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慕时拍了拍他的脸。
他忽然扭了两下脖子,挣脱她的手,将脑袋埋向她胸前,用力地蹭。
慕时:“……”
他像在汲取她身体里的温度,又像是想把自己揉进她身体里。
突然的亲密令她不知所措,身体的柔软被他挤压变形。
“师……兄……”
她脑子嗡嗡的,连那难听的笛声都听不见了。
闻人鹤终于听到了她说话,原本的动作顿住,缓缓抬头。
慕时紧张得连呼吸都停止。
明明应该是四目相对,但他依然闭着眼睛,且声音沙哑地问:“你今天怎么不哭了?”
慕时:“?”
她不回答,没反应,他便极有耐心地等着。
僵持片刻后,鬼使神差的,她佯装哭泣。
他像是得到了准许,放心将脸贴向她脖颈,轻轻剐蹭。
慕时身体一僵,如果她没感受错的话,这家伙的手……好像在解她的腰间系带。
他要干嘛?
霎时间,她的脑袋一片空白,连身上的疼都忘了。
外头那难听的笛声拉回她的思绪。
他该不会……要对她……
慕时忍不住胡思乱想,又纠结,他要是真这么做,她该怎么办?
莫名其妙的,她离得到自己梦寐以求的修行圣体,貌似只差一步了。
可这家伙显然不清醒,她这样占人便宜,也太不道德了。
但赤狐前辈说得对,道德哪有命重要,她必须赶紧提升境界。
不过他以后要是知道了,肯定会生气的吧,没准还会怀疑是她为了渡体精心设计了这一出。
啧。
等等,他为什么要问,她今天为什么不哭?
“嘶……”
衣服被扯开,她白色的小衣外露。慕时倒吸一口冷气,心乱如麻。
“师兄……”
她一动不动,在千头万绪中咬定信念。
你是什么实力你自己清楚,我有多弱你也知道,何况我还受了伤。
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我只是身娇体弱,反抗不了。
所以,你以后知道了,也不能怪我哦。
第53章 笛声
“砰!”“砰!”
一下又一下。
椅子和墙的撞击声清脆又频繁,每一下都像撞在慕时心上,刺激着她紧绷的神经和疲软的身体。
她现在终于明白,明明双修时碰都没碰一下,为什么父亲还是坚定地认为师兄在占她便宜。大概因为过程中她能体验到的感觉,几乎没差。
只是比起那种虚幻的不真实感,此刻肌肤相接的亲密,更为直接且快速地让愉悦感冲上头顶。
她死死咬着嘴唇,不敢发出声音,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张随时可能被人推开的门。
怕被别人看见,更怕他突然清醒。
这辈子都没心虚成这样过。
……
傍晚,明明已经结束了,但和缓的敲门声还是吓她一激灵。
她清了清嗓子,“进。”说完就低头理衣服。
门一开,风吹了进来,她才发现那怪异的笛子声不知何时已经没有了。
鹿见汐端来两菜一汤,“我来给你送晚饭,今天有你喜欢的蘑菇汤。”
她将碗碟放下,抬头见她额间青了一块,讶异问道:“你脑袋这是怎么了?”
慕时捂上额头,心道还不是被某人的铁头磕的。
“没怎么,只是进门的时候撞了一下。”
“那你也太不小心了吧。”
慕时沉默。
“师兄怎么样了?”
“他……就这样。”
鹿见汐上前查看,闻人鹤平躺着,被褥盖得严严实实。
看得出给他盖被子的人十分认真和细心。
“看来你们这次真是遇到大麻烦了,师兄以前受伤都能很快恢复的,这回居然睡了这么久。”
慕时:“……”
师姐感概时,她能感受到此刻与师兄缓慢恢复相反的,自己体内的灵力在蓬勃复苏。
“外面的笛子消停了,你吃完晚饭就回去休息吧。师兄这你不用担心,待会儿大师兄会过来。”
慕时顿了顿,犹豫道:“我、我其实、其实还行,要不还是我留下吧。”
“啧。”
鹿见汐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但你也得保重自己身体才是。”
慕时欲言又止,她现在的精神状态,哪里会需要休息。何况师兄是什么情况她还没弄清楚,若是再跟别人发生点意外事件,那可真是打她个措手不及。
想到这里,她神色坚定道:“别人照顾他,我不放心,哪里睡得着,还是我来守着他吧。”
“啧啧啧。”鹿见汐心领神会,“懂,我懂。那我跟大师兄说一声,让他哪凉快哪待着去。你要有事,再叫我们。”
“好。”
师姐一走,慕时赶忙检查了一遍榻上之人的状态,倒是没什么大碍。
可他为何会神志不清地往外走,还对她做这种事。
若当时在场的是别人,他也会如此吗?
看向他已然平静的脸,慕时很难不去想不久之前发生了什么,忽觉燥热,赶紧将视线从他身上挪开。
她想起一件更要命的事,虽然身体比之前强健不少,但淬体用毒一百二十七种,理论上来说,要做一百二十七次之后才能够完全渡体。
现在的状态,是既没让自己完全替换他的体质,还破了他的身。
但她要怎么才能凑够那么多次?
虽然师兄现在的恢复速度没之前快,但她猜测,最多七天,他也会醒来。中间他还会不会再有之前的举动,她无法预料。
如果他醒来之后呢?
坦白吗?以他那多疑的性子,八成要怀疑她的意图。没准还会以为她之前对他做的所有“好”事,当成她为在他身上谋私利的有意为之。
那要不……直接下药好了,这她在行。
但未免太下作。
她坐在桌边,用勺子搅着瓦罐里的蘑菇汤,对美味兴趣缺缺,但思绪翩飞。
要是师兄喜欢她就好了,最好爱她爱得至死不渝。
慕时看着清汤表面,自己勾唇浅笑的样子愣了愣。
一想到师兄万一喜欢她,她就有些控制不住的开心。
不过师兄他……应该是有那么一点喜欢她的吧。
*
过了一夜,慕时闲来在旁打坐,运转周身灵力,以求突破。
嘹亮的笛声忽然入耳,瞬间扰得她走偏了气。
她睁开眼,无可奈何。
不得不说,这笛声,除了吹得响,毫无优点。
没过多久,身后传来窸窸簌簌的声音,她回头一看,闻人鹤掀开被子,站了起来。
依旧闭着眼,像是受到指引一般,往外走去。
慕时讶异,抓住他的手,“你去哪?”
和昨天一样,他既不甩开她,也不回应她,固执地朝前走。
“师兄!”她生拉硬拽。
即便她把袖子都扯烂,闻人鹤也还是不回头,执着地离去。
慕时灵光一现,抓紧他的胳膊,在外面的笛声停顿时,猛然往后一拉。
“砰!”
双双摔在地上,滚了半圈。
慕时还在扶腰时,倒在她身上的闻人鹤仿佛突然有了灵魂,埋头在她脖颈间蹭来蹭去,接着轻嗅她的发丝。
似乎确定了是她的气息,就切断了和外面笛声的连接,专心在她身上“作威作福”。
慕时被他欺身,压在地上。他抬起头,盯着她的脸。
从他的表情看来,如果他是睁着眼的话,一定充满疑惑,慕时心想。她尝试扒开他的眼睛,但他的眼皮就跟黏着似的,根本打不开。
慕时与他不睁眼的眼睛对视良久,忽而眨了眨,挤出眼泪。
果然,他立刻跟对上暗号了一样,毫无顾忌地开始作为。他用自己的脸贴着她的脸摩擦,也算帮她擦掉了泪水。
这家伙,就这么喜欢看她哭吗?慕时心里诽谤。
而且,她也是看过画本子人。这种情况、这种时候,一般不都是到处亲亲吗?
他怎么光会蹭,跟只黏人的猫似的。
“砰砰!”敲门声。
慕时身体一僵,心里一紧,完蛋,肯定是师姐来给她送早饭了。
她连忙制止闻人鹤的动作,但是……怎么她越反抗,这家伙就越蛮横啊!
“慕时?你在里面吗?”
桑音的声音传了进来,推不开门,很是困惑。
慕时庆幸自己吃一堑长一智,今日提前锁上了门。
“我在!”她扬声道。
“我来给你送早饭了,你怎么把门锁了?”
慕时急中生智,“我昨天闲着无聊把锁弄坏了,这门现在只能从里面打开。我现在在调息,师姐你帮我放……”
她用力推开闻人鹤凑上来的脸,语气镇定道:“放在门口,我待会儿拿。”
“好,那你记得早点拿,免得凉了。”
“谢谢师姐!”
眼看桑音的影子从窗边掠过,慕时才松了口气。
她哭笑不得,在她身上肆意妄为的闻人鹤好似有被她抗拒后赌气的成分,每一个动作都加重了力道,在她身上留下痕迹。但又放缓了速度,带着些委屈和讨好。
她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颇感无奈。
“嗯!”
慕时捂住嘴,又一巴掌拍向突然偷袭她到深处的混蛋。
——
第三日,慕时直接爬上了床,盘腿坐在他身侧。
直到中午,笛声才响起。过了一会儿,原本静静躺着的闻人鹤有了反应。
这笛声果然有猫腻,慕时忧虑地想。第一次没注意算她迟钝,现在还不多想,就是她愚蠢了。
在闻人鹤站起来之前,她便倾身倒在他怀中。
他停顿了片刻,在指腹擦过眼角的湿润后彻底放下顾虑,在被褥间与她缠绵。
过后,收拾完自己,又将他安置后,慕时孤身离开。在此之前,还让月芽儿守着他。
她追着笛声传来的方向找去,穿过数条小巷。
在即将寻到根源时,笛声戛然而止。
慕时在附近徘徊,正遇提着菜篮过路的崔大娘,“崔婶婶,你有没有在这见到一个吹笛子的人?”
“吹笛子?”崔大娘扭头想了想,忽然恍然大悟道:“你找的是马婶家那皮猴子吧。”
她叹了口气道:“就收租那马婶,她有个儿子皮得很,整日里偷鸡摸狗不干正事。”
“马婶生那孩子的时候,不小心伤了那娃的脑子,导致他十七八了,还跟个八岁娃娃似的。马婶急啊,怕他日后坐吃山空,养活不了自己,便想提前给他找个活计。这不老刘家那戏班子缺个吹笛子的,马婶觉得好,天天催那皮猴子练笛子呢!”
慕时眉头轻蹙,跟崔大娘告别后,便找去马婶家。
她家院子里确有一个少年模样的男孩一手拿着笛子,一手拿着鸡腿。
马婶见她来,立马端来点心招待,唯恐她是来寻麻烦的。
“可是被笛子吵到了,他刚学,还请姑娘多担待担待。”
慕时将那啃鸡腿的少年打量,又见马婶态度如此低声下气,不好说重话。
“我倒是学过几日笛子,不如让我仔细听听,看能不能给点建议。”
“那敢情好啊!”马婶高兴道。
那少年直接用袖子抹了抹油光发亮的嘴,把笛子放在嘴边就开始吹。
“唔……”
难听,近距离听,更加击溃人心,慕时差点没绷住神情。
从马婶家门口路过的人都捂着耳朵走。
一曲毕,马婶期待地问:“姑娘觉得如何?有何建议?”
“我建议……”慕时头疼,迟疑良久还是选择直白道:“改行吧,没前途。”
马婶:“……”
她走出马婶家老远,都没从那笛声中缓过劲来。
院中,马婶见她走远,立马进屋,“神医,她走了。”
身形佝偻的独眼老人走出门,冷哼一声。
连着三日,他的乖孩子不知被什么绊住脚,就是不出来。若非当年闻人景那畜生打散了他不少修为,他何止于这么麻烦,怕东怕西,束手束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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