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你买烟应该有报酬吧?”徐青鱼冷声问。
陈雾动作一顿,白烟笼着她的侧脸,让人看上去若即若离,她一怔,凑近了点,香味也随之扑面而来,甚至发丝蹭到徐青鱼的脸,有些痒。
陈雾说:“哥,我们很快就是一家人了,帮我一点小忙而已还要报酬,是不是太疏远了点?”
“我不是你哥。”徐青鱼抬眼,他眼眸漆黑,似一个又一个引人跳下的深渊。
而陈雾则完全相反,她有一双像猫像狐狸的眼睛,眼型先圆后翘,迎着阳光,瞳仁呈现琥珀色的无机质感。
徐青鱼无限迷恋那双眼睛,他的身影只有偶尔存在那双眼睛倒映中,反而让徐青鱼心中产生一个危险念头,如果这双眼只能看见自己就好,这个念头经年增长越来越强烈。
陈雾笑了下:“说说看,你要什么?”
话音刚落,徐青鱼合上书页发生很轻的一声,他俯身向前,手指接过陈雾手中的香烟,他偏头凑上去吸了一口,偏头吐一口烟,才镇定道:“我要你看着我,十分钟。”
陈雾:……
“你是变态吧?”陈雾没开玩笑,她起身就要走,顺手把剩下的烟塞进口袋,平静点评:“估计你妈扎针扎你脑子里了。”
徐青鱼维持姿势没动,视线却看着陈雾。
迎着阳光,陈雾拢了拢头发,显得有些烦躁,她往前走,没多久,回头看了一眼,烦躁又不满:“徐青鱼,你真是个神经病。”
说罢,脚步却转了回来。
她坐回原来的位置,自己也觉得即将做的事很别扭,为了报复这个奇怪的要求,陈雾拍了拍自己的膝盖,说:“过来吧。”
徐青鱼没有任何反抗的意思,乖顺的过去,半跪在她面前,少年肩背单薄,却像一个树冒着旺盛的生命力,半跪在她面前好像自愿臣服的骑士,又像乖顺讨好的狗。
陈雾把他手中点燃了大半只的烟重新接过,果真如徐青鱼的愿,一定不定的看着他。
这十分钟过得十分缓慢,陈雾觉得自己认认真真把徐青鱼的脸看个完全,要是她是个画家,画作是徐青鱼的话,大概能拿个最清晰人像奖。
从他的眼睛到鼻梁,嘴唇,又重返往上从眉心痣到眉毛——陈雾觉得徐青鱼很让人讨厌,提了个非常强盗的要求。
陈雾有点受不了的吸了一口烟,还没吐出来,听见旁边的动静,她闻声转过头,心里十分感谢这动静,无论是猫是狗是王八蛋,陈雾都决定给对方一个好脸。
结果上来的是个黄毛,瘦高个,大冬天为了装酷就穿了个单层皮衣,陈雾笑了,抬手故意揉搓徐青鱼的头发,好声好气的问:“是我们徐青鱼的朋友吗?”
第27章 ch27
ch27
陈雾想要收回手,刚动了一下,就被徐青鱼死死按着,手心里他的头发软乎乎的,让人想起来野猫脖子那一圈柔软的毛。
上来的黄毛原本还气势汹汹,但不知为何突然之间气势消减,猛然增添几分羞涩,弄得场面一时静止起来。
陈雾略挑眉,说:“认识吗?”
徐青鱼扭头,盯着黄毛,似乎在辨别对方来的目的,到底是找陈雾还是自己,不管是哪个,总之来势汹汹不像是来交朋友的。
明明那个半跪的姿势应该让徐青鱼看上去多几分狼狈,但那个从下往上看的眼神没让他的气势弱下去半分。
黄毛说:“你是徐青鱼?”
徐青鱼看着他,没吭声,手里握紧一块砖头。另一只手攥住陈雾的手腕,唇线抿得直直的,视线一定不定的落在黄毛身上。
黄毛扭头看陈雾:“那你是他对象咯?”
“不是。”陈雾大约猜测到他来这里的原因,表情纯良,开口道:“其实我是他妈。”
“你他妈耍我呢?!”黄毛气急,上前一步。还没靠近,徐青鱼已经站起来,完全遮挡在陈雾面前,瘦高的个子,冷切的视线,让黄毛脚步一顿。
而身后的陈雾笑了,起身拉上书包肩带和徐青鱼的帽子,她随手将帽子往徐青鱼头顶一盖。
就在黄毛警惕的盯着他们两个的时候,陈雾从徐青鱼身后走出,阳光落在她的长发上,琥珀色眼眸在太阳底下显出几分吸引人视线的精怪感。
黄毛眼神一怔,眼睁睁看着她越走越近。
下一秒,陈雾飞快把手里已经烧到只剩烟尾巴的香烟往黄毛脸上一丢。
迎面而来的烟尾巴让黄毛误以为她丢过来个什么,双手胡乱在脸上扑,瞬间,徐青鱼拉着陈雾就跑。
他们跑的飞快,连头也不回。
黄毛没敢追,因为徐青鱼手里那块砖还对着自己。
他气恼的喊了声脏话,转眼之间,陈雾和徐青鱼已经消失在视线里。
陈雾没有把这次见面当回事,只是有些懊悔失去一个抽烟能去的地方。
又过了一周,江津主动来找陈雾,她和一个同学从食堂回来的路上,而徐青鱼和班里的学习委员去学校后街的书店买什么资料不在。
江津不知道是如何混入他们学校的,路上拦住陈雾,陈雾只好让同学先回去,自己对上江津。
江津长相不错,大约真是从北禹回来的人,穿衣打扮比他们学习只穿校服的人要讲究的多,刚染的银发,左耳佩戴的黑色耳钉。
拦住陈雾的时候,身上香水味往她面前飘,笑的很不正经:“我追你这么久,你连招呼都不愿意跟我打一个吗?”
“你好,行了吗?”陈雾表情冷淡,把包子塞进校服兜里,怕冷了。
江津笑了,摸出烟盒,没抽,磕了磕烟盒,说:“愿不愿意今天给个准话。”
“不愿意。”陈雾连笑都懒得敷衍,她抱着双臂,和江津对峙一步远,她上下打量江津一下,很冷淡的说:“我最讨厌小混混,满意了吗?”
闻言,江津哈哈大笑,他说:“和你相反,我最喜欢乖乖女,我一定会追到你。”
陈雾深吸一口气,心想小混混就是脑子不够用,难道她的拒绝还不够直白吗?
江津看着她笑,走近一步,十七岁的少年身板偏向一个男人,迎面走来压迫感很强。
陈雾骨子里很怕这种身体比自己高大健壮的男人,因为恐惧源自陈江,陈江同样是个高大健壮的男人,伸手打人的时候让陈雾躲都躲不掉。
他似乎看出陈雾这种藏匿的恐惧,停下脚步,把带来的纸袋递给陈雾:“喏,追你的礼物。”
“我不要。”陈雾看也没看。
江津:“拿着。”
他强制着让陈雾收下,在保安发现之前离开了。
陈雾看了眼纸袋,里面放着一部尚未拆封的手机。
晚自习的时候,陈雾托赵佳妮把手机还回去了,又过了一天,江津又来找她,这回没带礼物,而是强制性陪陈雾吃了顿晚饭,周围人的视线让陈雾感到窒息,饭没吃两口就跑了。
回去的时候肚子饿的咕咕叫,陈雾埋怨学校保安不尽职,但没有办法只能饿着肚子准备上晚自习。
这样丢人的日子陈雾过了一周,连班主任都隐隐听说,找陈雾谈话,暗示她千万不能走弯路。
在整个高中,只有班主任清楚知道陈雾的家境,她很关注陈雾和徐青鱼,平日有什么学校奖学金的活动都会通知陈雾和徐青鱼。
陈雾跟班主任保证自己一定不会犯错后才从办公室出来。
进班级的时候,陈雾注意到徐青鱼又和学习委员一块从学校外回来,学习委员是个戴眼镜只知道读书的人,他是教导主任的儿子,平日被管的很严,为人有点呆,同时呆的很善良。
她在楼上,徐青鱼在楼下,他似乎感受到什么,抬起头,两人的视线交汇,陈雾不冷不热的收回视线。
晚上回到家,陈雾肚子饿的难受,和徐青鱼一块吃徐明月带回来的剩饭。
自从徐明月宣布不久要和陈江结婚后,她时不时做些慈母的作态,陈雾倒不排
斥,她只要能吃饱就行,并不在乎其他的事情。
“你最近怎么总是和学习委员一块?”陈雾问。
为了节省电费,客厅就开了一盏昏黄的灯,徐青鱼垂着眼把一块干净鸡肉夹进陈雾的碗里,闷声说:“后街的书店进了一份新的试卷,我们一块去看。”
陈雾咬了一半,剩下鸡皮不吃。
见状徐青鱼主动夹过去,他丝毫不介意的吃掉,问陈雾要不要再添饭。
陈雾吃饱了,摇头,徐青鱼将剩饭一起吃完,在她洗碗的时候,徐青鱼先去洗漱,原先是陈雾先洗漱,但冬天来临,浴室很冷,第二个洗漱的人会暖和一点。
等陈雾带着睡衣洗漱的时候,徐青鱼坐在床头看书,房子里安静,但能听见外面的野猫在叫,他走神一刻,忽然从浴室里传来一声尖叫,随后陈雾慌乱的喊:“徐青鱼!徐青鱼!”
他飞快起身,敲响浴室的门:“陈雾,怎么了?”
浴室的门砰的打开,陈雾从里面钻出来,迎面的水汽湿热,很快变凉,陈雾身上的皮肤也在慢慢变得冰凉,即使隔着睡衣也能感觉得到,她惊恐的指着浴室:“蟑螂!”
她一手抓着徐青鱼的手臂,害怕的似乎要顺着他的手臂往上爬,徐青鱼绷着一张冷脸,走进浴室,扯了两张纸眼疾手快的盖住。
陈雾又爆发一声尖叫,她怕的腿软,一下跌在徐青鱼背上,埋头不敢看,问:“抓住了吗?”
“嗯。”过了会,徐青鱼开口道:“你胆子真小。”
陈雾伸手进他睡衣里拧他:“快点丢掉,好恶心啊。”
徐青鱼:“那你松开我。”
“我不敢下地,怕还有。”陈雾的声音里多了一点哭腔。
“没有了。”徐青鱼的声音冷淡,毫无感情。
徐青鱼检查一遍,说:“真的。”
洗过澡之后,陈雾一边擦头发一边抱怨:“真讨厌桃源,总是下很多雨,天这么潮,老房子里总有很多蟑螂。”
说完,陈雾想起来别人口中说的北禹,她坐在床上晃着腿,隔着一道布帘,影子放大好几倍在布帘上跟着晃。
陈雾满口羡慕:“等以后我也想去大城市里,北禹应该就没有那么大的蟑螂吧。”
徐青鱼枕着手臂,看着她的影子落在墙上,说:“如果也有怎么办?”
“你去抓啊,不然等他爬过来吗?我听说蟑螂会在半夜咬人的,我怀疑我肚子上的红点就是他们咬的。”
隔着一道布帘,徐青鱼不再说话,翻了个身背对陈雾,陈雾还以为他睡着了,擦干头发,轻手轻脚拧上灯。
房间陷入一片黑暗,只剩下两人各自的呼吸声。
-
陈雾一觉睡醒,没有做梦,她睁开眼看见徐西临裸着上半身,自己的手很会寻找地方的摸着他的腰暖着手心。
随着睡意的消散,陈雾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慢慢收回手,但这动作好似在唤醒徐西临一般,他懒懒的撩开眼皮。
两个人对视一眼,陈雾眨了下眼睛,收回的手顿住,不知该继续还是就停在原地,但这个动作可能在对方眼里是另一种抚摸的形式。
徐西临不知错误理解了什么,他翻了个身同陈雾开始接吻,断断续续的啄吻声瞬间填满整个卧室内。
陈雾身上睡裙昨夜翻卷至大腿边,她掩饰性的收了收,立马被徐西临察觉到,隔着薄薄一层睡裙,他身上的体温都覆盖了下来。
“徐西临。”陈雾小声喊他,试图真的把他喊醒。
徐西临很轻的从鼻间内发出一声笑音,他一只手合握住陈雾的手腕,另一只手安抚着她。
刚睡醒的早晨,陈雾有些舒服又急促的喘了口气,而徐西临低头靠在她的肩窝,轻轻的抽气。
“你摸一下。”徐西临哑着声说。
片刻,他被陈雾的动作逗笑,忍耐的后背出了汗,说:“你能别这样摸吗?”
陈雾:“这样不舒服吗?”
“不是,你怎么还跟小时候一样,像摸鱼似的。”徐西临受不了了,他有点急切的抓住陈雾的手,胡乱的摸两下,实在忍耐不住的咬了下陈雾的肩膀。
陈雾轻轻的哼了一声,细声细气,好像在撒娇。
艹。
徐西临无可自拔的爆发一声脏话,吻上她,手指用力的抓握着陈雾的脚踝。
有一瞬间,伴随着徐西临那句小时候,两人共同沉浸在一场意乱情迷里。
过了好久,感觉被子里湿热得仿佛能拧出水,陈雾无力的松开腿,轻轻踢了下徐西临:“渴了。”
徐西临下床匆匆套了裤子,里面是真空状态,等他端着水回来的时候,站在床边正对着陈雾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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