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延霆锐利的目光划过她的面庞,他那张硬朗帅气的脸上勾起一抹冷笑,冷得瘆人,就像野兽捕食前的狞笑。
他没言语,只是随手接过黑衣人递来的黑布包,在明姝面前晃了下:“嫂嫂,猜猜这是什么好东西?”
黑布包底下渗出血水,一滩暗红在地上蔓延开来,血腥味刺鼻,那是,人血!
第8章 你要杀我?
明姝满脸惊恐,眼珠子不由自主瞪圆了。
戚延霆故作无奈地摊开双手:“嫂嫂这样盯着我看做什么?不过是昨晚有点小误会,今天特地来解释清楚罢了。”
他蹲下身子,与明姝平视,眼神里竟带着温柔,仿佛在凝视深爱的女子。
但这非但没让人感到温暖,反而让人心底生寒。
“嫂嫂以为我只是想找你出气?不,冤必有头,只是哥哥昨天大婚,不宜见血,但今天嘛,就不一样了。”
戚延霆又摇了摇那黑布包:“嫂嫂,你猜这是谁的?”
那浓重的血腥气让明姝窒息,她不敢相信地摇头,戚延霆话里的意思只有一个:他杀了明时迁!
“你,你疯了吗?!”明姝吓得全身发抖。
皇城里谁人不知,明大人疼爱儿子胜过一切,甚至连带着对明峻霖的母亲,那个青楼出身的女子,都赐了封号!
戚府多年受宠,早已成了众矢之的,而明少傅即便如今风光不再,也毕竟是朝中正式官员!
杀害官员之子,戚延霆这是要和明府彻底翻脸不成?!
“不,我很冷静。”
戚延霆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没了那份凶悍,他竟显得有些书生气,然而从他口中说出的话却是如此惊世骇俗。
“你弟弟骑术不错,就可惜了运气不佳,撞上了晾衣服的绳子。”
他手一松,黑布包里的东西滚落出来,咕噜噜转了几圈,在明姝脚前停下——
那是一颗瞪着惊恐眼睛的头颅,满是惊慌失措!
明姝僵坐在冰凉的地面上,后背的冷汗如雨水般滑落。
而戚延霆却像发现了新玩物的孩子,拍着手笑道:“真是姐弟情深啊,连害怕的样子都如此相像。”
“那么,下一个就是你了吧?”
眼前的男子,仿佛索命鬼魅,浑身上下缭绕着令人心悸的森然煞气。
他站立之处,空气似乎都被这股气息凝固,周遭的光线都为之黯淡。
明姝的视线紧紧锁在戚延霆的面容之上,那张摄人心魄的脸庞,令她的瞳孔不禁微微收缩。
即便是最细微的呼吸声,在此刻也变得细微而颤抖,仿佛连空气中都承载着不可名状的恐惧。
戚延霆是近乎泯灭人性的癫狂!
他手持人头踏入此门,是书名目的?
你……你不是也想杀了我?
明姝勉强咽下喉间的干涩。
戚延霆脸上那抹玩世不恭的笑容陡然收敛。
他缓缓低下头颅,眼神锐利,直刺进明姝眼底最隐秘的角落。
杀你?大爷我还真没那份闲情逸致。嫂子,这话可不是你自己先提起的吗?
他刻意拉长了“嫂子”二字的音调,其中夹杂着几分轻佻与讽刺。
修长的手指轻柔地滑过明姝的脸庞,指间传来的丝丝凉意,搭配着他耳边低沉的呢喃,让明姝的身躯不由自主地打了个激灵。
他压低了嗓音:都怪那个混账,若我戚延霆真有能耐,自然会找他算总账,怎会对你这个刚入门不久的‘嫂子’动手?你看看,我不是替你解决了那个罪魁祸首吗?
他那只原本轻抚她脸颊的手,此刻缓缓下滑。
似有意无意地试探着,即将触碰她衣襟下的柔软。
明姝心中警铃大作,下意识地攥住了那只骨感分明的大手。
彼此指缝间跳动的脉搏,与她慌乱的心跳相互呼应。
嫂子在害怕什么?真是让人心生怜惜啊。
戚延霆步步紧逼,直至两人间的距离缩短到几乎能感受到对方鼻息的温暖。
他深深地埋首于明姝的颈项间,吸入一口混合着她特有体香的空气,让他陶醉不已。
他语带玩味,声音却幽幽传来:嫂子,你的香气真是迷人,可不知若是香消玉殒的话,还能不能存在?
彼此的距离让明姝几乎可以听见他胸膛内心脏有力的跳动。
她感到一阵头皮发麻。
亲密无间的接触交织在一起,好似二人为亲密的伴侣。
但现实远比这表象残酷,压在她身上的,是一个随时可能撕裂她一切的恶魔。
为了对抗这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她默默咬紧舌尖,以身体的痛楚作为刺激,提醒自己必须保持清醒。
就在这一刻,她嘴角忽然扬起一抹带有挑衅意味的微笑……
第9章 谈个条件
“小叔,戚家行事作风怪诞不经,硬生生逼迫我成兼祧妻。原本我还以为小叔你不会是那种会对嫂子有非分之想之人,现在看来是高估了。”
戚延霆先前的戏谑全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冷冽。
他猛然直起身,紧紧扼住了明姝纤细的咽喉。
“我叫你一声嫂嫂,就让你如此不知天高地厚了?”
窒息的感觉汹涌,瞬间席卷了明姝知觉。
她本能地想要吸气,却发现呼吸已经被扼得支离破碎。
眼角因缺氧而泛起的红晕并未削减她眼神中的那份倔强与挑衅。
即便是在如此劣势之下,她的眼神依然闪烁着不服输。
“不管你承认与否,我都是你的长嫂。我好奇的是,若是镇远侯知晓他的亲弟弟对待嫂子是个如同对待玩物的疯子……”
够了!住口!
戚延霆暴喝之声,打断了明姝未竟之志。
提及兄长二字,激起戚延霆心中的万丈波澜。
那本压抑的愤怒,瞬间沸腾翻滚,将他平日里精心构筑的冷静外表撕得粉碎。
他扼住她咽喉的大手因这股怒意而愈发收紧,指节泛白,力道之大似乎要将空气中每一丝氧气都挤压殆尽。
然而,明姝面对这生死一线的威胁,眼中却没有丝毫惧色。
反倒扬起一抹挑衅的微笑,字字如刀,直刺戚延霆内心最敏感之处:“他会后悔当年把你带回戚家的决定?”
“看来你真的不怕死!”戚延霆的声音冰冷刺骨。
话语落下,他手上的力量再度加强:“那么,我便成全你。”
明姝虽拼尽全力挣扎,但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她捕捉到了戚延霆眼中那前所未有的冷漠。
那是一种超越了普通敌意的决绝。
生死存亡之际,她的每一次呼吸都仿佛要耗尽全身的气力,但那濒临绝望的眼眸却异常坚定。
这一切,都是计划的一部分。
她刻意用言语刺激戚延霆。
“戚延霆,”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低语,“人与兽的区别,不过在于是否能掌控内心的恶。”
声音虽微弱,却如锤击鼓,回荡在方寸间。
“如今的你,究竟是人,还是被愤怒操控的野兽?”
她的话语伴随着那一抹轻微痛感,让戚延霆的心湖泛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涟漪。
刹那间,戚延霆的怒容凝固。
怒火几近将他的理智吞噬,迫使他将这个挑战自己权威的女子杀了。
然而就在那理智的边缘,他猛地觉醒。
随着戚延霆的松手,明姝重获自由。
剧烈的咳嗽声随之而来,她贪婪地呼吸着。
待喘息略定,她抓住稍纵即逝的转机,亮出底牌:“你中的毒,能够扰乱气血,使人心智失常!这种症状,我幼时见过!”
戚延霆的目光微微一缩,打量她话中的真实成分。
他难以入眠的旧疾,是多年来深藏的秘密,外人只道他是作恶多端,今遭天谴。
明姝仅与他数面之缘,竟能一眼洞悉/
医术高明,令人侧目。
他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冷笑:“既然知晓了我的秘密,你的这条命,就更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明姝并未退缩,目光灼灼地回视着戚延霆:“悉听尊便,小叔尽管动手。但若你渴望解毒,那么就必须带着这份毒,一同到地狱的陪伴我。”
戚延霆目光中充满了危险:“这是在威胁我?”
“哪里敢言威胁,不过实话实说。”
明姝的语气异常平静,“这毒出自皇宫深处,前朝帝王亦因此毒陷入暴虐,最终人心尽失成为暴君!”
第10章 孤注一掷
戚延霆冷哼一声:“连一国之君都未能幸免,你区一人之身,却声称能解此毒?当我是三岁孩童?”
明姝心头一紧,心中暗自思忖。
这毒,恐怕真的唯有师父才能解开……
可为了获取戚延霆的庇护,她别无选择。
在戚家,只要戚延霆愿意出手相助,就意味着手握一张王牌。
权衡利弊后,明姝硬生生地压下心中的忐忑:“我是在偶然的机遇中学的。但我可以保证,此刻能解此毒之人,只有我。小叔若不信尽管取我性命便是。”
戚延霆沉吟片刻,深邃的眼眸闪过一丝复杂情绪:“你说得颇有道理。”
戚延霆的声音低沉而慵懒,透着一股漫不经心:“那嫂嫂特意向我提起,目的又是什么?”
他的话语虽然轻描淡写,但那双漆黑的眸子却紧紧锁定了她。
“小叔,我的难处你心知肚明,就不过是想活下去而已。”
明姝明白,这是她不容错过的良机,“对于小叔身中的毒,我有十成的把握,唯一的要求,就是你助我有朝一日离开这里。”
自踏入戚家那一刻起,明姝便如被抛入虎穴。
她天真地以为老太太能成为她的救命稻草,而今看来,那不过是一场幻想罢了。
面对眼前这位高深莫测的男人,她不确定这是不是另一场以毒攻毒的豪赌。
但既然已经无路可退,她只能孤注一掷。
戚延霆闻言,嘴角微微上扬,但这抹笑意未及眼底,透露出几分冰冷:“你还真是有些意思。”
“只不过,我可没有兴趣陪你玩这种无聊的游戏。”
明姝的眼神骤然收紧:“为何?这等你来说是百利而无一害。”
“你别忘了,你的血管里流淌着的,可是明家的血。”
戚延霆提起“明家”二字,脸上那抹虚假的微笑瞬间收敛。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掩饰的嫌恶之情,“明家害了我的兄长,我怎可能让明家人来为我解毒?”
说到此处,一股浓重的杀意再次从戚延霆身上散发,那原本罕见的笑容完全被冰冷所取代。
他猛然间暴起,一脚踢飞了那颗破碎的头颅。
“至于你,若是真的命丧于明家之手,我并不介意。”
伴随着这冷漠的话语,他沉重的脚步踩在那不幸的头颅上,只听“咔嚓”一声脆响,脆弱的骨骸瞬间破碎。
“啊——!”
明姝尖叫起来,无论是飞溅到她手上还是脸上的血肉,都让她浑身战栗。
那种诡异而恶心的触感让她的心防几近崩溃。
戚延霆似乎对她的恐惧感到了某种满足,喉咙深处溢出一声轻蔑的笑声。
“我们以后,自然要好好……相处哦,嫂子。”
语毕,他转身离去,留下明姝一人在原地茫然失措。
“以后?”
明姝咬紧牙关,强忍住心中汹涌的情绪。
她绝不甘心坐以待毙!
自从踏入戚府,她的每一条生路都已被堵死。
她缓缓闭上双眼,用一块手帕轻轻拭去脸上的血迹。
刚才那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现在却似乎难以再触动她的心灵,她的眼中只剩下了冷酷与决绝。
当看到那些不知从何处冒出,开始清理现场的人们,她视而不见,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只能将最后的希望寄托在那位昏迷不醒的丈夫身上。
也许,他会是她最后的救命稻草。
第11章 收买丫鬟
若他能够醒来,或许那个疯子会看哥哥的份上对她手下留情。
明确了这一线生机,明姝重拾了信心,吩咐下人准备梳洗。
尽管戚家众人对明姝的态度充满了轻视与不屑,她在戚家的地位依然是名正言顺的镇远侯夫人。
不多时,安静的院落内便响起了丫鬟们细碎而急促的脚步声。
“请吧。”
一个略显僵硬的声音响起,明姝抬眼望去。
只见一名手持铜盆、身着朴素布衣的丫鬟缓缓走近,那正是彩屏。
彩屏面庞上挂着一副不易察觉的愠色,发间随意插戴着几件粗糙的银饰,显得与她的年轻朝气颇不相称。
唯独那双清澈的眼眸周围,似乎精心涂染了一抹淡淡的脂粉。
明姝心中暗自叹息,轻声唤住了正欲匆匆离去的彩屏。
她迟疑片刻,随后像是下定了决心般,缓缓褪下腕间那只泛着温润光泽的玉镯,小心翼翼地塞入彩屏的掌心。
“彩屏,我知道你心里急,但我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明姝轻柔的话语中带着一丝恳求,“我匆忙间来到这里,以前家中贴身照顾我的丫鬟未能随行。我体质虚弱,每日离不开调养的汤药。这个镯子,权当是我对你额外辛劳的体恤。我可以把药方抄给你,能否替我出府买些药材回来?”
目送彩屏抱着铜盆远去的身影,明姝心中五味杂陈,不由自主地按了按胸口。
夜幕悄然降临,明姝接过了彩屏买回的药材。
然而,第二日清晨,她便被一阵急促的呼唤惊醒,告知她要去“侍奉侯爷”。
一位精明干练的大丫鬟以一种幸灾乐祸的表情将明姝带去管教嬷嬷面前。
“嬷嬷这里,规矩是第一要紧的事。无论你是哪家的千金,踏进了戚家的门槛,就必须遵循戚家的家规。”
管教嬷嬷的声音尖细而严厉,字字句句如针刺耳,“作为冲喜新娘,还有专属于你的规矩侍奉侯爷。”
“大爷尚未醒来,但礼不可废。每一次见大爷,你都需先行大礼。来,给大爷行个礼。”
这命令虽然苛刻,但在戚家这样的权贵之家,或许只算是寻常。
明姝顺从地走向那张挂满了厚重帷幔的床边,屈膝施礼,她的声音清亮而优雅:“小女子见过大爷。”
正当她准备直起身,一双宽大的手掌却重重地按在了她的肩头,阻止了她的动作。“大爷未唤醒你之前,必须保持礼数,至少跪上一刻钟,以示你的心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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