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稳如磐石般坚硬，对强权绝不屈服，更何况是对待一个能下百步蛊的左寒宸，北殷之行，他又会有什么阴谋诡计？
是她坚守的最后防线。
左寒宸没想到，即便是如此，还是未能让明姝就范，怒火在他胸中燃烧：“你真的愚蠢至此？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什么？你我同去北殷，谁能保证你不会再故伎重演？”
明姝冷笑着反问，“生与死，在哪里不都一样？何必在这里用虚言诱骗我？”
左寒宸怒极反笑，指着她好一会儿，才愤愤地说：“你竟如此不信我？我对你的喜爱，难道还不足以证明回到北殷后我绝不会伤害你？”
“谁能断定？以爱之名行下蛊之事，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的？”明姝讽刺道。
讽刺的是，明姝的话句句在理，令左寒宸一时间无言以对，无力反驳。
任凭你舌灿莲花，你的出路已被命运之锁紧紧封闭，百步蛊毒无药可解，妄图另辟蹊径，终是镜花水月一场空。”
左寒宸的话语冷若寒霜，瞬间冻结了明姝心中尚存的最后一丝侥幸。
明姝瞠目结舌，胸膛内的愤怒剧烈翻滚，却在刹那间找不到宣泄的出口。
“你，你这是极端的偏执！难道你以为，通过这种手段掌控了我的身体，就能轻易征服我的心？你所谓的爱，是真的出于真心，还是长久以来的偏执让你自己也迷失了方向？这两者之间，你可曾真正分辨清楚？”
明姝的声音微微颤抖。
她内心深处，无论如何也不愿承认，有人愿意以牺牲挚爱的幸福作为代价，即使左寒宸，或许也只是将深深的执念误解为深情的错觉。
左寒宸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焦急，他的面容显得有些急迫：“难道你还不信任我？这段时间里，我所做的每一份努力，每一次牺牲，你真的视而不见，无动于衷吗？”
他心中的委屈汹涌，这段日子，忍受着戚延霆等人的嘲讽与轻蔑，若不是为了明姝，他又何必甘愿委曲求全？
然而，面对这样的质疑，明姝只是冷硬地回应：“若要我相信，除非你做出能让我信服的行动，否则，一切皆是空谈。”
这一句话，仿佛重锤击在左寒宸心头，让他一时语塞，无言以对。
明姝坚持己见，左寒宸也无从退让，两人之间的气氛顿时变得凝重。
此时，戚延霆恰好返回，他的目光在人群中寻找着明姝的踪迹。
一见到左寒宸与明姝对立的情形，他的脸色立刻阴沉下来。
“你还敢出现在这里？”
戚延霆一步上前，将明姝护在身后，隔绝了左寒宸的目光。
左寒宸无意与戚延霆多做争执，毕竟他们之间的关系并未彻底理清，与戚延霆彻底决裂无疑是在自断后路。
“我为何不敢？”
左寒宸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挑衅与不屑。
戚延霆被他的话噎住，脸上却露出冷笑：“东疆国人果然不知廉耻，昨日之事你心知肚明，就不怕我此刻取你性命，以正视听？”
左寒宸面上浮现一抹轻蔑：“若你真有那份本事，尽管动手试试，我若命丧黄泉，只怕明姝也不会……”
“够了够了！”
明姝生怕左寒宸一时冲动说漏了嘴，连忙打断，“他只是关心我的状况，你不必过于紧张。”
她此举显然是为了隐瞒戚延霆，而左寒宸心领神会，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第138章 孩子气
“既然你安然无恙，我便先行离去，但我的话，你还是要好好考虑，时间对于你来说，已是非常紧迫。”左寒宸说完，转身离开。
望着他逐渐远去的背影，明姝心中升起一股不安。
回过头，戚延霆那张满是阴霾的脸正紧盯着她：“他跟你说了什么？”
左寒宸即便是离开，也不忘在这两人之间埋下纷争，其用心之深，让人心寒。
“没什么，他不过是想给你个下马威，你又怎么会当真？”
明姝故作轻松，试图用轻松的语调来转移话题，“你刚才出去是有什么事情吗？”
戚延霆的生活作息一向规律，明姝平时从不多问，但这次，她的有意回避显然没能逃过他的注意。
左寒宸已经将战火引到了家门口，戚延霆又怎会坐视不理？
“明姝，昨天我只是顾及你的感受，才没有追究，但我并非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你当真不愿意对我坦白一切？”戚延霆的神情严肃，似乎已经决定要追究到底。
被他这样盯着，明姝心中不禁生出几分慌乱，眼神闪烁不定：“我没有骗你，他还能对我说什么？平日里我不都和你在一起吗？”
这件事牵扯到她与左寒宸，明姝并不希望戚延霆卷入其中。
一方面他本身事务繁忙，另一方面，他们刚刚稳定的关系，若是因这些小事而产生猜疑，岂不是让戚延霆倍感烦恼？
也难怪明姝内心纠结，能够说服戚延霆改变心意，已经耗费了她极大的心力，自然不希望任何微不足道的小事成为戚延霆放弃自己的理由。
自昨天以来，明姝没有展现出丝毫妥协的迹象，戚延霆望着她躲闪的眼神，内心一点点降到冰点。
“既然如此，你随意吧。”
戚延霆满是疲惫，挥袖转身，大步离去。
明姝望着他的背影，心中也是波涛汹涌，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没想到这份沉默竟然持续了五天，两人之间没有任何交流，就连平时少有出门的春窕也察觉到了不对劲。
“明姝妹妹，你和戚公子这是怎么了？”
春窕私下里询问明姝。
平日里，春窕并没有什么特殊的爱好，自从柳绪离开后，她更是终日闭门不出，只有偶尔与明姝一同外出散步。
明姝正为这事愁眉不展：“没事的，我也弄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但很快就会好的，春窕姐不用太担心。”
私事怎能随便张扬？
更何况是这般复杂微妙的情感纠葛，明姝只能含糊其词。
“你啊，平时看上去那么洒脱，一旦涉及到戚公子，就变得优柔寡断起来。”
春窕语重心长地说，“恋人之间，最重要的就是坦诚相见，如果藏着掖着，感情只会慢慢变淡。”
明姝心领神会，点了点头表示赞同：“我知道了，春窕姐放心，我好不容易才让他同意和我在一起，怎么可能会轻易分开呢？”
春窕想了想，觉得明姝的话也有道理：“你说的也对，只是……”
春窕心里终究放心不下，这两个人的关系总是这般曲折复杂，能够走到一起实属不易，怎会这么快就出现裂缝？
见春窕一脸忧愁，明姝连忙拉住她：“好了，春窕姐别再多想了，这几天你也闷坏了吧？不如我们外出散散心怎么样？”
她真怕春窕因为过度担忧他们二人而夜不能成眠，索性提议一同外出。
春窕洞悉了明姝意在转移话题，眼中闪过一抹了然，轻笑道：“如此甚好，正好也可享受一番夜色的温柔。”
虽然口头上说的是散步，但明姝的脚步却不自觉地停在了院门之内，不敢越雷池一步。
身中蛊虫的她，深知外出意味着未知的风险，她赌不起，也不敢赌。
这份秘密，令她胸口愈发沉闷。
一时间，她竟羡慕那些能轻易饮下剧毒，得以解脱的灵魂，至少那是一种自由，而自己，却只能在这囚笼中苟延残喘。
难道，生存的乐趣便是这般被一点点剥夺？
面对春窕的疑惑，她不解为何自己只在庭院内兜圈子，昔日那个喜欢带她游历山川湖海的明姝，如今却变得如此安静，让人捉摸不透。
“近来身子有些乏，觉得在院内散步也是种不错的修养，况且，今日的确没有远行的心情。”明姝刻意装出一抹淡愁。
春窕见状，只当是好友情绪低落，想要静默地走走，便不再多问，只是默默地陪伴在旁。
而另一边，戚延霆已经数日未曾得到明姝的温言软语，心情仿佛坠入深渊。
是什么样的秘密，使得她对自己闭口不谈，讳莫如深？
这种不被信赖的感觉，让他内心难以平静。
他们曾共同描绘未来，许下白首相守的誓言，如今却似乎有一道无形的屏障，将他阻隔在她的心门之外。
尤其是想到左寒宸那意味深长的话语——“他若没了，明姝你也活不成”压在他的心上，纷乱的思绪让他找不到一丝头绪，只觉胸中郁结难解。
担心明姝的健康，混合着对左寒宸莫名的醋意，戚延霆罕见地显露出了孩子气的一面。
早餐时分，明姝踏入房门的那一刻，戚延霆故意板起面孔，不去看她一眼，仿佛这样便能表达心中的不满。
坐在戚延霆身边的戚明轩则主动向明姝招手：“明姝姑娘，来这里坐吧。”
大家默契地在戚延霆身边留了一个位置。
明姝没有拒绝，照常坐了下来，一切如常，却又截然不同。
就在这时，戚延霆突然放下碗筷，站起身来，冷冷地丢下一句：“我吃饱了，你们慢用。”
话语未落，他已经转身离去。
戚明轩急忙出言缓和气氛：“他大概是最近太劳累了，食欲不振，你别放在心上。”
明姝努力挤出一个笑容，点头应允，不愿让戚明轩为他们的事情费心，但看向戚延霆空出来的座位，她的心依旧难以平复。
她知道，戚延霆这是在向她表达不满，毕竟，是自己先对他有所保留。
然而，关于蛊虫之事，如何启齿，怎样解释，她毫无头绪，更害怕因此掀起更大的风浪。
第139章 你什么都信
接踵而来的几天，戚延霆对她的态度愈发冷淡，连话都鲜少说几句，两人的关系明显出现了裂痕。
刚刚确认彼此心意，旋即陷入冷战，明姝的心难以抚平。
“明姝姑娘。”
戚明轩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沉思，她抬头，见他步入院中。
她连忙起身，恭敬地唤了一声“大哥”。
自从决心与戚延霆共度余生，戚明轩在她心中便成了亲近的家人。
戚明轩微笑着在她对面坐下，没有绕弯子，直接问道：“你和延霆，是不是遇到什么问题了？”
明姝垂下眼帘，抿紧了唇，千头万绪，无从说起。
戚明轩见她为难，便不再追问，只是轻轻叹了一口气：“我看着延霆长大，他的性格我最了解。在遇到你之前，他对任何女子从未如此上心。这几天虽然表面上与你闹别扭，但私底下，他每日都在关注着你的状况，生怕你哪儿不舒服。你上次昏迷，他焦急的模样我很少见，那种慌乱，足以证明他对你的在乎，甚至超过了他自己。”
戚明轩的话吹散了明姝心中的阴霾。
她抬起眼，认真说道：“大哥，这些我都知道，我同样在乎他。”
戚明轩深知他们之间的深情，语重心长地劝道：“无论有什么误会，总要开诚布公地解决。两个人若总是相互折磨，实在是太辛苦了。”
戚明轩的一席话，照亮了明姝的心。
她心中渐渐明朗，有了决定。
待戚明轩离开后，明姝转身走向厨房。
她明白，戚延霆的冷战源于她的隐瞒，错误毕竟是由她而起。
于是，她亲自下厨，准备了一桌丰盛的菜肴，吩咐仆人送至戚延霆的房间。
戚延霆望着眼前忙碌的仆人，又看了看桌上摆满的佳肴，眉头紧锁，心中疑惑丛生。
“这些菜是怎么回事？”
未等仆人回应，明姝已经推门而入，手里提着两坛上好的酒，脸上洋溢着明媚的笑容。
“惹戚公子不开心了，自然要来赔罪呀！”
其实，戚延霆心中的气早已消了大半。
然而，为了维护那份小小的自尊，他故意哼了一声，“几道菜就想把我打发了？你也太小看我戚延霆了！”
要不，我背两根荆条来，让你狠狠抽打一番，只怕戚公子那双手，如何也舍不得落在我的肩头吧！
明姝边说边笑，眉眼间尽是戏谑之色。
戚延霆被她这番话弄得是哭笑不得，明明心头憋着一口气，却又被她逗得发不出火来。
他眼神复杂地望着她，无奈之余还带着一丝无可奈何的宠溺。
你……真是拿你没办法。
明姝见状，顺势放下了手中的酒杯，小手轻柔地搭上了戚延霆的臂膀，半推半就地将他拉到了桌旁坐下。
桌上，几道精心烹制的佳肴摆放得错落有致，香气扑鼻，色香味俱全，即便是简单布置，烛光映照下也显得格外温馨雅致。
我可是花了整整一个下午，为你准备的这些菜肴，每一口都是心意啊。戚公子，你总不忍心让这份心意和这满桌的美味白白浪费了吧？
明姝语气温婉，目光中满是期待，用自己的方式，无声地向他道歉。
戚延霆即便心里仍有些别扭，但在这样的氛围下，面对明姝亲自下厨的诚挚与美味的诱惑，心中的不悦也随之消融。
他假装板起脸，嘴角却不自觉地上扬，故作严肃道：好吧，这次就算了，不过下不为例。
于是，二人借着皎洁的月光，相对而坐，一边品尝着精心准备的美食，一边畅饮着甘醇的美酒。
夜色渐浓，而气氛却愈发欢快，两人间的隔阂仿佛也随着这微醺的夜风，悄悄地淡去。
一坛酒下肚，明姝的脸上已经泛起了红晕，眼神迷离，显得有几分醉意朦胧。
而戚延霆，虽然心头沉甸甸的，满腹心事，却因为酒精的作用，思路异常清晰。
趁着这股酒意，戚延霆终是忍不住再度开口追问：明姝，你能不能，就这一次，对我坦白？你和左寒宸之间，究竟有什么是我所不知道的秘密？
明姝闻言，眼神迷离中透露着清醒，她轻轻摇头，没有直接回答戚延霆的疑问，而是转而望向他，眼神中带着微妙的情绪。
忽然，她轻笑出声，语气里夹杂着一丝忧伤：延霆，我问你，如果有一天，我不幸中毒，命悬一线，你，会怎么做呢？
戚延霆心头猛地一紧，酒意瞬间清醒了大半，脸上满是焦急与担忧。
他下意识伸手欲握明姝的手腕，想查看是否有中毒的迹象，急切地问道：你中毒了？快，我们立即找大夫！
明姝见状，连忙摆手，轻笑着打断了他：哎呀，我开玩笑的，你别当真！我哪有中毒。
看着戚延霆因担心自己而略显慌乱的模样，她的心中不禁一阵酸楚。
她不愿意让他为自己感到丝毫的难过，哪怕是片刻的忧虑。
她努力挤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仿佛刚刚的话题不过是个无伤大雅的玩笑：你呀，还真是什么都信。我只是假设一下，你那么紧张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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