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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姿失笑：“您以为，我还记恨那场比赛吗？”
她摇摇头：“不是的琳姐，我已经不记得了。可能，那场比赛，可能并没有我以为的那么重要。”
琳姐还在道歉，英姿很豁达：“琳姐，可能我以前年轻吧，这么多年，我终于想开了，容貌、表现力、还有其它什么因素，这也是实力的一部分，比不上就比不上，谁说颜值不重要呢？”
她看看自己纤细的双腿，筷子似的，就这已经比刚醒那时候圆润很多了。
这样过日子，有什么不好呢。
以前的徐英姿好委屈。
以前的徐英姿也很不幸福。
她不想再钻牛角尖了。
送走琳姐后，她怅然若失。
蹲在门口发呆。
夕阳将她脚下的背影拉得老长。
旧的徐英姿从4岁开始练舞，将近20年纠结拧巴的人生。
彻底结束了。
回家后胡馨萍正在洗碗，她过去帮忙。
空气里弥漫着悲伤的气息。
她想起个话题，正好借这个机会问：“妈，我初中的时候，有没有——有没有谈恋爱？”
胡馨萍一愣，如临大敌：“你初中，就和那个江垚——你不会是又想去找他吧？”
“没有没有没有！妈，我没有那个想法，你别担心！”
坏了，忘了她初中起就和那小出生纠缠不清了。
“除了姓江的，还有别人吗？”
胡馨萍眉头紧锁：“一个还不够？你还想谈几个？”
英姿：……
算了。
可能真是英姿想多了。
她看过初中时的照片，那时候她顶多算青春纤细，和漂亮也没啥关系。
陈酉安暗恋她？
不可能吧！
胡馨萍把最后一个擦干净的碗放进碗柜，摘围裙的时候不知想起什么：“你这么一说，好像是有这么个男孩……”
英姿大惊：“谁？你还记得吗？”
胡馨萍想了半天：“具体是谁我也忘了，你也不肯说。我就记得你为了去看他，好几个周末练功都不肯去。”
她越说越生气：“我当时以为你是去看江垚那个臭小子，直接去找他，没想到他根本没和你在一起。那次他还生气了，也说要去找你来着。”
这样吗……
不对啊。
如果她初中就开始追江垚，那她为什么要为陈酉安同时躲妈妈和江垚？
难道她从小就脚踏两条船？
英姿瞳孔地震！
刺激啊！
她左思右想，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
晚上住在家里，第二天一大早回陈酉安家里。
他临时有个重要的视频会议，因为时差，她到的时候还在开。
阿姨在打扫房间，她监工，擦到他卧室橱柜的时候，她忽然想起他送了一半又收回的礼物——
真的，很好奇啊……
心里有个小人在疯狂叫嚣：哪怕是别人的家里、哪怕是别人的东西，她就是想偷看一眼！就看一眼！
另外一个小人则说：好啊好啊！
等阿姨打扫完这个房间，她磨磨蹭蹭地说要替陈酉安拿东西、留了下来。
终于四下无人，她蹑手蹑脚地翻出那个巨大的礼盒——
还在还在。
心，扑通扑通跳。
好奇到了极点。
小心翼翼地拆开盒子——
在看清里面的东西后，她差点“啊”出声……
第32章
屏住呼吸。
英姿拿起礼盒里的东西。
她没猜错，真的是件衣服。
但不是什么奢牌礼服，也不是灰姑娘的长裙。
而是一件民族舞的裙子。
霓裳舞衣，美轮美奂。
还眼熟。
她刚刚见过。
就在胡馨萍拿出来看的相册上。
她跳《砂羽小重山》穿的那件。
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
她以前难道真的背着江垚、和陈酉安有一腿？
他初中没毕业就出了车祸、离开国内。
有没有一种可能，其实她真正喜欢的人，是陈酉安呢？
旧的徐英姿到底是什么神人？
长得属实一般，却有本事和江垚这样的人纠缠不清。
撇开这一位，居然还有一位。
神人啊神人。
莫不真是脚踏两条船？
可惜她不是个爱记录生活的人，要是有个日记本、社交平台什么的，就好了。
她是真的很想窥探下过去——
嘿嘿嘿。
忽然有点期待，要是有点什么她和陈酉安偷偷在一起过的证据就好了。
甩到江垚面前去，他那个人那么自负，保证能气厥过去——
不好不好，这样不好。
这样搞得好像陈酉安是她用来气人的工具人一样。
江垚何德何能？咒他赶紧去死是正经。
等下！
忽然意识到，她居然真的已经在思考和陈酉安有过去的可能性！
甚至，还很期待？
她拼命地回忆，可是怎么真的想不起来。
和陈酉安……
和陈酉安？？？
不对啊。
不可能啊。
如果他们之间真有点什么，为什么这么长时间他对她这么冷淡、一丁点暧昧都没有……
没有吗？
真的没有吗？
他在她最困难的时候给了一份薪酬不错的工作；
帮她截催吐；
好几次堪称虎口拔牙般地从江垚手里把她救下来。
一丁点暧昧，都没有吗？
是她太迟钝？
还是太敏感……
啊啊啊。
心乱如麻。
她还想把裙子摊开来看，看是不是她的尺码。
此刻，耳边豁然响起脚步声——
背后倏然冷汗直冒。
坏了！
她这还在陈酉安的房间里呢！
手忙脚乱，立刻把衣服塞回礼盒，脚步声却近在咫尺！
来不及了，直接一股脑塞进柜门，然后转身拿身体挡住！
她转身的那个瞬间，堪堪卡在他推门的那个刹那！
他原本边揉眼睛边推门，似乎有点累，看到她在屋内后一愣：“怎么了？”
其实，她进出他房间，还挺多的。
她给自己打气，努力做出若无其事*的样子：“我看你开会久了、有点累，想给你拿个毯子。”
他打了个呵欠，朝床走去：“我开完了，好累，要睡一会儿。”
“好啊好啊，你好好休息，我给你做点吃的。”
她像个机器人一样转圈，不敢出去，他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视线落在她身后。
“你在挡什么？”
她吓得差点跳起来，努力扯开一个正常的笑容：“没、没什么……”
啊啊啊这偷偷翻人家的东西，还被当场抓住，这太丢人了！
现在才开始后悔是不是有点晚？
怎么办怎么办？
他不会以为她是个变态吧？
她就不应该来！
此刻悔得肠子都青了，躲都没地方躲。
他却根本没打算放过她，甚至有走过来的趋势。
“你在找什么？”
“找、找毯子啊……”
腿僵硬得什么似的。
低头瞥一眼——
坏了，绿色的裙摆没放好，此刻夹在柜子缝里，特别显眼。
他微微眯着眼：“我什么时候有绿色的毯子了？”
呵。
呵呵。
藏不住了。
她狠狠闭上眼，死就死吧。
努力装出愤慨的表情、倒打一耙：“我翻了好久没翻到毯子，却翻到一条女装裙子，老板，你是不是有女装癖啊？”
“你说什么？我有女装癖？”
英姿做痛心疾首状：“你承认就好，这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谁说男人不能穿裙子？渴望穿上漂亮的裙子，也是一种浪漫！”
“浪漫……”他低声重复了一遍，似乎有些咬牙切齿。
他嚯地走过来，不顾她的阻拦、轻轻推开她，一把拉出礼盒里的裙子，胡乱塞她怀里：“你既然看到了，那就拿走吧。反正也是给你准备的生日礼物，留着也没什么用。”
他就，这样承认了？
所以，他们之间没什么故事？
怎么觉得，有点遗憾呢……
她嘀嘀咕咕：“我以前跳舞的裙子，你怎么会有……”
他理直气壮地指责她：“因为我是个好人啊，我想着你可能还想跳舞，结果你说不想跳了，你有你自己的路，我就没打算再送，就这么简单。”
她不知哪来的勇气：“那这裙子，你哪来的？我自己都忘了。”
“淘宝买的。”他没好气地说，“你穿这条裙子在学校里跳过多少次舞？我以为你喜欢。”
哦。
原来如此。
原来是她自作多情。
她居然还一度陷入良心的谴责里。
真是。
有点搞笑啊。
他却慢慢凑上来，微微眯着眼：“你怎么，很遗憾的样子？”
她睁大眼，不由自主往后退：“没、没有啊……”
他垂下眼眸，瞥了眼落在地上的裙子：“哦，我懂了，你以为我暗恋你、所以才记得你以前跳舞穿的裙子？”
她左顾右盼：“没有、没有的事，你怎么可能暗恋我呢？哈哈哈……这个世界，帅哥美女互相折磨，普男普女相互凑合。我懂，我都懂。”
他扯了扯嘴角，轻笑出声：“普男普女相互凑合？怎么？你觉得我帅？”
“……老板，你长得好看，是客观描述。你要是没意识到，可以找面镜子。”
“那和你的江垚比呢？”
什么她的江垚？
胡说八道什么呢？
她眉头紧蹙，想了想、拍拍他的肩膀：“老板，有点自信。所谓心慈则貌美，纵使你身有残缺，也一定胜过他万千。”
一句话把陈酉安逗笑了。
“心慈则貌美？你跟我背电视剧台词？”他眯起眼，“那我说我就喜欢平凡的，你怎么就不信呢？”
啊这。
啥意思？
前一秒刚辟谣，现在又来撩她？
她还不知作何反应，他却步步紧逼。
他闪耀的双眸近在咫尺，眸底闪过无数深意：“其实我们，上学时候，也算有过故事的……”
“什么、什么故事？”
他高大的身形压迫感十足，她才后退两步就抵近了床边、直接摔倒在床上。
身下是柔软的床铺，身前是他宽阔的胸膛，她无路可去。
脸烧得通红。
她仰起脸，感觉头顶有个火车在鸣笛。
热得不像话。
视线落在他饱满的嘴唇上——
忽然想起来，他们是接过吻的……
那时候和他还不熟，纯粹就是肉碰肉，毫无感觉。
现在回想起来，那个触感……
啊啊啊！
赶紧把黄色废料赶出去！
他嗓音磁沉：“有人当年，连男朋友都不要了，跑到我病床前哭呢……”
她讶然：“我吗？”
“是你吗？我不知道啊。”
“陈酉安，你知道的，我失忆了，以前的事情都不记得了，你不能欺负人。”
“哦？你真不记得了吗？”他目光灼灼，“真的失忆了吗？”
第33章
他眸色森然，明明是漫不经心的话，却像是忽然被逼到极致的反击：“你真的失忆了吗？以前的事情，你是忘了，还是不愿意记起？”
“我为什么不愿意想起来？”
“因为你在装。”
“我装什么？”
“你告诉我啊，你有没有在装？”
英姿与他对视，两个人的距离这样近，她能清晰地看到他大海般深邃的眼眸中、那个愤怒的自己。
她真的有点生气：“你是说我在骗人？”
他打量着她，像是要看穿她的心：“那要问你自己。”
他气势骇人：“你姐姐和你以前深爱过的人在一起，你真的彻底原谅他们了吗？”
“你和江垚那么多过去，真的彻底放下了吗？”
“你的爱情，和舞蹈，真的全都要抛弃吗？”
每一句话，每一句诘问。
都像是鞭子，抽打在她心口。
委屈。
迅速转化为愤怒。
她容易吗？！
凭什么说她在装啊！
一个像她一样这么穷的人，从头再来有多不容易，他知不知道啊！
而且，就算她再不甘心，又能怎么样？
她喘着粗气，嚯地推开他：“你谁啊！你凭什么这么说我！”
他任由她推开自己，幽深的视线审视着她的脸。
许久后垂下眼皮，不知在想什么。
所有的旖旎气氛瞬间消失不见。
她只觉得愤怒：“你说我在骗人，凭什么？我这样胡说八道对我有什么好处——”
“因为可以装作忘掉很多事情和人。”
忘掉谁——
她倏然哑口无言。
她知道他说的是谁了。
江垚。
陈酉安一定是觉得，她是为了和江垚划清界限，才假装失忆的。
那个刹那，委屈排山倒海。
她努力克制自己的哽咽：“我为什么，要为江垚那种人做到这种程度？”
她站直身，再次狠狠地推了他一下。
其实根本没用劲，因为生气她浑身控制不住地颤抖。
他却后退一大步，嘴角扯出一个古怪的笑容：“徐英姿，我有点名江垚吗？你就只能想到他吗？”
英姿：……
这次是真的哑口无言。
她垂下眼，窘迫到不敢看他。
余光看到他的两只脚慢慢踱步到床边，耳边传来被褥摩擦、细细簌簌的声音。
“我都是和你开玩笑的，你别当真。”他的声音波澜不惊，“我要睡一会儿，太累了。”
她一眼没有看他、直接就往外走。
好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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