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是再吃下去,就跟你好姐妹的肚子一样大了。”
温晚没好气地一拳锤了过去,她又瞥见了不远处的脂粉铺子,正是她从前常去的那一家,便不理这厮,径直往那边走去。
这里有她用惯了的玫瑰香露,在京都寻了许久,都没有找到相似味道的,而且这家的胭脂口脂也是她喜欢的颜色和香气,便想着今日多买一些带回去。
温晚正在细细挑选着,却突然有个人在她旁边静立了片刻,叫出了她的名字:
“温晚?”
她抬起头,对上一张有些熟悉的面孔,是一个明眸娇俏的女子,片刻后,温晚也叫出了她的名字:
“陆瑶?”
她是通州同知的女儿,一直跟她不对付,两人一见面就吵个不停,真是冤家路窄!
温晚看着这个从前的死对头,倒是突然释怀了,其实她们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的,不过就是女儿家性子不合,总是有小口角。不过,她一走就是大半年,说实话,感觉什么小矛盾的都过去了。
陆瑶许久不见她,对她也是好奇多过了不顺眼,她上下打量了一番温晚,说道:
“听说,你进京都找你爹了,怎么样,京都好不好玩?”
温晚淡笑一声:
“很好呀,若是得空,你也去瞧一瞧呗。”
陆瑶轻嗤一声:
“那里遍地是高官贵人,我才不去出丑呢!”
说罢,她又有些得意地说道:
“再说我马上就要成婚了!不得空呢!”
温晚保持着友好地态度问道:
“恭喜恭喜,是哪家的公子?”
陆瑶理了理发髻,说道:
“你不认识,是新来的知府家的长子,对了,你有着落了么?有没有开始议亲?”
二人正说着话,谢谦已经寻了过来,一只手搭在了温晚的肩膀上,见她与个陌生女子说话,很是客气地唤道:
“夫人,可看上了什么,为夫给你买。”
陆瑶愣愣地看了他们二人片刻,才反应过来:
“啊,你就成婚了?”
她上下打量了谢谦几眼,说道:
“你嫁给你家那个教书先生了?”
温晚扫了一眼身旁男子有些微变的神色,忙打住她的话:
“你乱说什么?我夫君,他是在京都做官的!”
“啊?”
陆瑶明显有几分不信:
“怎的长得这样像?”
“是他兄弟啊?”
第102章
气氛诡异地安静了半晌, 温晚带着怒意地说道:
“诶,你什么眼神啊!一点都不像好不好!”
陆瑶撇撇嘴,
“怎么不像?你看不出来么?而且, 你从前一直暗恋你家教书先生, 所有人都知道啊!”
温晚气红了脸,
“你,你胡说!”
陆瑶若有所思地地看了一眼她身后的黑眸男子, 被他冷厉的眼神唬了一跳,却还是不肯示弱地嘀咕着:
“本来就是, 还嘴硬不肯承认!”
见温晚气不打一处来,她又耸了耸肩, 故作平静地摆摆手,说道:
“哎呀,都是过去的事了,就算有,也没什么什么打紧的。不过,你既成婚了,就好好过日子吧, 我先走了啊!”
说罢, 摇着小手绢出了铺子。
温晚第一次觉得自己白长了一张嘴, 因为她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实在是太生气了,所以,她之前跟陆瑶合不来是完全有理由的,这个人最喜欢乱嚼舌根, 太让人讨厌了!
真恨不得追上去扇她两个巴掌!
她转过头,看见男子微黯的眸光, 拉着他的衣襟说道:
“你不要听她乱说,这个人是出了名的大嘴巴,就爱胡说八道!”
谢谦恢复如常的神色,淡笑一声看向温晚:
“选好了么?要买些什么?”
温晚的好心情全部被破坏了,她还以为过了这么久,都是要出嫁的人了,陆瑶的嘴巴会收敛一些,没想到竟变得的令人讨厌,太过分了!
“算了,不想买了,好烦!”
她气呼呼地转身就走。
刚回到万府,迎面碰上万峻,他手里抱着一个小包裹,拦下温晚,说道:
“妞妞,我正寻你呢,一大早的去哪里了?”
温晚有些无精打采:
“大哥,有事么?”
万峻见谢谦跟了过来,露出一丝笑意:
“原来是带妹夫出去逛了,也没什么,就是给你送东西,妞妞,这是关夫子临走时留给你的。”
他将手里的包裹递给了温晚,又附在她耳畔,悄声说道:
“夫子特地嘱咐了,让你以后多看些正经书。”
说完,万峻跟谢谦寒暄了两句,说是军营里有事,就大步离开了。
温晚没好意思地在背后白了他一眼,接过了包裹,径直回了房,将东西随手放在了圆桌上。
跟在身后的男子带上了门,幽幽说道:
“不打开看看是什么东西么?”
温晚自顾自地倒了一杯茶一饮而尽,这还用看?肯定是什么她压根不喜欢的正经书。
“哦,你打开吧。”
说完,她又出去吩咐小婢女,跟外祖母说,不用叫她用午膳了,她好饱,吃饱了,更是气饱了!
谢谦也不跟她客气,拆开了包裹,见里面是一套《太平广记》,他拿起一本,随手翻了起来,
“关夫子,是谁?”
没有看见谢谦意味不明的眼神,温晚不及思索,回答道:
“是从前教我和表兄识字的老师,后来又教了两年万峻的孩子,据说是今年自己开了间学堂。”
她关上了房门,走过来拿起谢谦手里的一本包装精良,一看就是很正经的书,十分嫌弃地撇撇嘴,说道:
“我就知道是这种。”
“他送你的东西,你不喜欢?”
温晚放回圆桌上,“嗯”了一声,却听身后的男子问道:
“那你为何找一个与他长得像的夫君?”
温晚回过头,目光落在这张熟悉的面孔上,她好像现在才发现,他的面色不对,眸光说不出的清冷,脸上也没有了从前的温润,而是难以言说的疏离。
他误会她,生气了?
就因为陆瑶随口胡诌的几句话?
哎呀!温晚顿感一阵无语,她有些慌乱地上前搂着他的腰,说道:
“你不要相信陆瑶那个大嘴巴,你跟关夫子长得一点也不像啊!”
“是么?”
男子的薄唇轻吐出两个没有一丝温度的字。
“那当然了!”
温晚抬起头,抚着他的脸颊,说道,“而且,他比你老多了!”
“……”
见他的黑眸收紧,垂下目光,她赶紧摇摇头,纠正道:
“不是,我是说,你还没有他那么老!”
好像也不对,哎呀,到底应该怎么表达?
见小姑娘语无伦次,男子更加陷入怀疑。
她家从前的教书先生?跟他长得像?
所以这位大小姐当初会看上他这个自家庄子里的书生,是因为有珠玉在前,自己就是个替身是吧?
见这厮一直不说话,温晚赶忙解释道:
“关夫子是我的老师,不是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么!我怎么可能暗恋他嘛!”
“那个陆瑶最讨厌了,她一直看我不顺眼,每次一见我就会散播许多谣言,她从前还说我暗恋她那个一无是处的草包哥哥呢!”
她今天就不应该理那个疯丫头的,那人一直都喜欢挑事,但又打不过骂不过她,后来就经常在背后说她的坏话,只要见到她跟那个男子说了一句话,就会说她刻意勾引别人。
像这种污蔑她暗恋这个暗恋那个的谣言,那个疯丫头不知道说了多少,害得她每次要解释,却解释不清。
慢慢的,她干脆不解释了。
后来,其他人见温晚能够坦然面对那些谣言,而陆瑶养成习惯,总是喜欢背后说别人,渐渐被通州贵女们嫌弃,才慢慢好一些。
这次,她走了那么多时日,还以为陆瑶已经改了,没想到竟然变本加厉,当着她新婚夫君的面,重提这些没有影的过往。
太过分了!
温晚看眼前的这张脸依旧冷厉,只能搂住了他的脖子,小心翼翼地哄着他,
“你要相信我嘛,我从前真的没有喜欢过别人,你是第一个。”
谢谦却觉得不太可信,毕竟这个小姑娘当初在自家庄子里调戏他这个“书生”的时候胆子大得很,一点都不像初出茅庐之人。片刻后,他缓缓说道:
“那个弹弓,也是关夫子送给你的?”
他怎的还没忘这个事?
看着他洞察一切的黑眸,温晚只能老老实实地交待道:
“不是……”
就在男子松了一口气时,她继续说道:
“不是他送的,是我偷他的。”
“偷?”
“他好像是从前手受过伤,不能拉弓,可是,万峥和万屹两个人非要跟他比狩猎,他就做了这个弹弓猎鸟。”
“我觉得很好玩,又不敢问他要,就求着让表兄也给我做一个,谁知他们两个都不理我。所以,我有一次趁关夫子不在,就从他房里把弹弓偷了出来。”
偷了之后,她又不敢拿出来玩,更不敢去还给他,其实,她也十分后悔做了这档子事。
温晚抱了这个人许久,又给他解释了来龙去脉,没想到他还是一副冷脸,也不说话。
这个人怎么回事,就是听了一个完全不认识的人的三言两语,就真的怀疑她,这算什么?
好烦!温晚今天真的被气到了,她一点都不想哄这厮了。
她立马松开抱着他的手,带着一丝怒意地说道:
“我都跟你说清楚了啊,信不信由你!”
就在她转身欲走之际,被男子拉回了怀里,抱着她坐在圆凳上,薄唇贴在她的耳畔发出声音:
“学会了吧,夫妻之间若是有一点点不对的苗头,就应该像我这样质问,方能显示出对对方的在意。”
“……”
她的脑子转了半晌才明白他说的什么意思,这人,怎的这样?
“那你信我了?”
见她煞有介事地发问,谢谦若有所思地将自己的疑惑说了出来:
“不太信,毕竟当初你招惹我的时候,像是很有经验的模样。”
“我有经验?”
温晚听见这话,顿时不服气了,说道:“我什么都不懂,你才有经验呢!你还说没人教过你,为何你什么都会?”
谢谦挑了挑眉,一只手随即覆上了她的腰:
“你指哪一方面?”
他指腹磨娑过的地方,就算是隔着衣裳,也能感觉到肌肤骤然的紧张,温晚捂着一下就热起来的脸颊:
“你,明知故问!”
男子瞬间吻上了她的鲜嫩的红唇,一面探入,一面说道:
“是说这个么?”
温晚在一阵恍惚间,已经被他剥了外裳放在床榻上,就这么一会儿的工夫,他自己身上的外衫也消失不见,这还不是经验十足?
“不是经验,这只是我学习能力强而已。”
“……”
粉色的纱帐落下,温晚被他压在下面,搂着他的脖颈,抬起下巴承受唇齿间的狂风暴雨。
口中的湿润和鼻尖呼出的潮气交缠在一起,见她有些喘不过气来,谢谦微微仰头松开了她。
让温晚又回忆起了她那个体验感十足的春梦,就如此刻,十分相似的场景。
少女环顾了一圈粉帐,嗤嗤一笑:
“你知不知道,我以前在梦里亲过你。”
男子没有丝毫惊讶,薄唇顺着颈部的肌肤逐渐往下:
“知道。”
“啊?你怎么会知道?”
他的手撑在温晚的两侧,头向上挪了挪,又吻住了她的嘴巴,与她的灵巧舌尖缠绵了一会儿,从缝隙中吐出几个字:
“是这样对不对?”
温晚突然反应了过来,用力推开了他,对上他幽黑迷离的双眸,怔了一瞬,说道:
“那一晚,不会是……”
男子轻啄她的唇珠,弯起嘴角:
“你每一个和我亲吻的梦,都不是梦,是真的!”
温晚摸了摸自己已经有些肿胀的双唇,怪不得,原来如此,可是,为什么?
她还欲问,却被忽然来临的震颤打断了思绪,从下往上蔓延,瞬间窜到了天灵盖,偏偏他的薄唇和双手还不放过她,所到之处一阵一阵的酥麻让她不禁低吟了出来。
肌肤间的激烈碰撞让她整个人都要被摇散了架,可是那人却又骤然停了下来,见小姑娘面色潮红,蹙着蛾眉,混混沌沌地睁着水雾杏眸看了过来,男子俯身在她的耳畔,低语道:
“我是谁?”
温晚感觉自己突然飘去了半空,欲仙不仙,欲落不落,那一处的渴望如同一口干涸的水井,亟待雨露的滋润。她不禁双手抚上了他的肩颈,带着十分的恳求:
“夫君,夫君……”
男子的舌尖扫过她轻颤的唇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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