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周循然:“你不是帝师吗,没教过他养虎不成反被扑的故事啊?”
周循然道:“可能最近的日子过的太无聊,他想玩虎寻个刺激?”
“那让他被老虎咬两口就知道厉害了。”小鱼接话道。
周循然赞同,学着她方才的样子总结:“我觉得这真是一个好主意。”
小鱼被他的表情逗笑,收回了腿,大发慈悲道:“行吧,许你下床走两圈。只准在屋里走啊,绝对不能出房间一步。”
周循然立刻起身,挪动身体坐在了床边:“不出去,不*出去。”
他的身子还有些虚,因着在床上躺了许久,双脚刚接触到坚硬的地面,哪怕上面铺了厚重的毛毯,周循然的身体依旧有些晃荡。
小鱼起身扶着他:“我改主意了,只能走一圈。”
被她扶着,每走一步就要被迫停下来歇息片刻,就这么一步一歇,歇着站了半刻钟后,周循然无奈地看着她:“再站下去我腿都要麻了。小鱼,我真没那么弱。”
小鱼撇嘴,扶着他向前走了一步,又停下来。
【有求于我就甜蜜蜜地叫师姐,现在利用完了,就直呼我的名字,真没良心。】
吐槽归吐槽,等半个时辰后两人再次回到床边,小鱼亲眼看着他在床上躺好,才心满意足:“我去大厨房给你做点药膳滋补一下,你不准下床。”
周循然躺在被窝里,乖巧地点了点头。
等到她的身影离开房间,周循然掀开被子,刚想起身,就见周颐顶着一张笑嘻嘻讨打的脸走了过来:“王爷别动哦~小鱼姑娘特意安排属下过来看着您。”
周循然又重复之前的话,“她是王爷还是本王是王爷?”
“自然王爷才是。”
“那你听本王的,还是听她的?”
周颐面不改色,依旧笑呵呵的:“通过属下的观察,目前针对王爷这种情况,属下还是觉得听她的比较好。”
周循然拿起另一个圆枕朝他扔过去,笑骂道:“吃里扒外的东西。”
周颐伸手接住,又放在床铺里侧,面上恢复正经的眼色:“王爷为何改变了想法,要留小鱼在府里?”
周循然迟疑了一下,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
他有些不想说出两人师姐弟的关系。
因为周循然知道,就算是自己说出来,周颐肯定会说,那就应该让她回解忧门了,毕竟那里比王府可安全的多。
“王爷?”见他发呆,周颐开口叫了他一声。
周循然回过神来:“她厨艺不错,回解忧门有些大材小用了,留在这里正好。再说有本王和你们护着,能出什么事。”
周颐心中腹诽,之前也不知道是谁,冒着被毒素反噬的危险,也要顶着解忧门门主的身份,命令人家回去。
现在又改变主意了,真是‘王爷的心思,你别猜’。不过小鱼留下来也好,现在的王爷,可比从前那个动不动就‘杀了吧’的王爷有人情味多了。
“今日曹仕鹏有什么动静吗?”不想他再把注意力放到此事上,周循然拐了话题。
周颐立刻就认真了起来:“没有,属下也有些纳闷,按理说就算曹仕鹏在遗腹子身边放了四个和他同龄的孩子,想要混淆我们的视线。可五个孩子现在全都被灭了口,曹仕鹏怎能如此坐得住。除非……”
两人相视一眼,异口同声:“这五个孩子里,没有真正的遗腹子。”
第27章 第二十七杀
小鱼找楚大夫仔细地了解了一下周循然的身体情况,花了大半夜的时间,列了为期半个月的药膳单子。
楚大夫不放心她的单子,两人围在一起,嘀咕了半日,确定了最终版本的‘周循然一日五餐药膳清单’。
大厨房的掌勺张传江看着有三尺那么长的清单,震惊的瞪大眼睛:“小鱼,我真佩服你。”
自觉被夸奖的小鱼得意地摆摆手:“小事一桩,不足挂齿。”
张大厨举着纸:“你从哪找来这么长的宣纸?”
小鱼翻了个白眼,继续盯着眼前的药罐,再等一炷香,她的粥就熬好了。
张大厨还不死心,“小鱼,一日五餐,是不是夸张了些?这要是传出去,外人还不得说咱们王爷奢侈?毕竟现在有些人连一日三餐都吃不起呢。”
“随他们去说,外人的话能有王爷的身体重要吗?”
张大厨醒悟地拍拍自己的头,朝她举着大拇指:“是我狭隘了,还是你看的长远。”
一阵刺鼻的香风从门口传过来,小鱼立刻捏紧鼻子,不用看就知道肯定是赵嬷嬷来了。
自从上次在花园里,两人打了惊天地泣鬼神,让人大开眼界的一架之后,整个王府的人都知道她们两人不对付。
鼻子捏的太紧,小鱼有些吸不来气。她松开鼻子,以手作扇,闪着自己面前的风。
赵嬷嬷是真的想和她井水不犯河水,装作看不见她的小动作的。可是小鱼的动作太明显,赵嬷嬷忍无可忍,走到她面前:“小鱼,你这是什么意思?”
小鱼懵懂的抬头:“赵嬷嬷?怎么了?”
“我怎么了?我一进来你就捂鼻子扇风,不就是觉得我身上的味道难闻吗?”
“我没有捂鼻子啊,”小鱼无辜地看着她。
赵嬷嬷被她气的眼前一片白光,几乎要昏过去。
“还说没有?我都看见了。张大厨,你说,她是不是在我进来的时候捂鼻子了?”
张传江也不知道该帮谁。
帮小鱼吧,赵嬷嬷的身份地位摆在这里,怕她未来会给自己穿小鞋。
帮赵嬷嬷吧,那不就毁了自己和小鱼的友情嘛。
这两日他们聚在一起研究王爷的饭菜,那情谊可是突飞猛进。
“呃……”
赵嬷嬷太气小鱼此刻有恃无恐的表情了。她朝张传江跺脚:“你快说!”
大厨房里这么多人,张传江就算想帮小鱼,也几乎没有胜算。他歉意地道:“小鱼,你确实用手靠近鼻子处了。”
这话说的精妙。
小鱼递给他一个感谢的眼神,对赵嬷嬷无谓地道:“嗯,这一点我不否认。”
“你承认了?”赵嬷嬷吼道。
小鱼道:“我承认什么?张大厨说得对,我的手确实在你进来的时候,靠近鼻子处了。不过我不是捂鼻子,我是捏鼻子,所以还是你说错了呀。我不光捏鼻子,我现在还扇风呢。”
“你!别以为王爷宠着你,你就嚣张了!”
“对呀,我就嚣张了,”小鱼站起来,挺胸看着她,“怎样,还想给我来一架吗?这里是大厨房,我的地盘,打你可是比我做饭都容易!”
赵嬷嬷伸出食指指着她,气的说不出话:“你你你!”
小鱼朝她的手指张嘴,作势要咬。
吓的赵嬷嬷立刻收回手:“疯女人!不可理喻!”
看她落荒而逃的背影,小鱼哼了一声,又坐下来专心地盯着药罐。
张传江搬着小板凳挪到她身边,满眼敬佩地看着她:“小鱼,老韩可要回来了,你记得小心点。”
“老韩是谁?”
“东院总管,赵嬷嬷的老头。他先前被王爷安排出去护送什么东西了,据说是这三四日回来。”
小鱼不怕:“不就一个东院总管嘛,我可认识咱们王府的大总管呢,谁怕他。”
时间到了,她把药罐里的粥倒出来,“这里就劳烦大厨您收拾一下了,我去给王爷送过去。”
张传江点头,又不放心地叮嘱:“等王爷喝完你再来,我给你讲讲老韩的事。”
小鱼一心只想着让周循然尽快喝上粥,闻言她头也不回:“知道啦。”
韩总管的事,虽说小鱼没听过,但也能猜出是个厉害的人物。
毕竟他和赵嬷嬷所生的三个儿女,大儿子明伟如今是驻扎在边境的大将军,女儿明露温柔娴雅明事理,小儿子明阳如今在太学读书,听说也是个前途无量的,可谓个个都很出彩。
对比赵嬷嬷这样小心眼的人,如果韩总管和她一样,睚眦必报是非不分,他们的孩子们也不可能如此优秀。
是以小鱼并不担心韩总管会不分对错地针对自己。
她现在担心的是,在她不知道的时候,瞒着她偷偷进宫的周循然。
看小鱼气鼓鼓的坐在凳子上,明露笑道:“别气了,王爷估计是有紧急的事,来不及叫你吧。”
小鱼噘着嘴:“他都答应以后去哪都带着我了。真没想到堂堂摄政王竟然言而无信。”
小鱼想了想,拍着桌子站了起来。
吓的明露一个激灵。
“我进宫去找王爷去!”
小鱼说完,提着自己装粥的食盒,麻利地向外走。
明露小跑过去拉拦下她:“宫门口有侍卫,若没有传召,进不去的。”
“我去试试。”小鱼一向是不见棺材不掉泪,见了棺材也要拿斧头劈一劈的性子。
诚如明露所说,小鱼坐着马车到了宫门口,被宫里的侍卫拦下。
她不死心,在侍卫赶人的时候说道:“我是摄政王府的,是王爷的随行婢女,叫小鱼。这是来给王爷送吃的,你们进去通报一声,王爷让我在这个时辰过来的。”
看她脸上毫无心虚之意,领头侍卫怀疑地打量着她,“王爷让你来的?”
小鱼郑重地点头,非常肯定地说:“是的!”
摄政王的名头,不是谁都敢用的。领头侍卫道:“在这等着,我进去禀报一下。”
这一等,等到小鱼手里为周循然做的粥都要凉了,那个领头侍卫才姗姗来迟:“进去吧,王爷现在在勤政殿议事,里面有人接你。”
小鱼谢过侍卫,心想着粥都凉了,就算宫里能再热一次,可是粥里她放的药材,会不会失效。
宫门里有个小太监模样的人在等着她。
看到小鱼进来,立刻笑盈盈地朝她走过来:“是王府的吧?请跟小的走。”
小鱼走在他身后。
她对这宫里的宫殿没有兴趣,一心只想着粥的药性该怎么尽到最大化。直到小太监一声‘见过圣上’,小鱼猛然回过神,看到两人眼前,站着一个穿着明黄色龙纹长袍的少年。
他的身量很高,通体的黄袍常服加上头顶泛光的玉冠,衬得他整个人神采奕奕,精神焕发。弯弯的眉眼精致,皮肤白皙滑嫩,犹如上好的牛乳一般,让人忍不住想要摸一摸。
小鱼一向喜欢漂亮的东西,此时看到他,小鱼心里飘荡荡的,简直爱不释手。
小太监看她一动不动,神情发愣地盯着文景帝,忙伸手拽着她的衣服:“这是当今圣上,还不快跪下。”
“不用,”文景帝笑道,“你就是老师府中的婢女?”
声音也很好听,带着少年特有的音质,又嫩又可爱,朝气蓬勃。
小鱼的双眼都明亮起来:“我叫小鱼,来给王爷送粥喝。”
文景帝没有生气,而是温和地和她说道:“给老师送粥喝?难道你害怕老师来宫里,朕会饿着他?”
小鱼摇头,举着手里的食盒,努力自荐:“我这个是特意熬制的药膳,给王爷滋补身体的,很有用。”
“那行吧,老师这会在勤政殿喝巡查御史李大人议事,正好朕也要过去,你随朕一同去吧。”
听他老是‘朕,朕’的,小鱼跟着他走了两步,才从他的美色中回神,“你就是文景帝啊?”
文景帝点头:“老师和你说起过朕?那看来你和老师的关系真的不一般。”
何止不一般啊少年!想到文景帝做过的事,小鱼再看他,就觉得方才还气宇轩昂的文景帝,此时就像个自傲的毛头小子一般,穿着大人的衣服,想要装大人。
和周循然这般经世多年,自然成熟的老男人确实不一样。
小鱼躁动的心逐渐恢复平静:“也不是,我从前没见过圣上,一朝得见,有些激动。”
文景帝含笑,“你跟着老师,我们以后肯定会经常见面的。对了,这个是什么粥,里面都放了什么药材,老师的身体出了什么问题吗?”
还是太小了,连伪装都没有学会。小鱼心道,也不知周循然这些年都教了他什么,这心思几乎都放在脸上了。
小鱼悄声道:“是补药,王爷的身体有些虚,那方面不太行。圣上可别和其他人说啊,不然王爷会杀了我的。”
文景帝意味深长地点头:“难怪之前朕赐给老师的三个美人,一个个都出事了,原来老师还有这等癖好啊。”
小鱼:“啊?”
“没什么。”文景帝道,“小鱼,你跟在老师身边,知道他喜欢什么样的女子吗,等朕再为他寻一寻。说不定遇到个合心意的女子,老师的病就好了呢。”
小鱼虽不知他的想法,透过他脸上幸灾乐祸的表情,也能猜出一些。
“我觉得吧,还是先等一等。府里三位夫人带给王爷的伤害,他还没有从中走出来呢。”
文景帝想了想:“如此也好,朕先寻着一些,到时候你帮朕再挑挑。前面就是勤政殿了,走,你帮了朕的忙,朕带你进去。”
两人心思各异,走向勤政殿。
刚到殿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周循然的厉喝声:“你不知道?你不知道,难道本王就知道吗?”
听这嘶哑的声音,小鱼知道他喉咙里肯定含了血丝。
她想进去看看,腰间却被文景帝箍紧,带着她紧贴门边:“嘘,老师朝这边看过来了。”
他抱的紧,小鱼的耳朵牢牢地贴在文景帝的胸膛上,听着里面传来心跳的咚咚声,小鱼的脸,悄然红了。
呜呜呜,王爷对不住,这文景帝虽蠢,但这张脸长的实在是美丽啊,她要被美色勾引了!
第28章 第二十八杀
小鱼还是有理智的。
她很快从美色中醒来,侧耳听着里面的动静。
从周循然的呵斥声,和下跪着的朝臣求饶声中,小鱼总结了此次周循然生气的事情。
起因是一对从蕲州过来的老夫妻,通过大理寺告御状。说是蕲州城的监州御史强占他们的女儿,又虐杀抛尸。他们女儿的尸体被野兽撕咬,如今只剩下半截身体。蕲州官官相护,对此不闻不问。
他们也是无奈,求告无门之下,才艰难来到了京中。
小鱼对此话半信半疑,不是她没有同理心,而是按照他们所说,蕲州官官相护,几乎要逼死他们,那他们这对毫无缚鸡之力的老夫妻,是怎么从蕲州走出来的。
就算他们能从蕲州官员的包围圈中逃出来,千辛万苦来到了京中,又是怎么见到大理寺的官员,并说服他们带这对老夫妻来告御状。
这背后肯定有人在指使。
不过蕲州,这名字听起来有些耳熟。
小鱼仔细回想了一下,蕲州!是秋棠和吴靖的家乡,他们正兴高采烈地收拾行李,准备跟着吴家姐弟回蕲州成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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