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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知道。”方既明擦去我脸上的眼泪，双手扶着我的脸颊，让我看着他的眼睛，轻声安抚我，“曾姨最喜欢你了，我知道，谭茹知道，庄叔也知道。对吧，燕姨也知道，燕姨不是经常说嘛，曾姨最喜欢你。”
“真的吗？”我看着方既明那双平静的眼睛，
我希望从他口中，得到肯定的回答。
“真的。”方既明信誓旦旦地跟我保证。
“我妈都那么喜欢你，等下你问问我妈，你看她怎么说？”
“……好。”
柳清逸堵在了我和方既明去路面前，这时我才发现，薛杭、方梦琪、秦聪、韩榆，还有高中时和我关系不错的几个女生，都跟了进来。
在那么多人面前哭了，我觉得好丢人，从容又快速地擦了下眼泪，努力摆出平时的表情看着他们。
柳清逸对着方既明说，“我想和文心单独聊两句，你要不先回避一下？这件事情，发生在我举办的宴会，我有责任。但我毕竟是个女生，当这么多人面说这些，我也不好意思。”
第39章 雨
我和柳清逸来到了别墅二楼的一个小房间，她开了灯，原本黑暗的房间，瞬间亮堂起来。
她看着我，“关春和关桃，确实是我有意喊过来的，但是她们主动去嘲讽方梦琪，这个跟我无关。”
明亮的白炽光给那张妆容精美脸上的严肃和真诚上了一层白釉，不像真人。
也不是真心。
我看着她，“我说过会帮你，但我没有说过，你能当着我的面骂她。”
她没料想我的回答竟是这个，浓眉微蹙，眼中沉思，又看着我，语调沉了几分，“就因为她那张脸？”
“是。”
“你可以在背后做小动作，但你不能当我面，尤其是不能说那张脸。明白吗？”
我两在光下对视，似有硝烟弥漫。
柳清逸先开口了，她承认自己的责任，却故意本末倒置，“我不该把她们两个喊来，这确实是我的责任。”
预料之中，我转身离开。
“她们既然得罪你了，你今天晚上就留在这睡吧。”
我转头看着她，“理由。”
她说，“我明天早上请你看一场好戏。”
“什么好戏？”
“你明天早上就知道了。”
当天晚上，我留下了。
我两下楼之后，柳清逸又对着站在客厅里等我们的的那些人说，天太晚了，大家晚上就睡这吧。
第二天早上，下雨了，雨滴淅淅沥沥地落下。
我睡的正迷糊，门外总传来哭泣声还有说话声，扰的人不得安宁。
我将脑袋闷在被子里，但那声音仍在嗡嗡作响。
我实在忍受不了，掀开被子，在黑暗中摸索着床边的拖鞋穿上，拉开房门，准备让他们闭嘴。
结果，却发现，我左边那间房的房间门口站了四个人，无一例外，全都穿着睡袍，睡眼惺忪地望着门内，大家似乎都是被这声音吸引过来的。
我越过人群，往那屋里一看，方梦琪垂着脑袋，站在床的一侧，又长又黑的头发挡住了她的脸，看不清表情，但给人的感觉十分可怜，像是受了很大的委屈，柳清逸站在她的身边，担忧地望着她。
薛杭和她们站在同一侧，但距离两人有一定的距离，平时那温和又疏离的表情上，肉眼可见的严肃，他看着床上正在哭泣的关春，眼中冰冷。
关春坐在床上哭，嘴里重复着，“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这真的不是我干的……”
我还有些迷糊，就被人从背后推开，我一看，是关桃。
关桃坐在关春身边，担忧地问，“姐，这是怎么回事啊？”
关春抬起头，满脸泪痕地看着关桃，“不知道，我不知道……”
余光注意到门口的我，关春眼中瞬间爆发出精光，瞬间从床上蹦起，声音尖锐又刺耳，“是你！庄文心！是你陷害的我！”
关桃意外地朝我看了过来，回过神后，立刻紧抱着关春，防止她朝我奔过来，嘴里还不停说着让她冷静下来，薛杭掀起眼皮，朝我看了过来，冷淡带着探究。
一直低着头的方梦琪，也朝我看了过来。
我越过刚才挡在我面前的秦聪，往前一步，“你说我干的？我干什么了？”
“你承认了！庄文心，你承认你！昨天晚上，就是你！你趁着我喝多了，把我扔到了薛杭的床上！是你！就是你！”关春底妆斑驳的的脸更是扭曲，睫毛膏眼线成条状糊在脸上，像是黑色的血盆大口，有些可怖，看上去，她恨不得杀了我。
“姐！姐！你先冷静一下！”关桃吃力地抱着关春的腰。
“不是我。”
“我没有把你扔到这。”
“就是你！就是你！庄文心就是你！你就是记恨昨天我说了那个女人，你晚上就把我扔到这里！庄文心，就是你！”
“走廊左边有个监控，正对着这几个房间。把监控调出来，你就知道谁在陷害你，还是你自己在贼喊捉贼。”
关春愣住，随即看着床边的柳清逸，“对！监控！你把监控调出来，还我清白！”
关桃微抿着唇，面容似有些紧张。
她看着柳清逸。
柳清逸遗憾地说，“走廊的监控，很早之前就已经坏了。平时我也不住这，偶然喊朋友过来，所以，也就没修。”
关春呆住，随即大喊，声音格外尖锐，“是你！你和庄文心是一伙的！你们合起伙来，陷害我！”
同样站在门边看热闹的韩榆嘲讽出声，“这种事情，你又不是没干过。现在装的跟个良家妇女一样，有必要吗？”
这话，直接刺激到了关春，也让她将矛头对准了韩榆。
她握着拳头，凶横地朝韩榆奔过来找他算账，我不想掺和在他们的打架之中，往后，离开了门口。
关春愤怒地打着韩榆，韩榆顾及她是个女的，没有还手，周边的人，又在拉架，一片混乱。
我失了兴趣，往自己的房间走，身后跟上了一个人，“你准备去哪？”
我看着秦聪，“回家。”
“我送你回去吧。我家，离你家不远。正好顺路。”
我刚想拒绝，方既明的声音插了进来，“不麻烦你了。”
方既明看着我，“我妈说要见她干女儿，”
“我送她回去就行。你下次再送吧。”
说完，他笑着垂了下秦聪的肩膀，跟好哥们一样。
坐上了方既明的副驾驶，脑袋靠着紧闭的车窗，耳边传来雨滴击打在外车窗的声音。
我给柳清逸发了两条微信。
“我和方既明走了。”
“逸尚在海城的分公司，里面有个设计师，叫方牧宁，和梦琪的关系非同一般。”
“今天早上，柳清逸和方梦琪一起去找薛杭，”
我看向他，方既明开着车，眼睛注视着前方正在下雨的柏油路，像是在自说自话。
但我知道，这话是对我说的。
“她们两个敲门，没有人应。然后方梦琪推门，看见关春和薛杭同躺在一张床上。这应该是捉奸在床，但是关春一直在说，她没有干这种事，是有人干的。”
我看着他，等着他继续。
但他没说了。
这段路是山路，又下着小雨，山中雾蒙蒙的。
等到了市内，他在红灯前停下，然后看着我，“昨天晚上，关春跟我表白了。”
“这件事情，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我没想瞒他，“柳清逸喜欢薛杭。”
方既明想了几秒，明白了这事的来龙去脉，他不信，看着我，“柳清逸对阿杭这么痴情？”
我想了一下，“是――吧。”
“你别看我，我跟她又不是很熟，她跟我说，她喜欢薛杭。谁知道是真是假，还是另有所图。”
“你们两个最近走的挺近的，她还特意为你开party，庆祝你出院。”
“这party可不是为我开的，她是为了薛杭开的，我只不过是个由头罢了。倒是你，昨天晚上方梦琪被那两个女人骂的时候，你和薛杭干什么去了？还有，你和秦聪什么时候关系变那么好了？”
“公事。”
“秦聪人不错。”
第40章 机场
方既明别有深意又暧昧地对我挑了下眉。
我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靠着车内靠背，将手机抬到眼前，“你真是没事找事干。”
方既明丝毫不受影响，绿灯了，他启动车，“我已经替你打听清楚了，秦聪学画画的，开了家美术馆。家庭和睦，家里有个哥哥，管着公司。他不需要去公司上班，平时能一直陪着你……”
他说秦聪的好处，说了快一两分钟，都能抵得上一篇小作文了。
我等他说完，“他这么好，干嘛便宜我啊？你把他娶回去，不就好了。”
方既明叹了口气，“谁叫你是我妈的干女儿呢？也算是我干妹妹。我怎么能和我干妹妹抢人呢？”
我：“……”
方既明笑。
*
在干妈家吃完饭，方既明送我回了家。
燕姨早就替我收拾好了行李，我两提着下楼时，薛杭从门外走了进来。
看见我们两个，他微点了下头，算是打了个招呼，礼貌但是明显并未更多交流的意思，但燕姨却无比热情地跟他说，“心心今天要去拍戏了。我特意送她到门口，阿杭，你要不要一起啊？”
“燕姨，你别看见……”
“我送她去机场吧。”薛杭打断了我的话，我探究地看着他，不知道他为何又改变了主意。
薛杭对我的探究视而不见，她朝燕姨走了过去，朝她伸出了手。
回神后的燕姨大喜过望，将手中的行李箱递给薛杭，“好啊好啊！那就麻烦阿杭了。”
“不麻烦。”
薛杭斯文有礼地回答。
上了车，我两都坐在后座，中间像是隔了条河。
我无聊地刷着手机，方既明给我发来了微信，他送我回家时，我让他去找谭茹，把谭茹安排到他公司上班。
“谭茹说庄叔已经替她安排好了工作，一周后去影纹上班。我问过了，她不愿意来我公司。”
我爸还真是处心积虑，以为他把谭茹安排进影纹，我就会跟着进去吗？
真是异想天开。
我打开订票软件，将买票页面截图发给了谭茹，“我现在还没有找到助理，你先顶替两个月。我知道我爸给你安排了工作，我爸那边，我会去说。衣服之类的你也不用带了，到时候去那边买就行。”
到了机场，司机替我办托运，我看着站在我面前的薛杭，“你想问什么，赶紧问。谭茹还没来，我可以给你几分钟的时间。”
“今天早上的事情，你干的，柳清逸干的，还是你们一起干的？”他慢条斯理地开口，神情平淡，语气正常，看不出真实情绪。
我手腕交叉，横在胸前，“你觉得呢？”
“我是在问你。”
薛杭平静地看着我，这种平静之中，又带着无形的压迫感。
我笑了一下，将口罩提了提，“重要吗？反正不论是谁干的，你不都没有拒绝吗？”
“昨天晚上，你根本没喝多少酒，不至于醉到早上8、9点才醒吧。那么大个人，在你床上，你会没有反应？就算你真没反应，也不会让柳清逸闹的这事众人皆知吧？”
“薛杭，”我平静又嘲讽地看着他，“你这种反应，真的很让我怀疑，你想甩了方梦琪。”
薛杭微垂着脑袋，笑了，温和如春日暖风，但当他抬起眼睛看向我时，那双眼睛里并无任何笑意，“谁更希望我和梦琪分手，你心里有数。”
“这次的事情，我不和你计较。要是还有下一次，你也应该尝尝这种滋味。”
第41章 救命
“你威胁我。”
我不再轻松地交叉手臂，而是垂落在了两旁，同时无声地盯着他。
“小姐，值机……”对上我的眼神，他声音低了不少，“办好了。”
我轻轻呼了口气，从司机手中拿过机票，装作轻松笑着说，“王叔，谢谢了。你回去吧，我自己在这等谭茹就行。”
*
秋去冬来，气温一下降到了零下几度。
出了机场，我裹紧了我身上的黑色大衣，从四季如春的云南到潮湿阴冷的青安，一时间还真受不了。
旁边的谭茹正在接听电话，“嗯，我知道了。我去心心那，帮她拍完照，弄好直播的设备，我就去……大概两个小时就行，你不用着急，我肯定能赶过去。”
看着她收起了手机，我问，“和你在网上聊了两个月的那位？”
我刚和谭茹到云南没几天，罗姨又将好几个男生的微信推给她，让她都聊聊，和哪个聊的顺眼，等回青安了，就见面看看。
谭茹点了点头，笑容中带着她自己难以察觉的害羞，“我和他约了在泰丰见面。虽然我们两个已经在网上聊了那么久了，但我还是紧张，而且我担心不知道和他聊什么。”
“你们在网上聊什么，线下就聊什么。要是实在没有话聊，你不是说他喜欢打羽毛球吗？你就喊着他去打羽毛球，让他教你。然后一直夸他就行。”
谭茹半信半疑，“这样能行吗？”
“行。男的，不论什么年龄，也不论真的假的，就喜欢听人夸他。你只要把他夸高兴了，他自己就会滔滔不绝。”
我看了眼面上素净的谭茹，跟在我身旁作息日夜颠倒，眼下都有了黑眼圈，今日由于回青安，穿的也是极为朴素，“我自己一个人回租房就行，你自己好好收拾一下，然后去见那个男的吧。”
谭茹犹豫着说，“那拍照怎么办？你自拍的技术……陈姐肯定会说的。”
在云南的时候，陈姐就对我三催四请，说存的照片不够了，工作室发了，私人号就没照片发了，让我多拍点照片发过来。
拍照也是个技术活，陈姐的要求还多，“我的要求很简单，你就不能笑的开心一点嘛？你这样子，难道粉丝欠你钱了？”
“我的要求很简单，换一套，换一套。这样发出去，粉丝一下就能猜到我们发的是存图。”
“我的要求很简单，换个妆！换个妆！现在流行那个y2k风，下次让化妆师去你家帮你画，或者你自己来公司拍一整套。”
为了达到她口中“简单要求，我每次都得至少拍一两个小时，拍得不好，还得重拍。
“没关系，这次不行，之后会有助理帮拍。”
谭茹闻言神情有些暗淡，我没再说什么，而是望着机场出口拥挤不堪的车道。
我这次回青安，一来是戏拍完了，回来过明天的元旦节，二来也是回租房拍照片，给陈姐交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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