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拍照片,我还有一件大事,开直播和粉丝聊天,提前祝她们元旦节快乐。
第一次直播时,我很不适应,我不知道对着那不断滚动的弹幕说什么,陈姐跟我说,她们喜欢你,你随便说什么,只要和她们说话,她们都会捧场。
陈姐的笃定令我放宽心不少,但我仍怀着一颗忐忑的心开了直播。
满屏滚动的弹幕,全都是在和我问好,问我吃了什么,接下来有什么计划,还有喊我老婆,喊我女鹅的……很有意思。
今天的直播,是我上次和陈肃一同上热搜之后的第一次直播。
我以为会和之前的直播稍微有那么一点不一样,但是弹幕仍旧如常。
我也如常地和她们聊天,回答她们的问题,但开播10多分钟后,有人不顾我之前说的话,大肆刷礼物,屏幕上全是花花绿绿的特效。
“不要刷礼物,我之前说过啦,不要刷礼物。”
没人听我的,甚至由于有人开了这个头,接二连二的礼物特效在屏幕上闪现。
我在直播界面摸索了十多秒,眼看着刷礼物的人越来越多,“我去网上搜一下怎么关闭送礼物,等下再回来。”
不顾屏幕上的哀嚎,我离开了直播,在网上搜索“直播怎么关礼物”。
手机上方弹出一条微信消息,我没理,等到两个小时的直播结束,我打开了微信一看,秦聪发来的。
【抱歉。之前听朋友说,如果喜欢看这个直播,送礼物才能表达出喜欢。第一次看你的直播,不知道你的规矩。尴尬.emoji】
【你让我画的画,画好了,我给你送过去,还是你过来拿?】
我离开青安去拍戏那天,收到了秦聪的好友申请。
随意聊了几句,就没了下文,但过半个月,他给我发了张照片,里面是他刚画的人像,那人是我,但是是在《诱》中的我。
素净旗袍勾勒出画中女子的身材,鬓边带着一朵白色的花,花瓣重叠起伏,我笑时,花似在颤巍巍的抖动。
笑时单纯天真,但眼中又是长居在深宅内的寂寥和无奈。
【你画的真好】
【我能请你帮我画张画吗?】
我将小时候我们一家三人的合影发给了他。
发给他之后,我的心中就一直期待,虽然我已经知晓这画应该是什么样子,但我仍无比期待。
【你现在给我邮寄到家吧,我马上回家了。】
我迫不及待地下了楼,太过兴奋以至于我没有注意到在暗处一直有人跟踪我。
“啊!”刚打开车门,一条腿还没踏上去,头发被人用力扯着往后拖,脸被泼了一层黏糊的东西,黏的我睁不开眼睛,陈肃恶狠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臭婊子!我可总算抓到你了!怎么样,被硫酸泼的感觉好受吗?”
“硫酸?”我颤抖地看着他,“这是硫酸?”
“是啊!你这张脸――”陈肃原本就碰我这张脸,但想起这是硫酸,又收了回去,“废了吧!”
“你害得我工作没了,娱乐圈待不下去了!还被蔡语珠那个贱人折磨!你知道我这段时间是怎么过来的嘛!蔡语珠那个贱人,胖的跟头老母猪一样,每次上她,我都感觉恶心!那头猪,稍微不开心一点,就抽我!他妈的!他妈的还让我去上男人……我操他妈的……”
陈肃已经陷入了深深的癫狂之中,双目狰狞泛红,但拽着我头发的手都放松了不少力气。
我不能再等下去了!
等陈肃宣泄完他的恨,他只会更疯,到时候我真的可能会死在这冰冷的地下停车场。
我面上仍维持着惊恐万分的表情,但抓紧机会,快速地一脚踹到他的下面。
“啊!”他吃痛地弯腰捂住那个地方。
我趁机跑了出去,停车场门口就有保安。
我边跑,边大声呼喊救命,没能引来保安,但有人开车进来了,他将车停在了我奔跑的路上,然后下了车。
是个身形一般的男人,不壮不瘦,但应该能对付体虚的陈肃。
我终于得救了。
在警察局录完笔录,又在警局的厕所里把脸上、脖颈、衣服上的液体一一擦干。
那液体,不是硫酸,是酒精。
女警讯问完陈肃后对我说,陈肃说自己当时买的是硫酸,当时在停车场对我说的也是硫酸,但实际上不是硫酸,而是酒精。
泼到了我脸上那刻,我就察觉出来了,硫酸是腐蚀性液体,但我的脸并未有任何刺痛,但当时我真怕他从兜里掏出一个打火机,将我点燃。
幸好,被人换了。
手机落在了停车场,我又身无分文,只好找做笔录的女警借了两百块钱。
“你把你支付宝账号给我吧,我回去之后给你转账。”
女警写了张纸条给我,“你回去的路上,注意安全。这段时间,最好还是不要一个人单独行动。”
我点了点,很是听话的样子。
她又多说了一句,“以后找男朋友,还是要多留一个心眼。像这种渣男,还有反社会倾向的,一定不能要。”
“我知道了。谢谢你。”
我回了别墅,还未走到客厅,就听见谭茹的声音传来。
第42章 画
“……具体的我不清楚,但应该不会在青安待太久。因为《云顶》不是火了嘛,所以很多剧本都找过来了,还有综艺,我现在知道的,今年就有两部剧要开机了。”
“阿杭,你看那部剧了吗?”
“看了。”
“是不是特别好看!当时我跟在心心旁边,看她和黄江那场对峙戏的时候,就是心心知道黄江骗她,在书房找他对峙的时候,我都看哭了,当时心心也出不了戏,拍完之后,还在哭……”
“别聊了,”我从门口和客厅连接的走廊处,走了出来,“你不是去约会吗?怎么在这?”
“嗯……”谭茹不知道如何说起,神情有些纠结,虽被沙发靠背拦着,但她的手肯定又揪着她的羽绒服一角。
“上楼说。”
我抬步先行上楼,听见身后谭茹和薛杭说了句,“我先上去了,下次再聊。”
我停住了脚步,又如常地上楼,走过走廊,回了房间。
“你跟薛杭聊的我?”
“是啊。”谭茹在懒人沙发上坐下,“我来这找你,你不在,后来碰见阿杭了,我们两就聊了起来。心心,你终于和阿杭和好了呀?”
虽是疑问,但更多的是肯定,更别提她那知道我俩和好的笑意。
“燕姨和你说的。”
“嗯!燕姨也特别高兴!和我说,你还特意让燕姨给阿杭煮……”
我打断她,“你不是在相亲吗?怎么跑过来找我?相亲不顺利?”
谭茹润了润嘴唇,“你还记得我给你看过他的照片吗?”
“p了?”
“脸p了,身高也p了。”她义愤填膺,“男生怎么也会这么p照片呢!”
“然后呢?”我走到衣柜前,里面拿出一套睡衣,扔在床上,开始换衣服。
“然后,我就走了,回了家,跟我妈说了这件事情。我妈说,她已经见过那小伙子了,长得不错,挺好的,让我不要看脸,要看人的内在。我们两有点不欢而散,我就过来找你了。”
我换好衣服,正低头拿着床上的大衣、和毛衣,谭茹走到我旁边,帮我拿着剩下的打底衫和牛仔裤。
“心心,你头发为什么湿的啊?”
我将大衣和毛衣扔在衣帽间的大沙发上,“喝水的时候,不小心把水倒在脸上了。”
“哦。”谭茹也把手上拿的衣服裤子扔在沙发上,面色犹豫。
“你有什么想说的,就说。”
“陈肃昨天给我打电话,说要和你道歉,言辞特别诚恳,然后我跟他说,你今天会回租房,他……跟你道歉了吗?”
“没有。”
“他说那话,可能就是为了骗你玩吧。”
“什么?!”谭茹义愤填膺,“这个骗子,我还以为他是真心实意知道自己错了,想和你道歉呢!”
我刚走出衣帽间,又想起了欠女警的200块钱,又折返,从里面拿出那张纸条,递给谭茹,“你手机在不在?帮我转200块钱给这个人。我手机落在租房,忘拿回来了。”
谭茹帮我转了帐,转完后又对我说,“陈姐问我你在哪?她有事找你。”
“你跟她说,手机没在身上,有什么事情,明天去公司说。”
“哦,她还问,你和秦聪是什么关系?秦聪,谁啊?”
“一个很会画画的人。你回她,普通朋友而已。你来的这段时间,有人来找我吗?”
“没有哎。怎么了?”
“没事。”
我看了眼阳台外逐渐暗下来的天空,这都快过了三四个小时了,秦聪应该早就把画送过来了。
“我给你发了好几条微信,你都没有回我。我以为中途有什么变故,所以想着晚点再送过来,那时候,你应该在家。”
我按捺住心中的激动和期待,小心翼翼地拆开盒子,将画从盒子里慢慢移出来,秦聪从沙发上起身,托着画框的一角,慢慢移出来。
当画全部展露在我们面前时,耳旁传来谭茹惊讶的声音,“这是你画的吗?画的好像啊!这简直和曾姨一模一样!”
秦聪看着我,“是我画的,但能画这么像,还得多亏了心心跟我说她和她父母之间的事情,不然我也不能将那张照片原原本本的复原出来。”
谭茹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意味,楼梯口传来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她转头一看,是薛杭。
“阿杭,你过来看看!这画,画的是不是特别好!”
我也看了过去,薛杭换了套灰色的睡衣,肤色白皙,头发过于蓬松,像是刚洗完头又被吹风机吹干的样子。
带着几分少年感,但神情更多的是温和成熟。
我扫了一眼他的手腕,看不清上头是不是有针孔。
我低头,看着这幅画。
薛杭漫不经心地走了过来,当看见茶几上那幅画时,眼神有瞬间的凝滞,又看着我,“这画,你想放哪?”
我惊讶地望向了他,没想到他只看见这画的内容,就猜到了我想干什么。
也是,他最擅长的不就是洞察人心嘛。
“这么好的画,当然得让所有人都能欣赏到。”
这画,被我摆在了一楼大厅的电视机旁。
从外喝茶回来,兴致盎然的薛澜看见那幅画时,笑容瞬间凝固,就像是被硬生生地被人用陶泥给抹了一层。
“这画,好看吗?我特意请秦聪画的。”
“秦聪,他是柳清逸的朋友。”我单手撑着脸,上臂压在沙发上沿,“他帮我家里添了一副这么栩栩如生的画,你应该谢谢他吧。”
薛澜气疯了,气到那张医美过度的脸都在颤抖,脖子上那珍珠项链仿佛都成了勒住她脖颈的粗绳,但是画这幅画的人在场,还是柳清逸的朋友,身份地位肯定不一般,她又不能当众不给秦聪面子,“我身体不舒服,先上楼了。”
薛澜踏着高跟鞋,声音急促,又带着怒气。
她上了楼。
“心心,薛杭妈妈……”谭茹紧张又害怕地看着我。
“这画,你觉得好看吗?”
由于薛澜的反应,谭茹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我又看着秦聪,“你觉得这画好看吗?”
秦聪笑了一下,他长相周正,笑起来却有一股艺术气息,“我一向对我的画,很自信。”
第43章 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吃完饭的时候,薛澜没有下来。
“燕姨,你去喊她下来吃饭。”
桌上另外三人的视线,同时落在我身上。
我看向长餐桌的对面,薛杭和秦聪坐在一起,两人身高差距不多,身形也差距不大,年纪应该差距不大,但一个穿着舒适的睡衣,一个穿着成熟的大衣,显得薛杭比他年轻不少。
那张更偏向少年的脸,望着我的那双黝黑眼珠中似乎若有所思。
秦聪笑着问我,“庄叔不回来吃饭吗?”
“他平时很少回来吃饭。”
“所以,薛澜作为这个家最老的,理应要出来陪客人。”
我在客厅的那番话,秦聪应该已经知晓我对薛澜的态度,但听见我说这话时,他的眼中仍闪过一丝惊讶。
惊讶什么呢?
应该是惊讶我对薛澜的敌意。
我笑吟吟地看向他。
他愣了一下,随即又垂下了头,笑了起来,那笑容似在轻松调侃地自嘲。
“心心,小澜说,她身体不舒服,就不下来吃饭了。”燕姨的脸上,仍残留着惊吓过后的余色,像是上去一番,被什么东西给吓到了。
我起身,还未离开餐厅,身后传来薛杭的声音,嗓音温和干净,但是不紧不慢的话中带着老幼都能听懂的嘲讽,“你把我妈喊下来又有什么用?她不懂画,每天想的就是购物医美,你把她喊来下,让她陪秦聪聊医美?”
我转身看他,笑吟吟地看着他,“这叫礼数。”
“什么礼数?这个别墅内,不论男女老少,全都喊她小澜算礼数?你直呼她大名,又算什么礼数?”薛杭微坐直了身体,双手轻微地搭在大理石桌面上,温和的脸上似乎还带着浅淡的笑意,声音也温和平静,但那姿态,摆明了是想和我辩论一番。
“我告诉你,什么叫什么礼数。”我往回走了两步,走到了餐桌旁,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这是我家,这房子在我名下,我说是什么就是什么。至于喊她喊小澜,还是薛澜,我想怎么喊,就怎么喊。”
“你拍部古装戏,演了个公主,别的没学会,这点倒真的像个公主。”薛杭拉开凳子,站起身来。
他比我高出一个头,压迫感随着他起身的动作,愈来愈强。
他浅笑着,“但现在是现代。”
“庄叔结婚证上写的另一个名字,是薛澜。”
我攥紧拳头,下一秒,我端起桌上的青菜朝薛杭泼了过去,薛杭利落地避开了身体,秦聪也眼疾手快地朝另一边躲了过去。
薛杭身上干干净净,但秦聪由于坐着,肩头仍被菜汤给溅到。
“啊!”燕姨惊呼出声,连忙越过吃饭的长桌,走到秦聪身边,“秦少爷,你还好吧?”
秦聪半点没生气,接过薛杭递过去的纸巾,擦着肩头,笑着说,“没事没事。我躲的快!”
“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关你屁事。”
我冷眼看着薛杭。
*
冬夜的寒风刺骨,我虽在睡衣外头裹了件长羽绒服,但是那风,仍透过裤管钻进来,激的我腿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抱歉。”
秦聪看着我,调侃似地笑着说,“你是不是还漏了半句话,你不应该说下一次再单独请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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