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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除了小张开车差点撞到她那次，他们好像并未再说过话。
陶鱼并不打算让沉默的气氛延续太久
隔着办公桌
她仰头望向宋鹤城，见他指长有力的手正拿起桌上一叠厚厚的图纸
陶鱼唇边带上礼貌的微笑，率先开口
“宋厂长，谢谢你”
宋鹤城看向陶鱼，眼中似有一丝疑惑
嗓音一贯的低磁有风度
“谢我什么？”
陶鱼大大方方地看向宋鹤城的眼眸
她不急不缓回答且语气里充满了真诚感谢
“小张告诉我，是宋厂长把房子租给了我”
“谢谢，宋厂长”
陶鱼话音一落
宋鹤城手上的动作微顿，但只一秒未到，他眼中坦然，只淡淡道
“一点小事，不足挂齿”
陶鱼听后眼眸微闪
竟没否认呢.......
表面娴雅温柔的陶鱼，此时心中却得意莞尔
随即她又轻轻柔柔留下一句
“遣兴陶情，鱼书雁帛，我叫陶鱼，再见，宋厂长”
然后并不看宋鹤城作何反应，她便转身离开
毕竟已经得到了她想要的答案，便没有再留下的必要呢。
巧的是
她一出门便遇到了回来的小张
自来熟小张同志热情地和陶鱼打了招呼便往办公室里去。
哎
鱼书雁帛的鱼么？
那该是放长线钓大鱼的鱼啊......
小张哼着歌儿没心没肺地转进办公室
看到桌前一脸沉思的宋总
已经撑得打饱嗝的小张忙关心起自家老板按时吃饭的问题
顺便还狗腿儿地给自家宋总端茶倒水。
可宋鹤城只眉头微皱，低沉看了小张一眼
这一眼足以促使迷惑的小张绷紧了皮子
显然他还不知道自己头上盖了个大锅......
哎
小张：我没有惹你们任何人......
第18章 她的时常出现
日子又过了几天
陶鱼每日都准时来到楼里送餐，眼见着楼里的人和她越来越熟络
陶鱼始终沉静温柔模样，好像对每个人她都很很友好
而秘书室里的那两位男秘书，俨然已经把陶鱼同志当成了好友。
陶鱼如今更是频繁出入宋鹤城的办公室
有时他在忙，无暇注意到她
陶鱼放下餐便离开
有时他停下休息，陶鱼只淡淡朝宋厂长一笑，还是放下餐转身离开
她一点也无上前搭讪的意思。
宋鹤城好似时常在自己满是忙碌的办公室里，扫到一角鲜艳裙边飘过
但是好多次，当他抬头看时
那裙边已转过墙角，消失不见
偶也能见到那裙边的主人，她的淡笑，他也回以颔首
但她始终未再和他说过一句话
想到这
宋鹤城仰靠于后背的皮椅上
他抬手捏了捏鼻梁，摇头失笑
他们并不熟悉，他怎会不经意想到这些
大概是这段时日他累了吧。
陶鱼和李娟的新家
按陶鱼的说法，家里的前厅往后就是李娟的成衣工作室了
李娟现在除了给女儿准备三餐，剩下的时间都用在了做衣服上
那缝纫机是被她踩得风生水起、“哐哐哐”作响
整个宅子里都飘荡着个体户李娟同志的巨大热情。
陶鱼也没闲着
她虽不知道怎么使用缝纫机，也不会做衣服
但是她画了许多夏装款式给李娟参考
每天离开机械厂回家她就帮着打下手，整理做好的成衣，包揽家务之类。
转眼一周的时间很快流逝，天气渐热
李娟的第二批成衣也做好了。
这批成衣，李娟听了陶鱼的意见，并没有采用成本比较高的材料
而是去纺织厂淘来了几板车价格不高，穿着舒服又好看的布料
因为陶鱼告诉她
初夏的第一批成衣上市，她们可以卖的贵些，那是因为别家的夏装还没上市
而现在天气热了，满大街都是卖夏衣的，不缺她们这么一个小摊子
所以她们要做的是要突出自己成衣的风格，同时还得有价格优势。
这不，李娟参考了陶鱼画的图，两人商量后，李娟又做出了四款成衣，也有几十件哩。
衣服做好，母女俩一天也不耽误，直接又上个体户市场租了一个固定摊位
李娟早上出摊，陶鱼从机械厂下了班就过去帮忙。
偌大的个体户市场，只有李娟这里的成衣款式最新颖，价格还不贵
色彩搭配得当的成衣就那么明晃晃挂上几排，来讲价的人是络绎不绝。
等卖了一部分成衣，挣回了一些钱，陶鱼便让李娟找起了帮手
挣的钱先拿去纺织厂买布料，家里成衣工作室可以继续运作。
李娟听了根本不带犹豫的，直接听闺女的，去找了一个帮手
那人就是常婶儿。
按李娟的说法，常婶儿和她一样是村里进城的
在城里没个正式工作也没供应粮，都只在附近找些零散的活儿干
加上常婶这人嘴巴紧，人又牢靠，李娟不找她找谁。
陶鱼提了建议第二天，常婶就满脸笑意地来上工了
“你们娘俩这是靠着自己个儿彻底站稳脚跟了，看着替你们高兴嘞！”
李娟也跟着笑
“那我可不跟你客气，这成衣咱就按件计工钱，月底我才有钱给你哩，你可别怕我跑了？”
常花笑打了李娟一下
“娟儿看你这高兴样儿，我还怕你跑啊，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就算你跑了，这不还有鱼儿，我领回家当我自己个儿的闺女去，哈哈哈哈”
说完俩人都笑了起来，连着院子里的陶鱼也微微扬起嘴角
嗯，这样很好。
于是陶家现在就变成，常婶在家上工，继续做衣服
而李娟则每天出摊，把剩下的衣服卖完。
一周不到吧
李娟已经把成衣卖得差不多
但是这次不用陶鱼提醒，李娟就知道揣上钱，找到之前在黑市卖缝纫机那人
又用一百九十块钱淘换了一台缝纫机回家
而这批成衣挣来的大部分钱，又投到了更多的布料里。
夜里，李娟还无奈地和陶鱼说呢
“看着挣的不少，可置办完缝纫机，买布料啥的，手上又没啥钱了”
“妈还想上外贸行再给你买个红色小皮包哩......”
黑夜中，没人看见，陶鱼嘴角微扬，语气倒是还似以往一般淡淡的
“你已经给我买了一个，很好了……”
之后
家里多了一个帮手，多一台缝纫机，那出成衣的速度更加快了
李娟也没多加很多的新款式，只在原来的基础上多加了2款。
每种款式按从纺织厂淘来的布料，颜色不同，材质不同来分配，她们尽力搭配出最好看的成衣
这样的工作量让李娟和常婶，再加上半个陶鱼很是忙得团团转
真是又累又充实。
可李娟的成衣事业哪里又能永远这么顺当呢
眼看常花见天儿往大杂院外跑，到天擦黑才回来
大杂院里的人可都不瞎呢
有那闲蛋疼的，跟在常花身后，跟了几次后就知道了
“哟！都知道了不，李娟这是真发财了，都聘上人帮着干活儿嘞！”
“可不，李娟找的常花，那常花前头手上有多少活儿我能不知道，那是一厘钱她都要挣下，要不她家男人哪儿来的钱吃药！”
“就是，她家不但有个男人在家吃药，她那闺女儿过几年出嫁不得攒点儿嫁妆”
“哎呦，常花可算跟着李娟发财喽”
“有啥好羡慕的！没准是李娟现在嘚瑟了，看常花可怜才给她活儿干呢！”
听完
大杂院里的一些人都心里不是滋味儿地撇了撇嘴
其实他们哪里会懂，李娟让常花帮忙，根本不是所谓的“可怜”
而是常花这人的品性就比他们强呢……
议论的人这样多，李娟现在的名声在大杂院传得这样广，毛婆子自然得到了风声。
她现在就在那新宅子外，偷摸扒着门缝，死劲往门里偷瞧呢！
宅子里
李娟和常花正埋头踩着缝纫机，“哐哐哐”响的，哪里能注意到门缝处有只老眼盯着她们呢。
夏季的天黑的慢
陶鱼踏着夕阳回家的时候，恰好就看到毛婆子撅着屁股趴在她家门上
陶鱼眼中闪过冰冷，本还将就的心情陡然变得很不耐
三番两次，真是让她烦透了。
只见陶鱼悄无声息地转到毛婆子边上
那脚步轻得像猫，毛婆子一无所觉
陶鱼把那原本虚杠着的大木门，狠狠往院子里一推！
毛婆子一声惨叫，便倒进了院里，摔了个大马趴！
而李娟和常花听见动静，相继停下手里的活儿
她们一看地上的是毛婆子，都黑了脸，围了上来。
那毛婆子摔趴在地上，眼看自己暴露，被抓了现行
她连“哎呦”都来不及叫，转身就想跑！
李娟和常花哪能眼见着毛婆子落跑，她俩又都是干惯了粗活儿
上去就想把毛婆子扭了
可毛婆子也不是吃素的，转身就和俩人撕吧了起来！
院里更是传来毛婆子鬼哭狼嚎般的大叫。
陶鱼看到毛婆子挥舞着两只爪子
那满是黑泥的十个长指甲抓得李娟满手都是伤
陶鱼心中的不耐再也压抑不住
她盯着院子里的那根烧火棍，抬脚往那里走去。
第19章 她要干坏事了
毛婆子多鸡贼一人，眼看掰扯不过李娟和常花俩人
在挣开俩人的空档，毛婆子突然转身朝后面的陶鱼抓来！
陶鱼冷着脸，伸手便牢牢控制住毛婆子划向她脸的黑色指甲
毛婆子啥也不管了，立马上用力把陶鱼往外一搡
陶鱼意外地被毛婆子推得后退，竟然完全不敌毛婆子的力气
是了，她忽略了
她现在的体力虽然调养好了一些，但还是大不如前
是她失策。
李娟和常花见毛婆子推着陶鱼直往后退，俩人着急地上前想扯住毛婆子
那毛婆子跟疯了似的顶着陶鱼，直至门边
然后又用上吃奶的力狠推了她一把
陶鱼被推得继续后退，顺着惯性险险跨过门槛
也因为惯性，她收不住脚步
可没退几步
她的后背陡然靠进了一个宽大温热的胸膛里......
继而一双强有力的大手，牢牢握住她的手臂两侧，轻松止住了她的惯性
一阵朦胧的杜衡味道随之而来，笼罩了她。
陶鱼站定，转头
“没事？”
低磁温润的嗓音落下
陶鱼摇头
“我没事”
随后握在她手臂两侧的手也适时收回，身后的人很有风度地后退两步。
“谢谢，宋厂长”
陶鱼简单地道谢，又转头看向院内
没想到毛婆子这会已经挣脱了李娟和常花的控制
正绕着院子到处躲跑
突然
毛婆子捡起了地上的那根烧火棍
冲进大厅，一看就是想砸厅里的两台缝纫机
“李娟，你砸了我的新盆儿，我就砸烂你这破缝纫机！”
对，砸！
凭啥这穷酸货也能有缝纫机！她也配！
“你和你家那小精神病就配一辈子在大杂院呆着！”
这孤寡婆娘俩凭啥日子过得比她好！她们也配！
李娟和常花听后目眦欲裂
不知什么时候，宋鹤城朝一侧挑眉示意
一道更快的身影已经越过李娟她们，一把抓住了毛婆子欲行凶的手！
原来是小张啊
接着李娟和常花便见小张三下五除二地制住了发疯的毛婆子
一旁的陶鱼辨认出，那身手显然是部队里练出来的。
之后的事情
便是大院换班的岗哨赶来，帮着扭送毛婆子上派出所去了。
李娟和常花都是一脸的惊魂未定
没想到毛婆子能这么横！
人心能黑成这样！
往后她们可得小心了。
陶鱼面上已经恢复了平静
她望着那道不知何时远去的高大背影
她唇边滑过一丝凉笑
小精神病？
毛婆子还真喜欢把这个词挂在嘴上
宋鹤城应该听到了吧
毕竟叫得那么响，那么清晰
她是大杂院里出来的小精神病
宋鹤城听了会怎么想呢
陶鱼想到自己接下来的计划，她心中有些轻微的亢奋
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说回毛婆子
假如
今天没有宋鹤城，陶鱼会怎么办呢？
倒也不难办
即使陶鱼的体力大不如前
即使她没拿到院里那根烧火棍
但她退出院门的那一刻
她已经看好了地上有一块尖锐石块
从后偷袭的话……
也许那时的毛婆子不仅是被抓走这么简单
大概还会头破血流……
晚饭
小张敌不过李娟的热情
连着常婶也留下来，四个人一起吃了晚饭。
这下李娟才知道
原来是毛婆子闹的动静太大
附近的岗哨都听见了
整好，小张开车送宋总回家
所以小张便先一步，跑过来看看情况
这才有了后面这些事。
听小张说完，李娟和常花都止不住地感谢
陶鱼则低着头，照常忙着手上的事情。
其实小张没说的是
那会儿是宋总先听见这宅子里有动静，然后才带着他赶过来的
但小张可不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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