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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萤恍然大悟。“货车到手，对方才知道货物是什么，所以对方盯上的是任意车队。”
老鬼深有同感。“风扇不好脱手，我要是强盗肯定不想抢劫风扇，除非把风扇拆成电子零件卖去黑市。”
“所以你们在荒野走了几天才找到‘集市’？”
几人垂头丧气。“是的，我们差点以为要死在荒野……”
接着，梵云让他们说出出事的路段，画下简单的地图让老鬼他们带回团里调查。
“你们回狼牙镇的路上一定要小心。”梵云送他们出治安室，目光停留在夏萤身上。“荒野非常危险，你们要保护好夏中尉。”
孔雀扬起嘴角。“当然。”
梵云莞尔一笑：“夏中尉，慢走。下次有机会的话，我带你参观和平镇。”
下次？
孔雀他们挑眉。
中午初现炽热的阳光，订购的布料还没到，他们带夏萤到一家面食店吃面条，分开两桌坐。
前店后厂，和平镇是接收订单的“前店”，月影城的外围是轻工业的工厂区，野外偏远的小镇为三座二级行政城生产重工业。
厂家会雇佣退役的哨兵和打手处强盗和信徒的骚扰，保护运输车队。
“夏中尉，这家的面条也很好吃，能吃到失传已久的刀削面。”孔雀神秘兮兮地笑道。
万分期待的夏萤看向半开放的橱窗。
只见老板捧起白花花的面团，一刀一刀地削出一片片白色的面团到锅里煮。
厉害！
她双眼发亮，眸若星辰。
孔雀得意洋洋的眼风扫过金刚，瞥见金刚的手腕多了一条编织的手绳，不由得打趣：“哟，原来你喜欢这种软绵绵的风格。别忘了训练的时候不能戴配饰。”
金刚冷哼：“夏中尉送我的。”
霎时，孔雀的笑容原地消失。“别以为夏中尉好说话你就胡编乱造。”
“原来你没有啊。”
“啧。你等着，要是你撒谎我就代表夏中尉惩罚你。”转而，孔雀向夏萤求证。
她眨眨清澈的蓝眸。“是啊，我送给金刚的。”
哗啦啦……孔雀的精神图景下起雨来，正在挺肚子晒太阳的精神体孔雀淋成落汤雀。
早知道，孔雀沾一下茶水到眼睛再求证。
“你们也有礼物哦。”夏萤笑盈盈。“炊事班应该会做巧克力蛋糕。”
孔雀的精神图景瞬间阳光灿烂，晒干精神体孔雀的羽毛。
“夏中尉最好了，我孔雀愿意为你赴汤蹈火！”
老鬼递去鄙夷的眼神。“我不学你巧舌如簧，我直接喊夏中尉‘金主爸爸’。”
“夏中尉才不要你这么老的孩子。”
“我老？我才32岁，是有为青年好吧！”
趁着局势混乱，地龙放出鼹鼠钻到夏萤的手边。
邻桌的家伙照葫芦画瓢，放出迷你版的精神体，爬到夏萤的碗边推搡，谁也不让谁。
“你们很可爱啊！”她直接一个熊抱，抱起所有迷你的精神体。
尤其是迷你版的狮子，毛茸茸的，身娇体软，萌她一脸血。
地龙和邻桌的家伙面红耳赤，煞是难为情。
此时，金刚恨自己的精神体是硬邦邦的钻石。
“操！都给收回去，否则我向老大举报！”老鬼忍无可忍。
下午一点多，订购的材料送到和平镇，他们买完给居民捎带的日用品，装好车以后，驶回狼牙镇。
离和平镇很远时，夏萤才敢问关于梵云的事情。“梵云是因为天气热才剃头吗？”
老鬼笑了笑：“梵云有信仰，他的精神体就是他的信仰精髓。他是A级哨兵，厉害得很。”
她相信老鬼的评价。
与“青蜂”三队相比，梵云显然才是驻守的主力。他能镇守一方，实力非凡。
“和封少校比起来呢？”说完，她后悔突然提起那个讨厌的家伙。
老鬼一脸便秘。“怎么说呢，有时候我觉得老大的实力在哨兵之上，可是体检测试证明他只是一个普通人类。硬是要评价的话，老大的实力朴实无华，返璞归真。”
夏萤无言以对，这话像也不像称赞。
车队雄赳赳地回到狼牙镇，其他士兵帮忙卸货，给居民们派发生活物资。
小芳和爷爷来领小黄鸡崽，夏萤趁机给她塞去一条粉红色的樱花手绳。
“好漂亮！谢谢夏中尉！”小芳如获至宝，忙不迭地戴上手腕。
张爷爷难为情：“夏中尉，让您破费了。”
夏萤笑着摸张云芳的头顶。“孩子就像树苗，经历风雨前先给成长的土壤施肥。”
张爷爷怅然苦笑。
“雷！”
修补屋顶的雷听见楼下少女的呼喊。她马上放下锤子，一跃而下，带来的一阵疾风吹乱夏萤的发丝。
夏萤摊开手掌，亮出一对湖蓝的编织耳坠，宛如两滴清澈的水珠。
“送你的。”下午的蜜色阳光，染上夏萤的笑颜。
雷不敢置信地盯着一对耳坠。“你在‘集市’买的？”
“是啊，水可柔可刚，我觉得和你很配。”
雷抿紧唇，碧眸荡漾涟漪。
“你不喜欢吗？”她开始担心了。
“不是！”雷接过耳坠，突然紧紧地抱住夏萤。“我很喜欢，谢谢你，夏中尉。”
“不客气。”
夏萤的笑脸迎着阳光。
剩下一对黑色的皮手套还没送出去，夏萤没找到封归野，问遇到的哨兵。
“老大啊……之前看到他扛两块玻璃到居民楼，后来我也没看到他。”
玻璃？居民楼？
她吃惊。
不会是帮她修玻璃窗吧？
他人这么好？
咦，她不就有由送他了手套吗？
但万一不是帮她修呢？
万一他对手套冷嘲热讽呢？
陷入纠结的夏萤揣着一双黑色皮手套，到食堂找炊事班。
第36章
炊事班不愧是鬼才，傍晚就蒸出一笼又一笼巧克力馅的包子，分派给居民和驻守在狼牙镇范围内的普通士兵、哨兵。
“今晚的晚饭送一个包子？”穿着白色背心的大爷刚干完农活，大汗淋漓地来食堂领取晚饭。
他家还没修补好，每天来领餐， 第一次遇到正餐送包子的情况。
跑过的小屁孩都拿着吃了一半的包子，欢呼雀跃地大喊：“好吃！比饭还好吃！”
后面追着喂饭的大人骂骂咧咧。
好奇的大爷端详雪白的包子，好奇地先咬一口。顿时，香醇甜蜜的巧克力酱涌入口腔，他瞪大眼睛，露出没见过世面的吃惊表情。
“这是什么馅？很好吃！”
夏萤坐在食堂对面的台阶上吃巧克力包子，香浓的巧克力酱令她露出满足又幸福的笑容。
真好吃！
可惜只够每人一个，唉……
四周坐满领了巧克力包子的哨兵，他们无不仰望傍晚的晚霞，感叹不枉此生，感恩上天给他们带来夏中尉。
夏中尉，是他们永远的神。
“这就是巧克力？难怪卖这么贵。”身旁的雷研究包子里黑乎乎的馅儿。“确实好吃。”
金刚露出向往之色。“我听说城里的人很喜欢吃。”
陷入贤者模式的夏萤笑眯眯，回味巧克力的味道，语气充满惬意幸福的意味。“是啊，不吃甜食的人生不完整。我的人生为了什么奋斗？当然是为一口吃的！”
“公主在偷偷擦眼睛，不是好吃得哭了吧？”雷悄声说。
“谁没有一颗少女心呢……”夏萤还没说完，一朵阴影从头顶覆盖下来，笼罩她幸福的笑脸。
待她看清楚背光的面孔，笑容立刻消失。
她的头顶、她的眼前是一张一如既往冷峻的脸。
两旁的雷和金刚低下头，低调地吃包子。
“干嘛？”她狠狠地咬一口包子，右边的腮鼓动咀嚼。
封归野瞧见她的嘴角残留一丁点褐色的酱馅，喉结微动，眉宇间的凌厉更甚。
夏萤见他不说话，心慌地用手护包子。“这是我的，你想吃就去领一个，还没派完呢。”
他皱眉。“把手伸出来。”
“为什么？不给！”
“想今晚不需要辗转反侧认床就把手伸出来。”
她心头一动，摊开手掌。
金刚和雷偷偷地竖起耳朵听。
果不其然，落在掌心的是宿舍的钥匙——她的钥匙。
“窗户修好了？”
“嗯。”
夏萤眉开眼笑：“谢谢你。”
封归野冷峻的面容稍有松弛，随即他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她想起一件事，连忙把剩下的包子塞进嘴里，追上封归野。
留在原地的雷和金刚交换惊愕的眼神。
“封少校……”
含糊不清的呼喊令他驻足，他回头便见像花栗鼠嚼坚果的少女。
她嘴角的巧克力酱还没擦去，反而沾上更多一些。
肌肉紧绷的他宛如陷入备战状态，体内的每一个细胞高度活跃，释放紧张又兴奋的信息传递到神经元。
顷刻，若有若无的凛冽气息随微风散去。
夏萤的腕表响一声，提示她的信息素分泌略高，不过不足为患。
“还你钥匙。”她拿出另一圈钥匙递给他。
钥匙银闪闪的反光使封归野回神，他飞快地接过，毫不触碰到她的手指，只有钥匙残留她的体温，穿透他佩戴的黑色皮手套。
封归野正想再次转身离去，又被喊住。
“你等等，这个给你。”
一双崭新的黑色皮手套映入他的眼帘，包边之处是波浪纹的刺绣，挺精美。
夏萤扬起下巴装腔作势：“当是答谢你吧，你除了说谢谢不能说其他。”
他垂眸，沉默地打量黑色皮手套片刻，接过来道谢：“谢谢。”
“不客气。”说完，她转身就跑，像落跑的小兔子。
不远处的雷和金刚交换眼神。
雷：你看见了吧？
金刚：震惊我一整年。
雷：不想被老大灭口就别说出去。
金刚：那当然。
来领餐的居民和普通士兵在天黑前吃完饭，匆匆赶回家或者宿舍。
第二批用餐的是夏萤和所有哨兵。
“所有居民注意！今晚晚间到明天的黎明是多云间清，大约20点40分左右，夜空出现亏凸月。亏凸月呈现的面积较大，请所有居民留在室内并拉上全家的窗帘！”
“如有居民出现头晕、胸闷、产生幻觉或者幻听的症状，请马上隔绝看见月亮的视线！马上联系骁狼基地！紧急热线是221……”
广播站的天气播报传遍整个狼牙镇，家家户户闭严窗帘和门帘。除了食堂和哨塔，没有一户人家的门窗透出灯光。
夜晚的狼牙镇沉寂白天的喧闹，俨然死寂的墓地。
食堂的气氛截然相反，闹哄哄的。
夏萤终于又能和哨兵同桌吃饭，她这一桌又挤满哨兵，害她好几次关注腕表的数据变化。
幸好，激素分泌的数据没有上升。
封归野依旧在安静的角落独自用餐，双手佩戴的还是旧手套。这时，穿戴式的通讯终端提示来电，他敲一下无线耳机接听。
“老大，这里是野狼五队，我们在废弃的厂区发现两辆运输风扇的货车，和老鬼汇描述的货车和货物一致，但是出现新状况。”
“什么状况？”
“货物还在车上，但是劫车的强盗不在附近，附近的精神污染辐射值倒是很高。”
“附近有没有活物？”
“暂时还没找到。”
封归野皱着眉心，指头轻敲桌面。“老鬼汇报说货车和货物瞬间失踪，并且有不知名的东西杀死留守的保安和司机，你们小心搜索四周，提防信徒出没。”
“了解！货车和货物怎么处？”
“封锁车门，让货车留在原地，然后发我定位，我派人出去检查。”
“收到！”
闹哄哄的食堂不知不觉变得比较安静，听力极好的他们听见封归野的安排。
封归野环顾一众哨兵，捧起餐盘站起来，点五名哨兵的名字，让他们准备出发，其中包括孔雀和金刚。
“加油。”夏萤为他们打气。
他们打鸡血似的充满干劲。
夜晚的荒野犹如黄泉路，比人高的荒草像瘦长并弯腰的鬼影。夜空中，露出大面积的亏凸月倾泻一地银白的月光，试图闯入人类的脑里、梦里发出诱惑的呢喃。
装甲越野车抵达废弃的厂区，四周的铁皮屋锈迹斑斑，被腐蚀的破洞，散发像腥味的铁锈味。
“就是这两辆大货车？”穿戴防护服和污染阻断头盔的老鬼打量红色大货车。
一名留守原地的野狼五队队员与他们交接。“就是这两辆。我们找来的时候货柜门敞开，然后我们大致看了眼，货柜里的风扇应该没有减少，劫车的人不知道去哪了。”
老鬼啧啧称奇：“这么大的货车瞬间消失，却完好无损，如果不是信徒干的，我倒立洗头！”
孔雀绕着其中一辆大货车检查外观。“除了染血，没有打斗的痕迹，不过——”
他蹲下来琢磨轮胎底下的透明固体，随手捡起石头敲一下，发现很硬。“轮胎沾上不明的固体，有东西承托过大货车，它们不是凭空消失。”
其他哨兵盯着辐射仪的数据皱眉。“这里的精神污染辐射值真高，确定没有信徒埋伏？”
“我一个人留守这么久，如果有，我早就跟对方打起来。”
“车里呢？有没有？”
金刚说完，大家齐刷刷地转头盯着紧闭的货柜门。
孔雀昂起下巴冷笑，指着货柜做出作战手势。
干！
第一扇货柜门再度打开之际，金刚的钻石屏障半笼众人，折射五彩光华。
车灯和枪上小电筒的白光照射货柜内——一个个纸箱染着白光，他们瞧不出端倪。
孔雀拿着辐射仪爬上去，给每一个纸箱检测辐射值。
车下的人提着步枪，瞄准货柜内部。
“正常。”孔雀越过离门最近的纸箱。
“正常。”
“正常。”
……
“正常。”
嘭！
远处的巨响吓他们一跳，极大刺激他们的敏-感的听觉，他们的智之弦差点崩了。
“啊——”
嘭！嘭！
远处的枪声夹杂嚎叫声。
“金豹，你立刻联系野狼五队，我给老大汇报！”老鬼果断地作出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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