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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愿意与他在这个无聊的事情上争论，“你要移植的那个人是谁？”
“你怎么知道我要移植？”他问的，他自己答了，“你安排的那个人，查到了不少东西啊。”
“我现在怀疑，你是在故意匡我了。”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赵允文。”
我疑惑地看着薛杭，这名字，我好像都没听过。
他看出我的疑惑，好整以暇地倚着门框，“赵博楷的儿子。赵家的老董事长，一共生了三个孩子，两男一女。老大赵博坤，老二赵博楷，老三赵博婷。赵允文，是赵博楷的儿子。”
“他们三家，关系都不太好。”
“他有什么病？”
“尿毒症。”
楼梯处响起了脚步声。
我和薛杭同时看了过去。
我爸，一身西装革履踏上了这层楼，脸色潮红，明显喝了酒，薛澜也是精心打扮过，但由于带妆时间有点久，妆容有些暗沉，她跟随着我爸的脚步。
两人都朝这走了过来。
薛澜上午出去逛街了，所以两人应该是在门口碰上，然后一同进门。
“心心，你也来看阿杭？”我爸笑着问我，他话中透露着一股“我挺关心薛杭”的意思。
肯定是燕姨添油加醋对他说了今天下午的事情。
“不是。”
我转头，准备回房间。
“你也别走了，我找你有点事，你先去书房等我，我找完阿杭之后，就去找你。”
书房内，我坐在沙发上，抿着唇，“我、不、同、意。”
我爸喝了一口薛澜刚送进来的醒酒茶，“为什么不同意？你把谭茹当朋友，她把你当朋友吗？她明明知道你和陈肃在一起，还和陈肃纠缠不清。这样的人，配当你朋友吗？”
“她配不配当我朋友，是我说了算。我进娱乐圈演戏，没有半点靠过你的资源，全是我自己一个人打拼出来的。既然我之前没靠过你，你现在也没有资格让我把谭茹开了。”
“胡闹！”我爸把那碗重重地放在书桌上，里面的醒酒汤溅出来不少，“谭茹可以背叛你一次，就能背叛你第二次！这次，是男人，下次，可能就是你的事业！你当初不惜离开家，在外去租一个破房子，就为了进这娱乐圈！你难道想这一切，最后都被谭茹给毁了？”
我咬着唇，“不会。谭茹不会这么干。”
“她会不会这么干，不是你说了算。凡大事皆起于小事，小事不论，大事又将不可救。到真的发生的那天，你一定会后悔。”
我紧咬着唇，嘴里渐渐有了血腥味，那味道令我清醒，又令我感到恶心，我站起来，看着正在喝醒酒茶的我爸，“我不同意。”
“你……”
我打断他，我知道他之后说的话，会动摇我，我现在已经隐隐有了被动摇的趋势，“你别说了。我就不同意。不论你说什么，我都不同意。”
我离开了书房。
当晚，我坐在床上，一夜没睡，脑海中回忆着我和谭茹之间的事情，她胆子小，但她对我也好。
我愿意相信她。
但我爸不愿意相信她，哪怕我已经明确表明我不同意他的做法，但他仍让谭茹跟陈姐提了离职。
第二天的上午，陈姐给我打电话说了这个消息。
“……其实她离职也挺好的。我上次还在公司楼下看见她和陈肃拉扯不清。她走了，咱也少了个麻烦。”
“我不同意。”
电话那头，陈姐愣了一下，“……她要走，我们也拦不住啊。咱又没跟她签合同。”
我抿着唇，心中恼火又后悔。
当时陈姐说要跟谭茹签合同，签保密协议，我说不用，因为当时我还不够资格让公司付钱帮我请助理，但那时谭茹因为替上司背黑锅的事情郁郁寡欢，我为了让她不要每天待在家里，就说让她来当我助理。
我不信任公司，所以我没让谭茹和公司签合同，但我没想到，我爸居然在背后作梗。
“这件事情，我会处理的。你别管了。你跟老板说，谢谢他的好意。但谭茹不会离职，我不需要有两个助理，一个就行了。”
我换下睡衣，又拿上车钥匙和口罩，准备开车去公司。
“你怎么在这？今天不是周三吗？”
柳清逸虽然在自家公司工作，但也和普通的上班族一样，朝九晚五，周末双休。
我停下下楼的脚步，看着正准备和张妈一起上楼的柳清逸。
柳清逸笑了下，往楼梯走，“澜姨说，阿杭受伤了，我特意来看看。你呢？看上去有点着急，你准备去哪？”
“找我爸有事。”
“行。那我就不耽误你时间了。对了，这周六的party，你可得准时到啊。我这可是，特意为了你办的。”
我停了一下，“这周六？周六是多少号？”
柳清逸也不记得，旁边的张妈说，“27号。”
刚才陈姐这通电话，除了告诉我谭茹离职外，还跟我说，让我28号进组，原本我早就应该进组了，但《三生三世：妖王再爱我一次》其中一家出品方突然撤资，这项目就暂时停了，如今又有一家新公司加入，这项目又重新启动。
“我知道了。我会去的。”
第35章 拒绝
我去到了我爸的公司，他的女助理说，他正在开会，让我等着。
等了半小时，他走了进来，谭叔跟在他的身后。
“之前喊你来公司，你都不愿意。现今，都不用我请，你就自己过来了，说吧，找我什么事？”
我爸在办公椅坐下，看着我。
我从沙发上起身，走到我爸面前，“我四岁的时候，身边没有朋友，我妈怕我一个人孤单，就跟谭叔说，让他经常把谭茹带过来，陪我一起玩。我不愿意我妈把精力放在谭茹身上，所以那段时间，我对谭茹很不好。有次她偷偷玩了我的玩具，被我发现了，我很生气，打了她。然后被我妈发现了，我妈骂了我，给我讲了一堆的道理，还说让我和谭茹成为一辈子的好朋友。这么多年，我一直听我妈的话，和谭茹成为好朋友。但是现在，你又让谭茹离开我。你不听我妈的话，在她死后又娶了薛澜，你现在还要破坏我听我妈的话吗？”
“你！”我爸被我这番话，气得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我的胸口不自觉地起伏，眼睛直盯着他。
我爸长舒了口气，将心中的怒火压下，“我什么时候让谭茹离开你了？”
“还有，别什么事都扯到你妈！”
“那谭茹为什么今天说要离职？这难道不是你逼的吗？”
我爸略微疑惑，接着看向身边站着的谭叔，“老谭。”
我也看向谭叔。
“心心，这不关庄董的事情。昨天，庄董想要知道，你自杀的事情，是让我把茹茹喊了过来。庄董没有说要让茹茹离职，是茹茹。茹茹觉得对不起你，不敢面对你。而且，这么多年了，茹茹本来也是在企业上班，当了这么多年的助理，她也想要过上正常上班族的生活。”谭叔言辞恳切。
我爸在一旁说，“我是想让谭茹离开你不错，但是你昨天已经拒绝，我要是真的逼着谭茹离开，我为什么要多此一举去找你？”
我爸软下了语气，“心心，你也不小了，不是个小孩子。谭茹跟在你身旁，当你的助理将近一年的时间了，她也想要自己的生活。你不能强行将人绑在你身边。”
我的思路已经被我爸和谭叔绕进去了，我站在那，眼睛开始发烫，在察觉到眼泪即将流出来之际，我狠狠擦了下眼睛。
“心心，你要是真这么舍不得谭茹――”
这话的意思是――他有办法，我满怀期待地看着我爸。
“不然，就来公司工作。现在和你年纪差不多大，甚至比你还小的，都在公司锻炼。不说别人，虞译，高中的时候，他就进公司了。还有方既明，他自从回国之后，就在自己创业，他们哪一个，不是最后准备接手自家的公司。心心，爸只有你一个孩子，你不接手，难道要将公司拱手让人吗？正好你也在家待了快两个月，你那工作，看来也没什么事了，就这样，你来公司，我让老谭把谭茹也安排进来，她仍然当你的助理，怎么样？”
“不怎么样。”
我爸一提到让我来公司工作，我就瞬间清醒了，这一切，肯定是他和谭叔设的局，就是为了用谭茹逼我来公司上班。
“谁说我没有工作？我28号就要进组。这件事情，我会去找谭茹问清楚的。你说，你没逼谭茹离开，那我把谭茹找回来的时候，你也不要逼她！”
我离开了公司，去找谭茹。
开车的路上，我跟陈姐打了个电话。
我给谭茹的妈妈罗姨打了个电话，得知谭茹在家后，我开车直奔她家。
罗姨给我开的门，她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笑着迎接我，“心心，这么快就到了啊。我还以为，你过来至少要一个小时呢。”
罗姨是个忧心重的女人，既容易多心，又容易多想，我不愿意让她担心，便假装轻松笑着说，“我不是从家过来的，我刚去公司找我爸，顺路就过来一趟。谭茹呢？我找她有事。”
“茹茹在房间呢。”
“行，那我进去找她。”
我推门进去的时候，谭茹正趴在她那张靠窗的书桌上，忧郁地看着窗外的蓝天。
听见开门声，她转过头来看我，那忧郁的神情，瞬间变得闪躲，她又将头埋在了双臂之间。
“我刚去找我爸了。”
我看见那压在书桌上的人，身子轻轻地抖了一下。
“我爸说，你觉得对不起我，所以想要离职，还说，你想去公司上班，成为一个上班族。谭茹，这是你真实的想法吗？还是我爸逼的你？”
书桌上趴着的人，没有动静。
过了将近一分钟，她才缓缓地抬起脑袋，侧着身子，转头看我，“这……这是我的真实想法。”
“那我之前怎么没有听你说过，你想去公司上班？”
“我……我……我只是没跟你说而已！”
吞吞吐吐，我一看就知道谭茹在骗我，我更加坚信了，就是我爸在背后做手脚。
“我不和你继续谈这个问题。我就问你，你愿不愿意继续当我助理？如果你愿意，我爸刚才答应我了，他不会阻拦。”
谭茹垂着眼睛，又揪着她那卫衣的衣角，神情很是纠结。
我继续说，“你不用对我愧疚，我从来就没有喜欢过陈肃，”
她惊讶地看着我，我继续说，“我不温不火了这么多年，我只是想借他，炒作一下而已。”
“可是，你还自杀了……”
“我没有。我只是想让我爸关心一下我而已。”
“谭茹，你真的想去公司工作嘛？你忘了你之前在公司背黑锅的事情了嘛？”
谭茹的衣角都快被她给揪烂了，“我……我考虑一下。”
“行。”我拿起手机，将陈姐发给我的电子合同发给她，手机屏幕还显示着陈姐给我发的那条微信，“你真的想好了？谭茹，并不可靠。我觉得还是选个新的助理为好。”
“你要是改变主意了，就把这个合同签了。我爸那边，我会处理好的。”
我已经有了预感，我觉得谭茹会答应的，我在家里，边重新看那已经烂熟于心的剧本，边等着谭茹给我发消息。
我已经订好了一起去攀湖的票，攀湖就是我将要拍戏的那个城市。
但是，谭茹拒绝了我。
第36章 酒
她在微信上给我发了很长一段文字，整张屏幕都放不下。
密密麻麻的文字，总结起来，就是一个意思：她觉得自己这一年并没有胜任好助理的工作，她觉得自己没有这方面的能力，其次，她不想让过去的阴影一直笼罩着她，她得主动去赶跑它，所以她还是想要去公司工作，做一个朝九晚五的上班族。
很好。
真的很好。
我等了三天，就等来了这样一个结果。
“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喝闷酒？”
我顺着声源处看去，方既明端着个酒杯，还穿了套装模作样的西装，懒散又浑不吝地朝我走过来。
我不想说话，又拿起身旁的酒，往自己杯子里倒满了酒。
等我喝完，坐在我身旁的方既明调侃地笑着问我，“因为谭茹呢？”
虽是问句，但肯定意味居多。
“你怎么知道？”
问完，我就自己猜到了，“谭茹找你了。”
方既明故作姿态地晃了晃酒杯，“哎！我反正是不懂你们女人……”
我不想听他说这些纯粹调侃，又没任何内容的话，“你要是不想说，就滚。”
方既明被我这话梗了一下，“行吧。她今天给我发微信，说她惹你生气了，让我帮她说好话。”
我对此没做任何反应，方既明笑了一下，然后看着我，“我是不明白，不就是不当你助理吗？有必要生气吗？”
谭茹不明白，方既明不明白，我爸不明白。
我终于明白一句话，想法隔肚皮，只有自己，才能明白自己的感受。
我大一就开始去拍戏，剧场人多嘈杂，从没有一刻是安静的，但是在那嘈杂的环境之中，我觉得我就一个人。
不论是演员，还是片场工作人员，他们散场后，不是有助理上前嘘寒问暖，就是和身边的朋友聊天，再不济，也可以在手机上找人聊天。
但我结束拍摄之后，一个人都没有，我就一个人站在那吵闹的地方，也不知道该干什么。
我不喜欢这种感受，我讨厌这种感受。
拍戏时，我经常谈恋爱。
我并不喜欢他们，我只是想找个人聊天。
因此经常拍完，我就说分手了。
后来，谭茹来做我的助理，我终于有了人可以聊天，我不用一个人站在那，无所适从，尴尬的像是在沸腾的锅里竖起了一根棍子。
但现在，她走了，我又成了根突兀的棍子。
听完我这番话，方既明的神情变得很奇怪，似惊讶，似感慨，嘴巴动了半天，才挤出来一句，“你还真是……离不开人。”
我拿起酒瓶，方既明又按了回去，“好了。别喝了。不就是个人吗？我帮你找个助理，话多的，还会说笑话，天天逗你开心。”
“你是不脑子有泡？”
我说的是这个意思吗？
我从他手中抢过酒瓶，又往酒杯了倒了半杯。
他看我喝完后说，“知道你心情不好。但你也别喝多了，你不明天还得去片场？”
我不答，方既明直接从我手中抢走酒瓶，“别喝了。”
我看着他。
他也看着我。
柳清逸的声音打破了我俩中间的对峙，“你们两不去下面玩？在这单独喝什么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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