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庭仿佛脸皮被人揭了下来扔在地上踩,他脸色铁青难看:“张翡翠,不管你相信不相信,在我心里从来都只是把你当做妹妹,也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借你的感情获取好处。”
“好啊,那就让你们家把从我家得到的好处全都吐出来。”张翡翠阴狠的说。
盛世庭咬牙:“行。我花用了你的我都还给你,但是你凭什么这样对薇薇?你凭什么把她的衣服都剪坏了?欠你的是我,不是薇薇。”
张翡翠再次大笑:“盛世庭,这话你说出来,不问问白薇薇敢不敢认吗?白薇薇,你自己说,你欠我的吗?”
白薇薇抿紧了唇,最后没正面回答这个问题:“算了。如果这样能让你消气,我都可以的。”
张翡翠一把抄起桌上的搪瓷缸朝白薇薇砸过去,盛世庭忙一把抱住白薇薇,将白薇薇护在怀里,搪瓷缸就砸在他背上,里面的水洒下来,将盛世庭的衣服都给弄湿了。
“世庭哥,你没事吧?”白薇薇瞬间就红了眼睛,着急关切的询问盛世庭。
盛世庭摇摇头:“我没事。”
他深吸一口气:“我们走吧。”
盛世庭拉着白薇薇出了知青院。
“世庭哥,你衣服湿了,得换一件,要不然会着凉的。”白薇薇担心的说。
盛世庭摇头:“我没事。”
“那我们现在去哪儿?”
“去找房子。”盛世庭低头跟白薇薇说:“张翡翠就是个疯子,我们不能继续住在知青院了,要不然你肯定会继续被欺负。”
白薇薇眼圈瞬间红了,眼里都是感动和深情:“世庭哥,你对我真好。我也想快点有一个只属于我们的家,我们永远在一起。”
盛世庭抱住她:“一定会有的。”
盛世庭和白薇薇找到林民义说出请求,这新婚夫妻申请一个房间,这肯定是合情合理的,林民义也没有拒绝的理由,他也没有为难:“我记得你们知青院好像还有一个小屋子,用来装杂物?要不然你们收拾收拾就住那里。”
可是盛世庭和白薇薇不想继续住知青院,“我们在村里申请一个房子。”
“那就没办法了。”林民义摊手:“村里的房子都是有主的,大队不可能把人家的房子分给你们,你们要么就住在知青点,要不然你们就自己去找家里有空房的人家商量,看看人家愿不愿意租一个房间给你们。”
盛世庭道:“大队部不是有一个空房间吗?”
林民义心里冷笑,真好意思,竟然敢把主意打到大队部来。
那房子可是比一般村民家里的房子都要好的。
林民义官腔,“那房子啊,大队有别的安排。”
盛世庭冷笑:“有什么安排,不会是故意不给我们吧?”
林民义瞬间沉了脸:“盛知青,你们这是质疑大队部的工作安排,还是对我们农村工作者心存歧视?盛知青,白知青,看来你们的思想真的是大大的有问题啊,劳动改造的力度还是不够,不能让你们将自己融入到农村来,不能理解大队干部们的工作意义。”
白薇薇一见不妙,连忙道歉,“大队长你误会了,我们不是这个意思。”
林民义黑着脸:“那你们是什么意思?”
白薇薇赔笑道:“我们就是之前没听说大队部的安排,所以才会感觉疑惑。”
林民义板着脸:“你们没听说,又不代表没有。难不成大队部所有的工作安排都要先经过你们的批准?我们大队部的工作当然是欢迎村民和知青们的监督,但我们不接受高高在上的指责。想要指导农村的工作,你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首先就是要先把自己的思想改造好,彻底改掉那些好逸恶劳,脱离群众的坏毛病……”
林民义接着对盛世庭和白薇薇一顿思想教育,将他们批得一文不值,批得两人一脸菜色,才让两人离开。
“欺人太甚。”出来之后盛世庭咬牙切齿,一拳打在墙壁上,结果疼的只有他自己。
白薇薇无奈:“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本来住进大队部是最好的,大队部大部分屋子都是用来办公或者存放东西的,只有卫生所的懋爷爷在这边住,他们会很清净,也没有人敢欺负他们。
租房子住进村民家,到时候是不用面对张翡翠了,可却要面对贪得无厌的村民,到时候对方黑手一点,他们被欺负了也无处诉委屈,只怕还比不上留在知青院面对张翡翠呢。
“要不然我们还是回知青点吧。”白薇薇思来想去,觉得张翡翠那么蠢,回头自己找到机会哄一哄,未必不能把她给哄转回来。
“不行,到时候张翡翠欺负你怎么办?”盛世庭一口拒绝。
白薇薇握住他的手:“世庭哥,我知道你担心我,我也知道如果继续留在知青点,我们可能要面对很多异样的目光,但如今我们已经彻底得罪了林家,也相当于得罪了整个水秀村村民,这个时候我们去谁家租房子都不是一个好的选择,隐患太多。倒不如我们留在知青点,先低调一阵子,等过段日子就好了。”
“至于翡翠,回头我们态度好点,好好跟她解释,我相信她一定能原谅我们的。”
盛世庭叹息:“好吧。”
心里越发的心疼和怜惜白薇薇,暗暗发誓一定不能辜负她。
第21章
用过晚饭,林安然先去看了竹子的浸泡情况,林民义和林国邦父子也跟着出来,林国良兄弟自然是不用说,肯定也要凑热闹的。
林国邦绕着水池子问:“这样泡几天就能防霉?真的假的?”
林国良忙说:“这个我知道,姑姑说,生石灰水浸泡竹子不是为了防霉,而是为了防腐防蛀虫,后面还要用盐煮过再晾干,最后再高温烘烤,把竹子里面的水分全部都烤干了,这样竹子就不会那么容易腐烂蛀虫和发霉了。”
“这又是浸泡又是盐煮又是高温烘烤的,搞下来多麻烦。”林安邦不以为然的说道:“等到春天的时候这雨一下,山上山下天上地下全都是水,衣服都晾不干,你这竹子做的东西就算是再怎么防霉也顶不住,最后还是白白浪费时间和精力。”
林安然知道林安邦说的是事实,也不生气,笑道:“你说得对,就算是经过处理,这竹制品想要做到彻底防霉那也是不可能的,但凡能买到我都不会打它的主意,可这不是没有办法吗?就只能想办法解决了,不管这竹子将来下雨的时候会不会发霉,总要先把它弄出来再说了。毕竟现在才12月份,离春天还远着呢,起码还有三四个月,难道这三四个月就不用了?”
“再说了,万一它真的防霉了呢?”林安然回头看向林安邦:“大哥,你有没有想过,要是这法子真能防霉,意味着什么?”
林安邦:“家里多几个杯子?”
林民义都忍不住瞪了他一眼:“蠢货。”
眼界还是太低了。
林安然取笑道:“爸,你也别骂我哥,这不怪他,他这一辈子最远的地方能去过县城吗?恐怕连县城都没有去过,只去过镇上吧?没有出去走过,眼睛盯着的就只有这一亩三分地,眼界自然也就这么大了。”
林安然没好气的敲敲她的脑袋:“说得好像你看过多大的世界似的。”
林安然笑:不好意思哟,姐姐看过的世界就是比你大。
只是林安然也只得意了一会儿,心里就忍不住叹息。
其实她也没有什么好得意的,她所拥有的一切都是前人种树后人乘凉罢了。
林安邦不是不想出去看看这个世界到底有多大,而是时代的原因让他走不出去,等到他们有机会走出去的时候,他们已经老了,想出去已经没有心气了,对这个世界好奇却又恐惧。
想到这里,林安然就笑道:“意味着我们水秀村的村民家家户户都能用上碗和杯子啦。”
林安邦闻言点头:“这倒是。”
林民义看着这个儿子摇摇头,不过他也没有说什么,只慢慢悠悠的绕着水池走了两圈,就回家了。
看过竹子天色已经黑下来了,李香兰让林安然和封停赶紧回家,不过林安然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转头去了卫生所,封停不可能让林安然一个人回去,只能跟着她走。
路上有一段路没有人家,林安然就跟封停说:“之前说的事情你是怎么想的?”
封停猜测她问的是去东北看他爷爷的事情,但不确定,“什么事?”
林安然道:“就是你去东北看你爷爷的事情。你是怎么想的,你要不要去一趟?我先说我的意见,我建议你最好是去一趟。”
封停心里确实很意动,他已经有几年没见过爷爷和堂哥了,就是信件联系也少。毕竟他是家里出事前安排下乡的,家里出事后消息并没有传到这边,所以他才没有被家里连累,日子过得还算是安生,而爷爷和堂哥他们就不跟他联系也不让他联系他们,往年都是他默默的收集好物资寄过去。
今日林安然一而再再而三的提起这件事,封停心动的同时也不得不警惕起来。
林安然自然不可能如实告诉他,你爷爷很有可能今年被冻死在东北,到时候你堂哥要黑化,这种无厘头的话不会有人相信,却会暴露自己,她挑眉:“你来水秀村也有几年了吧?难道你就一点儿都不想你爷爷?”
封停望着她轻声说:“当然想。更何况如今我也已经结婚了,正该带孙媳妇去给他看看。”
林安然恼了,她好心好意让他去救爷爷性命,他倒是好,非要拉着她一起受罪?简直是白眼狼。林安然气恼的一脚踩在封停的脚上:“封停,恩将仇报是有报应的。”
“这怎么能叫恩将仇报呢?我们是夫妻,夫唱妇随不是很应该吗?”林安然这一脚对于封停来说根本就是挠痒痒,他连眉头都不皱,望着林安然的目光都是戏谑。
“封停,你是不是忘记了,我们只是协议婚姻,什么夫唱妇随,少做美梦。”林安然懒得再跟他废话,这么一个聪明人,只怕自己再多说几句,他心里不知道要生出多少怀疑来,不,他这会儿应该就已经怀疑她了,林安然翻了个白眼,真是好心没好报:“行了,是你爷爷又不是我爷爷,你爱去不去。”
林安然从封停身边走过去,封停一把抓住她的手,往自己怀里一带,“林安然,你这么费心费力做这么多,不就是想跟我做真正的夫妻吗?”
林安然恼了,但目光对上几乎要贴上来的俊脸,她忽地就不恼了,反而一把抱住他的脖子,整个人往他身上贴,吐气如兰:“是啊。所以你就从了我吧。”
她垫起脚,慢慢的往他唇上凑过去。
封停看着渐渐沾满自己整个视野的俏脸,仿佛第一次发现林安然竟然这样美丽,她的皮肤白皙细嫩没有一点儿瑕疵,好像一块香玉一般还可以清晰的看到她脸上的细碎的绒毛,极是可爱,她的眉浓而翠,就像是用最名贵的黛笔画就,任何言语都写不出它的风流,一双眼睛澄净明澈,像是造物者在创造她的时候,在她的眼里沉入了一片琉璃,波光粼粼下潋滟多情,她小巧笔挺的鼻子下是嫣然的红唇,丰ῳ*Ɩ盈饱满,散发着诱人的香气在靠近,封停不由得喉头一紧,眼看着那唇就要贴上来,他一把将她推开。
“林安然,你是女孩子,要矜持。”封停狼狈的移开目光,后退了几步跟她拉开了距离。
“哦,女孩子要矜持是吧?那男孩子就不要咯?”林安然朝他张开双手:“行吧,我把主动权给你,来吧,亲爱的~~”
封停:“……”他是这个意思吗?还有什么亲爱的?她叫谁呢?她怎么就这么轻浮?
一想到林安然或许也这样叫过盛世庭,封停感觉心里像是被人塞进了一整只柠檬,酸得他难受。
“闭嘴!”封停低喝,额上青筋跳动,他在努力隐忍:“走吧。”
再纠缠下去,他真怕自己会失控。
林安然哼了声:“孬种。”又有点儿可惜,明明是很好的破冰机会,就这样浪费了。
林安然看了一眼前面的男人,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两人到的时候懋爷爷还是躺在门口的竹躺椅上,一下一下的摇着,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十分的惬意。
“懋爷爷。”林安然跟他打招呼:“您吃过晚饭了没?”
懋爷爷睁开眼睛:“吃过了。封知青也来了?”
封停也叫:“懋爷爷。”
懋爷爷点点头,看向林安然:“这天都黑了,小两口不赶紧回家又过来干嘛?又想抓药?”
林安然笑道:“是啊,上次的给了三嫂,只能再配一副了。”
懋爷爷道:“去吧。”
林安然从封停手里接过灯放在桌面上,拿出一张桑纸,然后开始抓药。
她根本就不用药方,之前使用过一次药柜如今也很熟悉,拉开药柜从里面抓出药材放在戥子上称量,然后倒进桑纸上,封停这是第一次看到林安然抓药,没想到她竟然这样娴熟。
是她之前就练过吗,还是她天赋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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