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已经坐上了车,黎洵顺着车窗望向外面的茫茫大山,“我一定会的。”
“不行,我得给姜娅君打个电话。”黎昭甫嘴里念叨着什么,挂断了电话。
顾彦时一直听着动静,此时忍不住回头问:“洵哥,老祖怎么说。”
孟夏也看着他,他只好苦笑,“他让我一定要找到二伯。”
“他就没说多派几个人帮帮忙什么的?”顾彦时瞪着眼。
“这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姜锦棠,你也和姜掌门说说,别让太多人知晓。”
姜锦棠拿着手机手指翻飞,“放心吧。”
顾彦时看她同人聊的火热样,不是滋味地来句,“聊的挺嗨呀。”
这语气,就差把吃醋写脑门上了。姜锦棠只好解释,“只是帮季青在姜有德那请了个长假。”
请假,而不是离职。这就说明姜锦棠始终抱着真正的季青会回来的想法,这让顾彦时有些郁闷,干脆不再说话。
耳根清净,孟夏闭上眼准备小憩一会儿,话痨顾彦时心里不舒坦,就靠说话排解。
他问:“你们说那大祭司不急着去找他的昆仑,怎么带着两个人跑了?”
黎洵不想回答关于黎冬的话题,只闷闷地摇了摇头。
他又看向孟夏,对方刮他一眼,“闭嘴。”
这下车上是彻底静了下来。
直到一路风尘,在下车后看到以罗静怡为首的一排人时,他才反应过来为什么只有自己着急了。
合着另外三人早就想到接下来该如何做了。
姜锦棠走了过来,递给他一瓶水,“官方的追踪技术能帮我们尽快找到沈谙的行踪。”
是啊,大祭司此时披的可是沈谙的皮。
异调局,应该比他们更着急吧。
第45章 浓情
罗静怡像只猎犬般嗅了上来,紧盯着孟夏,“我的人究竟是怎么没的?”
上位者身上总会在询问的时候自带压迫感,尤其是这种质问式的语气,姜锦棠有那么一刻声都不敢出。
“你是在质问我吗?我是不是早说过会有危险。”孟夏避也不避,直盯着罗静怡。
看对方眉头没有放下来,她反客为主,“我倒是该问问你们,派的什么三脚猫功夫的人过来。一个道士,倒让鬼上了身。”
其实真论起来,十个道士也不会是那大祭司的对手,但话要说的不够狠,异调局一定会抓着这点不放。
果然这话一出,罗静怡面子上有些挂不住,旁边一个副手看不下去,打起了圆场,“咱都消消气,这事谁都预料不到。孟小姐,您能说说杜聿征现在在哪么?”
还是这人拎得清轻重,沈家两兄妹已经折了,他们可不能失了米还丢了鸡。
孟夏喝了口水,问:“你叫什么名字啊?”
“嘿,瞧我这记性,忘记自我介绍了。我叫安达。”
黎洵诧异地看了一眼安达,平头小个,其貌不扬,就是嘴皮子还算利索,不知道孟夏怎么会额外关注这个副手。
“杜聿征马上就会出山,你们现在派几个人去守着应该还来得及。”
“好嘞。”安达乐呵呵的。
罗静怡失了面子,试图找回话语权,“沈谙的事,我会请示上级。若是有消息了,会派人通知你们。”
安达补充,“我们给各位在市中心的酒店订好了房间,你们可以在那边休息边等消息。”
顾彦时嘀咕了一句,“这还差不多。”
眼看罗静怡上了车,安达还是站在原地目送他们上车后才转过身子。
姜锦棠感慨道:“还是这人亲和,不摆架子。”
顾彦时有些不以为然,跟着父亲跑生意看过不少笑面虎,他知道对你和善的也不一定是好人。这个安达,不知道是不是伪好人。
外面下起了小雨,整个街道都蔓延开潮湿的味道。
几人下了车,进了酒店。
房间都在同一层,姜锦棠和顾彦时已经进去了。孟夏在门口磨磨蹭蹭地刷卡,弄得黎洵握着门把手看了过来。
她突然笑了一下,马上一闪身进了他的房间。
“孟夏?”
声音柔柔的,挠的孟夏心痒痒。
她走在前面,看见沙发后就没骨头似的倚靠在上面,还将外套解开,随意回道:“黎洵,你还在担心黎冬对吗?”
黎洵刚将背包拉开一个口子,闻言干脆走了过来,半蹲着小啄她的唇。
“当然。不过我也很担心你,不知道那蛊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
这倒出乎孟夏的意料,她贴近他,两人鼻尖距离不过一厘米,“为什么,黎洵?”
为什么要对她那么好。她,真的值得吗?
“傻瓜。”
黎洵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峰。
“吻我,黎洵。”
孟夏说。
当黎洵的手隔着内衫捏着她的绵软,孟夏闷声不响地解开他的腰带,感受底下的温热。
内衫被卷起,里面是件暗红的内衣,他嫌碍事,一把推了上去。湿漉漉的触感袭来,就像外面潮湿的雨,有些黏腻。
孟夏急了,半坐起身去啃咬他的耳垂,他忽然变了脸色。
“孟夏,不能碰这里。”
凉爽的卧室,他们后背却起了一身薄汗。孟夏双手拢在他的肩上,终于忍不住开口:“不然,我们还是先洗个澡?”
箭在弦上,还得隐而不发,黎洵对她也是无可奈何。
终于,他想到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我们一起洗。”
水声下,黎洵勾着她的肩膀,吻的深沉。孟夏闭眼回应,手指不自觉将他的臀部当成自己的弦,轻弹了几下。
唇间的热度一路往下,从脸颊到脖颈,直达山峰,又抵山谷,孟夏忍不住发出一声闷哼,声音软的她自己都害怕。
“黎洵,抱我去床上。”
在未来得及开灯的暗淡里,他们借着窗外仅留有的一线光芒不断探索律动的规律。
孟夏被整个拢在黎洵的阴影里,只余一条洁白的大腿搭在他的肩膀上,跟随律动轻微晃荡。
当天空完全被黑暗吞噬,灯光悬浮在整座城市上时,两人终于仰躺在一起,静静依偎。
“孟夏。我,我刚才没做措施。”
孟夏笑出声来,“废话,有和没有的区别我还是知道的。”
黎洵也暗恼自己的傻气,终于找回点理智,“你愿不愿意……?”
“愿不愿意什么?”看他吞吞吐吐看的烦人,孟夏干脆坐起来瞪他,“你究竟要说什么。”
“我是怕万一一次就中。如果你还没做好准备的话,我现在就去买药。”
孟夏将被子一拉,又躺下了,“想那么多,哪有那么容易。”
黎洵从后面将她整个窝进自己的身体,下巴抵在她的蝴蝶骨上,一本正经地继续这个话题。
“万一就中了呢?如果是个女儿,你就教她练武,这样她长大才不会被欺负。”
孟夏反驳,“为什么是我,你不能教吗?合着你们男人就负责撒种子不负责施肥啊?”
“当然不是,我以为你会喜欢做这事。你不愿意,那当然是我来……”
絮絮叨叨的,孟夏想,我怎么喜欢上这么个男人。
一觉醒来,暖黄色的阳光在纱帘后被切割成不同形状,微风一吹,说不出的好看。
黎洵就坐在那光下,拿着手机一下一下点着。
自己昨晚随意扔在地板上的脏衣服已经不见了,只有床尾摆着自己的换洗衣服,叠的整整齐齐。
她心情大好,也不扭捏,掀开被子就穿起来。
看黎洵没有抬头,嘟囔道:“看什么呢,看这么认真。”
沙发上的男人眉头紧锁,孟夏胡乱套好上衣就光脚走了过去。
往他脑袋边一凑,看屏幕上的内容。
“关于我省副省长邱礼斌同志在横州省第十三届人民代表大会上的不当言论,经横州省纪委常委会会议研究决定……”
孟夏不感兴趣地往床上一坐,兴致缺缺道:“你们男生好像都挺关心政事。”
“不是,孟夏,你来看。”
黎洵伸出一只手来邀请。
孟夏将手搭上去,旋转一圈坐进了他的怀里。
两人鼻息缠绕,孟夏正有些上头,瞥到了屏幕上的邱礼斌同志。
一身得体的西装,肃穆庄重的长相,除了关于经济工作问题汇报时的言语颠三倒四外,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的。
“你看他的兜里。”
这次邱礼斌的汇报应该是会议的重中之重,镜头特意从他起身到发言都给足了特写,这便也让他们得以看到一个要职人员的口袋放着一个——发箍。
“?”孟夏的表情足以证明它的震惊程度。
黎洵示意道:“你再仔细看看。”
一根细长的黑色发箍,看起来毫无特点,黎洵到底让自己看什么。
“你有没有觉得,它和戴在沈谙头上的那个很像?”
看孟夏不说话,他继续重锤出击,“我觉得,邱礼斌可能被吊魂了。”
第46章 利剑破正
开水滚过的米线浸在咸香的高汤中,再撒点店家自制的酱辣椒,顾彦时吃的那叫一个痛快。
黎洵心里装着事,有些心不在焉,鸡枞拌面愣是被他搅和的像一坨死面疙瘩。
“洵哥,你怎么不吃啊,唔~吃饱点才有力气干活啊。呃~”一个饱嗝打乱了了顾彦时进食的节奏,他愤愤地摸了摸肚子。
怎么就饱了呢?他还只吃了第一碗呢,洵哥那面看着也不错。
黎洵将碗推过去,“吃不下,你要不要尝尝?”
“要!”
孟夏看他咽下第一口面后才说:“是得吃饱点,不定什么时候得和省长对峙,吃饱点才有胆量。”
“和谁对峙?”
孟夏笑,“省长啊,或者严谨点,是副省长才对。”
此时此刻,米线也不香了,面也没味道了,他悠悠道:“我能不能问句为什么啊?”
“兴许是,我们打怪碰到了高端局。”
因为涉及到官方,上级派出了罗静怡和他们一起过去交涉。现在的她就坐在早餐摊位对角的商务车上,木着脸看他们慢吞吞干饭。
当他们来到车前时,她已经挂上了温婉的笑容。
“早。”
其实已经不早了,从孟夏打电话之后,消息层层上报再到批准,已经过去了两个多小时。
既然罗静怡有了示好的意思,孟夏也不会板着脸。
她挤挤面部肌肉,笑容就出现了,“罗主任早啊。我叫你准备的东西你准备了吗?”
“准备好了,孟小姐。”安达主动揽话,“主任让我放在您的座椅后面,需要的时候随手就可以拿到。”
这副秘书的做派让大家都能意识到他是一个久谙官场的人士,但孟夏还是多盯了他一会儿。
这人给人的感觉怎么就那么熟悉呢?
说到熟人,除了从石沟子村开始认识的黎洵他们。她认识的几乎就只有魅了,但这人却肯定不是魅。
“孟夏,现在可以出发了吗?小王,去邱礼斌住的地方。”
司机小王一言不发就要踩油门,却听后头那个年轻的女孩反驳了他的上司,“我没说现在去找邱礼斌啊。”
“什么?”
罗静怡花高价定做了一顶和之前一样顺滑的短款假发,此时正被自己的主人无情地抓着发尾。
孟夏径直坐下,“你没有听错,我现在不准备去找邱礼斌。”
“为什么?”
这回连姜锦棠也有些看不透了,她以为孟夏要大张旗鼓地去把邱礼斌,也就是大祭司抓了呢。
“很简单,因为现在找也没有用。你说,抓到他之后,你有办法把他从邱礼斌身体里赶出来吗?”
罗静怡眉头紧皱,无法回答。
“现在主动权掌握在他手中。昨天是沈谙,今天是邱礼斌,明天就可以是我孟夏,是你罗主任,甚至是国……”
顾彦时慌忙摆手,“咳咳……孟夏,这个可不兴说啊。”
孟夏也不纠结这个人物问题,做了总结,“我的意思就是只抓人没用,得要攻其要害。”
她突然停住,唤道:“黎洵。”
看她后仰舒服地窝好,黎洵张口继续下去,“问题的关键还是要从本质出发。只有彻底掌握吊魂术,才有可能将这场夺舍游戏结束。我和孟夏已经查到巫咸后人的一些蛛丝马迹,现在就是准备去那看看。”
当车子颠簸着又回到澜沧山脚下时,顾彦时的表情犹如吃了一口柠檬般有些扭曲。
“别问,先跟着。”姜锦棠虽然也疑惑,但适时地选择了只看不说。
眼看前面只剩盘山小路,车子再也进不了一分,罗静怡终于侧过身子,“孟夏,我们究竟要去哪,那祭司的老巢么?”
“是杜聿征的老巢。”孟夏眼皮不抬,手往座位后一伸就拎起了那袋东西。
此刻是正午,阳光刺的顾彦时眯着眼,他再也不像上次来时那般心惊胆战,只是看着小道旁旺盛的草丛,杜跃那嘻嘻哈哈的面庞就会在眼前闪过。
姜锦棠似有所感,嘀咕一句,“这太阳怪刺眼的。”
“是啊,这光线也太强烈了,刺的眼睛疼。”顾彦时附和着,边说边抹了一把眼角。
寨子里冷冷清清,位于瞭望台上的岗哨全部撤了,只有一个小分队还驻扎在这里。
“罗主任!”小队长一溜烟跑过来,中气十足地吼了一嗓子。
罗静怡终于找回点上位者的优越感,她边点头边惯性问道:“如何?寨子可有什么异常?”
“没有!”小队长年轻气足,这一声好险没把罗静怡的耳道震破。
安达马上侧身站在罗静怡旁边,示意道:“主任和这些领导还没吃午饭呢。何队长,你看着给安排一下。”
领导?姜锦棠差点没憋住笑,嘴唇咬的生疼。
但何队长走后她就笑不出来了,因为孟夏将那一袋东西扔给她,并告诉她随便用。
“罗盘,望远镜,测距仪……”姜锦棠疑惑地一歪头,“这是让我找山头?”
找山头是隐晦的表达,很多家里有人要土葬的怕说找宝地太直接,都会说让风水先生“找一找山头”。
孟夏扒拉着自己让罗静怡准备的这些,自己也觉得好笑,“当然不是,我们是想让你探一探这个寨子。”
黎洵环视了一眼对于这个在到处都是以古寨为旅游卖点的地区中平平无奇的杜家寨,解释道:“你们也知道,大祭司是因为我们的到来才能现世的,那有一点就很奇怪,他是怎么能在不出山的情况下让杜聿征甘愿当他的伥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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