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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给前夫的皇叔——却话夜凉【完结】

时间:2024-11-16 14:51:57  作者:却话夜凉【完结】
  好在昨晚萧意卿来此地探访之前,做了和羯人长期周旋的准备——在山域边缘、靠近大江的一片泥沼地带后方,悄悄布下了一个临时营地。
  羯人生长在大漠之中,常年逐水草而居,对这种跟流沙一样能连人马牛羊完全吞噬的东西,生来就带有一种恐惧之感,说那是魔鬼诅咒过的地方,从来不会靠近。
  守拙带他们过去暂避一段时日,等羯人放弃搜查,再回主营也不迟。之前留下来的干粮清水还在帐子里,且分量足够,他们可以放心吃,无需为食物发愁。
  考虑到接下来将有一场硬仗要打,容不得片刻放松,沈盈缺便干脆借这难得的闲暇,让大家好好休整一番。
  她自己也回到帐子里,继续完善接下来的计划。@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守拙虽恨他们威胁自己,但看在萧意卿的面子上,还是给沈盈缺烧了一桶热水,供她清洗。
  ——在如此艰难的行军途中,这已经算是顶级奢侈,连夷则都忍不住投来羡慕的目光。
  可沈盈缺也不知是被这陌生环境影响,还是叫眼下的局势搅得心烦意乱,如何也提不起兴致,草草擦洗一番,便从浴桶里出来,和衣在行军榻上tຊ躺下。
  那日听完萧意卿的话,她虽然早已有心理准备,也知道皇家一向藏污纳垢,从来没有表面上看到的那般高贵无瑕,但还是被这其中的细节深深震撼到。
  嘉祐帝的私生子。
  萧室皇族的污点。
  原来,他就是顶着这样的身份,在豫章王府讨生活的。难怪豫章王妃不喜欢他,天禧帝也要取他性命,连他自己也时不时露出一副自厌自弃的模样。
  这得是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白眼,才会养成那样尖刻冷漠的性子啊……
  可为什么就是不肯告诉她呢?
  难道在他眼里,自己也和那群人一样目光短浅,觉得他出身肮脏,不配跟自己在一块吗?
  相处这么久,难道连这点信任,都不肯给她吗?
  她不禁又想起颂惜君,手缓缓在胸口攥紧,指背猝然碰到一个冰冷硬物,一顿,低头一看,是老宅凤凰树上的那枚金铃。她带兵离开落凤城前,海粟大师特地从树上摘下来,送给她的。
  说是能护身。
  嗯……
  扪心自问,她到现在还是认为,那个秃驴在骗她,这就是一个普通铃铛,什么姻缘,什么护身,都是他为了让石桥寺香火好一些,编出来诓人的。
  愿意听他的话,将铃铛带在身边,也是为了让他快快闭嘴,别耽误她出发的时间。
  可现在……
  想着下落不明的萧妄,想着两人看不清未来的前路,她不由拿起金铃,默默在手心里握紧,放到胸前,闭上眼,无声许愿。
  祝他平安;
  祝他无恙;
  即便将来能陪着他走到最后的人不是自己,也希望他余生能喜乐无忧。
  也不知是不是这个铃铛当真存了点佛祖开过的光。
  就听一声细细的脆响,沈盈缺掌心有什么在猛烈震动,打开一看,就见一道耀眼的金光,宛如闪电一般,顺着铃铛发声的细窄开口处裂开,越裂越开,越裂越大。
  沈盈缺还没反应过来那是什么,人就被光线吸了进去。
  一阵天旋地转,转得她头晕眼花,胃逆难耐,好不容易停下来,落到实地,却是曲着两腿,跪在地上。冷硬的石板叫风雪浸透,冻得她浑身打颤。
  起身想站起来,脖颈上便伸来一抹刺骨的冰寒。
  竟是一把长剑,经历了几番厮杀,刃面已有明显的豁口。鲜血顺着剑身流入她衣襟,还沾着主人留在这世上最后的余温,烫得她心尖也跟着颤抖。
  而那位执剑之人俊秀而冷漠的容貌,更是熟悉到化成灰,她都能认得出来!
第88章 第一世(一)
  这是发生什么了?
  她为何会跪着,又为何会被萧妄拿剑指着脖子,这里又是什么地方?
  沈盈缺茫然张了张嘴,想询问一二,却发现自己的双唇如河蚌一般,如何也撬不开,只能挺着脖子,瞪着眼,烈眼凶凶地和面前的人对视。
  像一只被逼到绝境的羔羊,用自己最后的倔强,努力捍卫自己的骄傲。
  萧妄轻声一嗤。
  散漫勾起的嘴角像雾色里若隐若现的游丝,叫月光映得不羁。兜鍪下瞳孔微烁,褐中透着点如血的猩红。玄甲披身,凛光湛湛,照映一地霜寒。
  和她熟知的那个狷狂恣意、毒舌腹黑的萧妄有着同样的脸,却更加冷漠无情。
  沈盈缺心头打了个颤,下意识想往后退。
  那柄染血的长剑,和团团笼罩在她娇小身躯上的高大身影,却先她一步,从她身上离开,伴着略微沉重的足音,去到她前方十步开外的一张临时搬来的、血痕斑斑的胡床上坐下,借着头顶惨白的月光,拿起扶手上的一块麂皮手帕,慢慢擦拭剑身上逐渐凝结的血珠。
  沈盈缺这才看清楚周围的环境——
  这是一条覆满白色积雪的红墙宫巷,不宽,却很长,一直延伸到夜色尽头。迷雾在半空横绕,叫人看不清来路,也望不见归途,只有眼前这一方朦胧月色,和月光下无声拭剑的人。
  仔细分辨,还能看见胡床脚踏一侧的阴影里头,跟叠罗汉一样高高垒着三具尸首,六目圆瞪,鲜血淋漓。看服制,都是御前近身伺候的内侍。血还没凝固,腥味甚浓,似乎才死没多久。
  不出意外,应该就是萧妄手里这把长剑杀的。
  一剑封喉,利落又干脆。
  大约是嫌胡床的脚踏太低,萧妄干脆把脚踩在他们身上,以便支肘于膝头,方便他擦拭剑身。
  而他身后一墙之隔的宫城其他地方,已然是火光熊熊,厮杀漫天。
  烈烈火舌宛如祝融倾倒向人间的火海,锻炼出一片火泡“咕嘟”的炼狱,不知烧到了哪座殿宇,冲天的浓烟却已映亮半片浓墨般漆黑的夜幕。伴着那几乎和夜色融为一体的嘶吼声、惨叫声、刀剑碰撞声,以及钝器捅/入/肉/体发出的沉闷碰撞,和鲜血喷溅声,听得人心惊胆寒。
  沈盈缺深深打了个激灵,身子往后蹭了蹭,愈发想离开这里。
  怎奈她双手双脚却被一条足有婴儿小臂一般粗的麻绳紧紧捆束住,动弹不得,只能屈膝跪在寸许厚的积雪当中。
  发髻松散,衣裙脏乱。@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腕上的绳子似乎还浸过水,坚实牢固得可怕。她才尝试着挣动一下,肌肤上便火烧火燎般勒来一股刺痛之感,疼得她龇牙咧嘴直抽气。血腥味在空气里缓缓弥漫,她逐渐分不清究竟是自己手腕上的伤,还是衣发上沾染的、不知来自谁的乌血之气。
  “咔滋、咔滋、咔滋——”
  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踏雪声。
  沈盈缺还没来得及回头看清楚是谁,沉闷的肉/体砸地声便重重响在她身旁,溅起大片雪花,将她本就不甚干净的裙摆污得更加脏乱不堪。
  “少主公,姓曹的已经带到,要杀要剐,还请少主公指示。”
  是鸣雨,声音藏不住的兴奋。
  嘲风站在他旁边,点头附和,脸色凝重,跟他家少主公一样沉默寡言。
  而那位被他们五花大绑丢在地上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天禧帝身边的第一心腹,台城里的内监总管,曹惟安。
  沈盈缺惊得睁圆了眼。
  曹惟安显然也吓得不轻,肥硕的身子在雪地里抖成筛糠,像一条搁浅的胖头鱼。可一张嘴却硬得很,都已经沦为阶下囚了,还紧紧咬着颤抖的唇瓣,一声饶也不肯讨。
  鸣雨踹了他两脚,踹不出一个字,急躁地咋了下舌,撸起袖子弯腰就要揍人。
  沈盈缺却突然听见自己开口朝他怒吼:“住手!”
 
  声音之大,旁边宫墙顶上的积雪,都被“簌簌”震落一小片。
  鸣雨吓了一跳,圆着嘴巴,愕然看向她,眼里带着明显嫌她多管闲事的恼怒,很想啐她两句,瞥了眼胡床上的人,又悻悻把嘴闭上。
  沈盈缺自己也挺懵的。
  她能感觉出来,自己现在应该又是做梦,且梦的还是那个自己并不记得的那一世的旧事,跟之前几次做梦一样。
  可唯一不一样的是,这一回,她不再是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而是真真正正进入到这个世界,去体会这具身体曾经感受过的喜怒哀乐,悲欢离合。
  但也不知是她刚刚进入这个梦境,还不太适应梦里的一切;还是这梦境对她的苛刻限制,她没办法完全按照自己的意志操控这具身体,只能顺从这具身体的想法,去做那些应该做的事。
  譬如刚刚,她在萧妄面前故意逞强的模样;
  又譬如刚刚她对鸣雨吼出的这句话;
  也譬如现在,她怒目瞪着胡床上气定神闲擦拭长剑、看都不看他们一眼的倨傲男人,破口大骂——
  “你算个什么东西!仗势欺人,倒反天罡。若不是陛下宽厚仁善,不介意你的过往,重用信赖于你,怎会让你有今日之势?又怎么遇到眼下这宫倾之难?他待你这么好,你却这般回应他,你还有良心吗?白眼狼,伪君子,不忠不义,寡廉鲜耻,简直比畜生还不如,我呸!你等着,哪怕你真能坐上皇位,也早晚会遭报应的!”
  鸣雨听得心惊肉跳,背脊都向后倒仰出了一个明显的弧度。
  嘲风也忍不住皱起双眉,朝沈盈缺投去不悦的目光。
  曹惟安更是张圆嘴巴,忘了呼吸,两只眼睛瞪得快要从眼眶里突出来。
  胡床上的男人却仿佛什么也没听到,自顾自继续低头拭剑。
  眼里的锋芒叫剑刃反射的冷光吞没,显出tຊ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好像真的只是一个寻常行伍之人,然昂藏的仪表,挺拔的身姿,以及不经意一个顾视之间,隐约露出的随意、却又似将周遭一切皆已掌控在手的从容之态,足以表明他的经历与身份与旁人是截然不同的。
  直到刃上最后一滴污血被麂皮手帕稀释干净,他才翻转手腕,挽了个随意的剑花,将长剑收回剑鞘,两手交叉枕于脑后,懒散地仰靠在胡床上,睨着沈盈缺,漫不经心地抬了抬下巴。
  “还有吗?继续说。”
  沈盈缺一噎,险些咬到自己的舌头,颇有一种被轻视怠慢的不爽之感,越发愤怒地瞪着他,“没了!”
  又觉这样被他一句话堵回去,很没面子,便又哼声补充道:“树不要皮,必死无疑;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广陵王殿下已经天下无敌了,我再继续说下去,除了让自己更加口干之外,还有什么意义?”
  谁知萧妄扬了下眉,竟是道:“哦,原来是渴了,行。嘲风,给晏清郡主倒一杯水,要烧得温温的,让她润一下喉,继续骂。”
  沈盈缺:“……”
  哦,好吧,真不愧是他。无论前世还是今生,梦里还是梦外,他那张嘴都是一个德性,气死人不偿命。
  “不必了。广陵王殿下的东西,我可不敢碰,喝死了算谁的?”
  沈盈缺翻了个白眼,不屑地嗤笑。
  “别以为这样,我就会告诉你陛下如今的下落。少做梦了!你自己要做小人,罔顾陛下对你多年的栽培,陷他于不义,我却没你这般厚重的脸皮,敢忘记他这些年毫不保留的抚养之情。要么你现在就杀了我,否则等到哪天陛下东山再起,救我出来,我必第一个亲手结果你的性命,以全我沈氏一族历代精忠报国之名!”
  萧妄挑了下眉尖,从胡床靠背上坐起身,继续打量她,“所以晏清郡主是当真做好‘为先帝捐躯’的准备了?”
  边说边踢了下脚边高高堆叠着的尸首。
  也没怎么使劲,但最上面那位死不瞑目的内侍还是滚了下来,翻了两下身,在积雪上拖出一条又长又宽、染着斑斑血迹的深痕。
  死鱼般的两只眼刚好和沈盈缺对上。
  沈盈缺浑身一抖,险些尖叫出声。
  旁边的曹惟安整张脸吓得苍白,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竟挣开了鸣雨踩在他身上的脚,蛆虫一般“啊啊”往远处墙根底下钻。
  却被萧妄从剑鞘中拔/出、猛力投掷而来的长剑,霍然扎透右肩,稳稳钉在红墙之上。
  “啊——”
  凄厉的惨叫响彻云霄,宛如一柄无形的匕首,将本就不甚太平的宫倾之夜划刺得更加伤痕累累,血迹斑斑。
  沈盈缺这下连颤抖都已忘记,直着两只眼睛,呆呆望着被鲜血浸透半个身子的曹惟安,片刻后猛地呛咳出声,才想起自己一直都憋着气,忘了呼吸。
  “晏清郡主现在是不是仍旧觉得,死并不算什么?”
  萧妄闲适地从胡床上下来,停在曹惟安面前,拔/出他肩膀上的长剑,转身走向沈盈缺,剑尖抬起她的下巴,似笑非笑地问。
 
  残留的鲜血顺着剑锋“汩汩”流入她衣襟,明明还带着刚从人体离开时候的温热,却冻得她浑身激灵,像是冰天雪地里头,兜头浇了一大桶冰水。
  沈盈缺咽了咽口水,眼泪都快冲出眼眶,却还是咬着牙,目不转睛地瞪视着他道:“没错,不算什么。”说着还挑衅地扬起自己的脖颈。
  萧妄微微一笑,道:“好。”
  手臂往前伸递,剑锋越发贴紧她白皙纤嫩的脖颈。
  沈盈缺的心狠狠沉入谷底。
  嗯。
  很好。
  死定了。
  这家伙一向自傲,最讨厌被人威胁。眼下两人的关系显然还很一般,他不会像她认识的那般,对她所有的任性都百般包容迁就,即便有父亲当年的救命之恩在前,可免她一死,伤筋动骨的惩罚也是难免。
  沈盈缺绝望地闭上眼,不敢再看接下来会发生的惨事。
  鸣雨摇摇脑袋,惋惜地叹了口气。
  嘲风也朝她睇去同情的目光。
  然剑锋即将划破她脖颈肌肤的一瞬,执剑的那只手却向后一侧,剑锋偏转,落在她手腕上,将那条又粗又紧的浸水麻绳径直割断。
  “才几岁的小女娘,活都还没活明白,死个什么劲儿?”
  “真这么想不开,不如去秦淮河里凫个水,让水面上的浮冰好好敲一敲你的脑袋。等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从脑袋里头倒干净了,人应该也就清醒了。”
  萧妄笑,声音懒散,像一汪浅浅的冰泉,悠悠滑过她耳边,带起他身上一抹淡淡的药草香,盖过所有血腥与肮脏。
  沈盈缺心跳不由漏了半拍,再回神,他人已消失在漫漫夜色之中,再寻不见。
第89章 第一世(二)
  沈盈缺就这样被送回了辰芳殿——她十岁进宫之后,荀皇后在正阳宫指给她的住所。
  一夜宫倾。
  这座象征大乾一国之母无上尊贵的奢华殿宇,被烈焰付之一炬,宫殿的主人被拖到大司马门前枭首示众,就连她最爱的那片广玉兰林也只剩下一抔焦土。这座不甚起眼的配殿,倒是完好无损,树是树,花是花,连门上一片漆都不曾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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