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青伸手把他半掩的衣领拉链往下拉开一截,纤纤玉指抚上他的脖子,梁宇森浑身一震,瞳孔放大了,顿时起了反应。他眼里染上浓浓情欲,侧脸凑过去想吻她,下一秒却痛得叫出了声,绮念全消。吕青按着他脖子上的几道抓痕,冷冷地问:“怎么来的?你们打架用指甲的吗?”
梁宇森茫然低头,他里面只穿了一件白色紧身背心,袒露出的皮肤白皙,更衬得脖子以下红红的抓痕十分明显,暧昧香艳。他愣了一下,慌忙辩解:“不是,她被绑着关了那么久,情绪激动哭得太厉害了......我救她的时候不小心被抓的吧,我都没发现。”
不用问都知道发生了什么,英雄救美历来少不了这些画面,吕青竭力让自己不要去想,情绪却变得恶劣,没好气地催促他:“让开,我要走了。”
梁宇森才不肯呢,他从情敌于知行身上学到的就是在爱的人面前,底线这个东西可以不断向下挖掘。他环抱住吕青,任她怎么挣扎也不放手,不住口地认错:“我错了我错了,姐姐,以后我谁的面子都不给,哪个女人碰我我就给她个背摔,你原谅我好不好?”
这也未必太滑稽了,吕青依然没有好脸色:“放手,不然我生气了。”他只好乖乖放手,用带着雾气的眼睛哀求她原谅。可她根本不看他,板着脸从床上起身,对着衣柜处不大的半身镜整理衣服和头发。
梁宇森看着她窈窕的背影,心里一动,不论是深夜等他回家,还是眼下这种情形,感觉过于美好。他忍不住走过去,从后面轻轻搂住她纤细的腰肢,低声问:“姐姐,你刚才......是在吃我的醋吗?我没理解错吧?”
吕青的身体僵了一下,没回头,但镜子里的脸迅速红了起来,她掩饰的把他的手打下去,凶巴巴地说:“瞎说什么呢?呵呵,怎么可能?我干嘛要吃你的醋,还为了一个不认识的人?可笑。”
梁宇森审犯人审过无数次,当然看得出来她是在强撑,高兴坏了,在她后颈印下一吻:“姐姐,我发誓,我长这么大就只喜欢过你一个。”
吕青觉得自己就是听他这些话听多了,才滋生了不该有的占有欲。于知行以前花天酒地身为未婚妻的她都不理会,如今和梁宇森什么关系都不明确,自然不该着相。她转过身正色说:“别闹,他们走了吗?”
他依旧心神荡漾,漫不经心地回答:“没有,吴伯伯说休息一晚,明天走。”
吕青眉头紧缩,如果救人后马上离开皖南还好,等陈天友发现自己的秘密据点被人端了,又将是一场恶仗。“你赶紧打电话给吴爷,务必提高警惕,这里毕竟不是西京。”
梁宇森领悟到了她的意思,也收敛心思,开始联系吴梓轩,果不其然,吴梓轩住的酒店外已经出现了不少戴新一和徽章的社会人,还在呈增长趋势,陈天友果然不肯善罢甘休。
“按你们的规矩,这种事该怎么处理?”
“陈天友本来就不该扣吴婉儿,吴家不找他协商,直接动手救人是狠狠打他脸,如果他不做出回应,难以服众。吴伯伯带来的虽然都是精英,但寡不敌众,真的火并起来会吃亏。”他面色凝重。
吕青拿起手机拨通了号码,对面黄公子的声音很清醒,这是一夜没睡在等消息?她单刀直入:“辉哥,吴爷想拜会黄署长,可以尽快安排吗?”这次黄明辉很爽快地答应了。
吴梓轩和曾永从酒店的窗帘缝里往楼下看,盘算着如何趁新一和的人还没到齐突围。“姐夫,等下我带人冲出去,你护着婉儿走,妈的,那个姓梁的小子是不是临阵脱逃了?婉儿,这种人不值得你喜欢。”危难之际还不忘抹黑,真是好大舅。
“舅舅,你胡说什么啊,森哥明明说了让我们赶紧回西京,是你们说一路开车过来劳顿,休息一下明早走的。”吴婉儿不依,跺着脚还嘴。
吴梓轩警告地瞪了曾永一眼:“少说废话,你带婉儿走,我打电话给小森,让他接应你们。”正在他们打算铤而走险时,楼下突然响起了嘹亮的警笛,六辆警队运员车闪着红灯停在了酒店门口,车上鱼贯而出百余名全副武装的警察。跟上次去新一和搜查的不一样,前两辆车下来的头戴钢盔,身穿防弹背心手持冲锋枪,身手矫健,胸前的标志是一只黑色的猛虎,后面的警察衣服后背上有大大的特警字样,这是动真格的了。
警察四下驱赶聚集在酒店外的闲杂人等,如有违抗立即逮捕,在强大的火力震慑下,新一和的人渐渐散去了。吴梓轩和曾永疑惑不解,尤其是警察赶完人后并未上楼巡查,而是守在酒店外仿佛戒严。
电话响了,梁宇森言简意赅:“吴伯伯,是我,你准备一下,黄署长要见你。”吴梓轩明白了,怪不得小森说让他跟警察合作,原来不仅是为了救婉儿,还早就想到了退路,对他又多了几分欣赏。
忠义堂内,陈天友气得把电话给摔了:“妈的,我给警察面子,让阿南引开他们视线。吴梓轩这老东西招呼都不打一声,折我手底下那么多人,姓黄的非要保他是吧?不把老子放在眼里,气死我了。”
底下的堂主噤若寒蝉,都不敢说话,叶心萍面露凶狠之色:“黄家父子有把柄在我们手里,可惜当时是梁宇森处理的。”
陈天友不知道这件事,听完后失望地说:“找不到人没用,你找找以前的账本,梁铮每年没少给他上贡,找到了他一样得乖乖听我的。”
叶心萍答应了,又安慰他:“别生气,咱们可以在路上设伏,让吴家的人走不出皖南!”陈天友恶狠狠地点头,对着地图开始布置人手。
依旧是黄明辉办Party的别墅,但这次就高雅大气了。外部安保森严,里面每一个人都是经过严格背景调查的。绿树环抱、芳草萋萋,气球、彩带迎风摇曳,草坪上悠扬的小提琴演奏搭配琳琅满目的冷餐台,极具艺术气质。
吕青穿着一套水绿色的长裙,明眸皓齿 、肌肤胜雪,在别墅门口迎接吴梓轩父女,态度温和友善:“吴爷,我是吕青,黄署长在里面恭候多时了。请――
吴梓轩打量了她两眼,颔首道:“有劳吕小姐,小森跟我说了,这件事全靠你从中牵线,才能救出我这个不懂事的女儿。”吴婉儿一听不开心了,哼了一声松开挽着父亲的手。
吕青早不动声色地观察了某人未成事实的“未婚妻”,吴婉儿打扮偏甜美,长得也可爱,显得比实际年龄还小,一看就是家境好,被宠爱大的女孩子,跟郑曦一样有任性的底气。她只简单介绍了一下,两只老狐狸就一见如故地攀谈起来,越聊越投机,走到一边单独私聊,当然是在谈合作了。
吕青完成了任务,松了口气,信手拿了杯红酒,突然一个甜美的声音在她旁边响起:“青姐,我可以这么叫你吗?阿森哥哥说你是他姐姐。”
来者不善,吕青很无语,忙前忙后地救她真是白搭:“随便吧,吴小姐开心就好。”
吴婉儿像是天真无邪地冲她笑,脸颊中心有两个深深的梨涡:“谢谢青姐帮忙,阿森哥哥说如果没有你,就搭不上黄署长这条线。这次我来皖南虽然经历了很多危险,但能和阿森哥哥一起回西京,真的很开心。”
吕青愣了,无懈可击的表情管理难得出现了一丝裂痕,立马又收敛起惊诧,淡淡地说:“是吗?”为了她的冲动之举,双方损失了数十条人命,居然换来一句“真的很开心”,跟这样的人也没什么好说的。
吴婉儿看她如此淡定很不甘心,明里暗里又说了些话,无非就是她跟阿森哥哥感情有多好,亲事是双方家长都认同了的,最后还强调:“我爸说了,只要阿森哥哥跟我回西京,就会帮他报仇,夺回原本属于他的一切。”
吕青不仅不生气,脸上还露出了一丝讥笑,如果你们感情真的那么好,为什么又要用报仇来作为条件呢?你那个背信弃义的父亲,会真的愿意把女儿嫁给一无所有的梁宇森吗?她看了吴婉儿一眼,这个女孩幼稚的行为就像幼儿园的孩子拿着糖对成人炫耀,可笑但并不令人生厌。
她的无动于衷让吴婉儿沉不住气了,茶言茶语攻击:“青姐,你怎么不说话呢,不会不开心了吧?”
吕青轻飘飘地回了句:“不会啊,你又不是他喜欢的类型。”一句话就让小女孩破防了,杏眼圆睁,你你你了半天组织不好语言。她不在意地笑笑,放下酒杯,俯身在她耳边低声说:
“小妹妹,你很好,你没有必要用条件去交换爱情,也没有必要为了一个男人把我当作假想敌。”说完她踩着高跟鞋袅袅婷婷走开了,吴婉儿呆呆站在原地,气到冒烟。
第三十九章 不是每个人都利益至上
吴梓轩和黄署长谈妥了条件,宾主尽欢,看女儿委屈又不甘的样子,知道是吃了亏,依旧客气地感谢吕青,表示此行受了她的恩惠,有机会一定会报答。回去的车上,吴婉儿忍不住拉着父亲的手求助:“爸,你想想办法,让阿森哥哥跟我们走吧,我不想他跟那个女人在一起。”
吴梓轩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你也知道他们在一起?婉儿,我为什么当初拒绝帮梁宇森复仇?投入太大了,搞不好还会危及到我们。我答应你的提议是因为觉得他是可造之才,但前提他要入赘吴家。”
吴婉儿沮丧地说:“阿森哥哥不答应怎么办啊?”
吴梓轩看着车窗外飞驰的景物,不以为意地回答:“不答应?不答应他就只能一直东躲西藏,见不得光,他和这个女人也成不了。有野心的男人都知道该怎么选,沉溺儿女情长的,我也看不上。”
梁宇森不方便现身,在棕榈街的地下室等吕青回来。黄署长答应护送吴梓轩父女安全离开皖南,他没有了负担,倍感轻松,而在这件事中发现吕青会因为吴婉儿吃醋,对他来说简直是一种惊喜,这说明她不再只是把他当弟弟,而是有了不一样的感觉。
这段时间他都不敢示爱,觉得一无所有还朝不保夕的自己配不上她,宁愿做个默默无闻的影子,是吕青无微不至的关心,还有谈到“未婚妻”时反常的态度让他又有了炽热的渴望。他买了她喜欢吃的菜,又精心地布置,细格纹桌布,水晶花瓶里纯洁高雅的白百合,红酒、牛排、银质餐具,比高档西餐厅更温馨。
吕青一进门,梁宇森欣喜地抬脸冲她笑:“姐姐,你回来了,辛苦了。”本是最寻常的话语,她听了却没有丝毫回应,脸色冷淡,踢掉高跟鞋自顾换上拖鞋。他感觉到她情绪不佳,放下手里的东西走过去迎接她:“怎么了?有什么不顺利的吗?”
吕青避开他的手,不让他碰到自己,眼睛看着旁边平静地说:“挺顺利的,吴家的人中午就出发回西京,没给你打电话吗?”
他不明所以,但直觉她不开心了,还是因为自己,谨慎地回答:“打了,我让他们路上小心。是不是吴婉儿惹你生气了,你别理她......
吕青转头直愣愣地看着他,像要看进他内心最深处,表情很严肃:“为什么不理她?因为她小,不懂事?还是因为你们――是一家人?”
梁宇森错愕地退了一步,焦躁起来:“什么一家人?谁跟她是一家人?”他苦恼地抓了抓头发,之前蓬松的头发已经剪短,更刚毅有男人味,“姐姐你怎么不相信我呢?我说过她不是我未婚妻,根本没那事儿!”
他辩解的样子就像另一个于知行,吕青眼里带了点鄙夷的神情,淡淡地说:“之前不是,以后可以啊,吴梓轩答应帮你复仇是吧?恭喜你。”
梁宇森恍然,急切地说:“我没告诉你是因为我没答应......
“为什么不答应?”吕青提高了音量,用疑惑的眼神看着他,语气笃定:“你当然应该答应,替梁爷和牺牲的人报仇夺回新一和,这是你梦寐以求的。梁宇森,我能理解,真的。”
难得打扮了一下,穿着黑色衬衫黑色裤子,胸前挂了根银色链子,隐约可见肌肉轮廓,宽肩长腿模特范儿的梁宇森强压住火气,轻轻扶住她的肩膀,低头看着她的眼睛,竭力表达内心的真挚:“姐姐,我跟吴梓轩说了,你不仅是我爱的人,还是我唯一的亲人,我不会离开皖南的。”
四目相对是最直接的审视,他赤裸的真情流露让吕青已经钢铁化的心软了一点,眼神变得温柔。她叹息一声,伸出手轻柔地抚上他清瘦的脸庞,细细描摹着他的眉眼、高挑的鼻子、饱满的唇瓣,或许是最后一次吧?
梁宇森看她脸色好了一点,以为误会解除了,谁知她用爱怜的眼神看他,微启樱唇:“阿森,我知道你对我的感情是真的,但留在这里你要时刻躲避追杀,我也只能提心吊胆,没办法帮你。你是新一和的太子,有你的使命,我们都回到正轨吧,不要再联系了。”
他脑袋瞬间一片空白,她怎么能用这样温柔的语气说出这么绝情的话?又惊又怒的梁宇森眼角泛红,眼神锋利如刀,条件反射地抓住她的手,质问道:“为什么不联系?如果你对我没感觉,你会说继续作朋友或者当我是弟弟,因为你也喜欢我,对吧?”
吕青无法反驳,久违的压迫感袭来,眼前的他仿佛又变回了那个恶名在外的“疯批”太子。她竭力想说服他:“成年人应该用理智判断,而不是用感情。”
梁宇森忍无可忍,硬把她的手拉到自己心脏的位置,从喉咙里低吼:“吕青,我承认我想复仇,无时无刻不想杀了陈天友和叶心萍,但如果代价是要放弃你,我不愿意!”她的手掌隔着一层单薄的衬衣,真切感受到他炽热的体温和强劲的心跳。或许是激动的原因,他的心跳很快,黑色的瞳孔像是燃烧的火焰,嘴唇紧抿,腮帮的线条绷紧,看得出来是努力压抑着怒火,怕吓到她。
吕青的心脏仿佛被攥紧,有一种钝感的疼痛,她应该是真的喜欢上了这个大男孩儿,不,他已经成长为真正的男人了!也只有这样毫无保留,从不掩饰对她热烈如骄阳的爱的人,才能打动她受过伤的心,但她依然试图说服他,也说服自己:“阿森,做大事的人必须舍弃一些东西,你说过的,只要是真实的,哪怕瞬间也是永恒。”
说完她主动踮起脚尖亲吻他,梁宇森表情一僵,头往后仰,难以置信地看着她。她抬起柔若无骨的手臂环在他脖子上,够不到唇就亲了一下他性感的喉结。被偷袭的他像中了定身法,一张脸肉眼可见的一点点红了起来,面红耳赤咬着牙说:“你别这样――
吕青搂着他的脖子不放,他几乎站立不住,无奈地退后两步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她顺势坐在他腿上直起腰,一字肩的裙子微漏出胸前春光,像一泓月光恰好在他视线所及之处,手从他的脖子攀到了红得像要滴血的耳朵上,轻轻地揉捏,一双眼水汪汪的,勾人魂魄。
他的身体立马举旗投降,叫嚣着想要更多,但头脑还保持着冷静,一狠心用力把她从自己身上扯了下来。她的手臂被捏出了一把红印,痛呼一声,平时最紧张她的梁宇森却充耳不闻,慌乱站起来,连续深呼吸以平息体内的燥热。
沉默的他脸色阴沉,红晕褪尽,白里还带点阴戾的青:“我要的不是这个,姐姐,不是每个人都会为了利益放弃心爱的人。遇到你之前,我觉得感情很可笑,可是你现在让我觉得可笑的人是我。”他自嘲地笑了,笑得很僵硬,眼睛莫名其妙的酸涩。
吕青狼狈地倒在沙发上,捋了捋散乱的秀发,茫然地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从小她从父亲那里学到的就是利益至上,包括于知行当初向她求婚,也有看中她身份的原因,可是最应该借助外力夺回权势和地位的梁宇森说,他不会为了利益放弃她。他是个聪明人,怎么会说这么傻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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