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着流泪》作者:杜桦
文案:
有人为爱而性,有人为性而爱,很幸运地,她爱上一个两者都不是的男人……三年了,他们之间却是什么也不是!她实在想不透,他是男未娶,她是女未嫁,为何她总觉得自己像被他豢养的小情妇见不得光?难道,爱上他,注定了她只能笑著流泪,还是,要等到失去了,他才知道要珍惜?唉!这些可爱的世间男女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笑着流泪 楔子 作者:杜桦
夜凉如水,她伫立在阳台上,凭窗目送他驾车绝尘而去,悠悠的一声长叹,无限愁绪,这一别,不知何时他会再来;她永远也想不透,他是男未娶,而她是女未嫁;可是她为什么总有种错觉,自己像是个见不得光,被人豢养的情妇呢?
也许是初开始,他就表明了彼此的立场和态度:合则聚,不合则离,饮食男女,谁没有需要呢?这只是一场成年人的露水姻缘罢了,没有责任,没有负担,谁对谁都不必过于认真;免得将来成为彼此的牵绊,也造成伤害。
他说晃荡惯了,一个人的生活自由自在、了无牵挂,一张薄薄的婚姻纸岂能保障永恒的感情,他说不要压力、不要约束,所以他和她维持了三年只有性没有爱的关系,他是这般认为的;她则不然,她只是成功小心地掩藏真正的心意,不让爱意轻易地流泻。
她和他维持一个礼拜见一次面的约会,吃饭、看电影、聊天……当然绝大部分都是她滔滔不绝,他静默聆听,然后上床进行一场汗水淋漓床运动。翻云覆雨后,他有时留下过夜,有时匆促离开,留下她孤单地品尝满屋子空洞寂寞,就像现在……
曾经,她不满彼此之间似有若无的冷淡关系,试探地询问他可否稍微改变一下现况,成为真正交心谈感情的男女朋友?他的回答是:“除非你永远不想再看到我。”
她畏缩了,无奈地安于现状。
他从不曾在她面前提起自己的事,她对他的一切,是一无所知,她尝试着探问过,得到的是蹙眉和沉默的回答。
她辛苦地在他面前佯装自己是独立的新女性,经济自主,思想开放,不须要依靠男人过活的女强人,即使是感情也能控制自如,是个不懂寂寞为何物的现代新女生。
她在他面前永远自信十足,笑脸迎人,活泼开朗又健谈,却也从不谈及自己,因为曾经她无意中谈起工作的瓶颈状况后,从此封口;因为她害怕他面无表情、漠不关心,他不在乎她的一切。严格地说,他不爱她,但他却不拒绝她的身体,他找她是排遣寂寞,只是单纯的发泄需求,而这种种无情仍然遏止不了她对他的错爱,她对他的迷情,而且是日甚一日。
他是第一位令她血液澎湃、脸红耳热、心慌意乱的男人,只要见到他,没来由地就感觉到满足、温暖、有安全感,常常恨不得时光就此停住,让她可紧紧地偎着他,伴着他,直到海角天涯,直到地老天荒……
她努力地扮演同志须要的角色,戴着面具,小心翼翼地维持他们之间单薄的肉体关系;惟有如此,她才能见着他、摸着他,她并不愿自己陷得这么深,她爱得心惊肉跳,也爱得战战兢兢,随时害怕他们之间突然画上休止符,她爱得好辛酸,爱得好痛苦,犹如哑巴吃黄连,有口难言……
她缓缓地走回房里,趴在他躺过的枕头上,深吸着他留下的味道,她闭上眼睛,泪水从眼角汩汩地滑落。她可悲地想到,这屋子里没有留下任何痕迹,足以证明他曾经来过,她只有到梦中去寻找他的热情、他的体贴、他的爱在梦中,他永远为她张开有力的肩膀,迎接她,温柔地轻语告诉她,愿意和她共度白首,给她温暖的倚靠,守侯她一生……在梦中……泪水再度倾泻,浸湿枕中……
漫长的夜是这么的冷冽,直透骨髓里……
笑着流泪 第一章 作者:杜桦
号称全亚洲最大的联亚购物商务巨厦,业已竣工,择日开张营运。投资者宋氏集团为此正招兵买马广征各路精英,扩张人事行政,为巩固经营阵容大大地注入新血。
宋氏集团,一个掌握台湾金融执牛耳的大财团之一,以报业起家,历经宋氏四代华路蓝缕,苦心经营,才缔造了今日闪耀辉煌的宋王国,其事业体系已扩展到出版、传播、食品、金融、运输、建筑等行业,宋氏在商界已达到牵一发而动全身的重要地位了,甚至和政治界也接触频繁,建立了相当的人脉关系。
宋氏第四代领导人宋效文已于前年撒手辞世,如今宋氏集团由第六代子孙宋天易接掌统领管理庞大的事业体系,第五代宋哲夫则呈退休状态。
宋天易乃宋效之的长孙,自祖父手里挑起宋氏承先启后的重担已近三年多时间,整个王国在他胆识过人、行事果断、新观念、新领导风格下,为宋氏集团注入一股新的活力,呈现蓬勃发展的迹象,丝毫不受全球经济不景气的影响。诚如宋天易所表示的:愈在不景气的环境下,愈要开创新的契机,开源节流,共度难关,启动经济复苏的巨轮。
宋天易这位衔着金汤匙出生的孩子,当然他底下有二弟二妹,只是他运气较差,率先跑第一出生,因此就被赋予执掌继承家业的神圣使命;假若以为他是富家子弟出身,吃香的喝辣、穿金戴银,过着饭来张口、茶来伸手的日子长大的,那就大错特错了。
从小他就被长辈们谆谆教诲肩上有承继香火的使命,打从牙牙学语起,家里就延聘各国语文老师教授语言;正式接受学校教育后,除了学校正规功课外,还须接受商业知识训练;而他本身天赋异禀、思路反应敏锐、悟性高又有博学广记的能耐;老天又赋予他天生统御领导的才华。因此,宋氏大老,莫不对他寄予厚望,殷殷栽培灌溉,将来好接掌宋氏王国,所以他挺可怜的,他没有欢乐的童年时光,只有一连串的教诲和严格的训练。
及长负答海外求学,学成归国后未久,立即接手宋氏江山,俗谓:穷不过三代,富人亦然。创业容易,守成难啊!因之,让宋氏集团在他手中发扬光大,是他最大的心愿;所以,他夜以继日,夙兴夜寐地工作,不敢有丝毫的懈怠之意。
多年的训练,他已养成喜怒不形于色的本事,总是流露不怒而威的气势,严肃的铁腕作风令属员们,无一下退避三分;惟独在家人和亲若兄弟的林凯面前,才能见到他的笑容,轻松地流露本性。
而老天爷也特别眷顾他,除了富有的家世,也给了他一张只要是女人就一定会爱上的俊脸,傲岸不群、顽长的标准身材、出众的外表颇受女人的青睐,令许多豪门世家的名媛闺秀莫不趋之若骛,竞相追逐视他为结婚对象;奈何他心高气傲毫不动心,于是就有小道消息,道听途说他要不是被女人抛弃过就是有断袖之癖,众说纷纭;不过,他懒得理会,任由传言甚嚣尘上。
其实他的感情世界,最简单不过了,他的生命顺位是事业、自由、家庭,这家庭指的是上有高堂、下有弟妹,却不包括女人;不过,别以为他是禁欲主义者或是柳下惠,他是正常的男人,当然有正常男人的需要。私底下他有一位维持三年的固定伴侣,在他心理,并不认为那个“她”是他的女朋友或恋人,他和她的生活没有交集点,彼此之间没有任何约束,只是各取所需罢了。这在现代都会里是随处可见的情形,不必大惊小怪。
一早,宋天易即坐镇在新落成的巨厦,他的专属办公室。始料未及,才一刊登宋氏招募新人的消息,便有上千封履历表如雪花般寄来,今天已经是面试的最后一天,楼下是乱烘烘的一片。原来有那么多人想进入宋氏机构工作,他思忖着,大概是经济衰退,失业人口倍增的缘故吧!
不过也有可能宋氏集团多年经营下来的优良企业形象,像用人唯才、升迁管道顺畅、海外又有分支机构、薪渥福利多、制度健全等种种优点,才会吸引那么多年轻人前仆后继踊跃应征,只可惜僧多粥少,总是会有人遭淘汰出局。
“哦!老天,面试的人真多,受不了。”爽朗的高分贝夹杂重重的关门声响起。
“阿凯,你又忘了敲门,好歹我也是你的上司,总要给我个面子吧?”宋天易对这位老是忘记礼貌的好友大摇其头故作不满状。
“噢!对不起,老忘记您现在是宋氏集团总裁的身份,还是我的顶头上司,衣食父母,要不我重来一遍?”林凯又搔头又挤眉弄眼的搞笑貌。
“你呀,我真拿你没‘皮条’。”他无奈地苦笑,望着这个从中学时便认识的好兄弟,宋天易打心底感受到一股暖流和煦地滑过。
由于他的生长环境较一般学生要来得富裕,上、下课都是私家轿车接送,使得他在同级中有着无形的距离;因此他成为校园里的独行侠,和同学们不相往来。惟独这位傻大个。
他记得那是一堂体育课,体育老师临时得去开校务会议,因此大家自由活动,当时,校园流行的运动是躲避球,于是全班男生便自然地打起躲避球了,或许因为彼此不了解,平常上课就谁也瞧谁不顺眼,许多同学皆有默契,只要球在手上,一定往宋天易身上丢;当然,他也不是打不还手的人,灵活地这边闪腰,那边避头,硬是安然过关。
可是这样一来,更惹恼那群存心找他碴的同学,纷纷联手围攻,违反活动规则;于是林凯义愤填慵地跳起来打抱不平,结果一堂自由活动的体育课变成混战大赛,体育老师气得七窍生烟,处罚全体男生跑操场二十圈以示惩戒。而从此他和林凯就成了刎颈之交的好朋友。
也只有林凯能让他解除戒备,也只有林凯会对他说出真心话,他欣赏林凯的正直敢言的个性;因此,他捕获知接掌家中事业的消息时,即征召林凯到公司来,助他一臂之力,他身边需要个谋士,一个得他信任又敢提谏言的人,林凯呀不负所望,执行能力强,公共关系搞得得心应手,而且还八面玲珑得扩展许多新的人脉关系。
“光一个早上我就面试近八十几个人,一堆屁话讲口干舌燥,累死人了!”林凯大剌剌地往真皮沙发倒下,一边还松开脖子上的领带抱怨道。
“那真是辛苦你了,将来我一定颁个‘功在宋氏’的匾额给你,表扬你的劳苦功高。”只有在好友面前,宋天易才会展露他幽默健谈的一面。
“对不起,敬谢不敏!不过我倒是不拒绝薪资数字往上跳一点,这才是实质慰劳嘛!”林凯涎着脸提议着。
“那有什么问题!以你的能力而言,应该的。”宋天易爽快地答应。
“大恩大德,小的铭感五内,来生定当结草衔环,以报先生万一”林凯站起身夸张地打躬作揖。
“好了,应征了一个早上,有没有什么成果?”宋天易看着他的动作摇头笑说。
“差点忘记了,这些是特别助理的履历表,我帮你面试淘汰了不合格的只剩这十几个人,人是你要用的,自己参考斟酌吧!”林凯把一叠履历表放在宋天易的桌上。
宋天易打开有男有女的应征资料,快速地浏览一遍,其中一张履历表上的相片,令他眼睛一亮,仔细瞧着,艳若桃李的姿色,黑白分明的眼睛转着千娇百媚,这女孩姣好的容颜令他坪然心动。
“下午两点,最后一关的面试,由你来主考,自个儿决定。”林凯说道。
毕竟是相识多年的知己,林凯细心地注意到宋天易的举动,瞄了眼资料,不禁大皱其眉:不对呀,这位小姐明明是被他淘汰掉的,资料是放在不予录用的卷宗里,怎么无端地夹在审核通过的卷宗里?面试期间,除了上两趟洗手间之外,他都没有离座。难道是那个时候被动了手脚?那会是谁呢?他暗暗思忖。
他会淘汰掉这个应征者,是因为他在面谈时发现她缺乏专业知识,眼神闪烁不定,矫揉造作,明明是薛宝钗的形,偏装林黛玉的质,从她的肢体语言,不难看出她城府颇深,于是当下就把她刷了下来,只是她的资料……再脸眼宋天易,难道兄弟他正值发情期?否则怎么会对她产生兴趣呢?难不成他真看上这位女孩子?
林凯瞧着上头资料,马上提醒宋天易,自动地报告:
“白玫,二十四岁,国立商专毕业,曾任京达国际开发公司的公关,羽篷企业的秘书,下午面试她的时候,请擦亮眼睛,别戴上发情眼镜,小心雾里看花,就得高唱遗憾之歌。”他决定不要这件诡异的事,他会暗中调查的。
宋天易讶然地抬起头注视林凯,不由得笑了,林凯真像他肚子里的蛔虫,眼皮一转,心事马上被他看穿。
“你真是一棵解语草啊!谢谢你的忠告,我会注意的。”
如果林凯知道了他的提醒,反而加深宋天易对白玫的注意力,产生了盲目的观点,他准会捶胸顿足,痛恨自己败事有余。
“好了,没事的话,我要去吃午饭,要不要一起去?”
“也好,走吧!”拿起外套宋天易跟在林凯后头。
林凯才打开办公室门,就看到外头一片混乱,人声鼎沸,林凯快步向前去探个究尽。
“发生什么事?”宋天易伸长颈子张望着问。
“看看吧!”林凯应着,随手逮个人,也是今天的主考官之一,营业部一处的林洋生处长。
“林处长,前头发生什么事。”
“有个来应征的女孩子晕倒了,大家都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才说毕,便见到宣传部室的职员周明辉抱着一位昏厥的女孩,神色仓皇地走了过来,一见在场的都是高阶干部,松了一口气,焦灼开口:
“这位昏倒的小姐怎么办?”
宋天易眼尖,一眼瞧出这位昏厥的女孩,正是方才应征特别助理的白玫,马上接口道:
“快!送到我办公室。”
大伙儿七手八角地往宋天易办公室走去。
“放在沙发上,阿凯,把冷气开大,顺便倒杯开水过来。”宋天易一边吩咐,一边动手松开白玫的领口,吹弹可破的肌肤,令他心猿,忙收摄心神,赶紧补充道“再拿条毛巾过来。”
林凯一一照办,心中暗嘀咕:惨了!这家伙行为失常,八成中了一见钟情的蛊,都这把年纪了还兴这一套啊?
“林处长、周明辉,你们先去午休吧!则里有我和林总经理就够了。”
“是,总裁,要不要找小妹订两个饭盒送上来?”林处长周到地询问。
“太好了,三个饭盒,我可饿昏了,愈快愈好。”林凯大声说道。他可是最没架子的总经理,宋氏集团总部里的办公人员都挺喜欢亲近他,反倒和宋天易这位总裁有明显的距离,高处不胜寒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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