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统领,不知事情您可办妥当了?”
“几位娘娘自知罪孽深重,已经自刎谢罪,请公公查看。”
随后,她击掌三声,里面的狱卒齐齐将三十余位嫔妃整整齐齐地抬了出来。
李庚掩住口鼻,上前探了一下鼻息,他狐疑地盯着四周,他一挥手,有一位老者上前来。
“你来看,有没有什么猫腻。”
老者小心翼翼地蹲下,颤颤巍巍地把脉,眼神不经意对上了纪琳的,不禁吓得一身哆嗦。
“已,已经死,凉透了。”
这人垂眸而后退下。
李庚摆上一副笑脸。
“还是纪统领手脚麻利,这阳奉阴违的罪臣,娘娘说了,交由老奴带进宫。”
纪琳手腕一抖,尖峰刮了一下他手中的拂尘。
“啊啊啊,你做什么,杀人,杀人啦!”
尖叫声几乎响彻云霄,而后纪琳把剑横在他脖子上。
“住嘴。”
“大统领,小人知错,可是,这是娘娘的命令。”
纪琳轻轻斩下他的头颅。
“真是聒噪。”
“李公公,昨夜为疯妇咬伤,不治身亡,刘太医,你说是不是?”
那老者吓得瘫坐在地上。
“是是是,确实如此。”
纪琳从腰间抽出一封信件。
“这是你妻女给你的信件,本官进京时,给你们太医院三十六位太医的家眷都问了声好。”
“你……”
他怒气才浮上眼眸又被自己狠狠压下去。
“是,我从命。”
“其他人,把这里处理干净,不得有误。”
“是!”
现下正是上朝时间,纪琳带着自己的女儿,走入宫门,金銮殿殿门口,纪琳给她解了穴。
沈时溪睁眼正要发怒:
“你要做什么?”
“等会儿,你不必多说什么,你相信我,我会给你你想要的答案。”
纪琳没有耐心和她解释太多。
“不,你……”
二人一齐走入殿中,金銮殿威严自是不一般,朝臣分为两派,只是文武官员之分,她和纪琳应当是武官,她看到了裴玄朗,然后是裴若臻。
裴若臻竟然回避她的眼神。
“陛下,微臣来迟。”
纪琳还是紧紧拉住她,沈时溪看向高台上的二圣,她竟然不知,皇帝皇后一同上朝,原来是她见识浅薄了。
“无碍。”
“爱卿听封……”
纪琳摆手。
“微臣分内之事罢了,昨夜时溪之举,是我所安排,只是娘娘擅作主张,我要一个说法。”
徐清愣住。
“纪琳,你可知……”
“我知,请娘娘还我女儿一个公道,昨夜之事,是我一手安排,娘娘险些误了我的大事。”
徐清身姿有些不稳,这个纪琳从前就不好对付。
“本宫有欠妥当,不过,她之罪孽不是那般轻易就能洗掉的,前朝余孽,其罪当诛。”
“她是我与义兄秦扬的孩子,何来的前朝余孽?”
一旁的沈时溪身体抖动了一下,这话竟然就这么说出来了?
纪琳难道不怕天下悠悠众口吗?
“不……啊!”
纪琳用力拧了她一下。
“哼,你口说无凭。”
沈时溪甩开她的手,重重地跪下。
“无论我是什么身份,非我所能选,作为大魏子民,我从不愧对任何人,我也是不久前才知自己亲生父亲竟然是前朝遗孤,倘若我有罪,那当年是谁下旨令我父母结合?”
目光一瞬间集中在皇后身上。
女官的婚姻向来是后宫草拟诏书。
徐清攥紧了拳头,这事起初的确是她下旨办的,只是她不知那时纪琳已经怀有身孕。
沈时溪继续:
“陛下,娘娘,我有罪,罪不该女扮男装入军营,可我从中周旋,虚与委蛇,从未做下一件有损大魏的事。”
“有何凭据证明你非沈涛之女?”
沈时溪笑了,这竟然要她自己来证明吗?
纪琳说道:
“我的女儿,还需要证明?就算她是,那又如何,她没错,来人,将此次众将士的功勋册子呈上。”
两三人抱着两大摞书册上前。
一人说:
“陛下,娘娘,请看。”
翻开的第一页,沈时溪的名字在首位,杀敌五千,功绩平平,但是作为一位将士已经足够,还是一位习武不到三年的女将。
“皇后娘娘,臣的交代,您是给还是不给。”
语气中不带有一丝一毫的恭敬。
徐清不禁有些被震慑住。
她从前就害怕纪琳,这么多年一直没变,哪怕自己已经身居高位,还是情不自禁地被这个女人吓住。
“她已是飞云殿的大统领,本宫的诏书已经送去飞云殿,你觉得可行?”
“可行。”
沈时溪又欲开口,纪琳立马封住了她的穴道,让她动弹不得。
知女莫若母,纪琳知道她心里有什么打算。
良久,下朝以后,她还是像个木偶一样遭受纪琳的控制。
纪琳把她带进了定安王府,解了穴道。
沈时溪也不说话,太累了。
“溪儿,这是怎么了?”
“无妨,过几日也便想通了。”
沈时溪就这么又被关起来了。
她坐在桌前,用左手写字,只是自己的名字,她写了很久很久。
“小姐,您该练功了。”
屋外说话的是纪琳给她配的丫鬟。
沈时溪懒得搭理她。
接着送来今日的饭菜,沈时溪不至于像之前一样反抗,吃完饭以后一样是谁也不见。
纪琳不是个有耐性的,直接踹门而入。
“你究竟要做什么。”
沈时溪充耳不闻,只做自己的事。
就这半天的功夫,她把除了床、桌、衣柜以外其他的木头都给拆了。
现在屋子里乱得一团糟。
沈时溪桌上已经雕刻起两个小人了。
这是她以前最爱做的事情。
沈时溪觉得自己记忆不好,于是喜欢吧在意的人和事都记下来,绣的话太费时间了,她选择雕刻,她的雕工其实还算不错了。
这些东西从来就入不了纪琳的眼睛。
纪琳一把将那些东西都摔得粉碎,她好不容易引沈时溪上了正途,千万不能功亏一篑。
“你不能再做这些,这些有什么好的,玩物丧志,你给我起来。”
“娘,你看,这个像不像你?”
纪琳愣住,这声“娘”很久没听到了。
“时溪,起来,乖乖练功,相信娘,我不会害你,这些你之后再弄。”
“可是你不是说下定决心了就不能三心二意吗?”
沈时溪把木雕放在她手,自己又捣弄别的了。
“裴哥哥说过了,我雕的挺好的,改天给你、爹爹、姨娘和妹妹也雕一个,妹妹她好像不喜欢我,你说我送她这个,她会不会高兴一点?”
纪琳手里的东西一下掉落,她疾步上前抱住沈时溪。
“孩子,你别吓我。”
“娘,今天别练了,脚好酸,走了好久,好久才回家,我明天还想见裴哥哥。”
沈时溪吐出一口鲜血,偏头躺在在桌子上,压着的半边脸渐渐被泪水湿了脸庞。
“我,我的孩子……”
纪琳握拳敲击自己的胸口。
沈时溪见她这样,心中终于有了一丝快感,可接踵而来的是无尽的迷茫。
往后的日子她到底是逃不过,她的母亲,权势非同一般,纪琳要想拿捏她,太简单不过了。
哪怕是她装疯,纪琳也没有一点悔悟之意。
“娘,想见裴哥哥,你让我见见他,我荷包掉他那儿了。”
“裴,裴玄朗吗?”
沈时溪闻言心伤,她竟然不知道,可这门婚事,不是她未出阁前就定下的吗?
“娘,不是你和侯爷夫人为我和裴哥哥定亲的吗?”
纪琳明显一头雾水。
“我,并未……对,娘想起来,是有这门一回事,我这就派人去找裴玄朗。”
纪琳走得匆忙,只留下两个侍女看着她,她被带到了另一间房里。
半个时辰以后,裴玄朗到了。
沈时溪立马扑到他怀里。
“裴哥哥……”
她模仿着小孩子的哭声,双手紧紧攥着他的袖子。
“让,让她们都出去。”
接着,其他人都出去了。
“时溪,你没事对吗?”
他附耳过来,声音很轻。
“对不起,你帮我最后一次,我好痛苦。”
“带你走?你要去哪?”
裴玄朗温柔地抚摸她的头。
“彻底跟她没关系,在她身边,我没有自由,我太痛苦了,你知道吗?从小到大,我所喜欢的她一样也不认可,我被迫走上她计划好的那条路,她竟然那样骗我,换作是你,你会如何?”
“换作是我,早就崩溃了,你比其他人好很多了,自清,我答应你,帮你走,嘘!”
他耳力不错,听到外面有点动静。
裴玄朗帮她擦泪。
“溪儿乖,别哭了,我记得你说过,你想周游列国,赏大好河山,我带你去,无论你想去哪,想做什么,我都陪你。”
“裴哥哥,你说真的吗?”
她踮起脚尖双臂环绕着他的脖子。
裴玄朗轻声说道:
“你口中的裴哥哥,是我二弟?”
“对不起,以后是你。”
“下定决心了么?以后想改也不能了。”
裴玄朗轻轻地捏她的鼻子。
“谢谢你愿意等我,想清楚了,其实和他相认那天,我抚摸他的脸……”
他气急掐紧她的腰,沈时溪鼓着眼睛用额头撞了他一下。
“摸他脸,是因为把他看成你了,你们其实挺像的,你只要能带我走,我就嫁给你。”
“傻丫头。”
他清清嗓子,“你想玩什么呢?”
裴玄朗想她这一天应该很闷了。
“呃,今天是不是有灯会啊?”
“是有的,不过……”
“不过什么,走吧。”
沈时溪拉着他跑到门边,一开门,纪琳险些跌倒。
沈时溪害怕地躲到裴玄朗身后。
裴玄朗说道:
“伯母,可否?”
“务必带她回来。”
“嗯。”
出了王府狂奔许久,确认周围没有人跟踪,裴玄朗焦急地说:
“你疯了,你娘医术极好,被她发现你就惨了。”
“所以我才没让她碰我,她要是再打晕我说不定就露馅了,如果说我回去,那肯定就露馅了。”
沈时溪耷拉着脑袋。
“既然出来了,你想玩什么?小心着点啊,花灯,我不通文墨,比不上我二弟。”
“我也比不上。”
她笑嘻嘻地说。
“你为什么这么快就下定决心了?昨日不是还说选他?”
沈时溪猛地抱着他,环抱着腰。
“你分明知道,那天那些话我听进去了,我以为我不介意,但是真的不行。”
“什么话?”
裴玄朗的手指戳着她的脸蛋。
“在宫里和他重逢,他的朋友说他很多红颜知己,我以为我听错了,后面,我托人打听,知道他真的和许多姑娘不清不楚,可自从我回来就不来往了,今天,我试探了纪琳,她竟然不知我和他的婚约,哈哈,原来,原来真的只是我一个人守着婚约。”
她呼出一口气,泪忍不住掉落。
“别哭,你这般在意,我回去求奶奶,我与你先订婚,我知道你现在还不想成亲,我们以后的时间还长着,我帮你补全这十年。”
“你才是货真价实的真傻瓜。”
“咚!”
身旁有一支烟花陡然飞上高空。
沈时溪连忙拍拍自己的胸口。
“我的天啊,吓死人了。”
惊魂未定之际,裴玄朗的吻热烈地落下。
“唔唔唔!”
壮硕的胸膛似乎抚慰住所有躁动不安的心绪。
“你,那个,我后面该怎么办?”
“不然你去侯府养一段时间,我请秦扬将军帮你,他这段日子一直忍着不见你,倘若你连他也不想见,我婉拒他就是。”
沈时溪说道:
“没有,我想见的,他怎么说的?”
“他说对不起你,消瘦了许多。”
“嗯,只是我去侯府,会不会见到裴,若臻啊?”
沈时溪紧张到抠手,脑子里一片混沌。
“哈哈,那就去我的将军府,他现在就在,你要不要见见?”
沈时溪沉思片刻,一拳打在他胸口上。
“你故意的是不是?”
“是,我故意的,可不是你自己跳进来的吗?”
他低头,手揽着她的腰肢把人抱起。
“嗯~”
第60章
◎之后的日子沈时溪一直闭门不出,她需要一点时间想一下。
……◎
之后的日子沈时溪一直闭门不出,她需要一点时间想一下。
直到元宵这日,裴若昭邀请她外出,她去了,碧湖边却看不到他的身影。
沈时溪看别人都在点灯,将纸条放入莲花灯,让其漂远。
她借了纸笔,写下自己的心愿,笔落纸上却发现和自己想写的不是一回事儿。
“铁腕轻衣。”
旁人就算看了也难以领会其中的深意。
她将灯放入河中,忽然身后一阵暖意,他回来了!
“你在想我。”
沈时溪拿开他的手,回头他满脸疲惫,身上的铁甲都还没卸掉。
“你,你来了。”
“怎么,你不高兴我来?”
双手紧紧搂着她的腰肢,唇角凑近她的下巴,猛地亲了一口。
“我不是,你别这样,大庭广众的,我还要不要脸了!”
“呵呵,没人知道是我,我惩罚你!”
热情似火的吻接二连三地落下,她无奈地抵着他的胸口,全然没有半点用处。
“混蛋,不理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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