绞尽脑汁浑浑噩噩地过了两天,桑瓷和裴忱被一同邀请至Slioz的直播间做客。
盼星星盼月亮的好机会,这不就来了么!
桑瓷从前一天晚上就开始事无巨细地嘱咐裴忱,一定要拿出在双方父母面前表演和谐的劲头来认真对待直播。
好在裴忱这两天真的心情很不错,不仅一反常态地没跟她唱反调,还在直播前特意给她借了当年秋冬高定系列的礼服。
活动当天,直播间内的人数直接突破了八百万。
主持人很高兴地打招呼:“欢迎桑瓷和裴忱作为Slioz的特邀嘉宾,来到我们今晚的直播间,先跟大家打个招呼吧?”
“大家晚上好,我是桑瓷。”
“晚上好,我是裴忱。”
直播间的弹幕疯狂滚动起来:
『啊啊啊瓷瓷打招呼好像猫猫弯爪子,好可爱!』
『哎哟哟!是哪个黏黏糊糊的学人精眼巴巴地模仿老婆的语气和手势啊~』
『我没看错吧!这是情侣装吧?!』
『原地结婚谢谢!!!』
在聊完了品牌相关话题后,主持人神秘一笑:“直播间的粉丝们非常热情,我们除了安排了抽奖活动外,还给大家带来了一些小福利~听说桑瓷和裴忱是青梅竹马,替粉丝们问一嘴,你们平常私底下的相处是偏向于友好的一挂,还是更像互相看不顺眼的死对头呢?”
桑瓷斩钉截铁:“上次在综艺上也说了,我跟裴老师从小到大就严格遵循合谐友好的相处模式。”
裴忱配合:“嗯,前两天在剧组门口对戏的时候被拍了,闹了个乌龙。其实我们从来没有吵过架,更没有打过架,桑瓷的脾气一直都非常好,一般有问题会第一时间照顾我的情绪。”
主持人秒懂:“哦,看来桑瓷在哄裴忱这一点上简直得心应手啊。”
被莫名戴了顶高帽的桑瓷干笑两声,欲言又止地看了眼裴忱:适当编一点就好,怎么话那么密?再扯就太假了,要遭雷劈了。
裴忱的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靠椅扶手:“嗯,桑瓷在直播前还特意来哄我,让我别紧张。”
主持人跟随着弹幕一起哇了一声,看向两人的目光里闪烁着星星。
桑瓷:……什么理解水平,裴忱都分不清“哄”和“威胁”的吗?
“既然关系这么好,想必两人之间的默契也是无可挑剔的,我们今天就简单来玩两个小游戏。”
主持人拿出了准备好的纸箱,“这里收集了100位粉丝的提问,我们随机抽取四道题,两位将答案写在白板上,只要有一题正确,就给直播间的粉丝宝宝们抽取Slioz新系列「水墨·黑与白」的随机色号正装口红一支!~”
和谐友好的朋友间确实默契十足,可惜他俩是货真价实的死对头,基本的生活习惯多多少少都知道,但粉丝提问肯定不会像恋综里的那样问一些爱吃什么、喜欢什么颜色之类的简单问题。
桑瓷抬眼看了下裴忱,不过没关系,读心术会帮上大忙。
主持人抽了第一张纸条,展开:“如果可以回到过去,你最想要时间停留在哪一年?”
桑瓷慢吞吞地打开笔盖,借着白板的遮挡,朝裴忱望去。
谁料裴忱也看过来。
视线在半空中相撞,桑瓷紧了紧笔杆,写下答案。
主持人惊喜地宣布结果:“两位写的都是‘高三’,可以简略地阐述一下理由吗?”
桑瓷垂下眼睫,一点一点擦掉题板上的字迹,牵强地扯了下嘴角:“因为……”
话梗在喉咙里,桑瓷发现自己根本找不到任何一点好处,如果按照她的想法,可以是任何一年,哪怕再经历一遍去年受尽白眼的跑龙套,她也不想重新过一遍高三,“觉得那种忙碌但又努力奋斗的日子很充实。”
“裴老师呢?”
“想改变一些事情。”裴忱的视线短暂地停在桑瓷用脚链遮住的伤疤上,而后不着痕迹地移开,“当时做事冲动,没有考虑完全,所以造成了难以挽回的后果。”
气氛兀地有些沉重,主持人笑着打圆场:“看来两人都是积极奋斗的性子,让我们看看下一个问题——如果有机会一起旅行,你最想和ta去的城市是?”
答案相同,两人写的都是黎城。
桑瓷硬着头皮解释:“有机会可以带裴老师去参观一下我的大学,里面风景不错,食堂也很好吃。”
笔杆在裴忱的指尖转得飞快,似笑非笑:“确实,我也很好奇黎城的魅力究竟有多大,能够让某些人放弃念叨一年的北城,一声不吭地一个人过去了。”
『还“某些人”,你直接点桑瓷算了』
『有人能现场给裴忱照个镜子吗,怨气都快冲出屏幕了』
『哈哈哈乐呵呵的傻白甜秒变深闺怨男』
“好的。第三个问题,短时间内,不考虑外在因素,你最想和对方做的一件事是什么?”
桑瓷还在思考裴忱上一题的理由:难不成当时年级大群里传遍了的“裴忱放弃出国学金融,为了追随喜欢的女生去北城学表演”的另一位主人公是自己?
思绪飘忽间,她描着裴忱的心声写下了“看烟花”。
在主持人又一次的惊呼声中,裴忱带着探究意味的眼神望了过来。
只不过沉浸在自己的思维中的桑瓷没能及时发现。
“看来传闻中说的是真的,当关系好到一定程度的时候,不需要语言或者眼神的交流都可以达到心有灵犀的程度。”
主持人来回摇晃了下箱子,拿出了最后一个纸团打开:“这一道相比于前三个会有一点难度哦,之前也看你们在节目上提了说是通过儿童车结的缘,但朋友肯定有亲疏之别,你们真正地把对方纳入一个比较特殊的地位是在何时何地?”
“如果这一题再次回答正确,我们将邀请一位非常特殊的嘉宾来到现场~据说这位嘉宾对两位而言都非常重要哦,ta本人也很期待和你们的见面!”
『确实有点难啊,两个人就算再有默契,应该也不会是同一个答案吧?』
『“何时何地”,谁想到的问题,好狡猾啊!看似是最后一个问题,其实是最后两个问题』
『特殊嘉宾是谁啊,我开始好奇了』
两人同时翻转白板,答案仍旧对上了——三岁,儿童公园。
裴忱瞳孔幽深,直勾勾地盯着她:【又是一样的回答;奇怪了;桑瓷怎么会知道呢】
“……”
桑瓷看到字符飘起来的那刻心跳都停了一拍,大脑完全空白:不对啊,怎么会是这个答案,她和裴忱的第一次见面是在五岁才对啊!
第62章
裴忱眸色湛湛,挑起一边眉尾长久地凝视着她。
在桑瓷快要绷不住时,忽地笑了:“原来你也那么早就认识我了,好巧啊,桑瓷。”
“桑瓷”两个字被他用闲散的语调拖长尾音念出来,苏得直播间的观众们纷纷起哄:
『又爽了,哥』
『青梅竹马可可爱爱!好嗑好嗑!』
『果然第一期车上的那次二选一,五题错四题是小情侣在闹别扭,说实话,这默契度真有点超神了吧?!』
『啊啊啊知道你小子高兴,但你先收敛点!把瓷瓷都看害羞了啊喂!』
桑瓷不是羞的,被那样一道锁定猎物般的眼神盯住,她清楚地感觉到完了。
小时候只要一干什么坏事,被裴忱逮到的时候,他就是这个表情。起先她不服气,还以为裴忱是用气势框她,没想到真的一抓一个准,她在裴忱面前完全无所遁形。
桑瓷心虚地笑了下:“我也是听别人说的。”
裴忱意外敛起了眼底的探究之色:“我妈连这都跟你说了?”
桑瓷原本在想怎么圆过去会比较平滑,谁知道随便敷衍着A了一下,对面把大招都交了。
在心里嘲讽了一遍裴忱果真是个傻的,她掩住喜色,面上点头:“聊天的时候提起过,我印象比较深。”
为避免裴忱临时起了抓着她一起回忆往昔的念头,不想露馅的桑瓷主动问主持人:“特殊嘉宾到底是谁呀?”
主持人被她的可爱语气逗笑,也跟着转身:“既然桑瓷已经迫不及待了,那就有请我们的特邀嘉宾——!”
来人很神秘,保镖手里两把黑色的大伞遮住了他全身的三分之二。
这么大排场啊,她在心里感慨。
桑瓷看了眼露在外边的西装裤与漆面皮鞋:是男的?能称得上她和裴忱特别要好的男性朋友……林奕还是沈宁谦?
好奇的眼神一路往上,两把打伞也慢慢展开。
对上那人略微上翘的丹凤眼,桑瓷内心期待的火苗被浇得一干二净。
林瓒?这混球来干什么?还不如让裴忱继续审判她呢!
林瓒眼眸弯起,朝桑瓷打招呼:“Surprise honey~”
桑瓷:“……?”
【……;什么东西;痴心妄想做梦来了?】
裴忱绷着眼睑,一脸淡漠地靠在椅背上。
cp粉的危机感顿时就燃起来了:
『怎么就对瓷瓷honey了啊啊啊?这是真挚友,还是专程来挖墙角的???』
『来之前:裴忱的笑都没停过;来之后:疯狂挂脸』
『裴忱:妈的,真想全部炸了你们这些觊觎老婆的坏东西』
两人都丝毫没有见到昔日挚友的喜悦情绪,反倒是第一次见林瓒的主持人最为热情:“欢迎小林总,小林总先跟屏幕前的观众朋友们打个招呼吧!”
“大家好,我是林瓒,三天前刚就任Slioz的副总一职,也是桑瓷和裴忱十几年的最好的朋友。”
如果不是在镜头前,桑瓷估计腮帮子都要笑酸了。
最好的朋友?最好掐架的朋友才对。
不知道内情的主持人继续推进下一个环节:“既然小林总和桑瓷他们也算得上青梅竹马,想必彼此都很熟悉了。刚刚桑瓷和裴忱用‘和谐友好’的相亲相爱来描述他们之间的关系,从您的角度来看他们是一种怎样的相处状态呢?简单地用几个词汇概括一下就好。”
和谐友好?相亲相爱?
亲眼见过年岁尚小、粉雕玉琢的桑瓷抹完宝宝霜就一路狂奔去找裴忱掐架的林瓒扑哧一声笑出来:“几个词语实在太有限了,要不我举几个印象深刻的例子吧?”
面对这个意外之喜,主持人自然喜出望外地满口答应,弹幕虽略有怀疑,但对他的好感度也噌噌噌地往上涨:
『我就说长得这么帅,一看就不是能干出撬墙角那种糟践事的坏人』
『多说点!爱听!』
『哈哈哈这位该不会也是cp粉吧!』
只有两位无法抗拒的当事人不约而同地抱臂,瞧他狗嘴里能吐出什么象牙来。
林瓒:“我记得那是一个寒冷的冬夜,风流倜傥的我正在书房里看外国的著名作家乔黎海·洛斯托别洛夫斯基的诗集,他们都知道的,我一般都比较爱好文学,当然,喜欢读书只是我众多优点里的最不起眼的一点……”
憋了半天的桑瓷没忍住,笑出了声。
林瓒话锋一转:“突然透过窗户看到了桑瓷的身影。”
桑瓷扬起的嘴角立刻垮了回去,她微笑:“然后呢?”
“然后就看她手脚麻利的跟蜘蛛侠一样,一路爬到了裴忱三楼的窗户边,去偷他的外套。”
主持人和网友:啊?!
桑瓷:这谣言王八蛋……
“我跟你哥好像已经很久没联系了。”
正在欣赏桑瓷看不惯他却又干不掉他的表情、洋洋得意的林瓒面色一僵:他妈的!很久没联系?前天给他哥林奕打电话告状,害他刚从酒吧蹦完迪回来就挨了一顿家法的不就是你吗?
虽是同龄人,但林瓒多少还是有点怕裴忱的。
对上他暗含警告的目光,林瓒不情不愿地补充:“……偷裴忱外套里的数学作业。”
被他的大喘气吓了一跳,主持人笑道:“这么一说,我好像也想起了读书时被数学支配的恐惧。”
在裴忱的注视下,林瓒后面举的例子作妖痕迹收敛了很多,但基本都是往桑瓷身上扎:
“桑瓷小时候有段时间被家里人禁止吃糖,然后就想办法骗我们这些小孩的糖果。拿了个水笔说可以给大家画神奇的能变成奥特曼的夜光手表,我们都不信她,只有裴忱天天把胳膊送上去,然后天天被骗糖。”
“桑瓷刚跳舞的时候把门牙磕掉了,听别人说只有把牙扔到房顶上才会长出新牙,最后拜托了一圈人,扔牙的殊荣落在了裴忱的身上。别墅三层楼高,裴忱爬树,桑瓷的牙没扔上去,把自己的门牙也给磕掉了。”
“圣诞节,桑瓷说许完愿以后真的有麋鹿来驮她,我们都不相信,结果一星期以后在裴忱家的仓库里看到了红色的麋鹿装。”
……
『……瓷瓷小的时候好可爱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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