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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想了一下，刚说的几句话，我全程都是在说庄翰和薛澜，又不是第一次，他到底在气些什么？
绿灯。
薛杭沉默地过了十字路口，又在路边停下。
“从你上车到现在，你到底是因为庄叔在外包养别的女人不开心，还是你将他干的事情迁移到了我身上？认为我和他也一样。”
脖颈微僵，我仍看着前方。
“我有时间，可以和你一直耗。”
我侧头看向他，又坐了起来，看着他，“因为庄翰。”
“你在撒谎。”
我可以说没有，又或者指责他多想，但我什么都说不出口。
我就是在想这件事情。
我不想在他面前承认这件事情。
“百川的感冒药上市之后，紧跟着另一批药又要上市。这批药的销量如果超出预期，我会被调到赵氏总部。”
“那时，我会更忙。”
他看着我，“你一个眼神，一个举动，我能猜到你在想什么。但是，我很忙，我没有时间，我也不想天天去猜你到底在想什么。”
“你要是想要什么，不相信什么，想知道什么，你得主动告诉我。”
他说话时，很温和，也不是乞求或者是商量的语气，但他已经将姿态放得很低了。
我垂下头，“我……”
一个字刚出口，我就有种莫名的厌弃，我真的很讨厌，将自己的真实情绪展现在别人面前。
我可以生气，可以开心，可以平静，但唯独，我不能以一种乞求的姿态，站在别人的面前。
告诉他，我不开心，我不敢相信你，所以，你能不能更加努力一点，表现的更加喜欢我一点，不要时不时故意不给我发消息，故意冷着我……
我仍然垂着头。
车内，很是沉默。
我的下巴被薛杭抬起，他看着我，“刚刚我问的问题，你不开心，”
“是因为庄叔……”
“还是因为我……”
话音刚落，他按着我的脑袋，轻轻往下点了下头。
“我知道了。”
我呆呆地看着他。
“这次，我就当你主动说了。”
“但这是最后一次，我不会给你第二次机会了。”
“你听懂了吗？”
我还想着薛杭刚才那一番操作，眼看着面前的人眼神微凉，眼中的光像是慢慢熄灭一般，我的心中一紧，“嗯。”
薛杭笑了，就像刚刚那彻底死心的表情不是他做出来的一样。
我感觉，我好像上当了。
他启动了车，又调了个头。
车行驶在大道上，路边的行人越来越少，这不像是我以为的餐厅。
“我们这是要去哪吃饭？”
“赵家。”
第96章 赵博楷一家
“赵家？”
“嗯。”
“赵老爷子要见我？”话一出口，我就知道不可能。
这么大的事情，薛杭肯定会提前通知我，让我做好准备。
“不是。和赵博楷他们一家吃饭。”
赵宅建在西郊的矮山上，据说是民国期间建立。
经过铁门，铁门旁写着赵宅二字，又开了一段路，才在一间别墅间停下。
下车后，我环顾四周，视野很宽阔，能看见远处郁郁葱葱的山，也能看见左右两旁的同样外观的别墅，还有正前方，那明显更加宏伟别墅。
“前方那个，是爷爷的住所，左右两间是大伯和三姑的住所。”
到这了，称呼变了。
意味着，开始了。
我笑着点了点头。
前方佣人引路，领着我们进了别墅内部。
虽是民国时期的装修，但是内部却不显陈旧，红木楼梯仍看上去熠熠生辉。
佣人引得我们两到了一间房内，“我去告知二爷，小二少到了。”
我打量着这间房的环境。
“这是书房。”
“平时爸就在这见客。”
“爸、二夫人、允文平时都住这，允佳很早就搬出去了。”
说着说着，赵博楷到了，他的身后还跟着赵允文。
“爸。允文。”薛杭站了起来，我也跟着站了起来，“赵伯父。”对着身后的赵允文笑了一下。
“都坐。都是一家人，不用这么拘谨。”
赵博楷笑着挥着手，坐下后，又给我介绍赵允文，“这是我儿子，允文。文心之前应该已经见过了。允文啊，特别喜欢看你的戏。之前还和允城说，希望西岸能够签下你。”
我笑了笑，“这样吗？西岸收购了我现在的公司，我也算是西岸的艺人了。”
赵允文笑了笑，他似乎是一个不怎么喜欢说话的人。
他们三人坐下后，聊起了公事。
赵博楷对于薛杭在百川的事情很关心，询问了很多，又提到了赵允文在赵氏总部的工作，像是考核工作一般，问他在总部的情况。
赵允文回答的不是很顺利，对于赵博楷提出的问题，几乎可以说是完全不会，连最基本的人事关系，都不清楚。
他似乎在赵氏待着，就只是待着。
能力可以后天提升，提升不了，也可能安排能力强的人辅佐，但是性格，难改。
赵允文对赵氏毫无野心，赵博楷再怎么威逼利诱，都毫无用处。
这也是为什么，他会选择让薛杭认祖吧。
吃晚饭时，二夫人、赵允佳也在。
二夫人不用多说，对于一个私生子，自然没有好脸色，全程冷淡。
而赵允佳，我的视线特意落在她的身上。
她应该只有20出头，但并没有20岁的女生该有的朝气，反倒有丝阴郁，她穿了条水蓝色的长裙，无袖，裁剪优良，贴合身型。
很有气质的裙子，但她却穿出了一种……了无生机的感觉。
饭桌上，几乎只有赵博楷、赵允文和薛杭说话。
二夫人只有在赵允文夹到油腻的肉菜时，会轻声提醒，母亲的威严尽显，等赵允文不情不愿地放下时，她又笑得温柔，“你的身体不好，不要吃这些。”
这种情况，出现了三次。
她对于赵允文的控制欲，有点强。
也能理解。
但，这家人的相处方式太奇怪了。
奇怪的饭吃完之后，赵博楷和薛杭进了书房，薛杭似乎找他有事。
二夫人上了楼，上楼前，还嘱咐赵允文，不要吃那些油腻的菜。
赵允佳的目光落在我身上，直勾勾的，木然的，阴郁的，令我心中发毛。
她刚想开口，赵允文就喊了声，“允佳。”
似警告。
她不屑地勾起唇角，唇边的肌肉有些僵硬，似乎不常做这表情。
但她终究还是没说什么，也上了楼。
她一上楼，我松了一口气。
她给我的感觉，实在太阴森了。
我最怕这些东西，而且这别墅，还是民国时的建筑，简直了……
“你是不是被她吓到了？”赵允文朝我笑，“每次我的朋友见到她，都会被她吓到。但她没有恶意，只是小时候经历了点事情，所以性格变得有点奇怪。”
我挤出一个从容的笑容，“还好。第一次见到这种女生，也挺有意思的。”
赵允文笑了笑，似乎被我这话，给打动了，“我第一次在电视里看见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你和别人不一样。”
“是吗？”我并不想听他说起他的心路历程，但他听不出来我的敷衍，继续说，“当时你从泳池里冒出来，对着镜头得意地笑时，我好像看见了蓬勃生机。你也知道，我之前身体不好，什么都不能干。”
“幸好有阿杭。”他无奈一下，“但我妈还是不同意我去学游泳。”
“阿姨不是怕你出事嘛。”我调侃道，“毕竟薛杭再也没有第二个肾捐给你了。”
他也笑。
既然都碰见了，不从赵允文口中探听点消息实在太亏了。
对于他这奇怪的一家，我没兴趣，也不想了解。
但是他对于赵家，了解的实在少。
由于身体原因，他平时都很少跟人接触，跟他关系最好的亲戚，是……赵允城。
居然是……赵允城。
我的脑海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我目光真诚地望着他，“你和赵总关系真的很好吗？”
“嗯。”他的耳朵，居然红了。
“那你能不能帮我个忙？西岸那边给我安排了好多工作，我也不是嫌工作多。只是我不想要扎戏。我后天就要去拍戏了，同时两部戏开拍，演戏的效果，可想而知，肯定不好。”
“所以，你帮我和赵总说说，让他管一下他手下的员工好吗？”
“嗯！明天白天，我就和二哥打电话！”
薛杭很快就和赵博楷一同下了楼，他站在赵博楷身旁，垂着的右手上，似乎还拿着像个户口本之类的东西。
赵博楷和赵允文送我们到门口，车已经停在门口。
赵博楷笑着对我说，“文心，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我的呼吸一滞，又恢复如常，我笑了笑。
等坐在车内，我看着薛杭将户口本放在前面的置物架上，车内的光不算亮，但也足够我看清，那棕色皮质上的三个字，“户口本”。
“你今天专门来找他，拿户口本的？”
“嗯。”
他看着我，灯光暗淡，神情淡淡，又柔和。
“找个时间，领证吧。”
心绪舞动，胸口起伏，突然就不知道该说什么。
“过了差不多一分钟了，你应该想好答案了吧。”他轻笑着。
“好。”我强压着心中乱窜的情绪，轻声。
他轻笑着。
眼前出现一团阴影，
我们在车内接吻。
回去的路上，发生了一点小事故，车被追尾了。
薛杭松了安全带，下了车，“你待在车内。”
他的神情有些冷。
我有点不明所以，等我从车内玻璃看见那熟悉的蓝色裙子时，我明了了这表情源于何处。
薛杭跟我说过，这人是个疯子，让我不要和她接触。
和我在赵宅见到时不同，此时的赵允佳神情癫狂，起风了，吹得她的黑发四散，但又和她的神情如此契合。
她疯狂地摇着薛杭的手臂，神经质地大声质问薛杭。
薛杭扯开她的手臂，神情冰冷地对她说了句什么话，然后越过她，朝主驾驶走过来。
赵允佳的神情，在黑暗中，无比阴森、阴鸷。
等到薛杭启动车辆，我问，“她……她是精神真的有问题吗？”
“嗯。”
薛杭说起了发生在赵允佳身上的往事。
赵允文生下来没多久，就被发现患了尿毒症。
但是赵博楷和二夫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赵允文身上，就没人管赵允佳。
也正因为没人管，当时赵允佳的保姆经常虐待她，还对她说一些，你爸妈根本就不喜欢你，你就是个没人要的孩子之类的话。
又为了保住自己的保姆位置，不让赵家开除，她又不时地对赵允佳灌输，整个世界上，只有她对她好，什么父母之类的，都是假的，他们把她生下来，就是为了救赵允文。
这话其实很容易被拆穿，因为时间对不上，但是赵允佳还小，根本没有辨别能力，这种思想就根植在她的脑海里。
后来，他们发现了保姆虐待，把保姆开除了，但是赵允佳的性格已经定型了。
“那她来找你？”
“她想让我一起，毁了赵博楷一家。最好，杀了他们全家。”
“……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第97章 见方牧宁
等我和薛杭回到别墅时，客厅内一个佣人都没有，庄翰和薛澜各自坐在沙发上，氛围沉闷压抑。
薛澜的眼睛有点肿，眼妆已经花了，看来是刚哭过。
“你今天和你澜姨去医院了。”庄翰一见到我，就直接问我，脸色沉着，语气也像是准备找我算账。
我的心情一下就不好了，面无表情地说，“是啊。”
“你们聊什么了？”
“你想知道，干嘛不去问她。或者，你问薛澜啊。”
我的目光不屑地落在薛澜身上，薛澜看着坐在右边沙发的庄翰，“我明明才是你的妻子，文心也是你的女儿，你居然不信我们，居然相信方梦琪的话。”
“庄翰，我们同床共枕了这么多年，我在背地里处理了多少莺莺燕燕，哪一次，我毁过她们容，让她们进过医院。你真的觉得我的心肠这么狠毒吗？！”
薛澜的泪又落了下来，庄翰的的神情没有任何变化，他对薛澜说，“你先上去。我和他们两个聊聊。”
薛澜哭哭啼啼往楼梯上走，快到楼梯口时，她转身偷偷看了我一眼。
意思是，希望我能说话算话，不要在她走后，向庄翰告发。
“梦琪进医院的事情，是不是你干的？”薛澜一走，他的语气缓和了不少，从质问变成了询问。
那瞬间，我有种，似乎他是在薛澜面前做戏的错觉。
“不、是。”我一字一句地说。
“不是就好。如果这件事情最后查到你身上，我也救不了你。”
他说这番话时的表情，像是在关心我，就好像，如果我回答是，他会替我处理后续的事情。
我没说话。
他又看着薛杭，“你比心心大，她干什么事情之前，你有时间的话，帮忙参谋一下。”
说的好听，就参谋，说的不好听，叫阻止，叫控制。
“我为什么觉得，庄翰好像在你妈面前做戏？”
关上卧室的门，我问跟在我身上的薛杭。
“他不想她再继续惹事。”
这样，就说的通了。
庄翰再怎么生气，薛澜也是他的妻子，薛澜做的事情，要是被爆出来，他的名誉也会扫地。
洗漱完出来，燕姨正在替我收拾行李。
谭茹给我发来了消息，问我明天还在不在青安，方牧宁有时间，让我见见她男朋友。
“薛杭呢？”我问燕姨。
“他让我告诉你，阿杭去书房开会去了。”
等到晚上11点多，薛杭才进卧室。
他的神情有些困倦，“还没睡？”
我本来想问他，有没有樊昭的消息，但看他这样，也就没说了，“等你啊。”
他笑了笑。
第二天见面的地方，是个湘菜馆，方牧宁特地开了个包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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