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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泽一发话，绛莺只能给这个面子，顿时脸上火辣辣的。
韩芳眼神中难掩得意，文泽的意思，很可能就是林鸿涛的意思。
恐怕是刚才那副梨花带雨的样子起了点作用。
“这两个贴身侍女闹腾得，连世子都晓得了，正心里不痛快呢，要不，就到此为止算了吧。”
文泽一开口，绛莺也给了这个面子，摆摆手让所有人全都退下。
文泽这才上前，和绛莺耳语了几句。
“世子爷说，吏部尚书现在还有用得上的地方，这韩芳嘛，暂且留一留。”
“要是真不值得留的，将来，世子自个儿会处理的。”
林鸿涛心肠并不软，对侯夫人他都能下手，更别提韩芳了。
听了这话，绛莺心里踏实了不少。
林鸿涛又不傻，估计不会轻易被韩芳糊弄过去，看来刚才是她多虑了。
“那韩芳那边，需不需要我帮衬一下？”
“不用，世子自会让她燃起希望的火苗。”
“绛莺，小厨房传来信儿，说世子爷留在京城，入了翰林院。”
“文泽有侯府撑腰，去了个离得不算远的富县当县令，刘才子就更远了，去了西南那边。”
科举嘛，虽说公平，实际上还得看那些大家族的脸色行事。
这样的结果，绛莺早就料到了，只吩咐安兰：“那给刘公子送一点银两过去吧，还是用上次的那套说辞。”
“好的。”
安兰正要退下安排，却被绛莺叫住了。
“等一下，世子爷身边现在是谁在伺候？知道今天世子爷会不会过来吗？”
“是个跟着世子爷多年的老人，叫义辰，说……说世子爷今晚要去韩姨娘那儿，就不来了。”
第117章 愁上加愁
绛莺听了，有些愣神，但没说什么，只想让安兰退下。
这时，天空突然飘起细雪，密密麻麻，轻轻悠悠的。
靠着窗沿，绛莺感到一丝寂寞。
照文泽说的，今天世子爷救韩芳，是为了下午分官时，让吏部尚书能多帮一把，可现在都分完了呀？
这么看来，林鸿涛的话不真。
男人哄女人，果然没几句真心话。
绛莺明白，林鸿涛和其他侍妾相处时，往往会演上一出圆房的戏码。
如今对韩芳，会不会也是这般？
绛莺清楚这事自己管不了，可又忍不住去想，不由得自责起来。
她应该听安兰的，不然，岂不是陷进去了？
正所谓，男子沉溺于情爱，尚可自拔，女子一旦沉迷，却难以言喻！
虽然现在她满心忧愁，但也不全是坏事，至少能防止将来越陷越深。
于是，绛莺拿起账本，准备再过一遍。
明天她还打算再翻翻府里人员调整的名单，毕竟，要查当年的事，还得当年的人最清楚。
她要找一个府里的老人，但不能是家生奴仆或是权势大的人，只有这样，才能从那人那里问出事情的真相。
哎……可符合条件的人哪儿那么好找呢？
绛莺心里原本就憋着一股气，想到这儿，更是愁上加愁。
“如夫人看见今天的初雪了吗？”
“如此美景，独自欣赏，真是太可惜了！”
“是啊，怎么不叫我们一块呢？难道是夫人不舍得小厨房，担心我们是来蹭吃蹭喝的？”
“那我今天得多蹭一会儿了，夫人那小厨房可比府里后厨好吃多了呢！”
两人边开着玩笑，边不声不响地进了门，没让任何人通报。
陈氏和姜氏平时对绛莺很是尊敬，很少有这样没规矩的时刻。
想必她们也知道绛莺心里有点不畅快，想逗逗绛莺开心。
府里通房丫鬟虽多，但绛莺只对这两位的声音有些熟悉，她笑骂了几句，便让两人先进来。
“这么冷的天还跑过来，怎么不知道心疼自己。”
“哎呀，这不是有夫人您心疼我们嘛？”
陈氏不太会说话，姜氏倒是说了许多俏皮话，说完还轻轻撞了下陈氏的肩，陈氏这才跟着附和了几句。
“就会耍嘴皮子，说吧，今天来找我啥事儿啊？”
姜氏满脸笑容地说：“今天初雪，我们俩来找夫人您一起乐呵乐呵啊！”
“我唱歌，陈妹妹来跳舞，夫人您就给我们准备点心吧！”
其实两人里，姜氏舞跳得更好，可惜之前为了符婉容的事情，姜氏伤了腿，这辈子再也不可以跳舞了。
而绛莺现在已经成了夫人，跟她们一起又唱又跳的，确实不太合适。
没想到，绛莺竟然放下手里的东西走出来。
“今天既然要给我解闷，怎么能少得了我呢？”
“安兰，我记得库房里有把收藏的古琴吧！”
绛莺现在是夫人了，当然有人巴结，礼物也是接连不断。
送礼的人只想在绛莺这儿讨个好，哪知道绛莺喜欢什么、又会什么，竟然送来了一把只有大家闺秀才会学的古琴。
不过，绛莺以前有父母教过，自然是会一些的。
只是时间长了，比不上别人熟练。
“对，有的。”
安兰听了这话下去取琴，陈氏和姜氏都有些惊讶。
琴拿来后，绛莺在一旁坐下，摆出的架势倒是有模有样的。
“那就开始吧。”
听她这么说，姜氏开了嗓，唱的是盛京城常哼的小调，绛莺勉强能弹奏。
可惜毕竟生疏了，中间错了不少音，好在姜氏唱得好，陈氏也没受太大影响。
雪渐渐下大了，三人正玩得起劲，迟迟不愿进屋。
三人在院子里聚着，和这沁芳园的景致相映成趣，虽然美丽但也透着几分清冷萧索。
三首曲子弹完，安兰还以为她们还要继续，结果被绛莺叫停了。
绛莺兴致还在，只是察觉到陈氏的舞步开始僵硬了，应该是冻得有些厉害了。
“安瑶，去煮点姜茶来！”
“好的！”
三个丫鬟里，绛莺比较偏爱安瑶。
干脆绛莺提升了安瑶的身份，现在是二等丫鬟了。
不过这三个丫鬟都不错，绛莺不想让她们去做粗活，只是借此区分一下三人而已。
这三个都能陪她几年，不过沁芳园里那个小丫鬟，就等将来小童汐长大后再放她出府。
也不顾什么规矩礼仪了，绛莺把床上的被子展开，邀请两人一起钻进去。
三个人裹着被子，体温慢慢回暖，这无忧瑶也正好送来了姜茶。
“夫人，请用！”
绛莺听完，猛吸了一口茶水，说：“嗯，再去告诉小厨房，准备点吃的，今晚咱们吃火锅！记得加上这二位姨娘的分量。”
安瑶听了，又下去张罗。
等三个人从被窝里爬出来，已经夜深了。
中间她们先吃了点糕点垫垫肚子，不然真熬不住。
热气腾腾的火锅旁，几个人围坐一起还是显得冷清，就叫上了安兰和另外三个丫头一起来。
“今天不分上下，大家别客气。”
“安瑶，把那酒也递给我！”
几个人笑成一团，但安瑶还是最拘谨的，除非别人夹给她，她自己是不敢动筷子的。
“怎么还这么放不开，安瑶，来，喝点儿。”
绛莺不依不饶，硬是让她喝了两杯，酒意上来后，安瑶也渐渐敞开了心扉。
这孩子前几年过得太辛苦，就算喝醉了，眼睛也只敢盯着锅里的肉！
宿醉的头痛扯着绛莺，晕得厉害，喝了醒酒茶，好半天才缓过来。
第118章 闲言碎语
“今天没什么别的事吧？”
安兰有点为难地上前说：“也没什么特别急的，就是……那边刚传来消息，说世子爷打算让你负责筹办谢师宴！”
如今林鸿涛高中，恰好文轩侯也从作弊案里脱了身，确实是值得好好庆贺一番。
况且，林鸿涛马上就要上任，谢师宴是必不可少的。
只是这样一来，绛莺的身份怕是又要尴尬一回了。
“没事，既然这样，吃了早饭便开始准备吧。”
绛莺以前只办过符婉容的生日宴，而且参与的都是闺阁中的女子，远没有这次谢师宴复杂。
早点准备，以后万一有做得不到位的地方，还能及时调整。
这可是整个侯府脸面的问题，一旦出错，别说她这如夫人的位子，就连贵妾都做不成了！
“还有没有别的吩咐？”
安兰有点失落：“没了。”
她知道绛莺期盼什么，可她也无能为力。
林鸿涛这两天实在太忙了，除了谢师宴是一码事，学生们表达心意上门拜访那又是另一码事。
他天天忙得不可开交，很少待在府里，确实没空顾及绛莺的感受。
就连昨天，把韩芳迷晕后，他自己也是倒下便睡，真是累到极点了。
绛莺心里也猜到了几分，只让人准备了些补品送去。
大白天的，想起昨晚的愁绪，觉得自己有点过于多愁善感了。
“陈氏和姜氏怎么样了？”
“早上问过了，都醒了，不过醉得挺厉害，头有点疼。”
绛莺听了，点点头，专心吃完早饭，然后急急忙忙召集管家们开始筹备。
“花销竟然这么大？”
“回如夫人，侯府的谢师宴，总得体面些。”
“这些瓷器都要全新的吗？”
她虽然从小在官宦家庭长大，但父亲是清廉的文官，从没见过这种排场。
“是的，总不能让客人用旧的。”
“那这些金银器皿呢？”
“如果样式跟以前一样，恐怕会引起外界怀疑侯府落魄了。”
绛莺扶额，真想对这些世家翻个白眼。
虽然她筹备过符婉容的生日宴，但因为是她来侯府里办的第一个生日，所以添置点新东西并不奇怪。
更何况，绛莺本来就了解符婉容挥霍无度，却没料到外表光鲜的文轩侯府竟然也是这么铺张浪费。
“那旧的东西呢？”
“当然是收在库房里了，不过如夫人，就得确实不可以再用了。”
“既然这样，那就把旧的熔掉重做吧。”
这个主意还真不错，听到这话，几个管事的也不再多言，答应了一声就去办事了。
“那我钥匙便先不交给您了，等到新样式定下来，再给您送过去。这几天，您先找好店家谈谈价钱。”
“好的！”
“说到瓷器，您也得先去谈一谈价格，快过年了，多买点备着，东西挺多的，看看能不能便宜些。”
大家一个个答应下来，光是这些交代，绛莺就讲了好一会儿。
到了吃午饭的时间，绛莺也直接让大家散了。
她才不想因为侯府的琐事委屈自己，美滋滋地享用完午餐后，又打算到芳凤居去找陈氏和姜氏。
现在，只有和她们在一起，绛莺才能感到轻松愉快。
“你们说说，将来这府里到底是谁说了算啊！”
“那当然是如夫人啦！别看韩姨娘暂时得了一夜的恩宠，哪能跟如夫人长久的受宠相比呢？”
“再说了，被世子留宿过的难道还少吗？哪个有如夫人这么得宠的。”
打扫的丫鬟们消息最灵通，最爱背后议论，而绛莺又特别喜欢听这些。
“话也不能这么说，韩姨娘可是吏部尚书长女，出身更显赫一些！”
“显赫？不还是做了妾？我觉得还是生了童汐小姐的夫人更加高贵。”
“你别忘了，这如夫人刚因为韩芳的事儿丢了脸面，还是世子爷派亲信文泽去的呢！”
“那又怎样，不过是特意做给那吏部尚书瞧的罢了，你知道吗，世子爷刚把筹办谢师宴的差事给了夫人。”
两个丫鬟你一句我一句的争论不休，绛莺听着，心里却不怎么在意。
侯府里这样的闲言碎语多了去了，每天都不一样，也不必太放心上。
但今天留意这些的不只是绛莺，另一边的韩芳却记下了这些话。
这些丫鬟的话虽然多是猜测，但即便如此，也总有些根据。
比如说现在，她和绛莺之间最大的差别就是孩子和跟场宴会。
孩子她没法自己解决，但那宴会……
画扇看出她心里起了波澜，连忙拉过她说：“如夫人行事谨慎，现在那些钥匙都还在夫人那儿呢。”
“况且，我和安菊打听过了，这次用的都是侯府以前常用的，恐怕不好动手脚。”
韩芳冷笑一声：“苍蝇还不叮无缝蛋呢，那拿刀劈开一条缝不就行了！”
“现在，她能做得天衣无缝，是因为她心思深沉，可万一，小童汐出了什么事呢？”
画扇看着韩芳，眼里满是难以置信。
韩芳自嘲地笑了笑：“没错，我打算对那个孩子动手了，如果我不能扳倒绛莺，我的亲生母亲就会被折磨至死。”
第119章 魂被牵走了
“是我自私，是我卑鄙，但我也是没办法，你要是不愿意帮忙，我就自己来！”
韩芳走得坚决，没过多久，画扇跑着追上来，紧紧抓住了她的手。
“小姐，奴婢明白您的难处，只要您想做的，奴婢也会帮您一起做！”
听了这话，韩芳一时惊愕，自己父亲，养育了她十几载，竟比不上这一个小小丫头片子。
“好吧，既然如此，你就……”
画扇露出一丝狡猾的微笑，忽然觉得眼前这人似乎哪里不太一样了。
“你放宽心，这办法绝不会让孩子有生命危险。”
只不过是生场大病罢了，以后她当家做主，必定会给那孩子补偿回来。
“婶娘，要是被察觉了……”
“要是被察觉，那便是我彻底让文轩侯府铲除，娘失去靠山，也会被爹爹处决。”
“但能痛痛快快死去，总好过受那千刀万剐之苦！”
“夫人……世子殿下到了。”
连着陪了那位韩芳三天，林鸿涛这才抽出空来看看绛莺。
那时，绛莺正逗着小童汐玩，她最近事情多，好久没和小童汐这么悠闲地玩耍了。
“小童汐最近怎么样？有没有哪儿不舒服？”
林鸿涛从绛莺手里接过孩子，逗弄了一会儿，一副温馨的画面自然而然地展现出来。
“一切都好，身体结实得很。”
绛莺对女儿没啥特别的要求，只要人品端正不害人，再加上身体健康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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