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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影师说，“微笑，茄子！”
我们一起笑着留下了这张合影。
第五十一章 回家
培训完已经是周五下午了，回宜兴的路上，刘春杨一直在问我到哪里了，我就跟他共享了一个定位。
到了单位我跟小邹挥手告别，然后开上我的车回家。
到家有点晚，刘春杨已经烧好了晚饭，在等我了。
刘春杨的手艺真是越来越好了。因为今天是周五，我又培训回来，他特意多烧了几个菜，还开了一瓶啤酒喝。
刘春杨问着我培训的事情，我有一句没一句地回着。他接着跟我说，我们街道一把手书记年龄到了，要退二线了。
我一惊，自从我上班，街道里一直是这个书记，换了的话，人事任免上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变动。
刘春杨又说，新上任的书记就是区里委派的，就是他们组织部的部长。
我说那挺好啊，都是熟人。
刘春杨喝了一口酒说，是啊，你以后有什么事，我也可以帮忙托托他。
可我对这些事情并不感兴趣，继续低头吃着菜。
我跟刘春杨说，周末，我要回我爸妈家吃饭。
刘春杨很热心，要不要陪你一起去？
我说，不必了，我妈只叫了我一个人。
晚饭后，我陪刘春杨收拾了碗筷，很早就洗洗睡了。
第二天，我起的很早，准备回爸妈家吃饭。
刚到我爸妈家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狗叫声。我家什么时候养狗了？
我敲了敲门，不一会儿，我妈来开门了，“力平啊，你回来啦。快里面坐。”
我低头一看，我妈脚边窜出一只小狗来，是一只小柴犬。
我疑惑着，我妈解释道，“这是我前不久刚养的小狗，叫小汪。来小汪，快给你姐打个招呼。”
这柴犬还挺听话，对我“汪汪”叫了两声。
原来前段时间不理我，是忙着养狗儿子去了。
我只能无奈地对小汪挤出一个笑脸。
我跟着我妈进了屋，我妈说，再炒个蔬菜就能开饭啦，就扭头进厨房炒菜去了。
我爸正坐在饭桌前刷着手机，看到我来了就抬了下眼睛看了我一眼。
我放下包就找我爸聊天，“这狗啥时候捉的啊？”
“一个月前吧，你妈喜欢。”
小汪热情地跑了过来，好奇地嗅着我的袜子，还咬了两口。
“你俩最近身体怎么样啊？”
“都挺好的。”
然后我们就聊不下去。
我跑去看我妈炒菜，小汪也跟了过来。我妈见我俩来了就打趣道，“你姐弟俩这么快就混熟了啊。”
我把小汪抱起来，“那可不。”
我妈把炒好的菜端出来，我们就开饭了。
我一看，都是我爱吃的菜，番茄炒蛋，鱼香肉丝，莴苣小炒，酸菜鱼汤。
我感动的不行，埋头吃起饭来，我妈在旁边让我吃慢点。
快吃得差不多了，我爸问我，“最近工作上怎么样？”
我说，“还行，有个新人接替了我的工作，少了很多活。”
我爸点点头。
然后我妈犹豫着开口，“你跟刘春杨怎么样了？”
“就那样呗，先处着试试。”
“你现在住他家吗？”
“对啊。”
“哎，你这孩子。有什么难处要跟爸妈讲，缺钱就问爸妈拿，没地方住就住回来。可不要委屈自己啊，爸妈永远是你的依靠。”
“我……”
我爸又补充道，“最近我跟你妈也想通了，你们年轻人的事情想怎么着就怎么着。你就算是一直不结婚我们也无所谓，只要你过得开心就好。”
我流着泪继续默默地扒饭，我只是觉得自己太不孝了，害得他们操这么多心。
我妈又抱起小汪来安慰我，“你看，大的指望不上就只能指望小的了。小汪你要争气啊，多吃饭，快点长大。”
小汪乖巧地呜呜叫道。
“我……”，我妈也真能膈应人。
好久没跟爸妈待在一起。吃完饭，我爸去洗碗，我陪着我妈看了一会儿电视。
我妈说，你要是想，随时欢迎你住回家里来，包吃包住，啥家务都不用干。
我点点头。
我妈又问，虽然我知道刘春杨不是那样的人，但我还是要问问你住在刘春杨那里没受什么委屈吧？
我摇摇头。
我妈这下算是放心了。
陪了一会儿爸妈，我也打算走了。小汪也跟我爸妈，一起出来送我，我说了句再见，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坐着电梯来到地下车库，刚坐进车里准备开车，手机短信响了。
我拿出手机一看，我爸给我银行卡上转了10万块钱。
我继续开车往刘春杨家赶，开着开着，眼泪就模糊了我的视线。
短暂的周末过后，我又继续投入到工作中去。
距离重阳节还有一个多月。我跟小邹开始准备起了一年一度的重阳节晚会，今年张朝阳要求要办的隆重一点。
以前的重阳晚会一直是和灵山公益一起合办的，办得都挺好，今年也打算继续和灵山合作。
我和小邹商量着要和灵山公益的负责人一起谈谈项目。
没多久，小邹就约到了灵山公益的项目负责人项总。
项总年轻有为，跟我一样三十出头，还没生小孩，已经能独立运行一个民非组织了。
我们三个人约在一个小会议室谈这个项目。
项总我已经认识很多年了，刚见面就热情地跟我打招呼。
我介绍小邹给她认识，项总和小邹握了握手。
我坐下就跟项总客套，“听说你们的公益组织去年去了越南支教。”
“是的呀，都是跟着总公司去的。还好安排的正规，不然都怕被电信诈骗的给抓过去。”
小邹看我们聊得起劲，就站起来给我们各倒了一杯茶水。
“那你们还挺有奉献精神的。”我夸道。
“那是的。不过去一次越南，也当一次人生体验吧，也挺好的。”项总说。
项总接着问道，“你们今年的晚会还是打算让我们公司承包吧？”
“对。”我答道，“就是今年的财政经费比较紧张，可能预算要砍一点。而且我们部门的领导新上任，想把活动办的隆重一点。”
“那怎么行呢？我们去年的预算就已经扣得很紧了，今年又要砍预算，又要把活动办大，我怎么吃得消？”项总快人快语。
“你说的是，不过今年财政经费都在缩减，大家都是这样。难道你别的项目就好做吗？”
项总不说话。
我接着说，“你也不用担心，今年要是需要人力帮忙的地方，你尽管找我和小邹，都是随叫随到的。”
小邹忙接上话，“对啊，项总，你要是有什么事直接找我就行。”
项总说，“哎，你这个报价。我还要回去算算的项目资金分成，你们这样一搞我都要不赚钱了。”
我赔笑着说，“项总，我这都是你们公司的老客户了，你还不给点优惠吗？”
项总也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也就不再多说。“明白了，我们都合作这么多年了，我会上心的。我先看看，回去出个方案吧。”
“那行，项总慢走。”我跟小邹一起把项总送出门外。
小邹望着项总离去的背影问我，“姐，这个项目能谈下来吗？”
“谈下来应该没有问题，削减点预算她应该也会接手。问题是，这晚会要比去年办的还要隆重。那各个环节就得我们自己去盯了。”我说。
小邹望望天，“真是干不完的活。”
“那你是还没办过活动，等这次你办个活动试试，你就知道多烦了。”
“姐，你办过几场活动了？看你很有经验的样子。”
“别问这些有的没的，等你多办办也会经验的。”
小邹点点头。
第五十二章 求婚
时间过得飞快，眨眼间，我已经在刘春杨家住了快两个月了。
仲夏悄悄过去，秋天渐渐来临，空气中弥漫着丝丝凉意，各大奶茶也陆续推出了桂花款。
最近一直在准备重阳晚会的我忙得不可开交，一回家就躺平，也没什么精力关注刘春杨。
我跟刘春杨仍然过着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生活。
明天就是中秋节了，刘春杨说，要请我吃个团圆饭。
我想着他在这里也没什么亲人，就我勉强可以算他半个，也就欣然赴约。
刘春杨的选址还挺讲究，他说提前预约了家牛排店，要请我吃牛排。
这家牛排店是个西餐厅，装修很有考究，开在一堆香樟树中间，主打一个高品质概念西餐，价格也不便宜。
第二天下了班，我特意回家换了一身黑色的连衣裙，画了个淡妆，才前往餐厅赴约。
我到餐厅时，刘春杨已经在等我了，他坐在一个安静的靠窗的角落里。他穿着一件淡蓝色衬衫，藏青色西裤，灰色袜子，黑色皮鞋。
我看着落地窗外美丽的园景，走到餐桌前。侍应生帮我拉开了座椅，我说了一声“谢谢”便坐下。
桌上铺着白色的桌布，桌中间还放着一小束花。桌上散落着一些玫瑰花瓣，侍应生说这是刘春杨特意要求准备的。
我看刘春杨正翻看着菜单，便打趣他道，“你这顿饭请得还挺讲究。”
刘春杨抿嘴笑了笑，继续翻看着餐单，但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最后就拿出大众点评，团了个双人套餐。
我们胡乱聊着天，周围餐桌上的人也渐渐多了起来。
前菜上来了，侍应生介绍说，这是黄油配面包，我们也就简单地吃了起来，先填填肚子。
刘春杨说，“这个黄油面包还挺香啊。"
我点点头，这个价格它当然香了。
过了一会儿就开始上前菜。我的前菜是一份小龙虾烩海鲜浓汤，我还是第一次吃剥好的酸辣味的小龙虾，摆盘精致，没几口就吃完了。
刘春杨的前菜是一份松露牛骨头汤，最近特别流行吃松露，虽然不惊艳，但也非常鲜美。
接着又上了饮料、沙拉、汤品以及牛排。
这些餐食摆盘都特别赏心悦目，仿佛一小幅油画，侍应生的服务也很到位，热情而又克制。
我跟刘春杨吃完牛排已经七八分饱了，之后还得上个甜品。
刘春杨问我吃得怎么样，我说挺好的。
我跟刘春杨坐着等着甜品，我看到不远处一个侍应生抱着一大束红色玫瑰花走了过来。
我心想，今天估计是有人要过什么纪念日，这么有仪式感。
看着，看着，没成想那侍应生竟直直地朝我走了过来。
我呆在原地，转头看了一眼刘春杨，他羞涩地对我笑了一下。
侍应生将花交到我的手中，还随手掏出了一个金色的烛台点燃蜡烛放在了我们桌上，便退了下去。
在烛光的映衬下，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格外温馨。
刘春杨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戒指盒，打开盒盖，从桌上递给我，轻声说着，“我们结婚吧。”
我抬头看了一眼他的眼睛，他深邃的眼睛正沉沉地盯着我。
我感觉周围的气氛也变得微妙，侍应生和客人正礼貌而克制地看着我们，似乎在窃窃私语事情的进展。
我看着刘春杨的眼睛，却迟迟狠不下心来答应。
如果我的婚姻又像从前一样完全建立在物质之上又有什么意思？我现在不缺金钱，我也不渴望名利。
我又抬头扫视了一眼周围的人，他们开始热切地盯着我，好似我一定要答应这场求婚，不然就是对这金钱堆砌的美好和悠闲的侮辱。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我仍然下不了决心。我不允许我的婚姻再失败一次。
我没有接过戒指，而是将花放在桌上，然后对刘春杨说，“抱歉，你让我再考虑考虑。”
说完，我便拿上包走出了餐厅。
刘春杨追了出来，他拉住我的手说，“对不起，是我太急了，给了你太多压力。我以为……”
我摇摇头，“不，你做得很好了。是我的问题，是我还没有办法接受再一次的婚姻。”
刘春杨的眼神变得非常黯淡，我没有办法看他的目光，我就是那个造成他痛苦的源头。
我觉得自己非常差劲，好像辜负了刘春杨一直以来期待，我无法回馈他同等的爱。
我开车回到刘春杨家里，开始收拾我的行李，我打算回我爸妈那里住一段时间。
我不知道该怎么再跟刘春杨朝夕相处下去，我只想找个地方躲起来。
我收拾了一会儿行李，刘春杨也回来了。他刚刚处理完餐厅的事宜。
他的神情非常的疲惫。我能感觉到他的受伤，与餐厅的后续交流也一定反复撕扯着他的伤口。
看到我在收拾行李，刘春杨过来制止，“怎么你要走？”
“抱歉，我觉得对不起你，也没办法再继续面对你。”
“你没有错，你可以继续住下，我不会对你再有什么要求。”刘春杨颓然地说。
但对我来说，什么都挽回不了了。
我没办法看着他颓然失意，或者生气发怒。这一切都让我联想起离婚前他的样子。
我害怕那段日子。我去意已决。
我打包好行李准备离开，刘春杨叹了一口气看着我，“真的不再考虑考虑吗？”
我说，“我觉得我们还是先分开，冷静一段时间再说吧。”
“周力平，你是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吗？难道这样还不够吗？”刘春杨惨淡地说。
“那不是我要的喜欢。”
“那你要哪种喜欢？”
我摇摇头，不再接他的话。
我自己都觉得好奇，为什么这答案我可以有恃无恐地对小邹讲，却无法同样对刘春杨讲。
或许讲出来就变成了对刘春杨的一种要挟，也让爱变成了一种交易，一种条件。
我对刘春杨说，“谢谢你，这段时间对我的照顾。”
刘春杨在沙发上坐了下来，他此刻一定是想缓一缓，再找一个留住我的办法。
但似乎没有找到，最后他小声地挽留道，“你走吧。以后我能来看看你吗？”
“可以啊，你想就可以。”我也轻声答道。
“那我走了。”这句走更是小声得只有我自己能够听到。
于是我带着行李箱走出了刘春杨家，带上了门。
我从楼上坐电梯到地下停车库，又坐上了我的车。
一离开，我的脑子里又开始犹豫，我这样做到底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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