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修筠轻轻点了点头。
萧俪又带着柳修筠逛了一下午的街,柳修筠瞧着身边笑靥如花的萧俪,将脑中的凡尘杂事放空,安静的享受着这得之不易的时光。
直到天黑尽了,萧俪才带着他回了府。
赵怜儿伸着脖子,在院门口盼了许久,终于见两人并肩回来了。
柳修筠带着斗笠,看不清神色,但二人十指相扣的手,和萧俪盛满笑意的眸子,都让赵怜儿激动的在心中拜谢佛祖。
俩人终于重修旧好了。
柳修筠发现,萧俪进了内室,就开始这里摸摸哪里看看,一会问有没有什么短缺,一会问这个屏风的样式喜不喜欢,不喜欢她就让人换。
一来二去,柳修筠也琢磨出味来了,她这是不想走了,等着他开口挽留呢。
柳修筠眸中划过一丝笑意,她问什么他就答什么,萧俪一遍遍投过来希冀的神色,柳修筠假作不知。
实在是问无可问了,萧俪在心里泄了一口气,看来柳修筠这别扭还没闹完。
萧俪落寞的说道:“天色也晚了,你早点休息吧,我,我先走了。”
萧俪已经慢吞吞的走到了门口,柳修筠轻轻的咳了一声。
萧俪立马就回头望着他,一双眼睛亮晶晶的,柳修筠扭过脸,轻声道:“要不我伺候你洗漱了再走。”
萧俪眸子瞪的老大,立马朝柳修筠小跑了过去,贴在他身边,一连说了三个‘好’。
柳修筠勾起了唇角,不着痕迹的躲开了萧俪要来楼他腰肢的手。
对她笑道:“你等着,我去打水”
萧俪瞧着柳修筠温柔的笑脸,心中都已经在想象今晚上的幸福了,那里注意到柳修筠的躲闪。
开心的朝他笑道:“去吧,去吧。”
萧俪早就坐在了床边,把鞋子脱好放在一边,乖乖的等着柳修筠。
柳修筠温柔的将盆放在她脚边,轻轻跪了下去。
萧俪有些心疼,又顾忌柳修筠那榆木脑袋,一门心思的认死理,觉得这才是正常的妻夫相处之道。
她试探的开口,“要不我自己洗?”
柳修筠低着头半响没说话,萧俪心里正打鼓呢,就见柳修筠扬起了脸,眼中一片落寞的神色,
萧俪立刻道:“你洗,你洗,你想怎么洗就怎么洗。”
柳修筠轻轻低了头,敛起的眼眸中划过一丝得逞的笑意。
萧俪由着他伺候,可是足足已经洗了两刻钟了,她都觉得脚都被搓的秃噜皮了,柳修筠还没有结束的意思。
柳修筠瞟见萧俪着急的神色,又磨蹭了一会,才起身。
萧俪见柳修筠出去,躺在床上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今日的柳修筠怎么有点奇怪啊?
萧俪心中有点狐疑,但一想到柳修筠已经不排斥她的亲近了,她高兴的在床上滚了两圈,呼吸着床上残留的清香,就将那点狐疑抛之脑后了。
柳修筠回来之后,已经看见萧俪脱了外衫,在床上躺着了。
萧俪漆黑的眸子今晚格外亮,热切的瞧着他,满脸笑意的说道:“你这都没有我的亵衣,太不方便了,赶明儿个,我让邀风送几套我常穿的衣裳过来。”
柳修筠笑了笑,轻轻点头。
萧俪的脸,肉眼可见的更高兴了。
柳修筠就当着萧俪的面,慢条斯理的换了亵衣,萧俪睡在床上睁眼瞧着。柳柳今天怎么这么主动,居然没有扭捏着害羞,好奇怪啊。
萧俪心里有点打鼓,柳修筠已经换好了衣裳,上了塌。
萧俪那里还管得了那些,将人扑进怀里,对着他的唇肉就亲了上去。
一只手扣着他的后颈,一只手往他衣襟处去了。
身下的人腰肢也跟着摆动。
柳修筠的唇肉太过柔软,萧俪品尝了许久,才放开。定眼瞧着他,柳修筠在她身下,鬓发散乱,双目已失了神色,一片虚无的望着她。
檀口微张,唇肉是娇艳欲滴的红,口中还有嘤咛之声。
萧俪觉得一股电流往身下去了,埋头开始解柳修筠身上的盘花扣,她动作急切。
柳修筠双目聚起了神色,酝酿了一下,眸中的眼泪说来就来,然后开始小声抽嗫。
萧俪忙活的正起劲,突然听到上首的哭声,顿时停了手,抬头去寻柳修筠的面色。
映入眼帘的是他双目含泪,鼻子轻轻吸气,仿佛在强ren着什么。
萧俪心下一慌,双手捧起他的脸,着急的问道:“柳柳,怎么了?我弄疼你了。”
柳修筠小声抽嗫着,断断续续的道:“我,我不想。”
萧俪满头问号:“不想什么?”
柳修筠轻轻别过了头,不说话。
萧俪琢磨了一下,试探的问道:“为什么?”
柳修筠就是一个劲的哭,也不说话。萧俪憋的脸都涨红了,她在心中骂了句脏话,又扬起笑脸宽慰柳修筠:“好了,好了,你不想就算了”
她扯过被子,盖到二人身上。
搂过柳修筠的腰肢,轻轻替他擦着眼泪,无奈道:“睡吧,咱就睡素的。”
背对着萧俪的柳修筠,身子涨的更加厉害,难受的眉头都皱起来了,嘴角却勾起了一个小小的弧度。
第二日,萧俪上朝的时候,精神都有些恍惚,想破脑袋,都没想明白,昨晚上那一处是为什么。
后来隐约觉得,是不是柳修筠一直纠结的名分问题。
下朝之后,回月华苑换了常服,萧俪便去了正院,给萧晴和沈昭蒙请安。
萧晴对她的到来有些意外,沈昭蒙倒是热切的道:“俪儿来的正好,一块用午膳吧。”
萧俪有事要找他们商量,点了点头。
三人第一次同桌吃饭,萧俪这样主动,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她是有事要说。
萧晴开口问她:“你过来是有什么事?”
萧俪放下碗筷,对着萧晴道:“确实有事要禀告一下母亲和父亲。”
“说吧”
“女儿带回来的柳修筠,一直无名无分的住在相府也不合适,孩儿想给他个名分。”
第51章
内宅的事情萧晴很少过问,但是昨儿个萧俪带着柳修筠出府的事情,还是传进了她耳中。加上这些时日萧俪明里暗里对他的回护。
她这个女儿今日来请安,话还没张口,她就已经猜到了她的意图。
是来给她心尖尖上的人正名分了。
萧晴眉头轻皱,虽女子娶亲之前,房里有那么一两个通房侍儿是寻常,可若是弄个地位太高的,萧俪又这样专宠,以后进门的正君面上就难看了。
一般都是正君进门之后,由正君将之前伺候的通房侍儿提个名分,过个一年半载,女子才会陆陆续续的纳侧室。
这些都是高门大户里,心照不宣的规矩。
她若是想收个通房侍儿在房里,不是正经主子,这事她自己做主就行,根本用不着过来请示。
看她这架势,怕是想给个正经名分了。
萧晴在心里过了一遍,正经的名分只有三个,正君,侧君,侍君。
她们这样的人家,正君需要请旨,柳修筠罪臣之子,她相信萧俪没起这个念头。
她一时有些拿不准,侧君和侍君,萧俪会开口要哪一个。但是不管是哪一个,她都觉得极为不妥。
萧俪见萧晴许久不答话,就知道今天的事情不是轻易能成的。
沈昭蒙瞧了妻主的神色,他在萧晴身边伺候多年,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给萧晴盛汤的空隙,笑着说到:“俪儿还未成亲,后院里有名分高的宠侍,传出去,名声可就不大好听了。”
萧晴抬手将汤接了过来,赞同的点了点头。
沈昭蒙继续道:“不如先收进房里伺候着,等以后娶了正君,再抬举不迟。”
萧俪那里肯依从,恭敬的道:“柳修筠是难得的知书达理,时常规劝孩儿读书上进,实在是一个贤内助,孩儿能有今日的转变,都是他从旁时时规劝的功劳。”
“娘亲看在他这份好处上,准许他的名字入了族谱,有个正经名分吧。”
萧晴喝汤的动作一顿,只有侧君以上才能入族谱。看来她这女儿真是被迷得昏了头了。
她轻轻的将碗放下,沉思着没有说话,她知道,沈昭蒙会想尽办法阻止,便暂不表态。
果然,沈昭蒙错愕道:“侧君?,哪有正君未进门之前先纳侧君的,你可是宰相嫡女,这事要是传出去,这相府的名声还要是不要。”
“保不齐会被礼部参奏,说一个背弃良俗。”
“再说侧君也是要三书五礼,正正经经抬进府里的,现在人都已经入府了,礼节这一块要怎么走?”
沈昭蒙不理会萧俪难看的面色,夹了一块鸡肉,放到萧晴碗中,朝她问道:“妻主,您说是吧?”
萧晴点头称‘是’,又转头对萧俪沉身道:“你父亲说的是正理,正君侧君都不相宜,你就别打这个普了。”
萧俪不肯轻易放弃,坚持道:“也不需要三书五礼,柳公子为人恬淡,不在意这些,就在族谱上记个名,让府里上下知道就行,不用沸沸扬扬的闹得满城皆知。”
柳修筠现在的情况,也不能三书五礼。萧俪已经打算好了,他虽然是侧君,可她不娶正君,柳修筠一样不用低谁一等。
萧晴饶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你现在台子都没搭稳,刀才刚开始磨,就将他捧的这样高,就不怕他一个不小心,摔下来?”
“等你那天稳住脚跟再说吧。”
萧晴一句话就将萧俪的希望堵死了,她现在替皇帝进行科举改革,从古至今,干革命的没有几个有好下场。
萧俪虽有相府护着,可即便是有万分之一的风险,她都不愿意将柳修筠牵扯进来。
或许,再等一段时间,等春闱结束,等柳家洗去罪名,再做这个事情会更合适。
萧俪意识到是自己太心急了,便退让道:“母亲,父亲教训的是,是孩儿考虑的不周到。那柳氏就封为侍君如何?”
萧晴没有了异议,轻声问沈昭蒙:“夫君觉得如何?”
沈昭蒙和萧晴对视了一眼,轻声道:“虽然还是不合规矩,但是难得俪儿这样喜欢一个人,就依了她吧。”
此事就这样定了下来。
在萧俪告退之际,萧晴叮嘱道:“你刚入仕,多花些心思在正途,切莫耽于儿女情长的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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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俪回了月华苑,在书房思索了片刻,就召了白沐过来,问她:“那个李萍查清楚了吗?”
白沐站在书案下首回道:“查清楚了,她和李忠芳看似同流合污,实则在暗中放水,府里七个侍儿已经为她佐证了。”
“那李忠芳的位置现在谁接着?”
“主君那边还没有定夺。”白沐如实道。
“不用再请示主君了,就让李萍接任吧”
萧俪见白沐没有立刻接话,脸上神色有些为难,继续道:“你不用担心,照我的吩咐办就行,如果主君问起,我亲自去向他说明。”
他掌管的后院,出了这么大的胺臜事,他相信沈昭蒙此刻,应该只想将这事无声无息的掩饰过去,那里会再来找她。
既然暂时没有办法给柳修筠一个正经名分,那威望总是要替他攒起来。
“现在就去通传吧。”萧俪摆手道。
白沐已经明白了,萧俪这是要给柳修筠立威的,点头出去了。
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府内上下都传遍了此事。
萧俪带着柳修筠入府的事,早就在相府引起了轩然dabo,侍儿小厮都观望着。
原本柳修筠入府了半个月,大小姐都没去一回,他们以为柳修筠算是失宠了,后来突然之间大小姐为了他,重重发落了李管事,有些狐疑,这也不像是不受宠啊?
现在又闻令,李萍成了新的管事。一时都转不过弯来了,她是李管事义女,李管事倒了她该受牵连才对,怎么还不降反升,这是什么道理?
午膳过后,主子们都午睡了,奴才们也迎来了一天中最为闲暇的时刻。
厨房之内,十来个侍女小厮聚在一处,谈论这个事情。
有几个知道内情的侍女,神神秘秘道:“你们还不知道吧,自打青梨院那位入了府,李萍日日殷勤周到,当时大小姐发落了李忠芳,她立马就去青梨院负荆请罪。”
“瞧瞧,这才两日就成了管事,怕是青梨院那位,在大小姐耳边吹了枕头风吧。”
小厮侍女围在一处闲话,侍女听了这话哄笑了一团,有一个边笑边补充道:“外面带回来的,是有几分伺候人的功夫的。”
侍女的笑闹声更大了,几个小厮听完,立马红着脸跑开了。
青梨院的哪一位,以后遇到了,他们就得规规矩矩的行礼,再叫一声‘柳侍君’了。
其中有一个小厮,是负责给青梨院准备餐食的,他眼中的笑意最为明显。
这种晋了位份的,他晚上送膳的时候,去磕个头,十有八九是能得赏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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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梨院
赵怜儿打开院门,一张熟悉的面孔出现在他眼前,他眸中闪起了光亮,惊喜的问道:“你,你怎么过来了?”
“过来给柳侍君道喜。”李萍定眼瞧着赵怜儿,柔声道。
赵怜儿瞪大了双眸,喃喃道:“柳侍君?”
李萍面上的笑意更盛:“是啊,刚刚白大人来传的令,府内上下都知晓了,我特意过来恭贺侍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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