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珂哭诉,“我都失恋了。”
鹿祁舟朝这边走近,“失恋更要工作,这样可以更快的走出失恋。”
“那你给我加工资。”季珂用力揪着抱枕。
“你并没有这个实力。”鹿祁舟在沙发另一头,优雅的坐下来,他双腿交叠,随手拿起旁边的遥控器打开电视。
“我要看蜡笔小新。”季珂命令老板换台。
鹿祁舟充耳不闻,“我想看球赛。”
“我明天不去上班了。”
鹿祁舟:“扣工资。”
“祝你酒店倒闭”。
鹿祁舟:“这很难实现,因为我是经济学和工商管理双硕士毕业,又从小在富豪家里长大,有丰富的经商经验。”
季珂咬牙切齿,冲他喊:“鹿祁舟,我讨厌你!”
“谢谢”鹿祁舟无比优雅的转着手里的遥控器,“说明我优秀到让你心怀怨恨,对此我表示很满意。”
“江尧,他欺负我!”季珂委屈到不行了,抬头寻找靠山。
鹿祁舟懒懒的靠在沙发上看球赛,“你这种遇事求助别人男朋友的性格,很不好…”
“鹿祁舟。”江尧从厨房里探出脑袋,“你让着点她。”
鹿祁舟抬头对上江尧的视线,抬手给她找了《蜡笔小新》的动画片。
厨房里,褚驭低头切辣椒,“你教我做上次那碗虾。”
江尧一脸懵,“你把季珂撂在外面,就是为了学做虾”
“吃货总有些理想。”褚驭慢悠悠的切大蒜,“我和季珂都还没吃饭。”
“对了,你上次让我调查应珊珊,她这次会参加幻界王朝的宣传海报比稿,她现在的笔名叫:珊阙。”江尧边说,边往外面看,防止他俩打起来。
“这么不放心你男朋友?”褚驭将切好的菜放进盘子里。
江尧:“我担心他们打起来。”
“不至于。”褚驭又开始切肉,“鹿祁舟不会跟她打。”
江尧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
“我已经让季珂去参加那个征稿了。”
江尧:“她大概率过不了稿,应珊珊虽然之前是抄袭她的,但人家这些年也没闲着,实力不容小觑。。”
“没指望她过稿。”褚驭解释,“她总要过了心里的坎才能继续往前。”
江尧转身炒菜,“话是这样说,但她这状态,要是再被拒稿,估计会想死。”
“她没那么脆。”
他们在厨房忙了半个多小时。
等他们出来,季珂坐在沙发上,抱着半瓶酒睡着了。
鹿祁舟优雅的靠在沙发上,他双腿交叠,一只手轻轻搭在扶手上,认真的看《蜡笔小新》
那张冰冷的脸上浮现丝丝笑意,江尧出来后,他非常好学的问了一句:“为什么蜡笔小新一言不合就脱裤子?”
江尧呆立当场,转头问褚驭,“为什么?”
褚驭将手里那盘菜塞给江尧,径直朝季珂走过去。
“因为这就是他的人设,便于吸引观众,产生反差。”
褚驭伸手将鹿祁舟手里的遥控器抢过去,将音量往下调了好几个度。
遥控器还回去的时候,抬头就对上鹿祁舟那张僵尸脸。
就在他要开口吐槽的时候,鹿祁舟一本正经的说:“原来编剧是这样思考卖点的。”
褚驭:“………”
江尧:“鹿祁舟,吃饭了。”
褚驭俯身,小心翼翼的将季珂怀里的酒瓶抽出来。
酒瓶放在茶几上,褚驭才发出灵魂发问“你们干什么了,这么晚也没吃饭?”
江尧和鹿祁舟对视一眼,没有说话。
褚驭视线从他们脸上一扫而过,一脸吃了搜饭的表情,“呵呵…你们可真是…别累坏了身体……”
他去房间给季珂拿了个毯子盖上,并承诺,“我晚点会带她回去。”
因为那两位的表情,看着要把季珂扔出去的样子。
鹿祁舟对着电视按下暂停,“你看上季珂了?”
空气突然沉默。
江尧在桌边摆碗的动作停下来,他一脸八卦的等着答案,“学虾就是这个原因?”
褚驭替季珂掖了一下毯子,“你俩谈恋爱,双方父母同意吗?”
空气再次安静。
鹿祁舟兴致缺缺的扔下遥控器,起身往酒架那里走,“那小子,想喝什么酒?”
这话明显是问褚驭的,褚驭拿起遥控器将电视关了,“你家那么有钱,没有安排相亲吗?”
江尧:“……”
褚驭战斗能力爆表,“运动一晚上,不饿吗?”
“她不知道你喜欢她?”鹿祁舟毫无边界。
褚驭拿杯子倒酒,“你要不要喝杯酒,我本来就是来喝酒的。”
鹿祁舟替江尧拉了一下椅子,并在他旁边坐下,“你看着就追不到季珂。”
褚驭咬牙:“你看着就没办法说服你爸!”
江尧忧心的看一眼鹿祁舟。
空气再次安静。
第29章 安慰
从褚驭说下那句话以后,餐桌上气氛降到冰点。
江尧和鹿祁舟情绪都不是很高,只有褚驭一个人,吃啥啥香,一桌菜,他一个人吃了大半。
饭也干了三碗。
鹿祁舟嘲讽他:“这辈子没吃过饭吗?”
“我心情好,不能多吃点?”
人间悲喜各不相同,有人欢喜有人愁,
褚驭刚放下碗,就被鹿祁舟下了逐客令。
褚驭厚着脸皮喝了罐饮料,才将睡着的季珂带回去。
季珂第二天照常被七点的闹钟吵醒,她趿着拖鞋出去,褚驭已经在厨房做早餐。
听见客厅的动静,褚驭将她招过去,“喝杯蜂蜜水。”
宿醉以后,太阳穴隐隐作痛,季珂边走边揉。
“画稿这两天要交。”褚驭提醒她。
季珂“哦”了一声,“你说沈淮序为什么不喜欢我?”
褚驭:“……”
季珂将蜂蜜水端过来,视线落在锅里腾起的雾气上,“他有没有可能跟孙若窕分手?”
褚驭:“……”
“我还是很想见他。”
褚驭抬手关火,大步离开厨房,“我没睡醒,自己吃吧!”
筷子哐当一下摔在厨房的洗碗池里。
“还没熟吧?”季珂声音还有点哑。
“你怎么连听听我伤心事的耐心都没有,我好歹是你姐。”
“分手快乐!”房门咣当一声关上,季珂懵在原地。
她走进厨房,重新打开火,将面煮熟。
社畜的日常就是失恋依旧要上班,倒不是鹿扒皮多恶毒,而是因为有一个领班怀孕了,上班的时候一直想吐。
鹿扒撞见,直接付了一笔可观的遣散费,让她不要来了。
霸总遣散员工很豪爽,招聘领班却没有那么容易。现在位置空出来,只能季珂顶班。她现在一个人干两个人的活,还经常玩轮夜班。
两天后,投稿结束。
季珂深夜躺在床上,她又开始想念沈淮序。于是将他朋友圈点开,一条一条的滑动。两天,沈淮序发了十三条朋友圈。
从晨起第一缕光下的影子,到晚上路灯下的牵手。他晒幸福,秀恩爱。
他炫耀自己冲破束缚的爱情,并宣告天下。季珂看到每一天朋友圈后面的点赞,少不了孙若窕。
这一条条与自己无关的幸福,季珂终于猜到孙若窕的用意。她完全拿捏季珂的心理,并通过点赞,宣示主权。
季珂摁灭屏幕,将手机扔在床上,准备睡觉。可是脑海里的记忆,一帧一帧的跳跃,她的脑子开始复盘自己的过去,从画画伊始到放弃。从认识沈淮序到被他拒绝。
一点一滴,回忆到尽头,她想起了爸爸。
如果爸爸在,他一定会安慰自己?
季珂的爸爸以前是一位中学老师,教语文,他总是在房间读很多书。季珂经常说他是埋在书里的乌龟,一天挪一步。
那是个对季珂极其包容的人,季珂四岁以后上过很多培训班,钢琴、篮球、截拳道、跳舞、画画,几乎是一年换一个,最后只保留画画和截拳道。
因为更换频率太快,林曼娇对她非常不满,总说她是个没耐心的,花了钱也不一定能学好,要她什么都不要学了。
爸爸总能搬出温暖的大道理来维护自己,他说:“即便是圣人王阳明,也换了五次赛道才选择儒家思想。”
紧接着是一大段大道理。
林曼娇妥协的时候总会说一句:“我看你能不能宠她一辈子。”
一语成谶,爸爸在她十岁的时候车祸过世了。
季珂几乎哭晕在葬礼上。
爸爸是这个世界上最包容她的人,他说:人要做自己喜欢的事,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
他一生如此。
可是,他从未说过喜欢的人不喜欢自己怎么办。
季珂半夜按你床上爬起来,给林曼娇打电话。林曼娇没有接。她经常不接电话。
等她看见回电话,是她们母女间默契。可是,季珂不想等。
她连续打了三个,林曼娇接电话的时候,还是迷迷糊糊的,“喂…”
一声微弱的回音,又传来打呼噜的声音。
“林曼娇!”季珂声音陡增。
林曼娇猛的惊醒,骂她:“要死啊?!”
“妈妈,我想爸爸了。”季珂盘腿坐在床上,房间里没有开灯,只有一点月光从窗外钻进来,落在脚边。
老旧的窗格将月影切成豆腐块一样大小,一样洁白。
林曼娇许久没有出声,听筒里传来悠长的呼吸声。就在季珂以为她睡着了的时候,林曼娇突然轻声开口:“我也想他了。”
“妈妈”季珂轻声喊她。
“你这样喊我,我感觉特别惊悚。”林曼娇那边传来OO@@的声音,大概是从床上坐起来了,“你怎么了?这么晚不睡觉?”
季珂笑了一下,“想爸爸了。”
“工作不顺利吗?”林曼娇问她。
季珂看着窗前月影,“想爸爸。”
林曼娇:“……”
她沉默了。
季珂忽然的哽咽:“我失恋了,妈妈。”
“哦…”林曼娇大概在憋笑,“那个…那个男的…真她妈没眼光。”
季珂委屈:“我听到你笑了。”
“不是…你不是说不婚吗?”林曼娇尽量让自己保持平静,并以一种严肃的态度去安慰孩子,“如果你爸爸在的话,他会说:小珂,他不爱你不是你的错,是你们没有缘分。你们一定都是很优秀的人,但有的人是风,有的人是树,风留不住,树不能带走。”
她说得特别正经。
季珂眼眶发热,“妈妈,你确定爸爸会这样说吗?”
“可不是,他就是这种文邹邹的人。”林曼娇的声音爽朗的说:“要我说呢,这个不行就拜拜,下一个会更乖。”
“哦。”季珂鼓着腮帮子,眼泪啪嗒落在腿上,声音跟着有点哑,“难怪你一年谈五个。”
“谁谈五个了…”
季珂不想听她吧啦吧啦的争辩,提前挂了电话。她从床上下来,站在窗前。
窗外那条藤蔓枝丫从破了的那点玻璃窗里钻进来,叶子倚在纱帘上。季珂伸手拨了一下叶子,转身往外走。
房门打开,对面的房间里亮着灯,一抹昏黄的光从门缝里钻出来,落在脚边。
季珂拿出手机看了眼,已经是凌晨三点多。
这么晚不睡觉?
她走到门口,想要敲门,里面传来低低的说话声。季珂猜测他在背法条,便没有打扰。她退开两步,转身去客厅喝水。
季珂到客厅,开了一盏小灯,倒一杯水,就坐在餐厅前,愣愣的看着阳台上的月色发呆。
没多久,身后传来一声轻响,紧接着是拖鞋擦在木地板上,他一步一步的走近。
季珂没有回头,“这么晚不睡觉,明天不上班吗?”
“担心某些人自杀,睡不着。”褚驭打开冰箱门,从里面拿了一罐橙汁,拧开,靠在冰箱门上。
男人柔软的目光穿过微弱的光影,落在她眼尾,“又哭了?”
季珂伸手摸了一下红肿的眼睛,淡然的回答:“想我爸爸了。”
褚驭自然不信,但他也没多纠结,而是问她,“你爸爸是个怎样的人?”
“女儿奴。”季珂大拇指轻轻婆娑着杯壁,目光落在客厅的黢黑的虚空处,“我读幼儿园放学回家,没有抱他,他会生气好久。”
她的脑海里,忽的浮现爸爸的样子,笑呵呵的张着手臂,蹲在客厅的沙发前面。
褚驭难得没有嘲笑她,“那你不得哄他?”
“当然了,我想。他要是知道我失恋了,肯定会抱抱我。”季珂说到这,鼻子发酸。她用力吸了一下鼻子,“然后还会说:爸爸永远爱你。他是个不吝啬表达的人,会把爱明晃晃的说出来。妈妈以前可是经常害羞的。”
褚驭稍稍直起身,将饮料放下。
他走到季珂身前,俯身,将她抱住。
男人修长的手臂,环着她的肩膀。温热的体温,隔着衣服覆盖过来,有点烫。
这忽如其来的拥抱,季珂眼前一片漆黑,许久没反应过来。
褚驭的手,摁住她的脑袋,将她搂在怀里。
“永远爱你。”
他声音低沉而沙哑,裹着夜色钻进她的耳蜗里。季珂脑袋空了一下,心跳仿佛漏跳一拍。
窗外微风拂过,月影在风中摇晃。
“什…什么?”
他在表白?
季珂心中忽生惊恐,他们之间什么时候能说这种话了?
“你爸爸不在了,我替他安慰你。”褚驭宽大的手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我们小珂这么优秀,又这么漂亮,还愁找不到对象。他看不上你,是他没福气。”
褚驭端着副大人的模样,生疏又真挚的安慰她。
季珂的心底的悲伤,仿佛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抽走大半,唇角不自觉的浮现丝丝笑意。
“我爸爸才不会这么说呢?”季珂轻轻将他推开,眼前重新恢复光明,“你怎么这么晚不睡?”
“这不要给你当爸爸吗?”
季珂一脚踢在他小腿上“不会说话,可以去死。”
褚驭一动没动,只是弯腰看了眼被她踢的地方,“季珂,我明天没法去坐地铁了,你得送我。”
“没时间。我明天上晚班,得睡觉。”季珂将杯子放下,“你爸爸呢?为什么我从来没听你说过他?”
第30章 惊喜
说到爸爸这个问题,褚驭的眉眼仿佛陇上一层薄雾,清冷的雾气钻进他的眉眼,整个人都冷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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