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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故作凶狠，宇智波鼬虚弱的撑着手臂，想说自己大约是没有坟墓了，望着那双碧眸他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最后他还是露出一抹笑意，指了指窗外。
“天亮了。”
从窗口往外看，遥遥的天际有一道金线，突破了乌云的封锁，将周围的云熊熊烧起，染出半天朱霞，向着人间洒下清晨的第一道光辉。
天确实亮了。他也该回去了。
他，还回得去吗？
第028章 雪虐风饕
春野樱望向窗外，几只白鸽飞过，在空中留下浅淡的痕迹。朝阳金色的光辉照在它们身上，宛如披着圣光。
“我知道你们来这里是为了收集尾兽，你们组织的目的是什么，成员都有哪些？”
宇智波鼬垂着眸子，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我看向他，一阵疲惫涌上心头。
“你不告诉我，我也会追查，早晚会知道的，你不说难道我就能置身事外吗，世事如此，谁又能逃脱？”
世事如此，真的就不能改变吗？
宇智波鼬看向粉发少女，少女一脸疲态，碧色的眸子黯淡无光。他的指尖颤抖着，少女抬眸望他，他无端心惊。
“名义上的首领叫做佩恩，拥有疑似轮回眼的眼睛，但是实际上的首领应该是一个自称宇智波斑的人，收集尾兽的目的暂时还不清楚。”
轮回眼，宇智波斑。
实在让人胆寒，无论哪个都是不属于人类的范畴了吧？
“宇智波斑……”我摇了摇头，“死亡对于每个人来说都是公平的，强如初代目不也魂归天地了，我不相信他还活着。就算真的茍延残喘，衰老也会让他付出代价。”
“不一定，也可能是别人冒充的。”鼬平静的补充。
“有什么特征吗？”我有些奇怪。
“带着面具只露出一只眼睛，宇智波的特征不是很明显，短发，身高一米八左右。”
“是只有一只眼睛，还是只露出一只？”
“目前还不清楚，有可能是为了混淆视听，也可能是只有一只。我会继续探查。”他的声音不涉悲喜。
“真不愧是鼬。”我拍了拍手，“那么你在晓做卧底的事情，有谁知情？三代现在也已经在了，不会一个也没有了吧？”
他对上那双含着讥诮的眸子，知道她在为自己的自我牺牲而愤怒。
“无妨。”他淡漠的回答。
无妨，当然无妨。
有又如何，没有又如何？他都不会希冀再回到木叶，亦不希冀能够洗清自己的冤屈，更何况，他从不觉得自己有冤情。这一切，辗转难眠的每一个夜晚，午夜惊醒的噩梦都是对他的惩罚，他从一开始，从止水在自己面前向他挥别，到自己灭族叛逃时，就觉得自己是个罪人，也从那时候开始，就在等着属于自己的审判。如果有朝一日身死，也不过天理昭彰，终有轮回罢了。或也可说，是终于得到了解脱吧？
不过，他转头看向春野樱，少女粉色的长发扎成马尾，碧眸通透，肤色白净，一派英姿飒爽的模样。她站在那里，就像披着光一般。
她会难过的吧？会很伤心，会落泪吧？
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雀跃浮上心头，被他强行压下。他知道，从遇到她的那一刻起，她就执着于把自己从破财荒芜的三途恶道中拽出来，这么多年从未动摇过。一开始或许是因为对方善良的性格，后来呢？他不敢再想，不敢给自己希望，不敢让自己再对这个人世间多出一丝的贪恋。
我起身，直立性低血压导致的黑暗吞噬了我的视线，一阵头晕目眩。
我怎么能试图救一个自己都不想活的人？理智告诉我不能，情感却驱使我一次又一次跌跌撞撞的跟在他的身后，这就像你在路边看到一个落水快要淹死的婴儿，你难道还要去问他要不要你救吗？你当然第一个瞬间就去救他了，这与他的意愿无关。他的痛苦，挣扎，坚持，事到如今都只有我一个人知道，有一天他死了，大概也只有我一个人知道，也只有我一个人会为他难过吧。在他的剧本里，可曾有过我的一席之地吗？
鼬缓了缓，从床上下来，他的袍子被我挂在床边，他拿起袍子套在身上，又恢复成暮气沉沉无悲无喜的模样。踏出这个房间，他还是那个神秘强大不可战胜的宇智波鼬，午夜转瞬即逝的脆弱仿佛是我的错觉，他一直都是如此的隐忍。
风雪吞噬他的背影，他没有回头，亦回不了头。我靠在窗边，目送他离开。不能阻拦，也阻拦不了。
鬼鲛回收了三尾从水影大楼出来，自己的搭档竟然不见了身影，这对宇智波鼬来说可谓反常之极，他敏锐的闻到了一丝阴谋。
“鬼鲛。”他找的焦头烂额之际，宇智波鼬出现在他的身后。
“一声招呼都不打就突然消失，这可不是鼬先生的作风啊，遇到熟人了吗，听说木叶那个小丫头也在这里呢。”鬼鲛低沉的笑，不动声色的试探。
他的搭档没有说话，幽暗的眸子一如往常。雪早已停了，雾忍村不常下雪，即使下了也多是雨夹雪，因而这里总是积不起雪。深夜时细密的雨丝变大，几乎可以说是瓢泼大雨了，宇智波鼬站在雨中，雨水滴落在他的脸上，他纤长的睫毛颤了颤，水滴滑落，鬼鲛莫名觉得眼前这个男人在流泪。与宇智波鼬结识数载，这还是他第一次窥探到这位搭档不茍言笑的外壳之下所隐藏的悲欢。他舔了舔嘴角，好奇之余还有些难以言喻的同情。
在这里，这个通常定义上来说是他的故乡的地方，他难免也有些不可说的惆怅。
“雨下大了，鼬先生。我们回不去了。”
他的搭档仰头闭上了眼睛。雨点噼里啪啦得打在他脸上，溅起小小的水花。鬼鲛握紧了手中的鲛肌，准备提醒宇智波鼬。却忽听他的搭档低声笑了笑。
“我们，不是早就回不去了吗？”
鬼鲛睁大了眼珠，一时间他不知是该震惊于他的搭档几百年面无表情的脸上竟然也会出现笑容还是震惊于他还没来的及理解却隐隐已经明白其真正含义的那句话。
宇智波鼬黑黝黝的瞳仁闪了闪，再次露出讥诮无声的不知是嘲笑自己还是嘲笑别人的笑，迈步进入雨幕中，瘦削的身影渐渐被吞噬。鬼鲛在原地兀自感伤了一瞬，也自嘲的笑了笑，追了上去。
风雨如晦，一高一低两道身影在雨中渐行渐远，如同落花入水，来时无踪，去时无影。
白日风雪散尽，雾忍村忽然紧急戒严，据说是四代水影被暗杀了，尾兽出逃了。佐井带回这个消息时，我还呆坐在床上，思绪纷飞。他一言不发的坐在桌前，然后望向我。
“昨天晚上，队长探查到了什么？”
“昨天我碰到了晓的人，他们在收集尾兽。”
“谁？”佐井锲而不舍的追问。
“叛忍……宇智波鼬还有雾忍村的叛忍，鬼鲛。你非要追问的这么清楚，是你的故主这么要求的吗？”
佐井露出一个标志性的虚假笑容。
“故主？我们不是都只有一个主人吗？”
“是吗？但愿如此吧。”我撇了他一眼，冷笑。
尾兽失窃事件平息后，长老元师选举了新的水影，一个穿着蓝色长裙的年轻女子，据说身怀三个血迹，实力很是强劲。出村时，她来送别我和佐井，一副自信的模样。
应该是个很好的领导者吧，血雾之里大约不会在出现了，真的为他们开心。
临到离开时，风雨又起。冰冷的雨夹着雪粒拍在脸上，寒凉又微微刺痛。
佐井看向身边有着一头标志性粉色长发的少女，后者感受到他的目光，对他微微一笑。
“若何？雪虐风饕。”
第029章 若愚若活
雾忍村权力更迭以及三尾被抓的事情上报之后，师傅提拔我做了暗部的队长，我有了更高的权限，可以查看村子的更多机密文件。于是我一头扎进了档案室，把木叶这些年我能查看的文件都查看了一遍。看完以后我心下一惊，漏洞如此之多，村子竟然一点也不重视。
宇智波灭族以后，那些尸体都被暗部回收，但是尸体的眼睛却都不见了，当年死去的宇智波不可谓不多，即使只有一半的人有写轮眼也是个令人吃惊的数字。那么，这些眼睛到哪里去了？我撑着下巴想了想，一个人影浮现在心头。
志村团藏，一定是他。他整日里用绷带缠着眼睛做什么？说不定下面就是写轮眼。我不无恶意的想。
还有很多疑点。比如流落在外的宇智波们的尸体很多并没有进行回收，而尸体的眼睛自然也不知所踪。同理，日向也是如此。我相信死亡是平等的对待每一个人，但是忍界如此之大，无奇不有，发生什么诸如死而复生的事情也都不奇怪，说不定其中就有那个只露出一只眼睛的宇智波斑呢。话说回来，一只眼睛的宇智波，符合这个条件的人我是不是自己就认识一个？只不过不是宇智波罢了。
“巽风。”
暗部成员悄无声息的出现，单膝跪在地上。
“带人去换金所，留意一下写轮眼的情报，顺便找两个人常驻在那里获取情报，重点关注一下晓这个组织的情报。”
暗部成员领命离开。我放下手中的文件，叹了一口气走出了阴暗的暗部办公楼。
“呦，小樱。一起走走？”鹿丸从远处走过来。他站在我的身侧，一副亲密模样。这两年鸣人佐助不在，唯一和我说的上是亲密的朋友就是鹿丸了，或者说，共谋？
“再不斩和白那边来了消息，说是内部改革这两年成效很好，对外商贸的发展也不错，军队建立这方面也还不错，就是每次来信都抱怨说人手不够，把忍者作为军人并不是难事，难的是根本没有那么多的忍者，以至于第一步由把忍者编为军人变成了培养忍者。再不斩还抱怨说他的大刀都快生锈了。”他小声的嘀咕。
“让再不斩把他的大刀擦亮，时刻保持警惕。这两年波之国赚了不少，肯定会有很多人眼红，要防止有人背后插刀。军队方面不急，慢慢来。对了，孤儿院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学校呢？还有老人的赡养也不能耽误……”
我话没说完，在鹿丸难得正经的眼神中败下阵来。
“怎么了？”
“不，没事。再不斩说叫你不要再给他塞小孩子了，他和白带不过来了。而且他讨厌小孩。学校的话是右二在管，忍校和普通学校分工明确，这方面弄的很好，很多大人们都拍手叫好呢。”
“看来基础建设做的不错。不过，是不是太慢了点啊，晓组织在收集尾兽了，我担心以后得忍界恐怕会动荡不安，没有武装力量的国家会很难求生。”
鹿丸对上少女的眸子，那双碧色的眸子闪着急切的光。行至热闹的街市，鹿丸拍了拍我的肩膀，我疑惑的看向他。
“怎么？”
“小樱，你好像太急了。你说的这些确实很重要，波之国也确实迫切需要。但是，做任何事情都不可操之过急啊，这还是你教我的呢。波之国目前已经进入了木叶的眼中，你难道觉得其它国家没有注意到它吗？一旦做出任何有害他们利益的事，都会被吞吃干净的，我们目前还是以韬光养晦为主比较好。”
我揉了揉额角，我又何尝不知道当前的局面，可是波之国的民众，他们是活生生存在的人，我怎么能拿他们去冒险？
“我知道。再等等，再等等，我就能离开这里……”
少女一脸疲态，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发现了春野樱运筹帷幄的外表之下掩藏的疲惫呢？鹿丸不知道，他只知道，春野樱从出现在他的面前开始，就已经很累很累，是她无论如何妙手回春也无法拯救的疲顿。
成为了暗部的队长之后，任务倒是少了不少，但是难度却直线上升。当然在实战的不断磨炼中，对于飞雷神和木遁的使用，我也越来越得心应手。
……………………
距离佐助和鸣人离开已经快三年了，自我接手暗部已经过去了好几个月，算算日子，我曾经派去换金所打探消息的暗部该回来交接情报了。
“队长。”
带着花脸面具的队员恭敬地跪在办公桌前，递上最近的情报汇总。
换金所得来的情报，果然比木叶自己的情报系统要可靠的多。至少佐助的下落和晓最近的动向明晰了很多。
“你还有什么事？”我看向依旧跪着的队员，按理来说，暗部成员之间的交流是很少的，基本上交接完任务和情报之后是没有多余的话的。除却个人标志特别明显的，比如当年小小年纪加入暗部因而身高极其明显的鼬，一头明显白发的卡卡西，当然也包括一头粉发的我，成员彼此之间很少互相知晓对方的身份。因此对面交接了情报之后仍然就在这里的暗部成员就显得格外奇怪。
“队长，请您救救我的妹妹吧！”男人摘下他的面具，浊泪顺着脸上的沟壑滑下。
“怎么回事，你先起来说。”
“队长应该听说过花街吧，最出名的花街位于火之国京都，为了窃取情报，我妹妹就在那里伪装游女，她原来是我这个小队的队员，我们一直都有固定的联系人员来互相联络，但是前一天我们之间的联机人员突然告诉我，我妹妹……失踪了。”
“你妹妹怎么会在花街，我不是说过，不需要为了任务做这些牺牲的吗？”我敲了敲桌面质问他。
地上的男人一抖，小声地嗫嚅着是团藏大人说暗部的成员就是要在暗处为木叶扫清一切障碍的云云。
又是团藏，我没去找他，他竟然还敢插手我的人，看来收拾他的事还得提上日程。
“你先出去，告诉其他的成员这种事情以后不要再有了。至于你妹妹的事……她既然身为暗部的成员，想必实力不俗，如果这样都能失踪，对方一定也是实力超凡的忍者。我会亲自走一趟，你放心，无论如何都会带她回来的。”
男人依言退了出去，我叹了一口气。能杀掉忍者的，大概率也同样是忍者，而忍者的行事风格，想必已经没有活口了，除非她的妹妹有着很重要的情报价值，不管怎么说，总不能放着不管，当天下午我就踏上了前往京都的路。
第030章 悲愁垂涕
众所周知，两点之间垂直距离最短。考虑到救人要紧，我选择了最短的路，穿过火之国著名的屋九雨林再换水路，最快两天就能到京都。
屋九雨林是一片原始的温带雨林，从几乎呈圆形、多山的屋久岛中心延伸出来，位于火之国群岛西部最南端60公里处，是火之国与水之国的交界处。
为什么要介绍它的地理位置？因为这里实在是个适合暗杀的好地方，当然我也确实在这里被袭击了，这是后话。这里基本每天都下雨，而且植被茂密，树木有着高大的树冠，遮天蔽日，十分利于躲藏和暗杀。
好吧，说这里每天都下雨都形容的有些收敛，换句话说，这里一个月31天下32天雨都不夸张。无时无刻不在下雨。淋的我头发黏成一根一根的贴在头皮上，身上到处滴水，雨大的时候，加上风，吹得眼睛都睁不开。正当我想着如果这里有个雾忍村的忍者来暗杀我，我肯定死翘翘的时候，两道若隐若现的气息吊在我的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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