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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干什么？”
“抓九尾。”
“抓九尾干什么？”
“够了小樱，别再问了，知道太多对你没好处，该结束了。”
他终于不厌其烦，低沉的拒绝了我的提问，那双眸子里，终于盈满了悲伤。我抬手，想要抓住他，月读世界突然化作碎片崩塌。
宇智波鼬结束了幻术，他知道不能再和粉发少女说下去，她太聪慧，而他在她的面前，一向溃不成军。月读解除的一瞬间，他听到少女的声音，飘忽而遥远。
“鼬君，你知道……我窗前的向日葵，一年四季都不曾枯萎过吗？”
他的心一颤，来不及再看一眼她的脸，幻术已经结束，回到了现实。她的碧眸望着他，他已经看不出其中的情感是悲哀还是无奈。
他知道，不会有向日葵能一年四季都开，一直都在的，是他每天使用鸦分身去更换那象征着希望的花。
一别经年始相见，少女也已经长开了，从前他离开之前还有些婴儿肥的，现在身姿拔高，变得苗条起来，从前藕节一样白胖的手臂现在如同精致的白玉雕刻而成。他忍不住去看她，想要把她的模样深深印刻在脑海中。
他知道自己此生无望再和她在一起了，只敢在每一个夜深人静的黑夜里咀嚼从前的时光。然而还是忍不住，忍不住不去探知她的生活，忍不住不去想她，亦忍不住她的生活里没有他。
所以刻意通灵乌鸦出现在她的面前，每天换她窗台的花，刻意选择了这条她一定会经过的路。
在无人注意的宽袖中，宇智波鼬素白的指尖一直在颤抖。
第024章 铜山西崩，洛钟东应
幻术结束了，我捂着眩晕的脑袋脱力跌坐在水面，呼吸之间，我听到鼬和他的搭档的声音。
“啊，过度地使用那双眼睛，你也会吃不消的，鼬先生。”
“鬼鲛，我们该走了，不然会吸引更多的人过来，没有必要进行无意义的战斗。”
这之后水面就没有了声响，应该是离开了。我晃了晃，放心的倒下。随后到来的凯处理了残局，再次醒来，我的眼前是医院雪白的天花板。
宇智波鼬走了，我和卡卡西都进了医院。这次的相遇让我肯定了一些事实。
首先，鼬离开了村子后，加入了一个神秘组织，据卡卡西当时透露，组织的名字叫晓，此次来木叶的目的是为了九尾，我有理由怀疑他们不止想要九尾，这个有待考证。再者，听他的同伴鬼鲛所说，过度使用写轮眼会对他的身体产生不好的影响，这一点之前在佐助身上从来没有发现过，难道是因为写轮眼的形态不一样吗？
总之，实力还不够，要追上他才行，以及，得找到接触他的办法，不论用什么办法，我一定要把他从黑暗中拽出来，想要自己沉下去，问过本姑娘的意见吗？！
我闭了闭眼，听到有人谈论佐助也在医院，再细听，原来佐助去追了鸣人，碰上了自家哥哥也被揍进了医院。
我抚了抚额，心跳的飞快。佐助本来心理就不太稳定，现在再来这么一刺激，保不准要做出什么事来了。
……
月上中天，清辉泠泠。
宇智波佐助抬起头，望着那一轮不论何时都永远挂在天上的明月，久久伫立。这将是他在木叶的最后一个夜晚，以后他再也不会有这样的圆月，这样静谧的夜晚。这样一个良夜，即使有，他也不会再有这样的时光去欣赏。
他是宇智波一族的人，亦是木叶的人。
他最熟悉的地方就是宇智波的族地，其次就是木叶。这是当然的，从出生起就没有离开过的地方，能不熟悉吗？他走过许多条街道，看过许多户人家，他们谈笑风生，其乐融融。而他眸光淡漠，格格不入。月光拉长他的影子，路边的路灯也不甘示弱，一长一短两道影子随着他的脚步移动，他的人生，从七岁那年开始，只有自己的两道影子相陪。今后，或许连这两道影子都没有了。
宇智波佐助感到一股从未有过的孤独，从前也孤独，但未有一刻，他发现自己是如此的孑然一身，因为从今夜开始，从前的羁绊就再也不复存在了吧。再次相见，也许是他们执行任务的途中遇到自己，也许是追查叛忍时要肃清自己。不过，那也都无所谓了。下决心离开村子的那一刻，他就做好迎接这一切的准备了。做好准备和他们刀兵相向，做好准备从此踽踽独行。同时他又前所未有的兴奋。在这个人生的分水岭时刻，他不可避免地想到曾经同样离开这个村子的人。从前那个男人离开村子的时候在想什么？会和自己有一样的想法吗？他皱了皱，又推翻了自己的想法，当然不会。因为那个男人是被追杀着逃离的，而自己是主动离开，他怎么会有闲暇来想这些呢？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复仇的道路，解脱的道路，他终于正式迈出了第一步。
“跟了一路，再不出来要出村了。”他停住脚步。
我从树上跃下，少年转过身望向我。这个俊秀少年，本该青春肆意，如今也一步步走向了黑暗。
“你要走？”
“这不是显而易见吗？”
“去大蛇丸那里？”
“你到底想说什么？想拦着我？那就动手吧，我也很好奇，现在的我能不能战胜你。”佐助耐心告罄，皱着眉望向我。
“我不是来拦你的，你要走，我尊重你的意愿。我只是来叮嘱你，大蛇丸只是看中你的眼睛，你多加戒备。自己一个人在外面，你要好好照顾自己，还有……佐助，不要相信你的眼睛看到的，那也许只是别人想让你看到的。我的话说完了，你走吧。以后大概不会再见面了吧，此去山高水长，祝你往后眉眼留笑，不畏苦乐。”
我上前一步，拍了拍他的脑袋。
“走吧，臭小子，从小就不让人省心。”
少年的神情一瞬间错愕，又勉强维持成泥胎木塑的模样。我看着他俊秀的面孔，仿佛少年时期的鼬站在我面前。不同的是，当时我没能看着鼬离开，而现在，终于可以看着佐助离开木叶了。
“小樱……我们……”
风实在太大，我没听清他说了什么。一如当年最后一次见面我亦没能听清鼬说了什么，该说不愧是兄弟两吗？
在我的眼中，佐助还是个孩子，他小小的身影影入黑夜，夜色如同看不见触角的怪物将他吞噬，我有一瞬间生出想要把他抓回来的想法，但理智告诉我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这是他下定决心要自己背负的，他哥哥已经那样逼迫他，我应该要尊重他，至少不能阻止。
佐助就那样离开了村子，第二天我将此事告诉了纲手姬，也就是被鸣人他们找回来的五代火影。
以鹿丸为首，木叶这一届能出动的下忍组成了一个小队去追踪佐助，并且还有沙忍成员的帮助，我爱罗被鸣人点醒之后，整个人脱胎换骨，气质都变得温润如玉起来，往那里一站活活一个谦谦君子。
我没有跟去，而是作为医疗人员去救治伤员，我告诉纲手姬我不想对昔日的同伴出手，也并不想如此强硬地干预别人的选择，新上任的五代默许了我的固执，因此我才作为医疗人员上场。
不得不说，这些人伤的真的很重。现场做了紧急处理后，我让别的忍者将伤员抬回了木叶，而自己则同鹿丸一起，落在队伍的最后面。
菠萝头少年看起来不太好，眸光破碎，一言不发，看见我，他注视了我几秒，忽然落下泪来。
“任务没有完成，我的队友也都伤痕累累，如果不是我爱罗他们救援及时，很可能我们已经……”
“所以鹿丸君，你要放弃吗？”
“我……我不知道。但是继续作为忍者，我害怕自己会害死更多的人。”少年迷茫的擦着泪。
“如果你放弃继续作为忍者战斗，那么就会有另外一个人顶替你带领你的朋友继续任务，若是一个差劲的队长，你的朋友们还是难逃一死。只有增强你的能力，才能更好的保护他们。”
鹿丸看向身侧的少女，她没有看自己，幸好如此，他才能悄悄的擦泪，掩饰自己身为堂堂男子汉在女孩子面前哭还被安慰的窘迫。少女的眉目一如前几天他见到的那样，但他却在一瞬间沉醉于少女的碧眸，那从眼角泄出的一屑星光，温柔明亮。
“小樱……”
“嗯，怎么？”
“个体的实力再怎么强大也都是没用的吧，我当然会努力修行，但是问题也要从根源上解决才行。”
少年突然严肃的说道。我愣了愣，过了许久才反应过来，我笑了笑，侧眸望他。
“你现在想好了？”
“想好了，虽然很麻烦，但是不去做的话，我会后悔的。这样就更加麻烦了吧？”
阳光从天际倾泻下来，这是木叶万千个日夜里的一个平凡白日。
第025章 故关衰草遍，离别自堪悲
鸣人也走了，据说是跟着自来也大人修行去了，我加入了暗部，又主动提出要成为纲手大人的弟子，凭借对查克拉的精准控制，成功拜入她的门下。第七班一下子就分道扬镳，各自离散了。
人这一辈子还真是不可预测，所有人都以为我会在三代顺利退休之后继任火影之位，鸣人会作为吊车尾一直跟在我和佐助身后，而佐助会成为木叶这一届最闪亮的星，谁又能想到，最后是这样的结局呢？不，其实也还没有到最后罢，毕竟我们还年轻，路还很长呢。
暗部的任务有时总是见不得人的，我作为火影的徒弟，除了暗部的任务，有时还要执行火影直接对我单独下达的任务，比如现在。我推开火影办公室的门。
“师傅？”
“小樱，最近怎么样？”
“很好，修行也很顺利，师傅找我有事吗？”
“你的实力我是信得过的，我直说了。雾忍村的长老元师递来了议和互助的信，这是我的回信。雾忍村素来有血雾之里的称号，我的意思是，由你将这封信送到元师的手上，一来你是我的亲传弟子，可以表达木叶的重视，二来，这次过去，我希望你好好探查一下现在雾忍村的情况，木叶一直被世人看做当世第一大忍村，但暗处早就波涛涌动，我不希望木叶处于被动的境地。”纲手撑着下巴，一脸严肃。与晚年三代不同，纲手虽为女子，但却更加的果断，教导我的风格也与三代不同，三代倾向于传统的一教一学，纲手却觉得战斗中才是进步最快的。刚开始学怪力术的时候，我经常被揍的鼻青脸肿。
接下纲手师傅的信，我退出办公室，迎面看到卡卡西走过来。他看到我，点了点头。
“小樱，留一下，我去交接一下任务就出来，有些事情跟你说。”
我抱着臂靠在墙上等卡卡西出来，他果然不一会儿就出来了。
“老师？”
“嘛，先不急，我请你吃红豆汤？还是烧烤？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红豆汤吧，明天我就出村了，刚好带一点团子路上吃。”
团子店。
直到红豆汤被端上来，卡卡西才慢悠悠地开口。透过红豆汤冒出的热气，他的神情晦涩难辨。
“小樱知道，波之国换大名了吗？”
我的动作一顿，隐隐明白他要说什么了。
“不知道，怎么了吗？”
“不，没什么。听说波之国还重整了自己的军队。”卡卡西裸露在外的眸子黝黑而深沉，直直地望着我。
“老师怎么会关注这个？”我笑了笑把问题推了回去。
“啊，有人说，他们的军队里有很多忍者，有人目击到有冰遁的使用者，而且还有斩首大刀的持有者。这么说来，波之国的变化真大呢，换了大名，新建了军队，还填充了忍者，商业方面不用说，波之国是天然的港湾，一直都很出色。这个波之国新上任的大名，很有两下子嘛。小樱你猜猜看，她下一步会怎么做？”卡卡西看起来颇有耐心，食指一下一下地敲着桌面。我望着他，敛了笑意。
“老师怎么看？”
卡卡西看着我，气氛如同被凝滞的柏油裹住一样粘稠，令人呼吸困难。过了许久，他忽然端起桌上的汤，吹了吹往唇边靠。
“我怎么看不重要。但这个大名，最好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搞搞清楚她所面对的敌人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或者是一个什么样的集团，不要等到最后输的一无所有才后悔，到那时可是后悔也没用了。”
“老师说的在理，可惜那个大名听不到。但是，既然已经下定决心做这么多事，我想，即使有千辛万苦，她也是不会放弃的罢。”我低下头，把自己的神情隐藏在蒸腾雾气中。
卡卡西叹了一口气，不在谈论这方面的事情。他在叹气什么呢？是叹他的学生如此的固执不听劝解吗？还是叹过去虽不和谐但美好的第七班如今各自离散？
“老师，我听人说，人生在世如同身处荆棘林中，心不动则人不妄动，不动则不伤，如心动则人妄动，则伤其身痛其骨，于是体会到世间诸般痛苦。这句话的意思是说，人活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你有欲望，就会痛苦，可人若没有欲望，就不能称作是人了吧？欲望越大，痛苦越多，你说的那个大名，她既然敢做出这些事情，想必早就做好了决断吧。”我放下盛红豆汤的碗起身，对他笑了笑。
“那就多谢老师的招待了。我得先回去收拾东西了，明天一早出发。再见，老师。”
卡卡西没有说话，少女的身影没入店外的天光，缓缓地消失在视线中。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这两年佐助不在，鸣人也走了，少女越来越寡言，也越来越忙，有时好不容易暗部休假她还要去村子里接任务，大有不忙到死就往死里忙的意思。波之国的这些事情，他几乎可以肯定就是少女所为，少女所做的这些事情，几乎是当世从未有过的，他不知道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可一旦触及五大国的利益，这个在少女手上获得新生的政权会怎样被捻灭他是可以预见的。思及此，他又叹了一口气，这几年他叹气的频率也愈发多了起来。
第二天就启程离了村子，师傅给我派了一个队友，名字叫佐井，皮肤过分的苍白，有着笑意从不曾到达的眼睛。
“我叫佐井，是你的队友。”第一次见面，他就露出了那种虚伪的笑。暗部里没见过他，应该是根部的人，团藏终于坐不住了。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跟上。一路风餐露宿，终于在天黑之前到了能够直达雾忍村的码头。经商议，我们达成协议，先在码头旁边的客栈休息一晚，第二天再上船。
陌生的客栈靠着河，推开窗就能看到下面湍急奔腾的流水。天上的月亮将清辉洒进屋内，半个屋子都亮了起来，外面飘飘洋洋的落了雪花，伴着月光被风吹进来，宛如柳絮一般飞舞。
忘了是哪一天，我曾站在南贺川旁对着月亮许愿，那时我还没有认识鼬，许下的愿望也不值一提，约摸是什么希望第二天课上看小说不要被老师发现吧，那也是一个漂亮的月夜，星河流转，月华如练。时间就像个张牙舞爪的怪物，转瞬间就飞逝而去，根本不会给我们反应的时间，要等到许久以后，我们才会惊觉:啊，当时如果怎么怎么样就好了，真不应该做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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