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是胆大,这可是你四弟的寝宫!赶紧走!”
凤渊宠溺捏了捏她的脸儿,笑着起身:“对了,给你带了些东西,放在桌上的盒子里了,若是不够,我再给你送。”
小萤闻言,好奇伸了伸脖子问:“什么东西啊?”
“楚夫人送来的分红,她说你给她指点的商路顺畅极了,较比以往的关节少了许多,所以这次赚了不少,特意多分了些给你。”
凤渊正迎着窗外的阳光一件件穿着衣,微微隆凸的臂膀蓄满了紧实力道,肌理分明的线条在腰部收窄,长臂挥动时,背肌也自然而有力地滑动着……
虽然方才也尽兴地摩挲过了,可如此看着,还是觉得眼窝发热,有些意犹未尽。
她甚至还分神在想,以后就算人到中年,她也要督促凤渊时时习武,不可懈怠了。
如此紧实的身材,若是以后因为耽于酒肉,变得大腹便便,当真是暴殄天物,罪不可赦!
凤渊并不知一旁的女郎正用眼睛占他的便宜,穿戴好了之后,便走过来,又亲了亲她:“除了楚玉给你的分红,我还替你添了些,身在宫里,手头阔绰些,行事也才周全,行赏下人时不要吝啬了。”
说完,他才大步走到一旁的窗子,单腿飞身掠出,如鹰隼飞驰,不知影踪。
小萤裹着被子,懒洋洋下床打开小木箱一看:凤渊所谓的不少,实在有些谦虚,那黄澄澄的金条颜色,当真让人着迷。
除了食指般大的金条外,还有银锭,方便行赏下人的银叶子,银瓜子一类的。
另外还有几张数目甚大的银票,归拢到一处,便是让人咋舌的数目。
楚玉这趟买卖的红利有多少,小萤老早就估算出来了,所以这箱子里的大部分其实都是凤渊添的。没办法,当皇子的花销太大,光靠宫里的份例,过得是苦哈哈。
凤渊倒是不吝啬塞银子,方便他四弟花销。
他这心真大,居然给她这个土匪出身的这么大的数目,也不怕她见钱眼看,卷银子跑了!
不过说到行赏,小萤倒是想起了一件放在心底甚久的事情。
……
于是小萤在鉴湖的服侍下,梳洗妥当,又吃了早饭,寻了个空档,偷偷去见了见海叔。
她再次回宫,为了钓出劫持了凤栖原的大鱼,一直秘不见人。
可终究没有什么线索,既然这样,倒不如在宫里各处多走动,看看能不能寻出对手破绽,顺便见见海叔,跟他讲一下自己最近的行程。
海叔见了小萤,手里刷了一半的恭桶咕咚一声落地,急得咿咿呀呀地叫。
他记得小萤在出宫前说过,回了江浙便不再回来的。
当初他听闻太子称病滞留江浙的时候,心里虽然忐忑,但大抵猜测小萤应该是找到了脱身的法子。
可是前些日子,又说太子回宫,他日夜睡不着觉,却苦于见不到太子。
如今亲眼见了,一看少年笑嘻嘻的模样,他就猜到了回来的应该还是那个女娃娃。
小萤知道海叔急了,连忙柔声宽慰:“海叔,放心,我不是被人胁迫回宫。也许再过不了多久,我就彻底不再回来
了……”
海叔摇了摇头,指着周围高高的宫墙含糊道:“笼子,待久了就出不去了……”
他的意思应该是在这宫墙里,除了不得自由,更可怕是宫中倾轧欺压腐蚀掉的心志。
待久了的人,就像海叔一样,就算有一天能出宫而去,也丧失了出走的勇气。
小萤此番给海叔带了一些吃用,还给他包了不少碎银子。
她没敢给海叔成锭的,连银瓜子都觉得太招摇,所以特意敲碎了几锭,变成碎银交给海叔。
宫里是最势利的地方,手里有银子也能活得自在些。尤其是海叔这样上了年岁的,若能寻人疏通,也能分到些轻巧差事。
太子的日常,跟一个刷恭桶的老太监是没有交集的,小萤没法凭着太子的头衔帮衬海叔,便多给他银子,让他以后能买些清闲自在。
“我听宫里的太监说,炭火司最近在招人,管事的太监叫冯灿,为人虽然贪财,但还算和善,不是阴狠之人。你用这银子疏通一下,应该能分个烧炭的差事,虽然也累些,总好过刷恭桶,然后我再慢慢替你安排其他的差事。”
海叔看小萤给他的银锭子,连连摆手,意思让她自己留着花。
小萤道:“我这还有很多,海叔不必顾忌,拿着吧!”
小萤见过了海叔之后,便要出宫办差了。
魏国使臣未走的期间,需得太子负责对接日常。
当少年领着人站在驿馆前,跟驿馆的官员说话的功夫,突然身后传来声音:“太子殿下,能否借一步说话?”
小萤回头看,原来是霍不寻正一脸阴沉站在她的身后。
小萤笑吟吟地往旁边走了走,避开了繁杂人等道:“抚王有何赐教?”
“是你将人从我手里劫走的!”霍不寻再次仔细打量少年的脸,然后笃定道。
小萤故作不解:“抚王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劫走了什么人?”
“……我的女人!”
小萤失笑:“对不起,孤向来不沾染女色,更不可能跟抚王抢女人,抚王会不会认错了人?毕竟本王的长相十分从众,京城里就有不少跟孤长得肖似的。”
抚王看她一派从容潇洒的样子,似乎并不作假。
只是越看她,越像那日撞见的,给汤觅梳头的小女郎,难道真有这么巧,就长得这般相似。
心念流转间,抚王想到这个太子箭术不错,他突然想试试这个太子的身手。
于是突然出拳,朝着小萤的面门袭来。
身为习武之人,惯性的动作便是想要躲闪。
可是小萤知道,自己在那一夜曾经跟这个霍不寻交过手,只要她的身形一动,霍不寻必定能认出来。
到时候,后患太多!
所以她干脆咬牙闭眼,准备生受了抚王这一拳。
没想到拳风临近,却堪堪而止。
小萤错愕睁眼,才发现不知何时闪来一人挡在了她的身前。
“定国公?”只见定国公不知什么时候快步闪到了太子跟前,替太子挡下了拳。
只是国公这破败身体,挨了这一下后,脸色变得剧烈难堪,后退了两步后,被小萤扶住以后,一口便吐出了殷红的血……
一旁飞身窜上来几个龙鳞暗卫,朝着抚王瞪眼:“你要干什么!竟敢袭击我大奉国储,还有定国公!”
霍不寻也有些傻眼,他这一拳乃是逼人出招的试探,并未施展全力。
怎么这个定国公跟纸糊的一般,拍一下胸膛,就要吐出半桶血来?这是要讹人?
若是因着这事大闹,他是不占理的……就在抚王皱眉时,那定国公勉强止住了血,气息衰弱地制止了部下动手:“不怪抚王,是我体弱。”
小萤以前就听闻这位定国公是药罐子,如今一看还真是如此,她连忙让尽忠端来了茶水漱口,又命人去传太医。
而抚王这边,自是不走心地道歉,表示跟太子开玩笑,没想到不小心打到了定国公。
待从驿馆出来,小萤亲自将定国公送上马车,一脸歉意道:“若不是国公为护孤,也不至于伤成这样。”
定国公苍白着脸,温和一笑:“太子要知,如今是两国议和的关键,原不该为点小事,破坏了大局,我挨这一拳,彼此好下台阶,可若您挨了这一拳,事情就控制不住了……还请殿下莫要张扬此事……”
他说话语气温和,虽然气质与慕寒江那个翩翩公子十分肖似,却少了慕公子平日审人时迫人语气,自带着一股文墨蓄养出来的温润舒缓,让人忍不住平生好感。
第104章
只是话说到一半,定国公又剧烈地咳嗽,一串殷红的血又溢了出来。
据说他当年因为负伤,所以落下吐血的毛病,也正因为如此,才懒理了庶务。
小萤充满歉意道:“慕公子为了救孤,已经身负重伤昏迷不醒。国公您若是因着这一遭出了什么差池,孤以后可没法跟慕公子交待!”
定国公微微一笑:“我们父子都是龙鳞暗卫,暗卫成立伊始本为皇族效力,鞠躬尽瘁罢了,殿下不必自责。”
小萤道:“不行,我得送国公回去,驿馆事情,由别人去做!”
说着她站起身来,瞟了一眼抚王,冷哼一声搀扶着定国公转身而去。
太子执意相送,定国公拒绝不得,便一同上马车前往定国公府。
到了府门前,国公客气地请太子入内饮茶,小萤也毫不客气地欣然前往。
听闻国公负伤,安庆公主急急带着女儿慕嫣嫣出来相迎。
看着父亲面色惨白的样子,嫣嫣急得不行,连忙跑来搀扶:“父亲,你觉得怎样,他们说您又吐血了!”
“不过是淤堵的血,不碍事的。”定国公宽慰着女儿,然后对公主道:“太子亲和,非要送我归府,将我那新得的龙井给太子殿下沏一壶来。”
小萤此来的目的可不光是饮茶,她毫不客气地坐下,然后对安庆公主道:“国公负伤,需要休息,公主陪孤聊天即可。”
安庆公主觉得太子的屁股太沉。他还知道定国公需要休息,为何还要在府里坐着不走?
定国公也属实撑不住了,便被下人搀扶着去休息了。而慕嫣嫣也跟着父亲照料病榻去了。
于是厅堂里便只有安庆公主相陪。
安庆公主吩咐下人都站在了庭院远处,这才不急不缓地转动茶盏,不时用眼打量太子。
小萤知道,她应该是在心里拿着大皇子侍妾在跟自己比。
谁让那个侍妾跟太子长得太像。
待打量差不多了,安庆公主才开口:“殿下事务繁忙,如此能耐心在我府上饮茶,想必也是有些事情要与臣妾说吧?”
小萤晃了一下茶杯:“孤觉得应该是公主有话同孤讲。从江浙回来,断桥驿馆遇袭,到那日我与慕卿被袭,到处都是龙鳞暗卫的手笔。安庆公主,你脱不开干系的。”
安庆公主定定道:“是我能力不够,松懈了龙鳞暗卫,害得有些人猖狂无度,现在寒江受伤不醒,定国公也已经回京,这些事务全都交给他来处置了。至于我的错失,待查明了,自然会奏明陛下,再给殿下您一个合理交待。”
言下之意就是,你个黄毛太子,还没有审皇姑姑的资格!
听安庆将一切尽推卸给了下属渎职,小萤噗嗤一笑:“孤以前小,不知皇姑姑的事迹,也是大了些,才了解了点。说起来,您也是生不逢时,虽然是萧九牧大侠的亲闺女,可资质平平,毫无练武的天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父亲收了位天资聪慧的女学生,承袭父亲的武功绝技!再然后呢,这女子不光武功资质出众,简直文韬武略无一不精!再加之天生貌美,让倾慕者趋之若鹜,你说,有个这样处处皆是完美的女子在身边,是什么样的感受啊?是不是觉得自己无论做什么都一事无成啊?”
安庆公主在人前的端庄从容,就这么在闫小
萤的话语里渐渐龟裂出缝隙。
她冷厉瞪着闫小萤:“太子这话是什么意思?是怀疑我嫉妒叶王妃?”
小萤饮一口茶,发出满意的声音:“您的心事,孤这个晚辈如何能知?只是觉得好奇,为何皇姑姑您这一辈子的足迹,好似都在重复着叶王妃。我听说当年叶王妃似乎属意的是定国公,所以就算父皇一直苦苦追求叶王妃都未能有果。可后来您突然宣布与定国公订婚,叶王妃好似为了避嫌,又似负气,才匆匆决定,在众多追求者里挑选嫁给了父皇。叶王妃以师父名义,成立龙鳞暗卫,这辛苦成立的暗卫,最后也落入了您手里,只是管得也不怎么样……资质平庸的人,想要追寻天资超敏之人的脚步,您这辈子,一定活得很累吧?”
安庆的公主瞪过来的眼神变得十分恐怖,若是换了旁人,只怕早就公主一声令下,拖拽入了刑司拷打了。
“殿下,您说的这些荒谬,是从哪听来的!叶王妃与陛下的过往,岂是小辈能妄议的?”
可小萤不怕,她站起身来,踱步走到安庆公主的跟前,居高临下,眯眼审视着道:“被嫉妒折磨的滋味不好过,所以你无所不用其极,想要做些什么。当年叶王妃被俘,有没有你的手脚啊!””
之前做太子时,因为有顾虑,自是扮成了缩头太子。
可这次不一样,她就是要肆意张狂,引蛇出洞!
闫小萤一旦不再收敛,那种刀山学血里磨砺的锋芒感便迎面扑来,直直逼向安庆的咽喉。
安庆公主不自觉微微后倾身子,却又察觉自己失了气场,便又正回身子,冲着闫小萤冷硬道:“太子慎言!不怕我只能去陛下跟前,将您这话再说一遍?”
小萤优哉拎起茶壶,替安庆手边的茶盏蓄了茶水,然后笑嘻嘻道:“不怕!因为公主您是大奉朝最要脸的女子,孤说的那些太脏!从您嘴里说出来,不合适!”
安庆公主都要被太子这股无赖气逼得眼中冒火了:“既然知道这般龌龊,为何如此编排我?你说的这些……是大皇子说给你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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