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体战开始之前,众人聚在一起展开了对这三天交流会的讨论。
正在拉伸自己筋骨的伏黑惠点点头,道:“是她抽中了红签。”
钉崎野蔷薇问道:“你们说,是老师抽中红签的情况好些,还是流年前辈?”
短头发的真希摸摸下巴,道:“按理来说,对我们而言,应该是前者的情况对我们好些,不过不排除那笨蛋白痴白毛怀着把我们当猴子耍的心思。”
梁致哈哈干笑两声,道:“流年其实也会把我们当猴子耍,这得看当天她心情好不好了。”
虎杖悠仁从熊猫身后探头出来,道:“唉?流年前辈会使出大招吗?”
“大招……我其实还没怎么见过流年使出大招,流翎见过。”
众人看向乙骨忧太身边一直低头沉默不语的流翎,后者漠然地抬起双眸,缓慢地吐出几个字,道:
“她不会。”
“啊……其实还挺想见识一下流年前辈放大招时的模样。”
“还是算了吧,我怕这里都让她给拆了。”
离团体赛开始还有半个小时,一众小孩情绪已经有些兴奋高昂了。
“所以说,你们上次的姐妹花交流会,是遇到诅咒师搞乱是嘛?”
“是啊,而且上次乙骨前辈不在,这一次人可齐了,真的对这一次的交流决战赛很期待啊,我昨晚差点没睡着。”
梁致扫了一眼跃跃欲试的东京高专学生,道:“能看得出来。”
这边,熊猫道:“希望这次,不要发生其它意外。”
众人立即偏眸有些不善地看向它。
“……就只是感慨一下啦。”
虽然相处了一段时日,但梁致对这个高大的且有着自主意识能说话的熊猫持有很深厚的好奇心。
外形和自己国家那憨厚老实但有时也会作死搞笑的国宝重合起来,不得不说,和这只熊猫在一起,让她思乡的情绪好了些。
她身边站着的是陆和,他手里拿着自己的佩剑,剑柄处坠着一枚飘花玉佩,耳边打闹声依旧,他的心脏此刻却平静得有些诡异。
他垂眸盯着自己剑柄的玉佩,阳光照拂之下,玉佩的飘花完完全全显露出来,他抿唇,不动声色地把那一抹红给遮挡住。
随后平视前方前方的他,没注意到他身后的乙骨忧太把视线落在了他手中的长剑之上。
监控室外走廊,流年蹲在角落,正拿着手机,和国内的林璃通话,她身边是已经萎了七八分的小花,和已经有些枯黄的野草。
“所以,你真的打算,定下这个婚约了?”
“嗯,既然躲不掉了,就既来之则安之吧,两家人都说好了,婚姻不会成为我的束缚,以后除了不能对婚姻有二心,其它的,我可以放手去做。”
流年的手指卷着那长形的绿叶,没怎么用力地扯了一下。
“还是便宜白澈那小子了。”
林璃的笑声传进流年耳朵里。
“白澈去外地执行任务
了,听说那任务有点棘手,需要一些时间,等他回来,我们办了订婚礼,我就去东京,和你们汇合。”
安静的角落,让流年脑子冒了几分的困意,她敛眸,声音有些失真地说:“他去出什么任务了?”
“我也还没完全了解,好像是和什么墓有关的,对了,陆和有找你麻烦吗?都不知道他在哪里得到的消息,知道你去了东京。”
“还行,他这两天没有——”
皮鞋掷地的规律声也传进了流年的耳朵里头,她顿住,抬头往已经走到她面前的人看去。
“……”
“……”
五条悟这一站,便让流年落在了阴影的范围内,明明他浴在这温暖灿烂的阳光之下,但此刻他周身却萦绕着好几分阴沉,顿生了一股子的戾气。
他低头隔着眼罩与流年对视,盯着后者那睁圆了的异瞳片刻,才把方才徒生的阴暗压迫收了些回去。
没开口说一个字,他扬起一抹极其恶劣的笑容,迈着大长腿,绕开流年,开门进了室内。
“师父?”
林璃的声音像是打破了什么很厚实的玻璃,终于挑醒了流年的神经。
“噢噢噢,我在,刚刚……在看梁致流翎他们进场。”
“哦哦,我还以为你出什么意外了,其实我也有些不懂,局里为什么要让陆和掺和进来,明知道陆和和你不对付,我问过局长,他说这是上级的要求。”
流年缓下方才被五条悟扰乱的心绪,长舒一口气,道:“谁也搞不懂领导心思的啦,你也说了,既来之则安之。”
“或许吧,希望不要出太大的岔子。”
和林璃结束了通话的流年在门外静静坐了片刻,算着时间,在比赛开始之前,进了门。
“你来了?很快要开始了喔。”
也不知是不是有意的,宁栀把五条悟身边的椅子给流年空了出来,她身后是东南亚队伍的队长(文娜)。
五条悟在和庵歌姬还有文娜两人聊天,笑嘻嘻的模样,完完全全褪去了方才那一身的狠厉冷漠。
不知为何,有一团污浊的气堵住了流年胸口的气管,很闷痛,她深呼吸一口气,在那椅子上坐下。
“你觉得,最后和你对决的那五个人会是哪几个小孩?”
流年抬头看向已经在起跑线上等待开战指令的众人,大概扫了一眼后,说:“乙骨忧太,流翎,还有虎杖悠仁,这三个是有的,等一下,流翎也有些悬,京都高专的学生能力也挺好的。”
“你都赌流翎了,为什么不赌陆和,之前他可是赢了流翎的。”
“你觉得我会希望陆和进到第三轮嘛?”
“那倒也是,哈哈哈哈。”
宁栀笑着,听到了文娜在喊她。
“噢~算命啊?这个我不太在行,不过我们队伍的指导员可会了。”
宁栀伸手把拿着杯子正欲喝茶的流年转了身,手中的热茶因着这动作洒了些出来,有些瞬间烫红了流年的手指,有些往五条悟那边洒过去,却被一堵空气墙给隔开了。
流年盯着旁边那从空气墙上滑落的茶水,往问她有没有伤到的宁栀摇摇头,在把茶杯放好的同时,她垂眸敛去了自己有些不对劲的情绪。
文娜说对种花家的占卜算命这类东西很感兴趣,想见识一下,她睁着自己快要成圆形的眼睛,水汪汪地看着流年,满是恳求。
没人能拒绝这么一个美人这样看着你,喜欢磕颜的流年当然不是例外。
庵歌姬也来了兴致,笑道:“要不算一下是哪五个人进入第三天的比赛吧?”
“唉?肯定是我家的小孩们啦~”
五条悟欢快且自豪地说着,视线却粘在了流年身上,黑色眼罩遮住可以说话的眼睛,没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流年扯了嘴角,从口袋里头拿出自己的铜钱。
看上去已经有些时间的铜钱铺展在流年的手中,她垂眸,看着出来的卦象,微不可查地愣了一瞬。
文娜迫不及待地问道:“怎么样?”
“……会有些意外,但最终的结果不会改变。”
“莫?”
在众人满是疑惑的注视下,流年却收起了自己的铜钱,微微笑道:“天机不可泄露,嘿嘿……”
“什么嘛?!你肯定知道些什么!”
文娜像是撒娇似的朝流年晃了晃自己的身子。
流年把铜钱塞进自己口袋里头,屏幕上显示比赛开始,众人也就看向了自己那些学生。
宁栀暗自凑到流年耳边,问道:“你刚刚看到了什么?”
“没什么,都说了天机不可泄露嘛。”
“你有些不对劲。”
“哪有?”
屏幕里头,几步都是学生们的高光时刻,流年眼眸转着,把视线落在了正在和二级咒灵周旋的陆和身上。
身边伸出一只手,瞬间把流年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余光里,那只修长的手握住了茶杯,屏幕里头传来一声惊叫,流年的注意力便又回到了屏幕里头去。
“……”
比赛还没开始五分钟,流年口袋里头的手机就响了。
是局长给她发的信息。
“怎么了?”
“有个任务要出。”
“哈?!”
宁栀皱眉,道:“今天不是没任务的嘛?什么任务?不是有其它的咒术师或者这里本土的阴阳师嘛?”
流年泰然自若地收起手机,而后象征性地拍打了两下宁栀的肩膀。
“没事,我出去一下,不会花我太多时间的。”
在外面关门的时候,原本一直垂眸思索事情的流年还是感应到那道不可忽视的视线,只好抬起了头。
只不过,下一秒,她合上的木门就把五条悟的视线给隔绝开来了。
周围没人,流年眼中压抑着的冷意便开始肆无忌惮地生长。
往高专大门走去的时候,她把手伸进口袋里,指腹细细摩擦着那几枚铜钱。
大凶——
不是对这里的人,而是对她。
第44章 师姐
“沙沙——沙沙——沙沙”
又来了, 那声音又来了。
他像是一只刚破壳出生的小鸟,紧紧地缩在自己母亲的羽翼的之下,被窝里面空气很沉闷, 但浑身已经快要抖成筛子的他捂着耳朵, 没打算过去掀开被子的一角从而去呼吸你新鲜的空气。
“沙沙——沙沙——沙沙”
床板那刺挠的声音依旧在持续,声音在耳膜上跳跃, 然后进入他的大脑, 撕扯着他的神经。
“刺啦——”
一声极其刺耳的声音划破黑暗, 像是之前那声音的收笔,而后是一时的寂静, 好像之前什么也没发生。
被窝里面空气越来越稀薄, 室内的空调开得很低,可现在藏在被子里的他,却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闷热, 汗水已经浸湿了他的后背。
这安静下去的空间却让他的心脏慢慢提到了嗓子眼。
软趴趴的床好像陷下去了一块, 他在被窝里面立即瞪大了眼睛, 头皮发麻,浑身僵直, 呼吸也在意识到有东西爬上他床之后, 停滞了一瞬。
窸窸窣窣的声音在黑暗中被无限放大,他意识到, 有东西,在慢慢地朝他靠近。
别——别过来——不是我——
他无声地疯狂嘶喊, 想要往后离那个东西远远的, 可是不止是他的身子已经僵住而不能有所动作, 现在的他可以清晰地感知到,他的四面八方都发出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爬过来了!都爬过来了!
那声音越来越近, 终于反应过来的他手脚并用,狠狠地压住被子,原本所有吞在肚子里面的声音此刻终于冲开了喉咙,他汲取着已经污浊不堪的空气,忍着胸口因为缺氧的疼痛,以一种携带者疯癫的绝望声音,大声喊道:
“不是我!我不知道他要杀我!不是我害死你的!是那个人杀的你?”
爬在他床上的东西停顿了一下,在他以为终于摆脱了所有危险的时候,却惊恐地发现,有一股无形强大的力量想要把他从被窝里面挖出开。
绝对不可以,外面的光会刺伤他的身体,
把他肮脏丑陋的模样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他绝对不可以出去,绝对不可以——
于是,他开始手脚并用地敲击踢打着那来自四面八方的想要撕扯他被子的力量,像是一条疯狗面对捕捉者一般,拼命地挣扎着。
可是他抵挡不住,那被子依旧被人掀开了。
他蜷缩成一团,捂着自己的脸,痛苦地喊道:
“你滚啊!找他去啊?!不要来找我!”
“阿言……”
母亲的声音打破了折磨他良久的恐惧,原本快要旱死的鱼儿,在意识迷糊的时候,终于获得了好些滴来自上天怜惜的雨水。
他缓慢且颤抖地移开遮住自己脸颊的手,呆滞漠然地看着一屋子围在他身边的人。
哦,这是他的母亲,这是他的父亲,还有他的外公外婆爷爷奶奶。
哦,他睡的床,已经换成了不需要床板的垫子。
哦,他,是在自己家里面。
母亲带他去找心理医生,他一直重复着一句话。
“我没病。”
爷爷从乡下带了个所谓的神棍过来,但也没什么效果,反而,他开始可以从镜子里看到虚虚的影子。
试了好多个办法,屁用没有,他耳边的挠床声却越来越清晰,直到最后,他吵着要离开这里,他想要出国,逃离这个恐怖的地方。
到东京之后,他好了很多,什么怪事都没有了,直到某天深夜,他再次被那刺耳的挠床板的声音惊醒。
为什么一定要来纠缠他——他逃不掉的。
在精神恍惚了好几天之后,他收到了国内母亲发来的一条信息,在南城视察的她遇到了一位高人,而这位高人在东京也有好友,后者可以帮助他摆脱现在恐怖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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