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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非逼不得已，否则她绝不会走这一步。
当然，因为那个秘密，王妃还欠着侯府一份情，真要用的话，她也不会反对。
这一夜，大家怀着不同的心情，各自回屋歇息了。
林鸿涛没有过来，整天忙碌实在是太累了。
第二天，果然如绛莺预料的那样，虽然还有人来讨债，但数量不多。
“您来了，今天没其他人，您是第一个，想尽快跟您结清！”
绛莺显得格外热情，那男子才发现只有自己，犹豫了一会儿，居然找了个理由，直接溜走了！
“贵妾，离府的名单拟好了。”
“嗯，拿来给我看看。”
林鸿涛从不涉足后院那些侍妾的事情，她们被限制在府内，大多是侯夫人跟世子夫人下的命令，这里面想离开的数量不少。
眼看着，侯夫人和符婉容相继去世，最注重规矩的侯爷也不在府中，如今正是放人离开的最佳时机。
绛莺作为侍妾，又心怀报酬之念，自然不会幻想什么一辈子只有一双人的浪漫。
想留在府里，就留下，想走的，也不强留。
她从最底层一步步爬上来的，自然明白那些地位低下的女子过得有多不容易。
第91章 偷鸡摸狗
她清楚，很多女子一旦离开了侯府，很难独立生活，特别是还顶着世子侍妾的名号。
在家族眼里，就算守身如玉也已名誉受损，她们中的不少人恐怕会被人卖到风月场所。
安兰望着铺开的画卷，有点吃惊地说：“小悦也要走吗？”
“对，我答应她不当侍妾，让她去庄子里做个管事。”
那里才是小悦的舞台，她的才华不应该被埋没！
“同样是为侯府效力，小悦更愿意在外面闯荡。”
此外，还有几个受宠的也想回家。
至于姜氏、陈氏这样被标记为受宠的，绝不可能放她们回去！
“好，每人给二十两的银子，悄悄地送她们走吧！”
若非形势所迫，真希望能风风光光地送她们，但现在，侯府经不起一丝动荡。
安排完这些事后，绛莺决定亲自去给她们送行，毕竟大家相识一场。
不知道如果莫氏、裴氏还在人世，会不会想回到自己的家。
穿过花园，所有人都毕恭毕敬地向绛莺行礼，与以前的冷眼相对比起来，简直是天壤之别。
绛莺心里挺得意，表面上却保持着镇静。
“那边是谁！”
安兰眼尖得很，连躲在角落里的丫鬟的小动作也没放过。
被安兰一喊，那丫鬟愣了下，随即转身就跑。
“站住！”
没想到这一喊，那人跑得越发的快，绛莺一侧目，身后的护卫立刻追了上去。
“站住！”
一个丫鬟哪能跑多快，护卫几步就将她拦下了。
“贵妾让你停下，你竟敢逃跑！”
现在绛莺也是有了身份的人了，这话自然由安兰来传达！
“奴婢……奴婢没听见……”
“放肆！在贵妾面前还敢撒谎！难道没听见？你骗鬼呢！”
“说！为什么要跑！”
安兰严厉质问，吓得丫鬟一动不动，但又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
“安兰，你搜搜她吧。”
绛莺温柔的话语，实际上已是对丫鬟做出了判决。
安兰领命上前，丫鬟忸怩着推托，但在两个护卫的协助下，很快就全身上下被搜了个遍。
珍珠、玛瑙……
一些体积不大却价值不菲的珠宝从丫鬟身上被搜了出来。
“这些东西哪里来的？要是说不清楚小心你的舌头！”
“奴婢，奴婢……全都是主子们赏的。”
“赏的？拿来账本对对！”
丫鬟一听，整个人瘫软在地。
完了！全完了！
大户人家遭遇不幸，最怕的就是家里出现这种偷鸡摸狗的恶奴！
平时，小偷小摸或许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但在这种敏感时刻，恶奴把府里的贵重财物偷出去卖，难免让人误会是主人家授意。
传言一起，越传越广，人们都会说文轩侯府快要败落了，像昨天那样的逼债情景就会接连不断。
“自从姨娘管家以来，你们的日子好了不知多少倍，你怎么能这么害姨娘！”
安兰气得不行，抬手就是两巴掌。
那丫鬟没出声，只是一个劲儿地哭。
“行了，按府里的规矩办吧，记得叫所有的仆役丫鬟都来看看。”
偷盗，那是要剁手的惩罚啊！
“小悦，今天你离开了侯府，虽然说只是去做个伙计，但在我心里，你就像我的亲妹妹一样。以后有啥高兴的事儿，别忘了告诉我；要是遇到什么难处，也别瞒着我。”
绛莺真心实意地叮嘱了几句，然后亲自把小悦送上了去庄园的马车，这一去，就是全新的世界了。
绛莺回到屋子里，开始让掌柜仔仔细细地把事情原委讲了一遍。
原来，这一切麻烦都是定国公府惹出来的。
文轩侯府跟定国公府之间的联姻黄了，侯夫人心宽体胖地拍屁股走人，可定国公府的脸面往哪儿搁？
那毕竟关乎的是个姑娘的名声啊！
日子本来就不好过，现在又白白耽搁了这么久，名声还受了影响。
都是侯府，这口气定国公府怎么忍得下？
所以，这两家算是结下了梁子。
当然，女人的命运就像水上的浮萍，定国公为了自己女儿的名声，也不会因为这事就跟文轩侯彻底翻脸。
但现在文轩侯府落了难，定国公府就想趁机踩上一脚。
之前派去探听林明煜点滴心思的丫鬟这下派上用场了，就那么几句话，稍微挑拨一下，就有人主动找上门来，帮着他们推着文轩侯府进坑。
至于成不成功，他才不在乎呢！
成了大家开心，不成也只不过损失个丫鬟。
“哼，还真是小人得志。”
绛莺冷哼了一声，随即对管事的说：“为了稳住侯府的局面，这事儿咱们先不声张，不过丫鬟的尸体和遗物要妥善处理好。”
“等过些日子，咱们就把这些都送到定国公府去，让他们看看，为他们定国公府来卖命的下场是啥样的！”
丫鬟的命，他们既然不在乎，那就让他们以后再也找不到丫鬟来用！
“是的，遵命。”
“对了，世子最近这几天怎么样？”
“还是整天为了侯爷的事情奔波，什么远亲近邻的，都拜访了个遍，不过成效嘛……”
不用多说也知道，雪中送炭不容易啊……
“除此之外，侯爷就整天待在他的书房里，可能是睹物思人！”
听了这话，大伙儿都挺感慨的，但绛莺心里已经打起了小算盘。
当天晚上，她就炖了参汤，往侯爷书房去了。
书房外面，还有两三名侍卫守着，不过比以前少了一些。
“我是来给世子爷送参汤的。”
说完，绛莺低着头就要往里进。
“贵妾，世子并不在这儿，您请回吧！”
绛莺皱眉叹了口气：“又不在？我怕是找不着他了。现在侯爷行踪不定的，恐怕连饭都顾不上吃一口。”
“这样吧，我把这参汤先放两位大哥这儿，如果侯爷来了，请务必让世子喝了，否则他的身体可真撑不住啊！”
绛莺说得很真诚，连这两个侍卫都被打动了，最终答应了她的请求。
那参汤摆在那里，鲜美可口，是大补之物，是他们永远也买不起的。
但是……
一个侍卫被诱惑得迈不开步，却让另一个径直拦了下来。
“哎！这是给侯爷的，你做梦呢！小心你的皮！”
第92章 找麻烦
“你这么说就不对了，虽然是给侯爷的，可它也只是参汤啊，再说这汤倒进碗里，少了一口，谁能看出来？”
说着，那个侍卫端起参汤，凑到嘴边，轻轻地抿了一口。
鲜美！
这哪里是参汤，简直是仙丹啊！
“你还真敢！”
低声呵斥之后，那守卫猛地抢过参汤，紧接着凑到自己嘴边轻轻啜了一口。
“你这小子，还有脸说我！”
“这还不是让你逼的！我要是不喝，你肯定也会把事情赖在我头上！”
“少来了，我可不是那种……”
两人斗着嘴，意识却慢慢模糊，等到察觉不对时，已经来不及了。
“糟了……”
只吐出这两个字，随即两人便重重摔倒在地。
此时，绛莺和安兰从草丛中跳出！
“绛莺，他们睡得死沉沉的。”
两人边说边动，倒掉原来的参汤，换上新带来的，再用提前准备好的人血抹在两人鼻下。
人血是她们东拼西凑的，这些守卫虽然不是府里最顶尖的，但要是问起别人，还是能辨别出血的种类。
没办法，绛莺只好找了几个可以信得过的，勉强用他们的血凑合一下，能糊弄过去就行。
这些粗人，这辈子没见过参汤，补身子不适应也正常！
搞定门口的两位后，绛莺领着安兰进了书房。
等待许久，绛莺终于等到这个机会，不敢点亮屋内的灯火，只提着小灯笼，和安兰一点一点仔细搜寻。
不过，绛莺还是十分惊讶，没想到文轩侯竟然是这样一条忠心耿耿的狗，除了和楚王府的交往，居然没有私下的书信往来。
就连收贿赂的账本也没有，要么是真的清廉要么就是隐藏得太深。
时间紧迫，为了不让那两名守卫体内留下药物痕迹，绛莺用了药效较弱的药，估摸着时间已经差不多了，两人便匆匆离去。
“绛莺，会不会是你搞错了？”
“不可能，如果他只是个见风使舵的小人，怎么会带人来抄我家这样一个清廉文官的家呢！”
“你知道吗，那天吵架，文轩侯抱着林鸿涛全程围观，林鸿涛多高兴啊，拍手叫好不停，这对父子，你真觉得他们会是好人？”
安兰没有经历过绛莺的苦，对于绛莺的话，她不会反驳，况且，在安兰心里，绛莺就是世界上最好的人，所以她愿意相信她。
绛莺心情非常低落，也顾不上等安兰跟上，独自快步向芳凤居家中走去。
安兰没有追赶，她明白，绛莺此刻需要安静。
这一夜，两人都没睡好，想到昨晚和小悦在一起的尽兴时光，心中不免有些感慨。
“小姐，这是最后的一道菜了。”
绛莺点点头，随后叫所有人都下去，只留下安兰服侍。
眼看众人散去，绛莺赶紧拉安兰坐下，安兰也若无其事地坐了下来。
她们是共患难的姐妹，自然没有什么过夜的仇，现在面对美食，当然要一起享用！
“你多喝点粥，今天熬得特别好。”
“这鲜花饼也不错，又酥又脆。”
现在绛莺独揽大权，姐妹俩的日子自然过得舒心。
“对了，你今天出门告诉福贵一声，让他记得帮我找些帮手，现在府里还是我在管事，安排人也容易些。”
绛莺满嘴食物，形象全无，安兰好不容易才听明白。
“为什么要福贵去找？我们不是有个专门负责买卖丫鬟的婆子吗？”
“确实没错，但跟福贵比起来，我还是差得远啦！”
“有你罩着，福贵肯定站我这边吧？”
绛莺这两句话又开始不正经了，安兰娇滴滴地埋怨了一声，也不再搭理绛莺。
“你可得上心啊，我打算过了明年的春节就让你出府成亲，要是你不把对象给我搞定，我一个人孤苦伶仃的，可不敢放你走哦！”
“可我结了婚也能接着伺候你嘛！”
“哪有结婚了还当仆人的姐妹？别胡说八道了！我会给你准备一份丰厚的嫁妆，风风光光地把你当亲妹妹给嫁出去！”
两人边聊边笑，没想到门外一个小丫鬟急急忙忙跑进来报告：“出事了，贵妾，大小姐和四小姐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回来了，现在正前院闹腾呢！”
文轩侯府刚经历大变故，想趁机浑水摸鱼的人不少，只是没想到连文轩侯的亲生儿女也打这样的算盘。
俩姐妹打扮得珠光宝气的，一看就是串通好找茬来的。
绛莺一出现，大小姐斜睨了一眼，说：“府里主子呢？怎么就派个侍妾来应付我们！”
“对啊，让我们这些贵客被仆人接待，是当我们好欺负吗？”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绛莺只觉得好笑极了。
“二位莫非以为，自己是在嘲讽侯府不成？！”
“要是文轩侯真犯了些什么大错，嫁出去的女儿也逃不了干系！”
绛莺一句话，就把两人镇住了，原来都不是什么狠角色。
“家里门一关，怎么闹也是自家人之间的事。大树要是倒了，猴子们别说是散了，能不被压死就不错了！”
“再说了，你们也就是欺软怕硬的货色，符婉容在的时候，你们敢干什么？”
“现在见人没了，就来找我个侍妾的麻烦？”
这话一出，两人不服气地说：“你装什么清白，要不是你进谗言，我的丫鬟怎么会死，你这个心思恶毒的家伙！”
第93章 借机发泄
绛莺冷哼了一声，学着符婉容的姿势往榻上一躺：“哦？是我动动嘴皮子害死的？”
“如果我不进言，恐怕你那丫鬟会被符婉容扒皮拆骨！”
“两位如果不信，尽管去打听打听，这侯府里，谁不盼着我在符婉容的面前说上两句，不管是好话还是坏话，只要开口了，总能让那人少受些罪！”
“这么说我是不是还得谢谢你了？！”
绛莺大声回应：“那当然！”
“你确实欠我一声谢谢！如果不是我怀孕了，正好有御医住在我那儿，你以为你自己还能活？最多是个同归于尽的下场！”
绛莺做事一向坦荡荡，这些年，除了报复那些伤害过她的人，手上没沾过其他人的血。
他们自己惹怒了符婉容，却偏偏找上绛莺的麻烦。
“那你为什么不去保她？”
绛莺上前逼近一步，反问道：“那你呢？你为什么不去保她？是不愿意吗？！”
听了这话，两人哑口无言。
符婉容的威势，谁能保得住谁？
都是自己无能，只不过借机发泄，向更弱小的人挥刀，借此减轻内心的愧疚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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