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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死后夫君火葬场了——雪衣飞飞【完结+番外】

时间:2024-11-18 23:09:40  作者:雪衣飞飞【完结+番外】
  陆怀砚眼神微闪,“为何是苦尽甘来!”
  那大娘又仔仔细细看了陆怀砚一眼,疑惑道,“奇怪,你确实是阿梨的夫君啊怎么连这都不知道阿梨没给你说过!”
  陆怀砚苦笑道,“是我平日太忙,没顾得上问她这些,还请大娘将有关阿梨的事一一相告。”
  那大娘抱着柴火看他一眼,“来我家坐坐吧,这要说起来,话可就长喽。”
  两人又随大娘一起来到家中,大娘给两人倒了一碗热茶,“这茶粗,也不知你们喝不喝得习惯,我们没你们大户人家那么讲究,能喝、能暖暖身子就行。”
  “想当初,阿梨最喜欢在干活儿干累后跑来我这里蹭这野菊花茶喝。”
  陆怀砚用未受伤的那只手接过,本不打算喝,捧着碗捂捂手即可,但听大娘说云梨以前喜欢喝,便有些好奇地浅呷了一口。
  这茶确实粗苦,还不如一碗清水的口感好,陆怀砚面无表情地吞入腹中。
  大娘见陆怀砚顶着一张矜贵富有的脸,但却丝毫不嫌弃这粗茶苦水,眼里露出满意的笑,“怎么样!”
  陆怀砚轻咳一声,面部红心不跳道,“味道很好。”
  “还请大娘将阿梨从前的事仔细说与。”
  大娘望向堂屋外纷飞的大雪,回忆道,“他们一家刚搬来这里时,阿梨不过七岁,那时阿梨脸上很有些肉,不像后来,在继母黄云芳的磋磨下,都快瘦成皮包骨头。”
  陆怀砚皱眉,“继母!”
  大娘叹气道,“是啊,阿梨原来的母亲据云阿爹说是死了的,后来云阿爹又要出门捕鱼又要照顾阿梨阿帆兄妹二人,实在忙不过来,便又与狠毒的黄云芳成了家。”
  “听说那黄氏也嫁过人,不过男人早就死了,带来两个拖油瓶,本以为有了黄云芳,阿梨和阿帆至少每日能吃上一口热饭,能照顾着些,弥补两人早早没了母亲的遗憾。”
  “可谁曾想,云阿爹赚来的的钱全被黄氏用在她的儿女身上了,日日大鱼大肉,阿梨阿帆只能吃剩汤剩水,每日家中活所有计都要阿梨和阿帆来做,但凡有一丁点不满意,就会打骂俩孩子。后来阿梨渐渐长大长开了,那黄氏便起了心思将阿梨嫁给卖狗肉的屠户,云阿爹自然不同意,可他那时也身患绝症,无能无力。”
  说完,大娘用袖口揩揩眼泪,“不过好在云阿爹找了你这么一个女婿,阿梨的日子才算苦尽甘来。”
  言聪在一旁听得眼泪哗啦哗啦流,转头去看陆怀砚,见陆怀砚眼中一片猩红,当即吓了一跳。
  陆怀砚声音低哑道,“多谢大娘相告。”
  随即示意言聪,言聪抹抹眼泪,取出一锭银子放在桌上。
  大娘推拒道,“这怎么好意思!”
  陆怀砚,“权当是那几年您对阿梨的照看。”
  陆怀砚看了看一旁的院子,没看见人的影子,也没听到说话的声音,“那黄氏一家是出远门了!”
  大娘猛地拍拍脑门儿,“你说我这记性,昨儿个夜里,有个坐马车来的贵妇人来到黄氏家里,在院门口站了好一会儿,也不知和黄氏说了些什么,就又走了。”
  “不过那贵妇人走后,我听到黄氏说今日要去阿梨开的酒肆看看,不用说,肯定没安什么好心。”
  “阿梨夫君,你得快去看看,可能要出事。”
  *
  云梨从后院出来,客堂内已经站满了人,对大摇大摆坐在长杌上的黄氏,以及黄氏身边坐着的一男一女指指点点。
  见云梨出来,那黄氏扫了扫云梨身上的衣裳斗篷,眼冒精光,“我的好女儿,你如今开了酒肆,赚了这么多银子,怎么也不把娘接过来享享福,有你这么当女儿的吗!”
  黄氏身边的陈洲和云穗兄妹二人皆不怀好意地盯着云梨,一个眼中充满淫。邪,一个眼中满是贪婪。
  云梨忍了又忍,朝客堂内的人勉强笑道,“诸位,今日暂时闭门谢客,免去今日的酒水钱,下回诸位再来,每桌再赠一坛梨花酿。”
  听到云梨这话,众人心里的不愉也被抹去,都各自散了去。
  待人走了后,云梨低声唤来堂倌在堂倌耳边嘱咐一句。
  黄氏像是没看见,满不在意道,“阿梨啊,娘呢这几日手头有些不宽裕,你看看,这么大的酒肆,能不能……”
  吕兰英手一拍柜台,“当然不能,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来酒肆里撒野。”
  吕兰英喊道,“来人,将他们都给我轰出去。”
  剩下的堂倌拿着扫帚、棍棒就要赶人。
  黄氏像是早想好对策,双手叉腰,“哎,你这个小贱。人,你们要是敢把我们赶出去,今儿个我就让你这铺子再也开不下去!”
第48章
  黄氏这话一说完,云穗陈洲兄妹二人各抱起柜格上的一坛酒作势便要往地上砸。
  云梨抬眸,杏眸静静望向二人手中抱着的酒坛,眼中的温婉柔和不复,只余一片冰冷,她语意冰凉地吐出三个字,“你们敢。”
  云梨虽性子温婉,但在陆府待了那么些年,又加上也不知是不是潜移默化受到陆怀砚的影响,对不喜之人板起面孔的模样,倒真与不怒自威的陆怀砚有几分相似。
  黄氏几人没见过她这般模样和气势,一时间倒真的被唬住,黄氏嚣张气焰顿时萎靡下去,结结巴巴道,“我怎么不敢,赚了银子不拿来孝敬母亲,这事怎么说都是我站理,我不仅要砸了你的铺子,我还要所有街坊邻居都知道你就是个不孝女。”
  云梨轻笑一声,淡定自若地坐回柜台,“我已命人去府衙报官,状告酒肆有人寻衅滋事,你们若不想去牢里蹲几个月,此刻回去还来得及。”
  黄氏轻蔑一笑,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报官又有什么用今日是不会有人来的,你放心好了。”
  随即,黄氏眼睛示意二人,声音狠厉,“云穗、陈洲,你们给我砸!”
  “我看谁敢!”
  厚厚的帷毡外,随着言聪的一声凶斥,屋内一时没人再说话。
  帷毡被掀开,映入众人眼帘的是一双被雪水沾湿的白色锦靴,接着一道清挺、裹挟着透骨寒气的白色身影进入店内。
  众人视线都落在来人的脸上,有惊讶的、也有防备的。
  唯有云梨视线下落到陆怀砚的手上,那只手许是受伤了,被来人人胡乱用手帕包裹住后便没再搭理,绣有绿色竹的纯白手帕洇出一团湿红。
  云梨眸光微顿,而后缓缓移开,声音恭敬又自然,“陆知县。”
  陆怀砚眼中刚绽出温和笑意看向云梨,却见云梨早就迫不及待地移开了视线,好似他是什么洪水猛兽,唯恐避之不及。
  陆怀砚眼中的笑意跟着凝滞住,掌心的伤口又突突地跳了几下,脸上的落寞一闪而逝。
  而后目露寒霜看向黄氏几人,语气森寒,“发生了何事!”
  黄氏见他气度不凡,心里打起退堂鼓来,一脸防备。
  还不待陆怀砚问出些什么,云梨开了口,“还请陆公子不要插手,我自己会解决。”
  陆怀砚望着云梨平静的面容,唇瓣动了动,在触及云梨那淡漠疏离的目光时,终是妥协下来,森寒的语气也变得温和无比,“那我和言聪先回去,你自己多加小心。”
  言聪诧异地看了看陆怀砚,疑惑不已,这就走了。
  疑惑的间隙陆怀砚已经走出去,言聪朝云梨点点头后忙跟着走出去。
  “公子,我们真就这么走了!”
  陆怀砚瞥他一眼,“在门口等等。”
  言聪嘿嘿一笑,“还是公子有法子,知道云姑娘不会接受你的帮忙,特意守在这里等不得不出手时再出现。”
  陆怀砚眉头拧紧,“怎么,我看你好似很开心的样子”就差没点明言聪是在幸灾乐祸。
  言聪压压嘴角,“哪会呢!”
  陆怀砚眯眼凝着他,问,“你在上京是不是有喜欢的女子!”
  言聪眼神躲闪,支支吾吾不敢回答。
  陆怀砚睨他,“如实回答。”
  言聪苦瓜脸,“有的,公子,还请您高抬贵手别拆散我们。”
  陆怀砚,“谁说我要拆散你们,你且给我讲讲,你喜欢的女子若是生气了,你平日是怎么将其哄好的!”
  言聪明白过来他的意思,瞬间一脸正色道,“公子,您就别想了,云姑娘可不是生气,云姑娘是心死了。”
  陆怀砚冷嗤道,“该聪明的时候蠢得一塌糊涂,不该聪明的时候脑子比谁都好使。”
  言聪小声嘟囔道,“本来就是,还不让人说实话了。”
  “扫马厩。”
  言聪顿时无言。
  *
  店内,黄氏来回走了几圈儿,看着柜台旁神色冷淡的云梨,警惕问,“刚才那个人是什么人你与他又是何关系!”
  云梨淡淡瞥了店内几人一眼,“你们还要砸么要砸的话继续。”
  话一出,急得吕兰英悄悄扯了扯云梨的衣袖,云梨拍拍吕兰英的手,低声道,“别急,他们不敢。”
  云梨毕竟和黄氏在一起住了那么多年,多少摸到些黄氏的性子,黄氏疑心病重,你越让她做什么,她反而觉得有诈,不敢去做。
  果不其然,黄氏一听,给云穗兄妹二人使了个眼色,两人便将酒坛放下。
  黄氏理理衣裳,扭着粗腰来到柜台旁,“想让我们日后别来闹事也行,你给我们五百两银票,我保证以后都不会再来你铺子里生事怎么样!”
  云梨阖上账本,状似很纠结的模样,半晌,她抬眸看了看面前这张令人作呕、贪得无厌的脸,淡粉唇瓣动了动,温声吐出两字,“好啊。”
  黄氏一听,越发警惕了,她看着云梨道,“你莫不是在打什么鬼主意!”
  云梨没理她,对吕兰英道,“兰英姐姐,劳烦你去取五百两银票来。”
  吕兰英不甘地看看云梨,云梨朝她点点头,“去吧,兰英姐姐。”
  黄氏见两人之间这般,疑虑打消了不少。
  很快,吕兰英从库房取来五百两簇新银票,黄氏几人见到银票眼睛都瞪直了。
  云梨接过银票点了点,而后不带一丝犹豫地递到黄云芳面前晃了晃,“这里是五百两。”
  黄云芳见钱眼开,肥硕的手一把抓过去,云梨手又倏地一收,黄云芳抓了个空,不悦地瞪着云梨。
  云梨扬扬手中银票,眼神直直地盯着黄云芳,“可说好了,你们拿了这银票别再来铺子里闹事。”
  说完,这才将银票递给黄云芳,黄云芳抓过银票,手指蘸了蘸口水,一张张仔细数过揣好银票后,冷着脸道,“知道了,嗦。”
  吕兰英在一旁气得想一菜刀砍过去,云梨伸手安抚性地拍拍她的肩,杏眸有狡黠闪过,“放心,兰英姐姐,她们占不了便宜。”
  黄云芳得了银票,与云穗陈洲兄妹二人美滋滋地往外走去。
  *
  “且慢。”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陆怀砚与言聪进入店内。
  两人头上、衣袍上都覆上薄薄的一层雪,乌发除了覆有薄雪之外,还有些已经化了,发丝潮润一片,也不知在外面站了有多久。
  见状,云梨一对柳眉拢得更紧了,面色不愉,“你们不是已经走了么!”
  陆怀砚朝她浅浅一笑并不回答,而后又冷凝着黄氏,“黄氏盗取离忧居银票,还不速速随我去见官。”
  “言聪。”陆怀砚肃喝一声。
  言聪闻言将黄氏双手用力反剪至后背,黄氏疼得龇牙咧嘴地尖叫,“放开我,这银票是她主动给我的,才不是我偷的,不信你问她。”
  陆怀砚看向云梨,云梨迟疑片刻垂眸道,“我当时正与兰英姐姐在后院勾兑新酿,没想到她竟趁我们不注意偷了这银票去。”
  黄氏一听,张牙舞爪道,“小贱。人,你血口喷人,分明是你给我的,唔……”
  言聪往黄氏嘴里塞了一方手帕,无比心痛道,“这还是小涟绣给我的,便宜你了。”
  云穗兄妹二人见母亲被抓住,恶狠狠地看向云梨,“见官就见官,相信知县会给还娘一个清白,都是你们这对狗。男。女搅和在一起害的我娘。”
  言聪很快将哇哇大叫的黄氏提出去,陆怀砚出去时转头看了一眼云梨,云梨依旧没看他一眼。
  待人都走后,吕兰英才问,“阿梨,你这是料到那姓陆的没走会来帮你!”
  云梨摇头,“我没想过靠他帮我,即使他今日不在,我也能让黄氏受到惩罚。”
  “只是没想到,他想到的法子与我想到的差不多,只不过会稍微麻烦些。”
  吕兰英没再说什么,一下午,云梨账簿盘核完后,又开始绣手捂子,只是时不时会戳到指尖,要知道,她的女红比许多专门的绣娘都要强上许多,戳到手指属实不应该。
  吕兰英在一旁看得分明,也没说什么,只默默叹了口气。
  一直到了天黑时分,酒肆快打烊之际,门口的帷毡又被人掀起,风雪涌进来,混着来人身上的松木香,云梨捏针的指尖一顿。
  陆怀砚进来后,没说其他的,只一句,“放心,黄氏日后不敢再来烦你。”
  云梨点头,凝着手捂子上的花纹出神,“其实今日你不来,我也有法子让她不敢再来铺子里生事。”
  说完,云梨方抬头看他,杏眸中有着不容置疑的坚定,“陆知县,你能听明白我的意思吗!”
  陆怀砚折腾一下午,一口热茶都没喝过,掌心的伤也没来得及处理,此刻血色已经干涸,红黑带肿,隐隐作痛,但不及云梨此刻说的话所带来的半分痛感。
  陆怀砚明知她是什么意思,但他不想就真的这么算了,沉默片刻后,他避而不答,而是说,“你做得很好,天色已晚,我和言聪该回去了。”
  听他这样说,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云梨心中升起一股深深的无力感。
  一旁的言聪摸摸自己瘪瘪的肚皮,跑了一下午,水都没喝上一口,又饿又渴,很不合时宜地,言聪肚中响起一连串的空鸣声。
  店内所有人都落在言聪身上,言聪不好意思地摸摸肚子,可怜巴巴,“公子,我实在控制不住了。”
  云梨无奈看了二人一眼,饶是再不情愿也只能低声道,“你们,留下来用完膳后再回去也不迟。”
  吕兰英瞪了一眼作无辜状的言聪,言聪朝她傻傻一笑。
  陆怀砚则目露赞许地瞥了言聪一眼。
第49章
  两人留下来用膳,云梨道,“那你们自己先坐会儿,我去后厨帮帮兰英姐姐。”
  闻言,言聪忙殷勤道,“云姑娘,我也来帮忙,脏活儿累活儿都交给我就行。”
  云梨看了看一脸诚恳的言聪后,“那你进来帮我们生生火。”
  说完三人便往后厨走去,留陆怀砚一个人站在客堂内,云梨走在最后,见她马上就要进去了,陆怀砚伸出未受伤的那只手,轻牵了牵她的衣袖。
  云梨袖口处也缝了一圈毛绒绒的兔毛,摸上去又软又暖,初初碰上时,陆怀砚便有些舍不得撒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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