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明煜进门的瞬间,绛莺假装受惊从床上跌落,引得林鸿涛连忙心疼地将她抱起。
林鸿涛冷声道:“要是不知轻重,我来教你!”
很久以前,因为逃学被林鸿涛打手板的记忆还清晰如昨,林明煜只好答应。
前院后院,和里里外外搜了个遍也没见到人影,林明煜开始有些慌神了。
不可能,这人可是他亲眼看见走进来的!
想到这里,林明煜的目光转向姜通房的房间。
只有那里还没查过。
绛莺见状,故意装出紧张又心虚的样子:“不行,那个是姜姐姐的房间,姜姐姐睡得早,这时候进去,就是冒犯她了!”
林明煜误以为自己是猜对了,不顾林鸿涛和绛莺的阻拦,冷笑一声就要推门而入。
门吱嘎作响,屋里黑漆漆的,没有人回应,也没有点亮蜡烛。
这样的情况,让林明煜更加确信自己的猜测。
正当林明煜要迈步进去时,里面突然冲出一个人,险些把林明煜撞倒。
“奸夫在这里,抓住他!”
这话一出,林鸿涛下意识望向绛莺,绛莺眼角余光扫过,却装作没看到。
她心里明白,由露水情缘再到如今,林鸿涛对她才刚刚萌生了些许情意,远未到完全信任的地步。
对林鸿涛来说,她终究只是个丫鬟。
此刻放手,虽然会痛,却不至于致命。
若是扯上信任与否,只会招致厌恶。
林明煜还带着身强力壮的侍卫,很快将那人制服,停下脚步,他冷冷地朝绛莺这边看了一眼。
那人掀开头发遮盖的脸,只见皮肤苍白,头发和脸上都脏乱不堪,显然不是白天他见过的那位。
脸色大变,林明煜恍然大悟,自己只是看到了一张长得相似的脸,才想来确认一下,怎么就闹成了这样?
突然,那人发出刺耳的尖叫,口水四溢,显得极为狼狈。
“嘿嘿……嘿嘿……”
“咦?你是谁啊?”
姜通房歪着头,像刚从土里钻出来的野兽,一脸茫然地看着周围。
“爹娘!你们都来接我了!”
姜通房挣扎着想站起来,却被牢牢按在地上。
绛莺适时拉了拉林鸿涛的衣袖:“爷,您救救我们姜姐姐吧。”
林鸿涛刚要开口,姜通房却突然哭了起来。
“呜呜呜……所有人都对我不好!”
“都对我不好!”
众人一时愣住,连忙跑到偏房把姜通房的侍女唤来。
“世子爷,我家主子烧退后眼神就变得空洞无神,没想到睡了一觉,变成了这样。”
按照绛莺的安排,今晚将是决定生死的关键。
林鸿涛紧锁眉头,吩咐人把姜通房安置好,又另外派文泽再去请大夫。
天还没完全暗下来,文泽很快就回来了,诊脉后才发现姜通房根本没服药。
这话一出,林鸿涛的脸色瞬间阴沉。
文泽可是他的伴读书童,白天因事托给了符婉容的侍女,没想到结果如此。
碍于楚王的面子,他不便发作。
想到匣子里面那些证据在,林鸿涛勉强压下了怒火。
毕竟是皇室血脉,但仅凭这些还不足以扳倒对方,搜集证据的同时,还需要等待时机。
“还有没有康复的可能?”
大夫沉默地摇了摇头,林鸿涛无奈地说:“既然如此,就找处庄园送她出去吧,免得再出意外。”
绛莺察言观色,轻轻的握住了林鸿涛的手。
“爷,她也挺可怜的,就让她带着侍女走吧。”
林鸿涛点头同意,为了避免此事传开成为京城其他家族的笑柄,只好派人趁夜色将她们送出城。
望着院子里众人忙碌地搬运物品,林鸿涛这才想起院子里的林明煜。
“怎么?还没有找到吗?”
林明煜低头不语,难道是自己看错了?
第33章 今晚还有戏要看呢
“愿赌服输了,我这就去思过堂反省。”
林明煜不愿认输,林鸿涛自然也不会让步。
不过天色已晚,就让他先在思过堂先住下,明早再按家规处理。
人群散去后,终于能和绛莺闲聊几句。
“纳妾的文书已经过官府批准,等你伤好了,就去禧福院致谢吧。”
绛莺心领神会,尽管身体虚弱,还是努力想要起身。
“说到感谢,对奴婢恩重如山的,自然是世子殿下。”
林鸿涛挥手示意她躺下,心中感到欣慰。
“是奴婢不中用,身体不适,不能服侍世子了。”
林鸿涛觉得有些好笑:“怎么?我在你眼里就这么沉迷于男女之事?”
见绛莺不语,林鸿涛意味深长地把手放在绛莺腰间轻轻摩挲。
看着绛莺小脸泛红,林鸿涛起身脱下外衣。
“我看你分明是心里想,却又推到我头上。”
“听说体弱的人欲望更重,现在看来,确实如此。”
绛莺更加害羞,急忙拉过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林鸿涛不再逗她,吹灭蜡烛躺在外面,将绛莺紧紧搂在怀里。
可能是失血过多,绛莺的身体格外冰凉。
不久,两人的体温都渐渐升高。
感觉到一股温暖贴在绛莺的背脊,弄得绛莺怎么也睡不着。
看出绛莺的顾虑,林鸿涛从后面轻吻她的颈项,柔声说:“安心睡吧,等你好些了再说。”
有了林鸿涛的安慰,绛莺安心了许多,不久便沉沉入睡。
因为不忍心看到绛莺受苦,从那天起,林鸿涛专心学业,不再过来,只是偶尔派文泽再来看看情况。
头几天,府里的侧室们还会再来看看她,发现她失宠之后,渐渐地也就不再露面了。
唯独郭氏心肠软,隔三差五地还来探望一番。
听说林明煜因为那天的事情挨了五板子,虽然伤不重,但那份羞辱却是刻骨铭心的。
这事又惹得侯夫人对林鸿涛一阵不满,林鸿涛不甘示弱,干脆把文轩侯也扯了进来。
这一家子的关系错综复杂,侯夫人跟林明煜给绛莺的感觉,就像那杜鹃鸟似的,轻易就能挑起事端。
这一回合,她一石三鸟,不仅清静地独占了院子,还顺手救了姜通房,打压到了林明煜。
遗憾的是,林鸿涛对符婉容却丝毫没有动作。
“绛莺,要不明天再去吧。”
今天是符婉容的生日,必然是最近最忙碌的日子,绛莺却偏偏选在今天去给符婉容请安。
这样一来,晚上也别想休息了。
“不成,今晚还有戏要看呢。”
拗不过绛莺的坚持,安兰虽有些不乐意,但也只好作罢,不再劝阻。
换上朴素的旧衣裳,绛莺故意把妆容化得苍白些,又带着红袖前往符婉容的住处请安。
还没见到夫人,便瞥见一个女子躲在角落里正被一名侍卫逗得笑声连连。
仔细一瞧,那不就是凌风吗?
心中顿时波澜四起,还没等她开口,那女子已经匆匆离去,一只苍老的手搭上了绛莺的右肩。
“绛莺啊,既然成了姨娘,就不能再由着性子来了。”
在胡妈妈眼里,绛莺忠诚是忠诚,却只知道顺着符婉容,这对符婉容并不是好事。
绛莺转身笑道:“是,奴婢明白,为主子效力,主子的事最重要。”
胡妈妈脸色一沉,再次警告:“我的意思是,成了姨娘,就要学会劝导夫人,不能只想着让夫人高兴。”
绛莺眉头紧锁,一脸困惑:“嬷嬷这是什么意思?夫人可是王爷的千金,是皇上亲封下的郡主,为什么不能只求快乐?”
因为符婉容是个女子……
胡妈妈愣愣地看着绛莺,这话终究没说出口。
有了世子宠爱和世子夫人信任,绛莺已经站稳了脚跟,不再是当初在她面前连气都不敢出的小丫头了。
“开心与否不重要,但你要记住,今天的事,不可随意张扬。”
虽然不怕和胡妈妈闹僵,但绛莺还是点头答应了。
屋内,符婉容似乎听到了什么,高声叫绛莺进去。
绛莺行了个礼,目光在凌风身上停留了片刻,最终什么也没说。
进屋时,符婉容正让人伺候着打扮。
见绛莺来了,符婉容没有急于让她帮忙,反而问:“外面发生了什么事?胡妈妈为什么要你别说出去。”
绛莺没急着回答,而是接过了侍女手中的金钗。
第34章 执念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胡妈妈让我多劝劝您。”
“但奴婢觉得,这点委屈您没必要承受,或许嬷嬷是担心面子问题,才不让乱说。”
绛莺明智地避开了凌风的话题。
她和符婉容之间的情谊,不知有多深了,若要抓贼拿赃,绛莺可不敢保证符婉容会更信自己。
“奴婢从三等丫鬟做到姨娘,心中感激不尽,只愿一辈子侍奉您,如果有什么非受不可的委屈,就让奴婢来承担吧。”
符婉容并不依赖绛莺,但她的话语总是格外熨帖心窝。
符婉容满意地合上眼帘,绛莺则谨慎地为她插上发簪,每一个动作都轻柔至极,生怕引起她丝毫的不适。
遵循传统,符婉容的生辰庆典从午后持续至黄昏,之后所有人必须离场。
隐约回忆起去年三弟与那些酒肉朋友狂欢至深夜的情景,符婉容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揶揄。
“自从郡主出嫁,咱们就再没见过面了。”
符婉容的旧识并不多,多是些宗室远亲的女子,地位不高,常受人欺凌,却也因与她的交情,在各自家中勉强立足。
“怎么?现在你父亲又对你动粗了?”
那女子尴尬一笑,答道:“有您护着,他哪还敢。”
两人闲聊许久,绛莺安排的歌姬舞者适时登场,宴会上推杯换盏,妙语连珠。
然而,符婉容的面色并不好看。
她并非真的喜爱喧嚣,不过兄弟们拥有的,她也想拥有。
这么多年来,她不过是在为一个执念而活。
“郡主,毕竟是您的寿辰,即便是初秋,也能享用到冰块,就连葡萄也似乎更甜了几分。”
那女子继续恭维,符婉容难得有了点兴趣,一旁侍奉的人连忙将食物递到她唇边。
自从姜通房发疯后,那些侍妾都变得安分守己,这段时间她倒也省去了处理她们的麻烦。
符婉容百无聊赖地环视四周,只见绛莺始终注视着她,眼中满是敬慕之情。
越是这种大场合,越是要做到完美无瑕,即便内心愤恨难平,表面也得装出一副和颜悦色。
或许并非人人出自真心,但至少表面上一团和气,不料这边的歌舞刚停,林明煜就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
此人粗鲁愚钝,竟直接走向绛莺事先安排好的人面前。
宇安挣扎着说:“爷,您弄疼我了。”
林明煜向来蛮横,以为人人都会像林鸿涛那样宽容他。
符婉容居高临下,怎会容忍他在大家面前让她丢脸。
“看看吧,这就是文轩侯府的教养。”
带着鄙夷与嘲笑,符婉容挥手示意,身后侍卫立刻蜂拥而上。
林明煜被制伏,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符婉容。
“你疯了吗?我可是你的小叔!”
对上一对长辈、一个夫君,已是符婉容忍耐的极限,一个小叔又算得了什么?
“不用理会他,拖下去,交给侯爷,去问问他对今日冒犯贵女该受何罚?”
男女宾客分坐,林明煜如此唐突闯入,若传出去,侯府声誉受损,侯爷必会严惩。
她也看透了,侯夫人一贯喜欢找她麻烦,若交由侯夫人处理,此事定会不了了之。
处理完林明煜,符婉容心中疑惑,这个人……不是绛莺找来的吗?
还没来得及理清思绪,符婉容突然感到腹部一阵异样的坠痛。
绛莺立刻察觉不对,放下一切,急忙奔到符婉容身旁。
“夫人,您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快去请大夫。”
几句话的工夫,剧痛袭来,汗水如雨下,符婉容已站立不稳,喘息着靠在绛莺身上。
顾不上其他,绛莺和胡妈妈合力搀扶着符婉容向内室走去。
符婉容在半昏迷中,恍惚看到凌风正与一名女子调笑。
不久,符婉容失去了意识,绛莺派人去请大夫、召唤世子,并趁机悄悄遣散了所有乐人。
大夫匆匆赶来时,符婉容仍未醒来,诊脉后,大夫脸上露出了难以言喻的表情。
“用了那药,孩子恐怕保不住,赶紧煎药吧,虽说以后难再有孕,但至少能保住性命。”
言毕,大夫正欲吩咐煎药,却被胡妈妈拦了下来。
“不过是胎儿没了,怎就说不能再生育了?”
“你这大夫怕是糊涂了,绛莺,你速去宫中请太医来。”
大夫一脸震惊:“再拖延,夫人的性命也堪忧啊!”
胡妈妈心中天平左右摇摆,但孩子的安危实在太关键,万一夫人今后无法生育,日子可怎么过?
这时,绛莺跪在地上,神情木然,心中五味杂陈。
若不服从,或许能在符婉容心中超越胡妈妈,可一旦入宫,又能见到阿姐……
“发什么愣!你也犯糊涂了吗?!”
第35章 找出幕后真凶
几声呵斥,绛莺猛然惊觉,犹豫片刻,终是恳求道:“妈妈,夫人的命比什么都金贵!”
“这位大夫可是侯府常用的,断不会出此大错。”
这话一入耳,胡妈妈又犹豫起来。
绛莺趁机使眼色,让大夫赶紧煎药。
此事非同小可,侯夫人当然不能置身事外。
了解情况后,她先是责备了胡妈妈,随后又暗自得意。
自己无封无品,儿媳却是郡主之尊,虽表面恭敬,内心却满是不甘。
为了避免怄气伤身,她日日称病,免了早晚请安,如此才勉强维持了脸面。
而今,一个不育的妇人,即便自己苛待,王府也不会多言。
侯府能容忍这样一个女子,足见其宽宏大量。
想到这些,侯夫人又意味深长地瞥了裴静柳一眼。
裴静柳闻声欲走,却被绛莺一把拽住。
“夫人尚未醒来,奴婢先行离去,似乎不妥吧!”
被绛莺抓住,裴静柳一愣,下意识望向侯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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