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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的电视机里，正在放《蜡笔小新》，季珂盘腿坐在沙发上，聚精会神的看着。
褚驭拿了个抱枕递过去，“抱着看。”
季珂接过去，用力锤了一拳，“不可以欺负蜡笔小新。”
“她还看这个？”江尧感觉自己白受了不少苦，开始同情自己花过的钱，“早知道以前就不买沙包了。”
“她小时候没看过动画片吗？”江尧好奇她为什么会喜欢这种动画片。
“不知道，我认识她的时候，她都长大了。”褚驭站在旁边，帮她把片头曲去了。
有《蜡笔小新》看的季珂，老实得可怕。江尧甚至怀疑她是不是抑郁了，于是过去拿她衣服擦手。衣服刚勾起来，季珂就抬眼瞪着他。
满身酒气铺面而来，江尧赶紧躲开。
褚驭把遥控器放在茶几上，“干什么呢？”
“看看她是不是傻了。”
褚驭：“你才傻呢？”
“她看别的吗？”江尧对这样的情况还挺好奇的，“比如说《名侦探柯南》？”
“他就看《蜡笔小新》”褚驭将遥控器放在茶几上。拽着江尧离开，“去收拾东西了。”
江尧不解，“为什么呀？那犬夜叉也很帅啊！”
“因为犬夜叉不会一言不合脱裤子，也不露小鸡鸡。”
江尧：“……”
服了。
“她就这点没底线的爱好。”褚驭将他往厨房推，自己去阳台拿拖把。
拖完客厅，褚驭又去把餐厅收拾，并拖了一遍。
等江尧出来，外面已经干净如新。
“这么勤快？难怪季珂愿意让你当她弟。”江尧去冰箱拿了一罐可乐交给褚驭。
褚驭看一眼，还回去，“还有别的吗？”
“你不是挺喜欢可乐吗？”江尧又倒回去，直接给他拿了一瓶苏打水。
“杀精。”褚驭将苏打水拧开，喝了一口。
江尧被他气笑，“她的屁话，你还当真。”
“我以后还要传宗接代呢。”褚驭晃了一下苏打水，“季珂以前谈过男朋友吗？”
江尧朝沙发上看一眼，，季珂已经抱着抱枕，一条腿耷拉在地上睡着了。
“追她的倒不少。”江尧便过去拿起遥控器换了节目。
褚驭拎着苏打水跟过去，他站在旁边，手里有一下没一下的拧着瓶盖，“他什么时候喜欢沈淮序的？”
“打听这么清楚想干嘛？”江尧将电视调成时尚节目，里面正在播放一场时装秀。
音乐声在客厅里回荡。
“帮她追沈淮序！”褚驭凉飕飕的说。
褚驭过去，将他的遥控器抢过来，将声音调小，然后掩饰性的说：“等会儿把她吵醒，电视都会被她拆了。”
江尧认可他的话。
“至于，沈淮序。她读高中的时候认识的，那时候他们都喜欢画画，也算有共同语言。”江尧说完，狐疑的看向褚驭，“你确定是要帮她？”
褚驭手指擦了一下鼻尖，“我能害她？”
这话成功把江尧忽悠过去。
“其实，沈淮序可能对她印象并不是很深刻，她最多是暗恋。”江尧手里转着遥控器，把季珂那点暗恋和盘托出。
沈淮序高三下学期转学了，季珂从在凉亭见到沈淮序后就对他十分感兴趣，几乎天天去画室偷看他。
她也由此重新喜欢上画画，用省了两个月的零花钱，买了一套颜料。
买颜料后做的第一件事，就画了一幅沈淮序的画像。用江尧的话说，那幅画，只能看得出是个人。
本以为这样的暗恋总会来结果，没想到沈淮序高三下学期就转学了。季珂偷偷拍下他画的《向日葵望月》，日日看着。
看着看着，就开始临摹。
两人聊完，褚驭问：“还有房间吗？”
“让她躺哪睡哪不就完了。我以前直接让她睡客卧的地上。”
褚驭：“……”
真是好朋友。
江尧察觉到褚驭的目光，解释，“男女授受不亲，懂不懂？”
“懂。”褚驭理解完，也不忘阴阳怪气的diss他，“男男更有感觉。”
江尧实在忍不住，用挂着泡泡的手指着他，“我就不该让你进我家门。”
这时，褚驭已经过去，弯腰将季珂拦腰抱起，朝房间那边走去，“哪间房有床？”
“最里面那间。”江尧退开两步，让出位置。
褚驭刚要让他去开门，他口袋里的手机猝不及防的响起来了。
江尧看一眼，笑意浮上脸颊，“喂，鹿总…”
褚驭只能小心翼翼的用搂着她膝弯的手去开门，他稍稍松力，季珂不受控的往下滑。
褚驭打开门锁，用脚踢开门，用肩膀开了灯完成这一系列动作，褚驭才用力将季珂往上抱了一点，防止她摔下来。
因为用力过猛，季珂脑袋措不及防的撞到他脖子上，温热的呼吸从褚驭的锁骨处擦过，仿佛被什么东西烫了一般。
他整个人僵了一下，站在门口许久。才将她抱到床边，扔在床上。
季珂大概是被他摔得有点不舒服，嘟囔两声，才转头睡过去。
只是，她的手一直在床上乱摸，寻找可以抱在怀里的东西。
褚驭弯腰，手越过她的身子，去拿枕头塞到她怀里。
将要出去的时候，褚驭注意到紧闭的窗护，又过去将窗户打开，并关上窗帘，避免天亮季珂被阳光照得发火。
他扫了眼这个房间设施，又起身去将紧闭的窗子打开，让空气流进来。
做完这一切，褚驭又看了眼横趴在床上的人。思索几秒，他又倒回去，将床上的另一个枕头扔在跟她头平行的地毯。
地毯跟床有点距离，褚驭细心的将地毯往里面挪了一些，保证它贴着床尾？
晚上，褚驭睡在客厅的沙发上。
到半夜，客房里传来一声闷响，褚驭长长的叹了口气，起身去客房。
房间灯打开，毫无意外，季珂摔在地毯上，长发还挂在床边，稀稀拉拉，像金色的蛛网。
整个屋子，静悄悄的，只有季珂的呼吸声。静逸的夜晚，她的呼吸声被放大数倍，褚驭倏地觉得这样的呼吸声像是某种毒药，让人上瘾。
他不自觉的在季珂身边坐下来，伸手将她脸上乱糟糟的头发拂开。女人的脸，没有了遮挡，五官暴露在视野里。
她的睫毛接得很好，纤细黑长，在灯光下轻轻一颤，动人心魄。
褚驭的手指停在她耳侧，长发从耳后往下垂，轻微的触感，像过电一般，心口跟着颤动。
“季珂，你真是…”褚驭曲指，手背在她脸上蹭了两下，又不受控的从侧脸挪到鼻尖，然后是唇瓣。
唇瓣柔软，有点凉。
她很好看。
褚驭难得有这样的机会，他索性坐下来，用视线一点一点的描绘她的五官。
他偷偷的看了她一夜。
直到主卧传来淋浴的声音，他才蹑手蹑脚的从季珂的房间离开。
不久，季珂睡醒，她看了眼周围的环境，诧异自己怎么睡在地毯上。地毯上的纹路压在脸上，像一条条细细的沟壑。
开门出去，褚驭在厨房做早餐，见她在餐厅晃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背疼。”季珂摸了一下后背，然后去饮水机前倒水，“江尧呢？”
“昨天电话粥煲太晚。”
这时，他放在餐桌上的手机响了。季珂帮他拿过去，“罗郸”
褚驭抬了一下下巴，“帮我接了一下。”
扩音打开，季珂举着手机，当人形手机架。
“褚驭，律所团建，你知道吗？”罗郸听上去有些激动，“你说我邀请许阅睛去怎么样？”
“不怎么样。”褚驭回答：“她又不认识谁，有什么意思。”
“你带季珂姐去呗，正好她们有伴。”
褚驭拒绝，“她忙。”
季珂立刻想到沈淮序，自告奋勇：“我不忙。”
褚驭：“我不愿意带你去。”
第21章 求你了
褚驭律所团建，是在周末。
季珂本以为褚驭说不带她只是说说的，没想到是真的。
周四下午，季珂照常去见沈淮序，顺便去接褚驭回家。她一到律所，就赶紧去茶水间喝水，因为去茶水间要路过沈淮序的办公室。
她半个小时去了四次茶水间，偷窥沈淮序办公室多次，最终确认沈淮序没在。
于是去向罗郸打听，却看见他在整理周末去团建的表格。
季珂凑过去看一眼，“原来你在干这事啊！”
罗郸满脸阴气：“这种事，一般都是我这种没能力的律师助理干。”
季珂：“……”
她其实只想看看名单。
不过，这孩子说得还挺对。
褚驭在新人里还算优秀，季珂突然有种自家孩子出息了的荣誉感，“那褚驭还挺厉害的呢！”
“姐，你说这话很扎心。”罗郸将名单表扔在桌上。
季珂拿起来看一眼，褚驭的携带家属里，空无一人。
“这小子！”季珂将表格扔下，杀到褚驭桌前。
“阿驭，就……那个…”她拉一张椅子在褚驭旁边坐下，立刻变了脸，温柔堆了一脸，“咱们能不能商量个事。”
“我很忙。”褚驭低头查资料。
最近沈淮序接了一个遗产纠纷的案子，光资料就堆满了整张桌子。褚驭的脑袋埋在资料里，看见一条有价值的，又快速输入到电脑里，并把资料另外摆放。
他一会用笔划线，一会抬头打字。
忙得不可开交。
从褚驭来到临州，就一直是这个工作强度。季珂发誓，谁再说律师是好职业，她一定打死对方。
他真的很忙。
季珂没再多说，而是自己出去。
在外面的候客厅等，顺便点了个外卖。
三杯茉莉初露。
全部五分糖，少冰。
三杯奶茶放在桌上，罗郸先拿，他看了眼，“看着不错的样子。”
立刻插吸管喝了一口，“褚驭，奶茶很好喝啊，我就不懂，你为啥不喜欢。”
季珂献殷勤的手伸进不透明的袋子里，她刚摸到奶茶杯，就听到这句。
“他什么时候不喝奶茶的？”季珂把那本来要给褚驭的奶茶拿出来，自己喝了两口。
“我们经常一起点外卖啊，他每次都喝鸭屎香柠檬茶，两个大杯！简直水牛。”
季珂靠在过道另一边的办公桌前，狐疑的看着褚驭，他什么时候喜欢鸭屎香柠檬茶了？
“每次？”季珂呢喃。
褚驭坐在位置上整理东西，“没点我的吗？”
那外卖袋里明显还有一杯。
他起身自己去拿，毫无意外，茉莉初露，五分糖。
季珂顺手拿起吸管递过去，“鸭屎香柠檬茶好喝吗？”
褚驭捏着吸管，顿了一下，才说：“比茉莉初露好喝。”
“这样啊…！”季珂咬了下吸管，求他带自己去团建的事一时无法开口。
马屁拍在马腿上，话直接接不下去。季珂放下奶茶，“我去个卫生间。”
半个小时后，褚驭忙完，季珂重新下了一招，“吃火锅吗？”
“最近上火。”
季珂咬牙，“要不，吃自助牛排？”
褚驭，“为什么吃自助？”
季珂：“因为点单的吃不饱。”
褚驭：“我想吃家常便饭。”
季珂艰难微笑，“可以，我们去买菜。”
褚驭推着购物车穿行在一排一排的零食区，他这几天一直耷拉着脸，没几句话是听得过去的。
要不是因为要追沈淮序，季珂才不会这么哄他。
“阿驭，买点可乐怎么样？”季珂从旁边拿了两个易拉罐塞到他前面示好。
褚驭淡漠的抬了下眼，就过去了。
“不喜欢？”季珂将可乐仍进去，又拿了罐青梅绿茶，“这个呢？绿茶？”
褚驭顿了一下，语气凉凉，“江尧喜欢。”
季珂将饮料塞回去，嘴里嘟囔：“得，今天的工作，让他生不如死。”
褚驭退了回来，盯着她的眼睛，认真的说：“我不会带你团建。”
“为什么？”季珂拉住购物车，迫使他停下来，“我这辈子好不容易喜欢一个人，你帮帮我不行吗？”
褚驭松开购物车，带着几分苦涩的开口：“不行。”
他从季珂身边，擦身而过，手指不小心擦过她衣摆。
褚驭努力压下心底翻涌的情绪，镇定的走向另一个购物区。
“阿驭！！”季珂推着购物车，小跑着追过去。
到他身边的时候，购物车受惯性往前滑，她有点刹不住车。褚驭抬手压了一下，见她停住，立刻对着她选购家里需要的生活物品。
“你怎么样才愿意帮我？”季珂抓住他的手臂，“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
“什么都答应？”褚驭呢喃重复，心口沉闷。
季珂：“当然，你是我弟，只要你需要，骨髓都可以抽出来。”
褚驭当然知道，她说的是真心话。如果有一天，他需要季珂的骨髓，季珂一定毫不犹豫。
可是，他不需要。
他用力攥了攥手，“我想要…”
他垂眸，看着远处虚空，下面的话始终没有说出来。
季珂立在旁边，耐心等待，“什么？”
褚驭动了动嘴唇，自嘲的笑了一声，“算了，你给不了我想要的。”
“不是……”季珂声音陡增，不服气拉住他，“你不说怎么知道我做不到？”
“你做不到。”褚驭提步往卖酒的区域走去。各种酒琳琅满目，褚驭放慢步伐，寻找心怡的酒。
季珂推着购物车，跟在后面，“好，就算我做不到，那人是不是要懂得退而求其次。你就没有别的想要的？”
褚驭拿了几瓶季珂常喝的啤酒放在购物车里，小心摆放，防止碰碎。
“比如说吃海鲜、桌游、泡吧，总有一样喜欢的吧，反正我一定要追沈淮序，我就是喜欢他。”
那都是季珂自己喜欢的。
褚驭想，她连了解自己的耐心都没有。
他又扔了几包零食进来，季珂看一眼，她挺喜欢吃，没有塞回去。
只是，她说的话，褚驭仿佛没听见一般。
软磨硬泡，季珂使了个遍。她发誓，这辈子，她从来没对哪个男人这么有耐心过，也从来没有这么大方过。
包括沈淮序。
从进超市到出超市，将近四十分钟，季珂晓之以情，诱之以礼物。这哥们不仅没有被诱惑，脸色还越发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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