理解不了啊这个!
所以他到底发生了什么啊!
思考出许多疑问的我突然就打算直接跟杰离开看看他想要做些什么了。
“不然回头再买吧,”我打断了他的意味深长,“我们还是先去杰那里好了。”
“嗯?不买了吗,可是奈奈不是说这个是限量,所以很难……”杰似乎对我突然改变想法的话感到惊讶,垂落在额头前的刘海随着他歪头的动作轻轻晃动着。
他歪着脑袋看我,神情中带着些不解。
“大福这种东西再限量它也只是大福而已嘛。”我“哎呀”了一声,摆摆手回答道,“区区一个小点心,怎么能比得上你呢?”
我凑近他面对面站着,虽然我们本来就离得不远,现在更是只余下一小段空隙,抬起手在他的前胸处拍了拍,然后一幅哥俩好的语气继续说道:“杰哥,你可万万不要妄自菲薄。”
“……?”
杰看起来有些无语,至于我怎么看出来的,我能说是因为无语两个字已经写在他的脸上了吗?
我当然不会这么说,我只会告诉他“杰哥,你要自信,要相信自己在小野寺心里的地位啊。”
而杰哥……杰哥他对此表示“奈奈,你好好说话。”
“什么?你竟然不觉得感动?”我猛地抬起头看着他,不可置信得就像做完电视剧里在说“丫头,你竟敢?”的男人。
“一点都不感动吗?”我感到十分受伤,一手捧在心脏前,另一只手指着他,眼泪汪汪。
“你当初为了验证自己的地位硬逼着我在你跟新宿那家限量加大份豪华草莓巴菲之间二选一!”
“现在的大福就不放在心上了?”他当初险胜草莓巴菲的时候反应可不是这样子的。
“能在奈奈心里这么重要我当然很高兴。”杰眼看着又要被迫接一波连招了,连忙小声接上了我的话,但又没有完全接上。因为他紧跟着又说出了“只是我以为,奈奈会对我这样的邀请感到困扰。”
他竟然知道那样的邀请是会令人困扰的吗?那为什么还要这样做。
“因为其实……我有些不得不求助于奈奈的地方。”杰缓缓开口,他说起这些话来时并没有故作委屈,但周身却透露着一丝可怜巴巴的气息,说完更像是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下眼帘,叠加起来委实让人感觉有一种这个要求是他自己本来内心不愿又实在不得不提的意思。
这样一解释倒也还算合理,但杰从前并没有什么棘手的事情需要我帮忙,因为他其实根本没什么自己解决不了而我能解决的事情,所谓需要“帮他”的,也不过是一些帮答到(是的,只有四个人的教室也要帮答到。)帮拿瓶水之类的小事情。所以在过去他并没有以这种方式拜托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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