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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我的眼神，不对。”
“我不一直都这么看你嘛。”我歪头看他。
“你要是真没聊什么，你应该说，关你什么事。”
我哑然，想了一下，还真是。
我朝着他笑，“我等着看你的好戏。”
“柳清逸？”他淡淡地说。
那瞬间，我怔住，我也不知道我自己是什么心理，“你还真挺聪明。”
他对这话没有回应，“比起把心思放在我身上，你现在最应该担心的是方梦琪。”
“什么意思？”
“你放开他！”薛澜的声音，从楼梯口传过来。
她大步流星地走过来，甩开我拉着薛杭手臂的手，“他才刚动完手术，你离他远点！”
我冷笑，望着薛澜警惕地瞪着我，莫名觉得好笑，“捐肾嘛，谁不知道，一个私生子，一个情妇。”
“你！”薛澜气愤地指着我。
我懒得继续搭理她。
回了房，我仍在思索薛杭那句话，他让我担心方梦琪，担心她什么？
薛杭已经和她分手，我的愿望达成了……难道方梦琪会出事？
不对，和前面的语境搭不上……我刚才是在嘲讽薛杭戴绿帽子，跟方梦琪相关的应该是男女关系……让我担心……不会是我爸吧？！
这个想法，让我生理性反胃。
我会因为方梦琪那张脸对她优待，但是如果她真的和我爸在一起，我只会觉得恶心，那种恶心，比他和薛澜在一起恶心万倍。
我给小林打了个电话，让他继续跟踪方梦琪。
*
第二天拍完戏，傍晚，天微暗，我和单莹去了单彤所在的疗养院。
单彤穿着病服坐在病床上，她的状态不佳，一副郁郁寡欢的模样。
她跟我讲述着她和赵允城的过往，和单彤讲的内容并无太大区别，讲到孩子时，她控制不住情绪，抱头痛哭。
单莹按着铃，抱着安慰她姐姐，护士很快进来，给她打了一针安定剂。
“你姐姐，真的挺惨的。”
离开病房时，我说了这么一句话。
单莹垂下眼皮，有些伤怀，又看向我，“希望你不要和她一样。”
“应该不会。”
她似察觉到我这话中的深意，“你和他？”
“我今天能和你来见你姐姐，你应该已经猜到了。”
“我们两吵架了。”
她愣了愣，似是没想到，“这是好事。”
我没回应。
来回的车，都是我开的。
在等单莹系安全带的功夫，我发现她的白色衬衫上有一个小洞，要是平时，肯定不会注意到，但是由于有块污渍，就十分明显。
“你衬衫脏了。”
她尴尬地用手遮掩，羞到脸都红了，“可能是今天吃饭时，不小心弄脏的吧。”
天已暗，路两旁的路灯已经亮起，车辆如潮，堵车了。
“我从小就和我姐关系好。”单莹单手撑着脑袋，手肘靠着车沿，望着前方，“我们两也从来不打架。小时候，爸妈买了零食回家，我姐都不会吃，给我留着。后来听见她找了个男朋友时，她说那男人对她很好，人又帅，又有钱，我很高兴。”
“但当我见到赵允城时，我心中很不安。我知道，像他那种人，家世非凡，是不会娶一个家境平凡的人。但看着我姐那么高兴，我没把这话说出口。”
“后来……就成了这样，我后悔，真的很后悔，”单莹哽咽了一下，“所以，我用尽所有，也希望我姐好起来。”
她看着我，泪眼婆娑，“这件衬衫，不是不小心今天弄脏的。我没钱买新的。”
*
时隔一周，赵允城又约我出去吃饭。
我委婉地拒绝，表示由于之前和他出去，夜戏都没拍，要趁着夜晚赶进度，没有时间。
他没回我。
导演笑眯眯地来找我了，说让我安心地陪着赵允城出去，夜戏不用着急。
“原定的，不是两周后杀青吗？”
导演仍旧笑眯眯，“杀青日期，不就赵总一句话的事情。”
第66章 对下口供吧
又到了那熟悉的“鸿客。”
只是，站在古色古香门内的，变成了薛杭，还有一个有点眼熟的男人。
那男人看上去，应该有一定的年纪，但是保养得当，像是三十岁出头，穿着一身深蓝色衣服，眉目硬朗。
“二叔。”
薛杭的亲生父亲。
赵伯父朝赵允城笑了下，算是打了个招呼，又看着我，“文心。”
“赵伯父，您好。”
赵伯父爽朗地笑了一下，“在电视里看见过你很多次，这还是第一次见你真人。果然和老庄年轻时长得很像啊。”
“这允琅，应该不用我多介绍了。”
他身后的薛杭温和地对我轻笑了一下，眉目清朗，两人果然有几分相像。
入座后，他们谈起了公事，赵伯父和薛杭此次过来，是来参加一个会议。
薛杭已经进入了赵氏，从赵伯父的言语和表情中，我能感觉得到他对于薛杭很满意，赵允城也适时地表现出对于薛杭的欣赏，
三人，从表面看，聊得挺投机。
“文心是和允城在一起了吗？之前可从没见过允城带女生来见我们。”赵伯父笑着放下酒杯，望着我。
我摇了摇头，“我和赵总只是朋友而已。”
赵伯父意外地看向赵允城，赵允城无奈一笑，“还在追。”
“那你可得加把劲。听说秦家那二儿子，也在追文心。”
“我尽量。”
赵允城说完，含笑地看着我，那眼中的笑意，令我心中发毛。
接连四个晚上，都是和赵伯父和薛杭吃饭。
这四晚，赵允城表现的实在太过体贴，在我杯中没水时，主动添水，还给我夹菜，还不时含笑看着我……
一往情深的样子，莫名令我不安。
“你们什么时候走？”我给薛杭打电话。
“后天。”
“嘟”一声，电话被挂断。
*
“你能不能给我解释一下？你和我为什么会在一张床上？”我沉着面，冷眼看着刚从床上坐起的薛杭。
我俩仍是昨天晚上的衣服，衣服没换，但扣子已经解开，两人都是衣衫不整，脖子上有抓痕―薛杭腰上的手术刀口若隐若现，如果有人冲进来，看见这场景，一定会认为我俩发生过什么――但没有。
“你这么聪明，想不明白？”薛杭似乎也恼了，眉眼带着冷意，丝毫不掩饰嘲讽。
我开始回想昨天晚上的事情，昨天是和薛杭、赵伯父吃饭的最后一天。
我在一旁，仍当个尽职的倾听者，但在特定的时刻，又做出反馈――自然是为了赵伯父对我多看一眼。
然后……喝酒，我酒量一向很好，那酒也是普通的红酒，我不会醉的，但我喝了大概两杯半，又开始发晕……
“我晕过去之后呢？”
薛杭已经扣好了扣子，扣子一扣上，暧昧的抓痕被遮上，整个人就正气不少，眉目仍是冷的，话仍是嘲讽的，“赵允城让我和他一起送你回酒店。”
“然后呢？”我的语气，也冷了下来。
“酒店门口有狗仔，赵允城说为了不被拍到，换了个酒店。到了酒店，开了房，他接到电话，先走了，让我把你送进来。”
我想骂人，你不知道这有诈吗？这送我上来，又能用多久，他就这么急？
但事也至此，说什么也没用。
我也是个蠢货。
“你现在走。”
“来不及了。”薛杭看着我，“赵博楷半个小时前已经给我打电话了。”
我的注意力偏了一下，“你喊你爸，赵博楷？”
说完，我又暗骂自己，想这些干什么？
“他过来还需要时间，我现在走。就算碰上了，他也不会猜到我俩昨天睡一张床上。”
“你觉得你能走得了吗？”
我的目光缓缓移向门口。
透过猫眼一看，外面是狗仔。
我真的气笑了，紧攥着手中的手机，恨不得这是赵允城的脖子。
“对下口供吧。”
薛杭淡淡地看着我，他站在离我不远处。
*
“所以，你们的意思是，你们两个一直互相喜欢？”
二叔面色严肃且生气地重复，或者说质问我和薛杭。
我惭愧又内疚地垂着头，扭着手指，低声说，“是。”
赵允城那道愤怒又幽深的目光，令我如芒在背。
“爸，对不起。”我只能听见薛杭温和又愧疚的声音，“这件事情，是我的错！”
“你们把感情当什么？你又把你大哥和清逸当什么？让他们陪着你们玩这种游戏？！”
“这件事情，对不起的不是我，而是你大哥和清逸！你自己看着办吧。”
“大哥，对不起。”薛杭诚恳又抱歉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我也适时地抬起头，愧疚地望着他，“对不起，赵总。”
赵允城的目光缓缓移到我脸上，眼中冰冷似箭，似要将我宰了。
当他进门后，听完我和薛杭对的口供后，他就用这种眼神望着我。
他被我骗了，误认为我厌恶薛杭，又以此，设了此局，想要让薛杭身败名裂，彻底赶出赵家，再无继承机会。
完美无缺的计划，却被我给破坏了。
他到底还是尚存理智，他冷眼看向薛杭，“你要是真把我当作大哥，就不会明知道我在追文心，还把我当作傻子，将我瞒在鼓里！”
“我以为大哥这样做，是为了逼我主动和心心和好。”
“那次打球，大哥看见我和心心的吻照，还问我和心心是什么关系，后来，大哥又去找心心问了那张照片的事情，我以为大哥追心心，是为了让我明白自己的心意。”
薛杭这话，简直杀人诛心。
……
赵允城临走之前，走到我面前，垂着眼，温柔地摸着我的头，但瞬间，又凶狠地扯住了我的头发，他暴戾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赵允城这辈子还没这么被人玩过。庄文心，你很有胆子。希望你一、直、能这么有胆子。”
他阴冷的目光，越过我，与薛杭平静似水的目光，在交汇中厮杀。
赵允城离开了。
“这件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赵伯父望着我们，眼中只剩严肃。
“允琅，你说。”
薛杭平静地阐述事情的原委，赵伯父听完，面色愤懑，“果然如此。他昨晚让你送文心回去，我就觉得不对。我原本还以为他是真心喜欢文心，就没多想……没想到，他竟然真的如此毒！”
“文心，这次谢谢你。”赵伯父感激地看着我，“要不是你愿意帮忙，这次，允琅可是凶多吉少。本来允琅刚进赵氏，根基不稳，要是爆出这件事情，他的未来……算了，不提这件事情了。后续我来处理。”
“你先跟我回青安。”赵伯父看向薛杭。
“爸。”薛杭平静地开口，“我准备和心心结婚。”
赵伯父各看了我们一眼，面色凝重，“这件事情，之后再说。”
“你先和我回青安。”
这次，不容薛杭置喙。
第67章 婚前协议
我爸知道我要和薛杭结婚的消息，给我打了电话。
他说完，“我听阿杭说，你们要结婚”后，
问了我一个问题，“心心，你确定吗？”
翻看剧本的手停了，我想起那天薛杭说和我对口供。
他说，我们一直相爱，但是由于误会，没人愿意低头，于是我故意接触赵允城，他故意接触柳清逸，想让对方低头。
我想都没想，在他说完，直截了当地拒绝。
“理由。”
他的眼中平静，但却像是倾盆大雨压境，房内那瞬间都感觉暗了。
逃避他的视线，看向地面的瓷砖，“我要是这样说，赵允城肯定会找我麻烦。他现在，还算是我半个老板。”
“我的工作全压在他手上。”
沉默延伸，越来越长，我咬着唇，心中下定决心，看向薛杭，“你要是想让我帮你，也不是不行。”
薛杭看着我。
“至少，这场交易，我不能亏。”
薛杭沉默地看着我，良久，“你想要什么？”
我根本没想好要什么，“你有什么？”
“我可以给你我全部身家的百分之十。”
“你全部身家的百分之十？你现在的身家，有多少？”
“我没说，是现在。”
我有点明白他的意思了，“你有多大把握，能够拿下赵氏？”
“百分之三十。”
“百分之三十？”连一半都不到……我有点后悔我冲动下说出口的话，但不过半秒，我就将后悔给撇开，
脑中在进行天人交战，我要是顺了赵允城的意，我能利用这点，从赵允城手中收回竹木百分之三十的股份，我要是和薛杭站在一边……我要是站在薛杭一边，我就彻底得罪赵允城，这三年，他不会对我怎么样，但三年之后呢？
薛杭的赢面只有百分之三十，输的概率为百分之七十，百分之七十……
“如果你愿意和我结婚，”
我呆住了般，缓慢地抬头看着他……
他慢步朝我走了过来，每近一步，我的心脏就跳得更加厉害……
他站在我面前，垂下头，四目相对，我能看见他眼中的我，他说出口的话，似有魔力，我的眼中，只有他。
“概率将提升到百分之四十五。”
“心心，你会帮我的？对吗？”
那瞬间，像是被下了咒，在我还没反应过来时，我已经点了下头。
我愣住了，我为什么会点头，薛杭笑了，像是春日鲜花盛开，又迷人，又耀眼，“我就知道。”
他俯身，亲住了我。
我回神，晃晃脑袋，将这画面甩出去，我为什么要想这个。
“心心。”我爸长时间没有得到我的回应。
“嗯。”我轻声应了一下。
我爸不说话了，长时间，我听见他的一声叹息，“我没想到过，你会和阿杭结婚。”
他为了我挑选的结婚对象，是秦聪，而我为自己挑选的结婚对象，是虞译。
但我最终结婚的人，是薛杭。
没有人能够算到这，我也不例外。
在挂电话之前，我爸对我说，“爸没什么好嘱咐你的，你要知道，你和阿杭已经在一条船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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